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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广苑——四润【完结】

时间:2024-12-20 17:19:34  作者:四润【完结】
  屏退左右,陆坦废了半天话好生口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来啦~”
  冯嘉一屁股坐定,先牛饮了一壶山泉,瞥了一眼那个被扔在廊下的山大王,压声道,“陆阔然,你这是作得什么妖?你就不怕事情被捅出去参你个欺君?”
  陆坦看了他一眼,“等你家娘子被人惦记了再这般硬气地跟我说话也不迟。”
  冯嘉与陆坦自幼相识,深知阔然的脾气秉性,此君处事素来带着三分随和,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但凡说话有一点的阴阳怪气,那便是真不高兴了。
  冯嘉好言相劝,“咱们与皇子间向来泾渭分明,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伴读不也全身而退了。你那准夫人我又不是没见过,美则美矣,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坦蹙眉道,“你多久没见她了,如何知道不倾国倾城?”
  如此说来,冯嘉掐指一算,还真是许久未见这位侯府千金了。伊人一直远在郊外,隐居了一般,上元灯会女儿节也不曾见露面。
  “好好好,就算是倾国倾城,那也不至于这么直接地跟三皇子杠上,回京搞清楚再从长计议嘛。”
  陆坦并不同意,“扣你一顶绿帽子,你还细细地分一分它是深绿还是浅绿?”
  劝是劝不动了,先放一放再说,冯大人战略性转移视线,看到捆在廊下的那枚肉粽,“这人不乖?”
  闻听此言,山大王呜哩呜啦就是出不来声。冯嘉叹了口气,上前一把解了他的哑穴,大王嗷一嗓子嚎了出来,“老爷饶命!”
第10章
  这山贼声如洪钟,说明没受多少皮肉之苦。但见他涕泪俱下,“老爷!小的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官老爷的规劝,郎君说得都对!我这寨子虽依山傍水,但地基高亢,漏风散气,委实不能聚财纳福。小的定会依老爷所令,填山移树,改头换面!”
  不消讲了,这厮定是上来就轻慢了小陆郎君的「见山看骨」,说不定还大不敬,陆公子顺势怒发,把他当土匪给剿了,捆了一天一夜,点了他的哑穴,不舍昼夜地对他进行灵魂净化教育。
  “但是老爷们那!”山大王继续哭诉,“小的祖辈是做过山贼,可到了小的这一辈早已金盆洗手。现如今小人不过带着几个兄弟靠山吃山,打点野味拿去卖,偶尔给人做个翻山向导,都是明码实价啊!”
  “明码实价?”陆公子睨了他一眼。
  “呃…”,那人眼珠一转,“大多是明码实价,偶尔会随气候时辰变化有点差价…”
  “有点差价?”陆大人吹了吹茶盅里飘起来的新茶叶子。
  “呃…总之并未枉法啊!在下只是想发点小财安稳度日,并未谋财害命啊!您放着真正的土匪不剿,却把小人给捆了,冤枉啊~”
  “行了。”陆坦眉头微蹙,大王立刻收了声。“你叫陈仓?”
  山大王老老实实地叩头,“是,在下陈仓,耳东陈,粮仓的仓…”不是暗渡陈仓的仓,“老爷是如何知道的?”
  陆员外郎放下茶盅,正色道,“你休要管我是如何得知,我且问你,你可想入良籍?”
  陈仓一愣,回过神来,立刻正身跪得笔直,双手抱拳厉声道,“老爷若有门路给鄙人和兄弟们一个正身,愿为老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占山为王者,多是战乱使然,在人世间没了立锥之地。一旦落草为寇,基本上就意味着与公序良俗脱了关系,再想从良上岸,难于登天。像陈仓这种匪三代,若不愿继续为非作歹,那就只能划做四民之外,与人为奴为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路。
  陆员外郎将上半身往前探了探,整张面孔越发地棱角分明,“塞北防御线雏形已成,但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势必要有可靠的押运保障。汝等生于斯长于斯,孰知本地气候地形,陆某欲将尔等收编,你意下如何。”
  翻译成人话,就是要成立一个混合所有制镖局,首要任务是保障官方物资运输,保障之余也可自行承担民间押运,前提是官家优先随叫随到合法纳税。
  此事若真成了,那陈仓一夜之间便从土匪变成了外包公务员小头目。虽然没正式编制,但最起码成了良民,士农工商占了个商,末等也好过贱籍。
  怎会有这等美事!不等小陆郎君的话落地,陈仓叩头如捣蒜,生怕主事的反悔:“谢大人恩典!草民一定披肝沥胆,誓死效忠!”
