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雨的第七种颜色——胡辛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7:16:39  作者:胡辛灿【完结+番外】
  头上肿起的大包还有些隐隐作痛,揉也疼,不揉更疼。
  人心上的伤口,往往也是这样。
  林末雪在黑暗中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名为“RAIN”的软件。
  前几天,她下课之后,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写作业,突然来了个男人。对方大概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纯黑的衬衫,他说他已经给林末雪的咖啡结过账了,问她还需要点什么。林末雪不认识他,而且爸妈向来教育她在外面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所以她准备把咖啡钱还给他那个男人。然而他却表示二人并非第一次见面了,那天在巷子里就已经见过了。林末雪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天冲出来救自己和陈馨的男人。林末雪笑着直说谢谢,对方却摇了摇头,夸赞她勇敢,说勇敢保护别人的人,也值得得到别人的保护。
  林末雪当时心里很温暖,很开心,因为这种夸奖比考高分还要珍贵。他问林末雪,想不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林末雪当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依稀记得他说保护朋友可以收获友情,但是保护这个世界不仅可以收获友情,还可以收获至高的荣耀以及足以改变生活和命运的金钱。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末雪后来居然在咖啡厅里睡着了,当醒来的时候,手机里便多了那个名为“RAIN”的软件。点进去之后,就出现了下面的文字。
  如今的中国,弊病丛生;如今的城市,暗藏杀机;如今的世人,亟待拯救。在和平彻底降临之前,让我们彼此守护,驱散这无尽的黑暗。
  林末雪同学,恭喜您成为“雨”的一员。自“雨”成立以来,吸纳了无数的探案精英。在这些年间,有人退出,有人永远地离开。但当今社会中所潜藏的邪恶,因为“雨”的存在,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有效遏制。
  何事(犯罪事件)、何时(犯罪时间)、何地(犯罪地点)、何物(犯罪凶器)、何情(犯罪过程)、何故(犯罪动机)以及何人(犯罪嫌疑人)是侦破案件的七大要素,所以“雨”始终定员为七名成员,代号分别为“霜、雾、雪、霞、雷、露、零”。“雨”所委派的任务分为五个难度等级,分别为A级、B级、X级、Y级以及S级。S级为最难,A级为最易。“雨”所接受的委托,均是全中国市民的求助、心声以及警方一时间难以侦破的疑难案件。林末雪同学,恭喜你成为暴雨中的“雪”。你的善良如冬雪融化后的暖,又如落雪擦过发际线般的轻软;你的勇敢如夏季的海风般咸涩又清凉,像阵雨击落轰鸣猛烈又归于沉寂。
  “雨”在收到委托人的委托之后,会依据具体的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安排委托人与组织成员进行见面。组织成员可以选择接受委托或者不接受委托,但是一旦接受委托,切不可中途放弃。若是出现叛逃、报警求助、泄漏组织机密以及逼迫委托人终止委托等行为,所出现的严重后果将自行承担。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发着呆,门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她急忙长按关机键,把手机快速塞入了枕头下面,并且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林延潮蹑手蹑脚地坐在了床沿,缓缓开口:“小雪,我知道你还没睡,和爸爸聊会好吗?”
  “爸爸,你怪我吗?”林末雪轻轻拉下被头,露出两个眼睛。
  “当然不怪,其实爸爸以前也旷过课,但你爷爷奶奶没有怪我。”
  “啊?那爷爷奶奶对你真好。”
  “嗯……他们对我是很好,但是最主要的是,我告诉了他们我旷课的原因。”
  “爸爸,旷课的原因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但请你相信我,我今天没有做坏事。”
  “嗯,好,爸爸相信你,那你能原谅妈妈吗?”
  “我根本就没有怪妈妈。如果妈妈能原谅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林延潮似乎松了口气,伸出头摸了摸林末雪的额头。林末雪怕林延潮摸到那道伤口和拱起的大包,急忙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爸爸,你能借我一点儿钱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告诉爸爸,你要钱干什么?你不用说得太具体,说个大概就行,我不告诉你妈妈。”
  “我有个好朋友生病了,她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想借钱给她看医生,不用多,一千块就行。”
  “你的好朋友是你的同学吗?”林延潮小心翼翼地问。
  “不……不是。”林末雪支支吾吾地说。
  刚问完之后,林延潮就有些后悔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林末雪从小到大的每次家长会,都是他去开的,所以他对班上同学的家庭情况有基本的了解。即便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看病都看不起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林延潮心里泛起了嘀咕,但是他了解林末雪的性格,女儿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怎么诱导,她也不会开口的。
  “嗯……好,爸爸明天就把钱给你。爸爸再多给你二百块,去咖啡店冲个卡。别老是光喝咖啡嘛,偶尔也可以点个小蛋糕。”
  “好,谢谢爸爸。”
  “不谢,你早点睡。”
  听见关门声之后,林末雪松了一口气。她又开始觉得头疼,而且这种头疼是一阵一阵的。
  看来今天想睡个好觉又会是一种奢望。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的夏予初肯定在被那两个人疯狂蹂躏。
  这个“雨”到底是什么啊?
