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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广苑——四润【完结】

时间:2024-12-20 17:19:34  作者:四润【完结】
  “二公主殿下和遇安年龄相仿,今日只是无心快语,并非恶意中伤,他日定能冰释前嫌…”
  ――「都跟我一样大了还这么不懂事,说话也不过脑子,今天也就是您及时出现,要不然会不会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不过是一场误会,长姐如母,遇安也是一时糊涂。皇陵偏远,公主乃金枝玉叶,万不可让二公主去啊!”
  总之本来事后郑贵妃过来找皇帝哭一哭,估计李淇还能落个缓期执行,再另寻机会减刑,这下子路被彻底堵死,必须立刻发办。
  “皇后娘娘慈悲为怀,宫中众多御猫多亏了千岁娘娘的照拂,遇安在宫外便有所耳闻。娘娘普惠子民,拯救苍生,若因遇安之失损了娘娘的威仪,遇安罪该万死!请万岁三思!”
  养猫的最好哄,甭管身份多尊贵她也是个猫奴,夸她的猫就是了。其实这关人家孙皇后什么事,这么多年皇后为了后宫维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强行套上一个连带责任已经算受了委屈。
  福似海余光探过去,孙皇后眉梢微展,轻到他人不可察,心说妥了,接下来甭管要什么,只要不太出格,从皇后这儿来说,都准了。
  皇后那是缺钱的人吗,她会在意拿那几个俸禄?她的亲爹孙国丈贵为礼部尚书,胞弟孙国舅乃官盐二把手。有钱人在乎的是名节,被人从整个事件中择干净出来,然后闭着眼睛夸她「关爱生灵」美名远扬,孙皇后受用得紧。
  其实就算秦宁不主动投诚,她也没打算怪罪,陛下那是不知道淇儿她娘儿两个背地里多让她头疼。
  只是安邦府长女这一番铺垫大费周章,也让皇后娘娘提起了好奇:这小娘子到底想求什么?莫非是对跟那泥腿子陆员外郎的亲事不满?
  和孙皇后一样好奇的除了福似海还有皇帝,他的恩准阈值也被拉得非常高。所以众人听秦宁说并不想要那一大堆金银财宝,只想要西郊那个大广苑时,纷纷泄了气,就这?
  秦宁口中的大广苑,现在就是一片荒山野岭,且追本溯源的话,应该算是老安邦侯的私产。
  大广苑位置偏远,几乎快要出了京都。太祖大军进京时,途经西郊屏泉山,安邦侯左看右看相中了这座山头,先祖毫不吝啬,大手一挥赏了封地。
  建邦大业初成,先祖为将皇族的骑士精神发扬光大,在东郊坝上修建了围场,与此同时安邦侯的大广苑也现了雏形。
  许是青山绿水养出来的大树有些的招风,朝中莫名传出风言风语,说屏泉山地势险要实为京都要塞,划为一府私有,大为不妥,于国有安全隐患云云。歪风吹到了老安邦侯那里,草原汉子颇有些豪气,挥毫奏上一本到了御书房案前:甘愿将屏泉山大广苑献出供朝廷所用,并勾画出了围猎路线若干…
  就算不献出去,先祖也未必当真,毕竟他用人不疑,但同为马背勇士,臣子将精心规划的围场拿出来分享,先祖乐享其成。
  可没去几次,平原先祖就感觉到了与跑马地汉子的差距――这苑子怪石林立,虫蛇重生,过于原生态根本不适合骑猎。终于在当时还是太子的李鍪被蟒蛇攻击后,太后大怒,降一道懿旨直接关了大广苑。
  开始宫里还安排人轮流值守,后来人越来越少,一个个都成了熊罴的盘中餐,直至片甲不留。自此大广园无人问津,渐渐融入屏泉山的漫漫绿野。
第3章
  所以当秦宁冷不丁提起「大广苑」,陛下一时竟没想起来在哪儿,「哦」了一声拉了个长音过后,方才找回些印象。
  昔年他位居东宫,抽空深耕过那个山头几回,结论是:其战略意义远没有传言中的深远。
  首先地势就不怎么讨喜。屏泉山横贯东西,高不过二十丈,北麓是大片草甸,十月份刚过便开始积雪,南麓是一片咸水湖。湖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一眼便能望穿,莫说战船,渔船也难行一只,随便一支急行军就趟过去了,战马都不用费几匹,没看出易守难攻在哪儿。
  往山上走,乱石参差树影摇曳,诡异阴森,横竖看着像民间的乱坟岗。不由得让人怀疑当年老安邦侯要下这块地想打猎纯粹就是个噱头,就是为了天儿好时裹着山羊皮袄歪在北边儿的山坡上,吐纳着草皮甘洌清甜的气息放马发呆。
  送礼的人最喜欢礼看起来贵重实则不费银子但显得情谊很重,那么一坨无人问津的荒山包比起真金白银来,性价比高低立现。 陛下侧身询问皇后:“梓童,先帝是不是早就将大广苑赐给安邦侯府了?”