  冯嘉在一旁微笑看戏,“阔然你这般咬文嚼字,这小贼竟然都听懂了…”。
  陈仓再叩头,“郎君见笑了,草民幼时也喝过几年墨水,吟诗作赋那是不行,识文断字记账盘点不在话下!”
  看来当年家长也是刻意往成才的路上培养来着,无奈拗不过命。惊喜来得太突然,陈仓有点难以置信,向上抱拳道,“老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事若无变数,在下可否告知小弟们…”
  陆员外郎一侧身,冲着小冯大人腰间的佩剑一施礼,“看见没,此乃「尚方天子剑」…”话音未落,陈仓便要山呼万岁,小陆郎君「嘘」了一下示意他噤声,“此物跟前如陛下亲临,你莫声张,此事姑且你知我知冯大人知,你等随队出发,到州城备了案再作公示…”
  休整一日,吴将军的先锋小队归队复命,两位官爷和陈仓一行不足二人继续南下返京。冯嘉拟本上奏:山贼已被一网打尽,不日将押解入京听候发落…
  陈仓竖起耳朵听见了冯大人的奏折,脑门儿冒了汗,忐忑不安,陆员外郎鼻息一震,不慌不忙道,“依令行事。”
  离开雾莲山不过二百里,便抵达了不凉山脚下,翻山过去再行百里,便是凉州城。一队人马行至一深山凹,山岗上猛然传来一声呼哨,黑压压约有百人舞刀弄枪从天而降,蜂拥而下把队伍围了个严严实实。
  冯大人大惊,陈仓也慌得口不择言,冲陆坦高声喊道:“就说有真土匪你非逮着我不放!!这下真的来了吧!”
  朝廷命官,那必然是文武兼修,国之栋梁。草寇当前,小陆郎君体现了当朝六品官员的另一宝贵品格――审时度势因地制宜。
  随行人员勒马向外围成一圈,将陆、冯两位大人护在核心,只等一声令下背水一战。箭在弦上剑拔弩张之际,但见陆员外郎面色凝重环视一周,哐啷把佩剑往地上一扔,向上唱一声大喏道,“大王饶命!”
  一丝犹豫都不带有的,就这么痛快地,降了…
  此举着实惊到了冯大人,冯嘉止不住地心酸。
  塞上三年,阔然到底遭遇了什么,先是「妄想」他那没过门的娘子被人欺负,那么大气性,这会子不过是一伙劫道山贼,高下未分就怂了?出门在外好歹是朝廷的脸面,连先示威再不屈然后无奈之下只得被俘的流程都不走一走吗。
  他自己腿软也就罢了,还一把按住了冯大人的刀柄,低声道,“寡不敌众,贤弟切莫冲动,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冯嘉瞠目无语,问题是一上来就见您屈了,何曾见你伸。
  逮住一队人面面相觑的机会,一群山贼一拥而上,劈头盖脸收了官家的兵器,拉下马五花大绑成了战俘。不费吹灰之力战斗就结束了,过程太过轻松丝滑连真大王也觉得好神奇。
  显然他们的目标人物是陆大人,验明了陆坦的正身,真大王一道寒光劈过去,这就要全剧终了。
  千钧一发之际,但闻一声“大哥且慢!”真大王手腕一顿,扭头一看,这不是雾莲山的那位陈老六?
第11章
  陈仓为人乖滑行事机敏,在当地匪圈也算是小有名气,他怎会在此?
