“……”
她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初梨低头比划着自己的胸口,好烦,每次肉都往这儿长,导致她并不能选择紧身衣服。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处的一天。
初梨带了些日常用品,但蔷薇园还缺很多很多,餐后不得不拐去超市一趟,她不喜欢家里空落落的感觉,冰箱上下应该塞满甜品饮料,影音室得放零食,浴室也要满满当当地放一堆洗漱用品。
傅祈深推着购物车,跟随她身侧,看她跟个囤货的小仓鼠似的,哼哧哼哧往推车里扔东西,一米五几的个头拿不到上面的货架,手一指,他会意帮她取下来。
初梨摸着鼻尖,思考,“明天早餐吃什么,还得买点蔬菜水果。”
他们就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下班后随便逛逛超市。
进口超市的蔬果区种类繁多,她挑花了眼,分不清哪类更好,认不清水果雌雄,犹豫着要不要随便选的时候,傅祈深替她拿来几个盒装的水果,表皮新鲜靓丽,看上去更入口。
购物车的东西用了满满三个购袋。
所有东西放入后备箱,初梨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愉悦感,拿起一盒水果捞到副驾驶,当消遣吃了些,“想不到你还会挑水果吗?”
“怎么。”
“我以为你和傅子越一样,五谷杂粮不分。”她还是认得一些庄稼的,没那么公主病。
“小时候回傅家之前,跟家里人经常逛超市。”傅祈深视线目视挡风玻璃,“慢慢就记着了。”
“原来你不是一直住在傅家的。”初梨好奇,“那之前你在哪里住的?”
没人和她提起过傅祈深的事情。
黎老和初氏夫妻其实都知道。
之所以不提。
是那段事情,对傅家而言,并不光彩。
“安城。”傅祈深一顿,“过年的时候会被父亲带去傅家拜年。”
因为不是在傅家长大的,初梨很难对他有印象,所以那次面对大人的调侃,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嫁给这个衣着普通身形偏瘦的陌生少年,喜欢打扮精致得像欧洲王子的傅子越。
初梨嗅到一丝丝深意,“后来呢?”
“后来母亲和姐姐离世,户口被迁去了北城。”他说,“但我不怎么出现在傅宅,所以大小姐对我印象浅淡。”
“……离世?”她有点不敢问下去,下聘礼这天确实缺了婆婆这一席位,“我能问一下,她们为什么那么早就离世了吗?”
“母亲心脏病,姐姐骑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这些事不被人提起的主要原因在于,傅祈深是他父亲傅源强取豪夺的产物,傅源早年看上了傅母,但那时候的傅母是有女儿的已婚妇女,傅源强势手段逼她和丈夫分手,强硬为自己所有,这才有了傅祈深。
然而傅母性子高傲,并不愿意卷入傅家内斗,多次惹怒了傅源,带儿女继续留在安城。
在她们出事之前,傅祈深过的是寻常的生活,没有傅子越那般优越的生活,但一样的无忧无虑,那场变故后,他的性情才发生转变,像他父亲,可又比傅源懂得礼让隐忍。
如果可以,傅祈深应当对过往一字不提,但他母亲不在了这事,初梨迟早会知道的。
她一直扬笑的面庞微微低垂,咬唇惋惜:“这也太……”
他破碎的家庭和她截然不同,就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三言两语间,仍然让人唏嘘。
购物车里的东西装了三大购物袋,莫名像是满载而归。
其中两袋是她挑选的吃食。
傅祈深将其全部放回车子的后备箱,回到驾驶座,一朵向日葵晃入眼前,还有女孩眨眼的笑。
“送你的。”初梨递到他手边,“小花花。”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鲜花区拿的。
是一束向日葵。
边缘一圈黄灿灿的花瓣,不似玫瑰娇艳,却明亮坦荡,大大方方盛放拓展。
傅祈深:“为什么送我花?”