  孙皇后恭顺颔首,“回陛下,正是,先祖天顺元年就下旨了。”
  秦宁心尖儿上暗暗冒起一股小黑烟儿――装什么代代相传的假大方,后来还不是又要回去了。
  可心里再不老实,五体还是很恭顺地又投了一地:“陛下,大广苑与祖父有些渊源,遇安斗胆相求,聊以追思先人。求陛下恩典!”
  提及追思先人,皇帝不由得想起了老父亲,心下黯然。但离开凤仪宫摆驾御书房时,陛下心情还是比来时舒畅了些许,这份舒畅的表现形式也很直接,令宦官首席福似海送秦家姐弟俩出宫。
  宫里的青石板路静谧而悠长,福似海这趟差办得恭敬,因他已经把安邦府的这位大小姐直接从他小本本里的红榜预备役,挪到了正主儿名单。
  一番真情流露,秦宁所求之事顺利达成,临了还有一「不情之请」,孙皇后兴致又起,她来了她来了她是不是终于要悔婚了?孰知这小娘子只是恳切道:“求陛下百忙拨冗御笔亲题大广苑匾额”。
  是皇帝就喜欢到处御批以显示自己内外兼修的业务水平,要不某些盛世皇帝也不会把自己个儿的印章盖成文物界的牛皮癣。面对豆蔻少女凭空创造出来的炫技机会,陛下那自然是当仁不让,挥毫泼墨,「大广苑」个大字一气呵成,呵完了自己先独自赏析了半刻,嗯~白璧微瑕,提笔重来,才郑重赐下墨宝。
  都是马屁精,但求拍得不做作且有意境,福似海心下啧啧。眼看宫门越来越近,秦大小姐牵着弟弟停住了脚步,低声道:“多谢老丈相送,车驾就在宫门外,您请回吧。”
  「老丈」这一称呼一出来,福似海的拂尘一滞。
  平凡人最盼望的自在,大概就是活在人世有一种不被视为异类的融入感。行走于天地之间,做什么都不会引起他人多余的好奇,去哪儿都不会招人审视,和芸芸众生无异。
  宦官福似海做梦都想和其他凡夫俗子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胡子拉碴一身臭汗地从田间地头返家,路过村口的市集,称上满满一荷叶的酱肉,到家和自家婆娘围坐在桌案上,慢慢悠悠儿地吃一口喝一口。
  金榜题名马上封侯这些人生大幸事,他想都不敢想,那些是正常男人才能肖想的事。做到御前内侍如何,休沐之日私服回他京西的那个宅子,一路上还不是会被人似有似无地多看几眼――终日点头哈腰从来都绷不直的脊背,跟身形年岁不相称的光溜溜的面皮。
  没人知道他的本名是「胡四海」――老胡家多了一个纵横四海的真汉子。刑余之人,不配再叫这么英武的名字,他被抹去了真姓,成了为主子招财纳福的奴才。
  这些年,他从别人口中的「小福」变成了「福爷」,手底下的孩子们尊他一声「福公」,但殊不知正这个「福」字,桎梏他一生。
  偏偏这安邦府的小娘子,素昧平生的,坦然喊他了声「老丈」,如同遇到了市井中一寻常长者。
  秋风瑟瑟,夕阳给宫门刷上了金灿灿的一道线。福似海深深一揖,跟秦家姐弟作别,“大小姐折煞老奴了。”
  秦宁躬了躬身子,“老丈不必客气,今儿要不是先祖末七,我们姐弟也轻易不敢进宫。喏,”,她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那颗悬珠塞进了福似海的袖兜,“夜里当值,这珠子戴在身上可避蚊虫,十分暗处还可将就照明。”
  福似海一惊,连连退后,“这万万使不得!此乃小公子心爱之物,老奴岂敢擅专!”
