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拍法,宣传期间一定会炒作温言乐和安明的感情,不一定要明说是爱情,人们更喜欢观赏暧昧不明的感情,如果男方确切有了男友,那么暧昧的海棠花瞬间会从枝头上掉下嵌进泥里。
“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搞出麻烦的。”
新年前谢姝都在忙工作,萧绥跟杨熙艾去了洛杉矶,他们只有固定的通话时间交流。
谢姝从不过问萧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她在心里笃定了杨熙艾那老男人办不成事,问出来也只会给萧绥添堵。
萧绥也默契地绝口不提他的公关进度,因为诸事都和谢姝料想的一样,没有一刻是顺利的。
他们是通过谢姝的人脉接触到了一些人,也找了公关公司,天天在早午餐和晚宴间周旋劝说。但他们的效果比不上谢姝本人,谈话的对方都是客气地迎接送走他们,关于他们的提议甚至没有认真讨论。
既然没有成效,及时止损立刻打道回府也是好的,可杨熙艾仿佛是被纸醉金迷的早午餐和晚宴迷住了一样,明知没有成果还是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畅饮威士忌。
他们在没有目的地浪费时间,萧绥意识到这点后几次向杨熙艾提出过要不要放弃冲奖,全被杨熙艾醉酒状态下的胡言乱语推拒了。
越是临近年关,萧绥心越慌,他每在洛杉矶多呆一天心就高悬一分,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劝不住杨熙艾他也想过自己动身回去,他提出了这点杨熙艾就以他不会英语无法独自生活为由留住他。
萧绥不想天天看护老小孩,他拒绝了多次杨熙艾一同赴宴的邀约,独自在洛杉矶的街道上消耗时间。独处也不能平复他的心绪,不幸的预感在心里越发强烈。
果不其然,萧绥这天独自在咖啡店时,突然接到陌生的电话,接通后发现是杨熙艾向他求救的电话。
他到警局后隔着栅栏听杨熙艾讲述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在加利福利亚州,某些药品是合法的,杨熙艾脚挨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就得知了这条规律,然后迫不及待地献身尝试了一番。
他每天和萧绥接触的时间渐少,加上酒味浓得萧绥不敢靠近他,杨熙艾就真的把他干的事瞒到这天。
如果仅是在法律的边缘试探萧绥也不至于今天隔着铁窗探望他,不知不觉杨熙艾在药物的蛊惑下胃口越发大,就在最近他尝试了某些药效更猛的物品,从法律的边界狠狠跨了一脚进去。
“你救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了一段时间,药效退了,杨熙艾清醒了,他抓着萧绥的袖口求他:“小萧,你救救我,让我出去!小萧,求你了。”
萧绥皱着眉想办法,他刚刚问过警察,说是药检之后看结果,如果真的违法了他可能要被起诉,至于那些外交上的条款萧绥暂时摸不清,不确定他能不能被释放。
他叹气,“我怎么帮你?我在这里认识谁能把你弄出来?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杨熙艾年纪不小了,被拘留两天身子骨都不一定受得了,被关进去才不到二十四小时,他的衣衫和头发都乱了,平时被发胶黏在一起的黑发中冒出了几丝银发,苍老褶皱的皮肤包裹着他松弛的肉体。
明明几年前他还没这么老,他二十岁时杨熙艾还很有精神,新年时会特意给他发红包,说他没有小孩,就把给小孩的礼给萧绥吧。
有那么几个时刻,萧绥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孩子,可以享受父亲的关爱照拂,能弥补过往缺失的爱。
“容我想想办法。”
这种话宽慰不了杨熙艾,也安慰不了他自己。
萧绥是个不错的演员,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粉丝拥簇,在某些时候这张大众辨识度颇高的脸会给予他一些帮助。
但在洛杉矶,他只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
他的作品只在东亚流行,洛杉矶的人们或许在流媒体上窥见过几次他的面容,却没有太深的印象。他这一张纯种亚洲人的面孔,在街道上最多听闻的是低声的辱骂,警局里询问警察时还会被刻意忽视。
在这里他和一缕游魂相差无几,哪怕当街被绑架恐怕也不会有人为他报警。
无根无据要他在这里从警局里捞出一个人,跟要求他登天有什么区别。
谁能帮助他?萧绥的心底划过一个个名字,他奋力搜索能在此时此刻帮助他的人。
最终符合他要求的人只有一个。
萧绥永远记得那天,谢姝因为他的一通电话搭乘十二小时的飞机抵达洛杉矶,在他得知杨熙艾即将被起诉时敲响酒店的房门。
她神采奕奕,衣摆和靴底还带着香港的尘土气味,进房间后她开门见山说:“我在路上了解了一点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保他出来。”
如果萧绥此时还清醒的话他应该会察觉出谢姝的口吻是纯粹的商业口吻,她在把这件事当作一桩生意处理。
可惜萧绥心急如焚以至于没有那么清醒,他只顾着喜出望外,“那就”
“但是,”谢姝打断他,“我有一个条件。”
她的话让萧绥清醒几分,转念一想就理解了,在洛杉矶的监狱里捞出一个人又不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谢姝索要补偿是很正常的。
“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答应的。”
谢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她嘴边的笑容仿佛她稳操胜券,她说:“我最近因为事业上的事需要一个丈夫,一个听话还不会给我惹麻烦的丈夫,你能胜任这个位置吗?”
