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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荏有些心动：“诶，你爸爸方便吗？”
肖家骏重重点头：“当然可以！”
“刚好接下来国庆有假期……”杨荏计划了一下，“可以麻烦你帮我问问你爸爸方不方便指导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
陆鹿撅唇问：“你爸爸是跳绳老师吗？”
肖家骏自豪道：“不是，我爸是拳击教练，他拿过很多很多比赛的第一名，还有金腰带。”
杨荏跟女儿说：“家骏他也有在练拳击哦，好厉害的。”
肖家骏脸红：“没、没有那么厉害啦。”
陆鹿挑眉：“那你也有参加过比赛吗？拿过奖吗？”
“拳击的我才开始学，之前拿过一个跆拳道少儿组的一等奖。”
陆鹿不甘示弱：“哦，我钢琴每年都会参加比赛，已经拿过两个金奖，一个银奖了。”
肖家骏眨眨眼，眼珠子黑又亮：“嗯……我上次在你家看过钢琴。”
陆鹿微扬起小小红红的一张脸，同样自豪：“我妈妈是好厉害的钢琴老师，我从小就跟她练。”
这下轮到杨荏脸红：“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厉害。”
回到家，出了一身汗的陆鹿跑去浴室洗澡，肖家骏给老爹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陆鹿想提高跳绳成绩的事，肖屿一口答应下来。
杨荏把汤先端出来，一抬眸，瞧见肖家骏站在客厅的钢琴旁，杨荏接娃前在家练琴备课，琴盖没盖上，谱架上还摆着摊开的琴谱和 ipad。
男孩很安静，最后的余晖淌在他身上。
杨荏接触过不少琴童，真心喜欢钢琴、与被迫练琴的孩子，眼神截然不同。
她一眼就能看出，肖家骏对钢琴很感兴趣。
她走上前，温声道：“家骏，你对钢琴感兴趣吗？要不要试试看？”
肖家骏吓一跳，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我是有一点点的兴趣……但完全不会的！”
“五线谱会看吗？如果要简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在网上找找。”
“五线谱……会、会一点点？”肖家骏拧着眉心，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杨荏又问：“平时有听钢琴曲吗？”
“唔……有的时候会看一些钢琴博主的视频，算吗？”
杨荏笑着点头：“当然算啊，是看教学类型的还是演奏类型的？”
“都有。”
“那要不要试着弹弹看？”
肖家骏没说要，但也没拒绝。
杨荏上前收走自己的琴谱，再鼓励一把：“没事，随便弹弹就行，当做玩游戏就好啦。”
肖家骏抿紧唇，神情认真起来。
最终他坐到琴凳上，指腹摩挲黑白键一个来回，试弹了几个音，接着默了几秒。
抬指，落键，一个个音符似雨，啪嗒啪嗒，落进一片春泥里。
第015章 输得可多
肖屿这段时间也有些问题缠身。
健身房营业一个月，刚开始由营销带起来的红红火火仿佛是泡沫，时间一到全戳破。
来试课的客人有一半成了主顾，另一半流失了，不过留下来的客人报课率很高，有一批忠实拥趸每天都来抢课，且一抢就抢两三节。
次卡的销量也还可以，但是不同课程的报课人数有些差距，比较热门的课程——像是肖屿带的几节课，只要每周一更新课表就会很快被抢完。
另外一位女教练带的尊巴也吸引了不少女客户，但是像另外几位教练的课就没有那么多客户报名了，有时一节课只有两人或三人来上课。
肖屿想要让每一位教练都能有课上，也想让他自己减少一些代课，毕竟他的专业还是在拳击部分。
除了他原来的学生，这个月他还多收了两个男学生，都是零基础新手小白，但最近报拳击课的女生更多，肖屿另外请来了一位相熟的拳击女教练负责带女学生。
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
健身房有拉客户群，目前一群已经快满，肖屿不知是否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里头有几位客户特别活跃，尤其是其中一位男客户和一位女客户，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上课。
两人走得挺近，在课前准备时，男人总会主动替女人拿来上课需要用的器械，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可肖屿记得，那男的有老婆，那女的也有男朋友。
他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近期还有营销商务找上门，问他需不需要博主来“探店”，可以多平台集中时间推广，肖屿问了价，超出他的预算不少。