  秦宁用袖口一挡,“不必推辞,这玩意儿靖儿多得是…”若有若无地,福似海竟听出了一分不屑,话音未落,秦靖还挺配合,一口气噼里啪啦地从两边裤兜里头掏出了仨~
  福似海三条抬头纹垂下了脑门儿,敢情当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就是吞不下那口气,不乐意给二公主。秦宁轻声细语道,“这深宫大院,承蒙老丈一路照拂,聊表一谢。”
  日落余晖越过高墙,将姐弟俩的背影打在青砖上。捏着袖兜里的珠子,福似海隐隐有感,来日方长,这秦家的小娘子不简单,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会过得简单。
  次日一大清早,一个小太监捧着个匣子奔奔波波地跑到了福似海跟前,“爷爷,这是安邦府上的小厮送过来的,说是烦请受累呈到凤仪宫去。”福似海接过来一掂,嘴角不经意一掀。
  孙皇后翻着案头上整整齐齐地一摞蝇头小楷,还有那封罪己书,笑道,“这安邦府的小娘子诚然有趣,做戏做全套,一宿的功夫一百遍地藏经抄完了。”嘴上戏谑,心里还是赏了个好评。
  福似海专门跑过来办了这趟差,皇帝皇后就都知道了:你们家二公主当众撒泼那点事儿我们安邦府全部代为受过了,以后可别记恨我们啊。
  孙皇后啜了口香茶,眉峰微挑,跟左右近侍闲聊道,“你说那她要那座荒山做什么,我还以为她会求陛下重新赐婚呢。”
第4章
  也不能怪皇后一直将这闲话家常往悔婚那头引,二公主的话说得是欠委婉,但是没说错,工部员外郎陆坦,他确实是个泥腿子。
  陆公子自幼聪颖好学,在朝堂中任意谋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可他醉心百工之术,整日要么扎在林间树丛找木材,要么泡在采石场找石材,成天研习些个木作石作瓦作,本来一个玉树临风的倜傥公子,成天弄得灰头土脸一腿泥。
  陆坦出仕之后,一门心思想投身他亲爹陆尚书麾下的工部,不愿去其他部门任职,但朝廷又不可能让工部办成陆家的家族企业,现在小陆郎君这个六品「员外郎」,已然是陛下法外开恩硬塞进去得了。
  工部位列六部之末,耗时费力没油水,同样是京官,见人自动低三级,更何况陆员外郎这样升职无望的编外人员。许多以诰命夫人为毕生奋斗目标的高门贵女自动屏蔽了工部郎君,秦宁这种娃娃亲却不好反悔。这马上就要及笄了,趁着万岁好说话,求陛下换一门好姻亲也不是不行。
  可她居然没提。
  七八日之后,千里之外的边陲要塞栌镇,镇远大将军吴缜月下秉烛,一改平日的沉稳,将一封家书念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在太师椅上简直要坐不住。
  他的外甥女大公主李思自开蒙起,便开始代他的胞姐吴贤妃给他写家书。随着年龄的增长,写字对大公主不再是难事,渐渐格外喜欢和这位颇见过些世面的舅舅传书写信。
  深宫大内里的天不过井口大,国丧之时更显肃杀,这种深灰色的基调下,秦氏姐弟俩在御花园和殿上所遇之事,于李思而言简直就是活话本子。惟妙惟肖地跟舅舅还原了当日的种种,大公主慨叹:这几乎是淇妹妹长这么大第一回 折戟沉沙!秦家的小娘子当庭抗旨,居然成了!母后娘娘和母妃都以为她要悔婚,孰知她居然只求了个荒山头回去…
  字里行间处处透着「这厮骁勇」!