想破脑袋萧绥也不会想到谢姝的条件是这个。
《傲骨之战》
二月洛杉矶的天气称得上严寒,室外刮过一阵风,窗户被震得发抖,轻微的气流声音敲响耳膜时萧绥才有他身处现实的感觉。
他是和谢姝有稳定的亲密关系没错,他也期望这份情感上的亲密关系可以延续成法律上密不可分的关系,那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妄想。
如今妄想实现了,他却开心不起来。
无数想法涌进他的脑子――谢姝是等着他提出请求吗?他如今的状况是谢姝一手造成的吗?谢姝真的能帮到他吗?她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个决定的
还有,谢姝为什么要选他做丈夫?
“我给你考虑时间,”谢姝低头看表,“一个半小时,尽快考虑完给我答案。”
“如果我不管他,他会怎么样?”
“看他请了怎样的律师了,不过对杨导来说,比起短时间的拘留,还是媒体的舆论更让他担心吧。”
落地窗外的天空是一片雾蒙蒙的浅蓝色,谢姝站在窗前仿佛是站在蓝色的雾里,面容和声音都模糊冷淡。
这是她的威胁,萧绥明白了,今天他不答应谢姝的求婚,马上杨熙艾的恶性新闻会铺天盖地传出来,同时他还面临着被起诉后拘禁的未来。
为他搭上萧绥的婚姻,真的值当吗?
一个半小时后,谢延歧挥散空气中的水雾,推门进入建筑,经过门口的安检径直走向电梯,在特定的楼层下电梯,有人经过电梯看到谢延歧,惊讶问他:“谢?你怎么会来?”
“来找加里,他在办公室吗?”
“yeah,他刚端着咖啡进去。”
加里是这里的副检察官,他长着一张大众白人脸,几年不见脖颈有些发红,挺翘的肚子让谢延歧不得不提早站住摘手套伸出手和他相握。
“谢,上次见还是选举吧,真的过去好多年了。”
谢延歧没有寒暄的想法,“你们有一桩药物违禁的案子吧?嫌疑人里有一个华人导演。”
家里桌上的卷宗都是刚送来的,他在里面边翻找说:“好像今早有送来几个案子,啊,找到了。”
他没有避讳谢延歧外人的身份,直接把卷宗递给他,“五个人使用违禁药物,我的公诉人们正准备上场干掉他们。”
谢延歧温润的面容在早晨的薄雾晕染下平添几分冷峻,他翻阅卷宗找到目标人物:“熙艾杨,他用的药不是违禁品吧。”
“我不清楚,等到法官面前看他的律师怎么辩解吧。”加里无所谓地耸肩。
几年前他还是个公诉人时就是这个态度,任何事都要放到庭上辩驳,只有法庭的上的话语才是箴言。
“加里,”谢延歧合上资料,他的目光也放到这位向红脖子群体进发的检察官身上,“你应该现在就查清楚他服用的是不是违禁品,等到上法庭后他请了律师做无罪的辩论,政客们会说什么?你的公诉人、你和你的上司都有种族歧视的问题?”
“嘿,谢,不要这么紧张,亚洲人而已,”瞥见谢延岐属于亚洲人的肤色,加里不着痕迹地辩解:“我的意思是,亚洲人不像黑人那样敏感麻烦,我们可以公事公办,给予任何人公平。”
多有趣的言论,白人眼里的黑人是敏感麻烦的,亚洲人是可以公事公办的,尽管他需要服从眼前这个黄种人的命令,根深蒂固的思想依旧不会因为现状有丝毫改变。
谢延歧微微抬颌,他还在商量:“杨是位有名的导演,在许多公共场合都露过面,你现在不调查却把他关起来,开庭之后会有多少媒体盯着你拍摄,我猜你还没有做好让自己的家人上报纸的准备。”他扔下文件夹,文件的书脊在木桌上砸出响声,“加里,你既然不准备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就要提前为自己的舆论着想。”
谢姝从谢延歧家的橱柜里找到了咖啡豆,把豆子倒进洗好的咖啡机里,机器悄悄运转,咖啡豆在高温里发生微妙的化学反应,烘焙出弥漫整个房间的咖啡香气。
谢延歧回来时谢姝刚泡好一杯咖啡,她殷勤地双手端给门口的哥哥,问他:“顺利吗?”
“很顺利。”谢延歧脱下大衣和风衣,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更加清瘦,一手端住托着杯子的盘子,解放了谢姝的双手后说:“明天他就会被释放。”
“谢谢哥哥啦。”谢姝卖完乖跑回厨房继续摆弄咖啡豆。
端起杯子抿一口浮沫,犹豫再三谢延歧还是放下了谢姝亲手做的咖啡,问起正事:“你那边还顺利吗?”