这段时间肖屿偶有看到那家“丘比特”婚恋公司搞活动，场地常在与他同层的空中花园，当有活动的时候，肖屿便会假模假样到那花园门口来来回回走，观察参加婚恋活动的男男女女。
身材，打扮，年龄，都是他“考察”的要素。
肖屿加了“丘比特”的客服，留下个人资料，有顾问很快联系他，问他择偶意向，并介绍了他们“下一个春天”的招牌业务。
他们国庆几天都有相亲配对活动，其中有一个离异男女的专场，就在十月五号那天，肖屿已经报名参加。
他打算自己下场做“地推”，能省一笔是一笔。
*
国庆假期开始，客流稍有回升。
假期第一天下午，杨荏按约定的时间，带陆鹿来到肖屿的健身房。
——她挺意外，没想到一个多月前经过的那间还在装修的健身房就是肖屿开的。
杨荏跟肖屿说：“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好姐妹，她的公司也在这栋写字楼，这里是 30 楼嘛，她就在 25 楼。”
肖屿挑眉：“是哪家公司？”
“她公司搞婚恋的，叫做‘丘比特’，挺出名的哦，你有听说过吗？”
肖屿愣了愣：“嗯、嗯……有听说过，电梯里的滚动广告常有见到。”
“对对对。”杨荏笑盈盈，“等回头我跟我姐妹提一嘴你健身房，帮你也宣传宣传啊。”
“行，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杨荏拍拍身边女儿的肩膀：“太客气啦，就当作谢谢你，今天抽空教妹猪跳绳。”
团操房还有人在上课，肖屿先领陆鹿和肖家骏热热身，怕杨荏无聊，他让她可以到处逛逛参观一下。
杨荏看了一下团操房，又看了一下器械区，最后走到拳击擂台旁。
擂台旁有两个玻璃展示柜，最显眼的地方是两条金腰带，另外几层摆放着许多奖杯奖牌。
还有不少相框，里头的照片是肖屿夺冠拿奖的瞬间，以及跟一些杨荏不认识的拳手的合照。
拳击区域面积并不大，只占健身房大约三分之一的空间，除了擂台，另外还有三个沙包。
杨荏自认是个懒人，她不像陈沐冉那样追求好身材，很少主动去健身房，见得少，但并不代表她对此不熟悉。
一圈逛下来，她总觉得肖屿的这间健身房有些违和之处。
团课，器械，拳击，他好像每一样都想要，但每一样又给不了太多。
她溜达回团操房，里头已经下课了，肖屿把场地简单收拾后，招呼杨荏母女进来。
肖屿先让陆鹿自己跳一下，很快就看出了她的问题。
“其实你最大的问题是垫脚跳。”肖屿模仿陆鹿的习惯，一边跳一边讲解，声音平稳如常，“另外的问题是跳起过高，你看，就是像我现在这样对不对？小腿和大腿都快成九十度了。”
陆鹿点头：“嗯嗯。”
肖屿让她把绳子折叠，只用右手握住，并脚原地跳。
“要先找到手脚协调的感觉。”他说。
陆鹿照做，肖家骏也在旁边放慢了速度陪着她，慢慢的，陆鹿逐渐找到感觉，手脚协调了许多。
她还有一个问题，手臂离身体太远，像小鸟展翅。
“手张太开也会影响甩绳速度。”肖屿找来两本书，让陆鹿夹在腋下来改善她的姿势。
他把俩孩子跳绳的样子录了下来，对杨荏说：“其实跳绳姿势纠正说难不难，就是那么几个点，主要是得有人一直陪着她练。要么就是你陪她练，要么就等你先生回来后陪她练，有人陪着，她就可以越跳越多。”
杨荏干笑：“行、行的，我会陪她练，就是我可能跳得比她还差……”
肖屿笑笑。
他想起老母说过，杨小姐从小体育成绩就不好，小时候还有一段时间走路总磕磕碰碰，明明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她走着走着就会摔倒。
不过杨小姐不擅长体育，却在音乐方面从小就展现出才华。
肖屿把视频传给杨荏，还没传完，他眼角余光瞄到陆鹿偷偷停了动作，肖屿一时没过脑子，习惯性地大声喊：“不要停！继续跳！”
陆鹿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脚绊了绳子，整个人往前扑倒！
旁边的肖家骏看到，赶紧丢了绳子过去扶她：“有没有事？”
陆鹿呲牙道：“没、没事……”
还好地板有铺地垫，就是撞地的膝盖有一点儿疼。
肖屿和杨荏也跑到她身边，肖屿跟陆鹿道歉：“不好意思啊陆鹿，叔叔有点职业病，跟你道歉。”
陆鹿努嘴，小声道：“没事……”
杨荏帮她揉膝盖，柔声道：“今天跳好久了，我们休息吧？”
肖屿说：“对，休息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肖屿去倒水，杨荏也去洗手间给女儿弄条湿毛巾擦脸。
两个大人离开后，团操房里剩两个小孩。
肖家骏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没事哦？”
“没事啦，不就摔了一下……”陆鹿确定肖屿走远，才嘟囔抱怨，“你爸爸好凶哦，平时在家也是这样吗？”
肖家骏赶紧替爸爸解释：“不是的，他平时很温柔的！就是、就是……他打拳和教拳的时候比较凶……不对不对，那不叫凶，是严肃！认真！”
见他急得脖子都红了，陆鹿噗嗤笑出声：“知啦知啦，那你打拳的时候，也是要很凶才行吗？”