  吴缜折起信笺,将它和平日里的大将军之威一齐暂且投进了信封,抄起桌上的酒樽,跟对面的公子打趣道:“阔然,现在京里头都在议论,说你个泥腿子配不上人家侯府千金呢。”
  胡天八月即飞雪。 一轮冰盘高悬于雪后墨蓝的天空,月光和夜光杯里的酒一样清澈甘洌。墨色的狐裘挂在少年郎君的肩之上,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昂首望月,英挺的鼻梁缓缓呼出一道薄雾。
  下个月,他那个命中注定了两辈子的准夫人就及笄了,母亲早已嘱咐他择期回京赴侯府下聘,大有干脆将大礼一并了成之意。
  对于伊人,他没什么意见,甚至没什么印象。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她胞弟的周岁宴,侯府夫人新丧,宴席并未大操大办,只请了至亲。他一生下来就是两家定好的夫婿,必然要去。
  那时她不过十一,身量虽然长高了些,但身形还是条直线,眉间稚气未脱,大部分时间目光都盯在胞弟身上,有人稍微抱时候长一点,就会被她找个由头要回去。
  彼时他已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若那时他们并肩而立,仿佛隔着辈份,他们当然不可能并肩,且要开始避嫌。再往后,豆蔻少女开始被养在深闺,他就算去侯府,也不再踏足内宅,对秦宁的印象就是个单薄的女童…
  行走于嚣嚣红尘,总是要成亲,既然大家都乐见其成,他也不反对。
  现如今,奔波在外一年有余,没了宫中规矩家中条框,陆员外郎浑身上下由内及外的通透舒展。他的乐趣,在于沿着边塞展开拳脚,一丝不苟地盖碉楼修t望塔。按照规划,他应随吴将军一起沿国境线移防,只需三年,便能建成北疆最强韧坚实的防线。
  此时回京,成不成亲的另谈,祖母大人若看到如今的他这般黝黑精瘦,定然会一把抱住涕泪滂沱满口的心肝宝贝不准他再赴这荒蛮之地。
  倒是有个现成的借口拖延,先祖驾崩,臣子的红事理应暂缓,但拖一拖的区别也就是初一到十五。思忖至此陆坦不由一声长叹,“她若真弃了我这泥腿子,倒也是件美事”,一垂眼皮,看到杯中映出那双明眸,“可惜我这般灿若星辰皎如玉树,世间女子又如何肯轻易将我抛却?”
  噫~吴大将军一口酒险些呛到,转身一通寻摸:我那柄淬了毒的镇山伏虎刀呢~
  再三日之后,两人两马一前一后,不徐不疾地离开了栌镇,打马南下。
  若依吴将军,陆坦大可不必这么早启程,区区三千里路,挑选几匹上马,途中驿站备好接应,马踏飞燕,五日之内进京绰绰有余。
  陆坦站在廊下揣着手手,看着打小就跟着他的书童兼保镖陆不急打包行李备马,答曰,“在下小小一工部员外郎,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休想让我用半年的俸禄来替大将军养马~”
  吴大将军背起手来呵呵三声,“陆阔然,你何时能改改这一毛不拔锱铢必较的臭毛病,忒小家子气!这要是回京了还不让你家新夫人看笑话。”
  陆坦剑眉一挑,“话别说早,万一人家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秋天到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工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塞北高高的白云天下,云破之处,陆公子迎风矗立,眼望大千世界,眉间自有河山,“兄台请放心,多则月余,少则二十日,小弟必回归履职,定不负所期。”
  闻听此言,吴缜顿时眉舒目展。世家子弟之中,博闻强记又不纸上谈兵,精于算学又懂得精打细算,肯走出琼楼玉宇到偏远塞上踏踏实实配合他做实事,性子还不骄纵,难得有一个陆坦,将军心里着实不舍。
  三千里路云和月,不急陪着他家陆大公子足足行了一个月有余。
  所行之处,大公子一会儿刨一下地,一会儿舀一瓢水,路过城乡村镇,驿馆那是绝对不会去住的,仗着两人都长得面善,专挑老实人家借宿。进了人家陆公子却十分不老实,从厅堂到厨房再到庭院甚至茅厕,都要细细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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