抚弄咖啡豆的指尖携带着悠长的香气,陶瓷的杯子被热水浸染,谢姝心情愉悦地答:“还算顺利吧,他说要回去征求家长的同意,我让他走了。”
谢延歧蹙眉,“他没有完成你的条件。”
“婚姻这种事总要和家人说清吧,”谢姝端着咖啡来到沙发旁,“又不是所有家长都像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样,在他们眼里我跟谁结婚都好,只要那个人有正常的道德心就够了。”
“这跟爸爸妈妈的看法没关联,你不该还没得到他的回答就让我去插手的,你失去了原始的筹码。”谢延歧像小时候在下国际象棋时一样为谢姝分析利弊。
谢姝反应平静,反问他:“你担心他会耍赖逃避?”
“这是可预见的后果。”
“不会的,”谢姝万分笃定道:“他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谢延歧愁眉不展,“你对他的人品太有信心了。”
谢姝轻笑,她否定谢延歧的观点:“不是我对他的人品有信心,是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个和我绑定的机会,一个永远能名正言顺站在我身边的机会。”
茶匙搅弄着被浮沫覆盖的咖啡液,烘焙咖啡也没有很难,谢姝花了一点时间就熟练掌握了这项技能。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出众,于她而言摆弄人心和摆弄咖啡豆没有太多区别,弄清一个人的想法不比弄清一种咖啡豆的味道困难。
“听起来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谢延歧停顿了一下,“但我依旧不认为他配得上你,作为丈夫来说,他根本不够格。”
这种配不上比何温车呐洳簧细甚,萧绥作为男人不拥有成为谢姝丈夫的资格,他太弱小了,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是个一击就能击溃的人。
谢延歧在工作上很擅长对付萧绥这种性格的人,因为幼时缺乏正确的关爱教养,所以他在感情上常是被控制的一方。这种人只需要根据他的偏好送去一个聪明的人,和他建立联系、培养感情,很快他就会被这份感情驱使控制。
哪怕他知道这个人别有用心,甚至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那又怎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无法拒绝的枷锁。
谢姝尝了口咖啡,她一向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咖啡沾沾嘴唇就放下了。她笑着反驳谢延歧:“哥哥,婚姻又不是天平,没有配得上配不上的说法。我需要的丈夫是诚实听话的好人,而不是野心勃勃的谋略家,他符合我的需求,我就选了他而已。”
“诚实听话的好人是做不了演员的,他在演艺事业上造诣颇深,表演和欺骗的技术想必也炉火纯青了吧。”
“哥哥,你偏见太深了,不是所有演员都会欺骗人。”
“可能吧,”谢延歧的目光描摹着谢姝的侧脸,“我希望你幸福,起码要像现在一样幸福,但婚姻能改变的太多了,你会在婚姻里经历什么,你的演员丈夫会在你的婚姻里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都很担心。”
《婚姻故事》
将近午时了,洛杉矶也施舍了一些阳光,在暖气充足的室内会有这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的错觉。
谢姝听着哥哥难得吐露对她的担忧,熟练拿出了大人的成熟语气:“哥哥,我有好家人和发展的事业,我不会不幸的。哪怕我真的会不幸,那也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
二十五岁的谢姝和二十岁、十八岁和十五岁的谢姝并没有区别,她们同样骄傲自大,认为自己强大到足以承受世间一切风浪、坚韧到能够承担所有后果,哪怕她无法担起责任,也会有她的家人替她遮风挡雨。
经历了微不足道的感情风波,她依旧是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
年初假期刚开始时,无所事事的互联网突然被新鲜的桃色绯闻轰炸――洁身自好的零绯闻大影帝萧绥疑似有了女朋友。
再加上萧绥近来在他春节档的新片采访中被问及:“最近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这个问题时。
萧绥难得笑笑说:“当然,嗯遇到了非常好的人,我们的相处很不错。”
被问及具体是谁,他下意识张嘴想说一个人的名字,反应过来这是采访后随即摇摇头笑说:“她不喜欢把私事拿出来说,换一个问题吧。”
这副模样谁还看不出来他陷入一段恋情中,他的恋人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连在镜头前都忘了隐藏。
一时间关于萧绥恋人的猜测众说纷纭,粉丝列举了他历任银幕情侣,根据她们的拍摄档期和萧绥的日程相对比,在众多人中寻觅他们真正的嫂子。
最后他们找出了最可能的人选。
“你们真不觉得是越衡吗?除了她我真的想不出别人了。”
“yysy他们真的很有性张力,《第一炉香》谁看了不为葛薇龙和乔琪流泪。”
“演员在一起演那种戏真的能一点都不动心吗?我不信。”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豹豹猫猫相爱了,欢迎来超话品鉴两位的绝美感情。”
“抱走越衡不约,欢迎九月来电影院看越衡的电影《盲女》。”
萧绥的新电影就在观众热闹的议论中在各大影院开画,院线排片和上座率都达到了恐怖的数字,加上这部电影本就符合春节档的合家欢需求,一时间其他所有影片的关注全都被占去,票房和讨论度的赢家在初期就能观测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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