  但见他抱拳上前道,“哥哥,这一队官老爷找我带路,本来说好过了雾莲山就结账,非要我买一程送一程,这不就送到了您的地界…”
  虽是故人,真大王还是分得清轻重,但见他将刀架在陆坦脖子上,扭过脸来道,“陈仓你个老六,按说你我并无冤仇,还是同乡,但今日爷这笔买卖势必得成,也就顾不上你了,你休怪我。”
  既然被你看见,那对不起,目击证人你也跟着一起上路吧。
  陈仓急吼吼地求生,“别呀大哥!那东家可曾付款?或者可说了何时付尾款?”
  这话问到了大王的心坎儿,“这…但…已下了定钱。”
  “哥哥!”陈仓又凑近一步,“你我都不是第一日在道上行走,他们大户说话何时算过?十回有八回都是没了下文,就算银子真拿到了手,保不齐还得吐回去当保护费。”
  要说匪气,官家才是最盛。怕脏了自己的手,腌N事都推给草寇,之后又翻脸如翻书,说剿就给你剿了,想要求放过的话,那就得花银子打点。大王心思一动,片刻的沉吟,“依你看如何是好?”
  陈仓贴在大哥耳边献计献策,“反正人已经拿住了,也跑不了,这两位是现成的朝廷命官,手头必有积蓄,不如把他们的家当弄过来再动手也不迟。陈某只求大哥手下留情,放在下一条生路…”
  陈仓爱钱如命,这一点真大王是知道的,死到临头还这么能算计,这就很顽强了。
  大塘官员的俸禄都是通过大塘钱庄发放,只要弄到他们的密押私印,随便跑到钱庄的任意分号,就能取出现银。真大王暗自盘算,左右这一单做完也得跑路避风头,而且确实如陈仓所言,尾款十之八九拿不到,不如敛财傍身。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擦黑,月黑风高的不凉山伸手不见五指,莫说是入了夜,就算是大白天,若无向导,这一路人马也休想逃出生天。这山洼离山寨不足半个时辰,弄好银票也只消一刻钟,加起来统共也拖不过一个时辰,无关大体。
  这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到一个时辰后,冯嘉眼前,便又有了在另一把高高在上的虎皮椅上坐得稳如泰山的小陆郎君,以及另一个被捆成肉粽扔在廊下的山大王。
  只不过这个山贼货真价实。
  行走江湖的一大忌,便是急功近利。陆员外郎掰着手指头,细数这一套动作下来他露出的纰漏:我朝廷命宫现成的官道不走,干干净净的驿馆不住,非要钻深山老林;明知道天色将晚不找地方静待天明,还偏向虎山行;一个工部泥腿子骨头软也就罢了,堂堂刑部武将看到区区毛贼也会二话不说弃甲投戈?
  “你说,”陆大人说着说着竟有些来气,把茶碗往桌上一敦,“本官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哪怕动了一点脑子没有?”
  真大王有苦难言,嘴里塞着一团破布你让他如何说。一转头,陆员外郎又看到垂手侍立的陈仓,更来气,“还有他,他可是什么正经人,你听他的!”