初梨:“嗯……感觉刚才自己问话有点多,想送你花让你开心点咯。”
“那谢谢了。”
“不客气,反正是你刷的卡。”
“……”
-
回到蔷薇园,初梨挨个收拾购物袋里的东西,她很少干这些家务活,连把饮料放冰箱的过程都很笨拙,既想强迫症整齐划一地摆放,又因笨手笨脚的,饮料瓶东倒西歪。
最后还是傅祈深给她收拾。
“那辛苦老公了。”她抱着瑜伽垫往电梯口走,“老公晚安,明天早上见。”
“晚安。”
傅祈深目送她离开。
约摸十分钟后。
他在主卧门口,和道过晚安的女孩会面。
初梨手里提着行李箱,正在满走廊乱蹿,一手拿着亮着手电筒功能的手机,惊呼:“为什么那个房间停电了——”
这么大的园子,电路居然不完善。
“是吗。”傅祈深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真遗憾。”
“……”她跟着他的步伐走,进去后发现自己来到主卧,眼前突然一亮,这里的床居然有帐纱,完全按照欧式宫廷的比例和风格还原。
初梨走过去,“这不就是我的公主房嘛。”
她房间之前也有,但因为太碍事就拿掉了,时隔多少年,内心依然非常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今晚我就在你的房间睡吧。”初梨心满意足回头,“你呢,你睡哪?”
“你觉得我能去哪。”傅祈深眯眸。
“……”
哦豁,这不就是他的房间。
但是就这样同床共枕的话……
初梨心中泛起小小的波澜,“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也行……毕竟我是你老婆……”
“那就一起了。”他轻哂一声,“老婆?”
“……”初梨一怔,看他时要抬头,漆黑明亮的瞳眸里闪过一丝丝纠结,“我……”
“不行吗。”
“行。”
“别紧张。”他没再逗她,“我可以睡沙发,你去洗澡吧。”
说完他暂时退出卧室,初梨的紧张感跟着消失。
第一次在陌生的家里,陌生的浴室里洗漱,刷牙对照的镜子里的面孔比往常多出焦虑和紧张,她掬了一手心的温水,扑在脸蛋上,试图让自己冷静。
总觉得傅祈深这个人,比她所看到的更讳莫如深。
她对她的印象仅仅只有那些吗。
到底是太久远了,她小时候又谈完,就算有过短暂的接触,现在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初梨躺在池子中,蔷薇园连浴池都做得像温泉池,可见背后老板是个会享受的。
她捧着手机,翻看几眼群消息。
这几天忙自己的事,那群塑料姐妹的消息都被忽视了。
听余瑶和乔家姐妹的讨论,苏沅落应该解除禁足了。
初梨:【@全体,我结婚了。】
大小乔冲浪第一人,秒回:【?】
初梨:【到时候记得参加婚礼。】
大小乔:【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嫁去哪儿了?】
初梨:【傅家。】
大小乔:【!!!傅子越吗?】
【不是。】
【那是谁?】
【明天见面和你们慢慢说。】
苏沅落突然冒出一句:【你不会随便找了个人嫁了吧。】
她以前说话没这么冲。
毕竟要维持淑女形象。
一次禁足后,反而变得直白。
【怎么可能,我的老公绝对是碾压所有少爷的。】
【是吗。】
【有空的话我就带给你们看看。】初梨不依不饶。
【什么时候有空,明天可以吗?】苏沅落并不相信,初大小姐喜欢傅子越,不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更别说重新找一个比傅子越更好的联姻对象了。
她等着拆穿初梨的谎言。
初梨懒得搭理她,什么时候圈子里的聚会时间由她说了算了。
苏沅落直接敲来对话框:【/微笑。】
初梨:【干嘛。】
【上次的虫子是不是你放的。】
初梨:【?】
哦,原来是在怀疑这件事,怪不得这么生气。
苏沅落:【我已经查过监控了,你不怕我告诉哥哥吗。】
初梨:【……所以呢?不是你先设计我的?】
再说了,拿苏天舟威胁她算什么意思。
苏天舟对她来说很重要吗,她需要在苏天舟面前维持伪善的人设吗,傅子越她都看到就怼,更何况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男人。
苏沅落:【我哥哥不会再喜欢你了。】
初梨:【……谢谢了。】
疯了吧这个人,把她哥哥的喜爱当成恩赐了吗,不喜欢难道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吗。
初梨没心情泡澡,随便收拾收拾出来,这里没有供她随便挑选的大衣柜,只能穿普通的睡裙。
她裹着一条浴巾,想穿一条白丝绸质地的,又觉一条雾霾茶色的很配这间卧室,挑来选去,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傅祈深。
蔷薇园主卧比普通平层还要大,他在外面接了个电话过来,便见白面团子似的小人兴冲冲地蹦跶过来。
“你觉得这两件睡裙哪个更好看一点。”
她举起两条除了颜色其他版型和设计一模一样的睡裙。
傅祈深拧了拧眉,“不一样吗?”