“对啊，这叫气势嘛，在出拳之前，就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肖家骏双手举起，对着空气咻咻出拳，问，“你之前看过拳击比赛吗？”
“唔，好像……没有？”
陆鹿当然知道“拳击”这项运动，但从未正式看过一场比赛。
她可是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踢踢打打的运动？
要看也是看什么水上芭蕾、韵律体操之类的比赛呀。
肖家骏跑到落地窗旁，往擂台方向看：“啊，李教练在上课。”
他回头冲陆鹿勾勾手：“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陆鹿眨眨眼，点了点头。
两个小孩跑到擂台旁，抬头看。
拳台上站的是两位姐姐，一人戴头盔，左右出拳，另一人没戴头盔，承着对方的拳，声音中气十足：“注意身体！稳下来！对！好，再来一组！动作要打进去！”
陆鹿惊讶，凑到肖家骏耳朵旁说：“哇，是女生耶。”
“对啊！李教练教的都是女生！”
“哇哦……”陆鹿看着李教练后脑勺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线，有些看呆了。
肖屿端来几杯水，在擂台找到两个小孩：“哟，你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肖家骏抬头：“陆鹿之前没看过拳击比赛，我带她来看看。”
肖屿递一杯水给小姑娘：“现在不能算是比赛，李教练在教课呢。”
陆鹿道了谢：“叔叔，要学多久才能好像姐姐她们那样打拳啊？”
“唔，那得一段时间，但有的人特别有天赋，可能很快就能打出成绩。”
正说着，擂台上的对打结束了。
学生整个人累得弯腰喘气，李曼摘了拳套，拍拍她的肩膀：“先休息一会儿。”
她走到擂台边，整个人懒懒散散地挂在围绳上，冲肖家骏笑：“哇，我们未来的小拳王来了呀。”
肖家骏赧然：“李教练好。”
李曼看一眼旁边的小姑娘：“哎哟，你今天带了个朋友来呀。”
肖家骏同她介绍：“她是陆鹿，我的同学兼邻居，她没在现场看过拳击比赛，所以我带她来看看你。”
“那哪叫比赛呀？你没看见我刚刚一直被挨打吗？”李曼故意唉声叹气。
陆鹿被她的模样惹笑，真诚道：“阿姨你好厉害啊，跑跑跳跳那么长时间，却一点点喘气都没有欸。”
“那毕竟我是专业的嘛！”李曼朝肖家骏勾勾手，“骏仔，要不要来跟我打一场啊？”
肖家骏吓坏：“我哪有本事啊！”
李曼哈哈笑，瞥向肖屿：“师兄，那你呢？来都来了，跟我打一场，给这位小妹妹看看真正的比赛状态。”
肖家骏瞬间兴奋，扯着父亲的衣摆：“爸！你快上啊！”
肖屿本来没想跟李曼打，不过一低头，就看见两个小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他想了想，走过去拿绑带和拳套，跟李曼说：“行，就打五分钟。”
李曼立刻站直了身，明显兴奋起来：“戴不戴头盔啊？”
“怎么？你还想把我打成猪头饼啊？”与李曼相识多年，肖屿可以随意开玩笑，“你这个当教练的安全意识不够啊，有小孩在，当然是得给他们正确的示范。”
李曼耸耸肩：“行吧，那就戴！”
杨荏回来，见肖屿竟然上了擂台，对面是位身材矫健、麦色皮肤的女生，两个小孩在擂台边，还有健身房其他学员也慢慢围了过去。
杨荏走过去问俩小孩：“这、这是要干嘛呀？”
肖家骏答：“我爸要跟李教练打一场！”
杨荏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上了趟洗手间，事情就进展成这样，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哦哦”了两声。
肖屿对空气挥了几下拳，拳风迅猛，李曼也是。
肖屿说：“点到为止啊，小孩们都看着呢。”
李曼戏谑道：“干嘛？怕输了丢脸啊？”
“那是。”
“行了吧，你什么时候输过啊？”
肖屿伏背，改变重心，双拳半挡在面前，脸上逐渐敛了笑，沉声道：“那我输得可多了。”
李曼也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与肖屿碰了碰拳：“开始。”
肖屿高瘦，手长脚长，但出拳收拳都干净利落，攻击范围大，李曼矮他半个头，身型重量也有些差距，胜在动作敏捷矫健，面对肖屿的攻击总能及时躲开。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攻势渐强，走位变快，杨荏眨一眨眼都会错过一次攻击和防守。
她情不自禁地感叹：“家骏同学，你爸爸原来真有两下子啊。”
肖家骏又骄傲了：“嗯！那当然的啦！”
杨荏往陆鹿那侧了侧身，小声问：“妹猪，你觉得谁会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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