  陈仓心说你可拉倒吧,得了便宜卖什么乖,这厮要不是一时糊涂听了我的,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后怕得是冯大人,他一抹额角的冷汗,“阔然,你这一步走得真真有点涉险了。”
  奔波在外这三年间,山要看脊梁、水要看流向的陆员外郎,把京都到边塞傍行的山川河流几乎捋了个遍。沿途他不走大道走山路,不住驿站住民居,一方面是汲取民间屋梁上的智慧,另一方面就是收集地方谍报,包括江洋大盗车匪路霸,逐条都记在了他的小本本里。
  接到胞弟的线报,他思忖这一路怕是不会顺风顺水。先是一边请吴将军的小分队护送,一边向朝廷自曝失联,拿下了雾莲山上的陈仓。
  又请冯嘉在来时的路上,向凉州府借兵数千,在山匪倾巢而出去堵陆坦一行人时,一招调虎离山一举拿下空巢,再待山贼回巢时,里应外合一举歼灭。
  说话间,凉州指挥使进来回话,山贼尽数被拿,敬候各位大人发落。陆员外郎这六品芝麻官当然不能随便发落,只说到凉州府后跟地方官一起上奏朝廷复命。
  这一山胆大包天的土匪,当地若真有替天行道之心,哪儿等得到今天,轮得着他这个外官来一网打尽。只能说真大王气数已尽,接了不该接的单。
  果然,从不凉山下来行不出五十里,真大王突发恶疾,暴毙而亡,把陈仓吓得面如死灰。物伤其类,从根儿上数,他祖宗跟真大王是同道中人。
  但见小陆郎君面无波澜,“那人作恶多端,咎由自取,拔起萝卜带起来泥,他禁不得审。他不落网,你怎么立这个功,我又如何论功行赏,逢年过节时给他烧一把纸钱便罢了。”
  隔日到了凉州府,真是皆大欢喜。
  营救朝廷命官,剿灭土匪恶霸,地方刺史指挥使诸位将士立下大功一件,刑部亦有功勋;筹备建立平昌镖局,凉州作为枢要中转之一,在整个大塘北部版图的战略地位有所提升,这算是小陆郎君的成人之美;顺带着,陈仓救人剿匪有功,改头换面被陆员外郎塞进了镖局管理层。
  按凉州刺史的意思,陆冯两位官爷理应在州府驿馆小住数日,一则压惊,二则庆功。但不过三日,驿馆管事大清早就来报,大人们城门一开就不辞而别悄然返京去了,空留刺史一拍大腿,后悔错失了拉拢京官的良机。
  接下来的路程陆员外郎收起了那股子意气风发,十分安分,老老实实地走官道住驿馆,不得不走十分偏僻的无名小镇时,就挑最大的那家店。惹得冯嘉偷笑,看来陆大公子的胆子也包不住天。
  急行数日,转眼到了燕山脚下,翻山便可进京。一行人直奔燕山驿馆,但见一驾马车停于驿馆旁边。略扫了一眼,陆公子便发现了此车不同一般:车舆帷幔包了可防刀剑的油毡,轮毂削尖包铁,可破路障围栏,车窗藏了数支暗弩,銮铃看似装饰,怕不是个实心儿的暗器。
  听闻马蹄声临近,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边晨露花颜张。看清来人,那女子如释重负,“郎君,总算把您盼来了。”
第12章
  虽有薄纱遮面,但此女眉目如画,燕啼莺声,弄得冯嘉也一时失了神,这是在叫哪个郎君?以陆坦和冯嘉的个人经历,似乎跟马车里的这女子并无交集。
  来人声名在外,乃是京城第一绣坊裁云坊的掌柜,人人都喊她刀娘,也不知她本就姓刀,还是因她飞针走线剪裁功力出众得的名号。裁云坊的东家不详,有人说就是刀娘本刀,可她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哪里得来的本钱犹未可知。
  有传言说她是风尘女子从良,因眼波柔媚体态风流,身上有股良家学不来也不让学的娇憨。可说她真的上不得台面吧,面见各府贵妇时又是说不尽的优雅端庄,一众贵妇对她店里的锦衣绣袄趋之若鹜,很多还许她登堂入室上门量体裁衣。
  总之此人成迷。
  但见刀娘款款下车,深深万福,时至深秋,衣着虽厚,腰身依旧窈窕,“妾身刀娘,给两位郎君请安。”
  美人当前,这一队武夫不自觉地整衣束冠斯文了起来。冯嘉柔声问道,“刀掌柜何事?”
  裁云坊不开分号,量体裁衣限量发售,这销售策略跟同在府南街的「采参斋」异曲同工。每一季的新品刀娘都会亲自出京选料,这回是北上挑选貂皮狐裘。早有听闻刀娘会将最上等的料子亲自带回,这回想必是想蹭着陆坦的队伍一同进京,以求过城门时保个平安。
  名气再大的买卖,也不过是个商贾。入京查验严苛,衣料娇贵,莫说是用配剑探一下,就是上去捏捏拍拍,也有碍日后的成品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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