“不一样啊。”她介绍,“这个白色的是蝴蝶结,茶色的前面是几何,材质也不一样,不信你摸摸。”
她抬手递过去。
傅祈深的指腹碰在她细腻的手背上。
初梨啪地打回去,“我是让你摸衣服。”
他拿起白丝绸质地的,很柔软,再碰另一件。
只能说,一模一样。
“哪种好看?”她问。
“都好看。”
“至少要挑一个吧?”她声音嗲了些,想把衣服凑过去逼着他选一个,一不小心,茶色的那件睡裙没拿稳掉落在地。
她和傅祈深同时去捡。
两只手猝不及防拿到一块儿。
她胳膊往后一挪,想把衣服拽过来的时候,力道无意过多,从胳膊下系的浴巾猝不及防地被撑开。
哗啦。
围绕的浅色浴巾险些从纤细的肩侧滑落。
只一瞬间,仿佛一个拆封一半的蛋糕礼盒,圣洁奶白色肌肤被灯光衬得纯洁似雪。
初梨连忙抓起重新裹起来,小脸温度高得厉害。
好像看到了,又没有看全。
“随便去换一件。”傅祈深说,“不然浴巾又要掉了。”
“……”她噎了会,低骂一声,“流氓。”
搞得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掉的。
还不是选择困难症。
“抱歉,我真的选不出来。”他似乎很有诚意,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她整张漂亮羞红的脸蛋,“非要我选的话——”
“选什么?你喜欢哪种?”
“算了,说了你又要骂我流氓。”
“没事,我不骂。”
这两件衣服有什么好骂的,选什么她都可以接受的。
初梨强调:“我真不骂,你放心说好了。”
“确定?”
“嗯嗯,骂你的话,我是小狗。”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
“那我选了。”傅祈深眉眼敛了敛,“我觉得,不穿最漂亮。”
“……”
他像是正儿八经地,真诚地给予宝贵且龌龊的建议。
这是比那两件衣服更好的选择。
初梨瞠目,杏眸瞪圆,羞大于恼,嘟哝两句,抬手把两件睡裙,水袖似的往他身上甩去,“你这人就是个……”
他反应很快,悬空就接住了那两件衣服,顺势拿到手里,初梨没撒手,连带着惯性被他拉了过去,半个旋转,兜兜绕绕抵到他的怀里,细软的腰际被大手轻轻箍着。
傅祈深淡笑哄着她,“大小姐自己说的,不许骂。”
第27章 .同居
初梨白白窝了一肚子气。
登徒子, 臭流氓,还不给她骂。
她哪料想他会给出这个回答。
人被他拉在怀里,不怎么方便动弹, 挣扎了两下, 好不容易转了身, 却正对向他, 她小脸早已羞红得不成样子,傅祈深从始至终正常如斯, 在他脸上鲜少看到情绪变化,哪怕是刚刚耍过流氓。
她牙齿咬了会唇瓣, 酝酿许久恶狠狠地骂道:“阴险奸诈的老流氓。”
不仅要骂流氓,前面不加点缀她不过瘾。
傅祈深拧眉, “你刚才不是说……”
“对, 我说了我骂你是狗, 我是狗也要骂你, 我一边汪汪叫也要骂你,老流氓老流氓老流氓……”
身高差距,她骂得再大声气势依然上不去,像只叽叽喳喳的小复读机, 白皙的脖颈微仰,嗓子里揉了块棉花糖似的, 细软纤细, 愈发地像打情骂俏。
她刚才浴巾短暂掉落的半秒钟不足以造成太大的杀伤力,现在这副要和他争个高低的模样, 反倒很勾人, 个头小小的,硬要拔高声音虚张声势, 很难让人不去调侃。
“别骂了。”傅祈深提醒。
“我就骂我就骂我就骂,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初梨哼唧,她不是因为那句话恼羞,而是他太会伪装了。
说不会接吻结果把她亲得喘不上气,端着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结果耍起流氓游刃有余,新婚伊始就被骗,那她以后不得连人都被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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