  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的组织吗?
  “雨”要是能帮忙除掉那俩人就好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林末雪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
  第二天是周一,林末雪起床之后,发现爸爸已经把一千二百块钱放在了书桌上。妈妈把热好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她,摸了一下她的脸。
  林末雪抱了一下妈妈,就转身出门上学去了。下课之后,就去了付清老师的家里补习。
  付清本来不想深究,但还是多说了几句。
  “小雪,昨天挨骂了吧,老师不是想向你妈妈告状,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你不来也没有和我打个招呼。”
  “付老师,对不起,我没有怪你,毕竟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其实我没去哪儿,就是遇到了几个初中要好的同学,她们邀请我去家里玩PSP,我看人家盛情难却就去玩了一会儿,没和您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真是这样?”付清有点不相信。
  “是啦,付老师,您也知道我喜欢玩电子游戏啦。”
  “如果只是玩游戏倒没什么,我跟你爸妈是担心你遇到什么状况了,你应该知道,如今这社会不像新闻里说的那么安定。”
  “知道了,付老师,你还是给我讲题吧。”
  “嗯,那好吧。”付清一边点头,一边翻开了手边的课本。
  林末雪现在读的是高二的上学期,但为了超前学习,她在付清这里补习的是高二下学期以及高三的部分内容。
  讲解完知识点之后,付清又给林末雪讲了几道例题和变式题。无论是空间角的求解,还是平行与垂直的证明,林末雪几乎全都一点就通。接着付清拿出新买的同步练习书给林末雪做,林末雪都以极快的速度做到了95%以上的正确率。
  付清看着眼前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说:“小雪啊,按你目前的成绩,别说是山东大学和中国海洋了,就算是复旦和浙大也是很有希望的嘛。”
  听了付清的夸奖,林末雪并没有露出笑脸,反而忧郁地问:“付老师,如果你有朋友被人欺负,你又打不过坏人,那该怎么办?”
  “啊?校园霸凌吗?那你得及时跟老师说啊。”
  林末雪摇了摇头,说:“不是,应该是社会霸凌?”
  “社会霸凌?”付清第一次听这个词,她皱了皱眉头,“被社会上的流氓欺负了?”
  因为莫浅宁和夏予初的身份特殊,所以林末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说是援交女被嫖客欺侮,真不知道付清会做出什么反应。
  “也不是啦。”林末雪摇了摇头,她皱了皱眉,试图抑制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是我最近看了些悬疑类的电影和电视剧,觉得当今中国的社会问题还是挺多的,而且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
  付清松了口气,转身到厨房里又倒了一杯热拿铁递给林末雪,又看见林末雪蛋糕盘里只剩下了少许残渣,就把自己丝毫没动的那块芝士蛋糕也推了过来,说:“今天破例让你喝两杯,喏,我的蛋糕也给你。有些事你别想太多了,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目前你最要紧的任务就是专心把试考好。”
  “嗯。”林末雪点了点头。
  今天的拿铁好苦啊,她心里这样想着。
  专门的人?那,“雨”是不是也算呢。
零叁:寒雪(下)
  青岛的冬天就像是隐形的倒刺,又干又硬,是一种能直接戳到骨头缝里的冷。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在马路边积成了深深浅浅的样子,许多各种姿态的雪人立在一旁,既滑稽,又可爱。
  虽然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每个人的脸上,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温暖的笑容,在这寒冬腊月里,发着微微的光。
  林末雪不喜欢冬天这个季节,因为冬天的时光显得格外的缓慢,那些抵挡不住的冷空气在吸收掉皮肤上的残留温度之后,依然不肯离开。
  晚间的夜市已经开始营业了,大量的烤串摊像是列队一样摆了出来。
  林末雪小心翼翼地沿着人行道往家走,但是裤脚上还是沾到了脏兮兮的雪水。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的时候,林末雪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只见陈馨跨坐在一辆破旧不堪的电瓶车上,龙头上挂着一杯咖啡。
  “陈馨?”林末雪激动地叫出了声。
  “刚下课?”陈馨面无表情地说。
  “刚从老师那里补习完,现在回家。”
  “吃晚饭了没?”
  “在老师那里吃了块蛋糕。”
  “蛋糕不顶饱啊,上车,陪我去吃点儿。”
  “今天不行,学校布置的作业还没做完呢,而且昨天惹我妈生气了,所以今天得早点回去。”
  “你还是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好……”
  林末雪接过陈馨递过来的头盔,急忙兴冲冲地坐上后座。路上还有少许积雪和碎冰,所以陈馨骑得非常慢,但是无情的北风还是不停地往林末雪的脖子里灌。她抱着陈馨的腰,发现她穿着的那件羽绒服是低填充的,上面还破了几个小洞,根本不保暖。
  “冷吧?”陈馨问了一句。
  “我其实还好,我感觉你更冷,你的棉袄都破了。”
  “我风里来雨里去的,身体结实,你是拿笔的,跟我可比不了。你最喜欢的,热摩卡,喝了就不哆嗦了。”陈馨把挂在车把手上的热咖啡递给后座的林末雪。
  “还是你喝吧,我今天在老师家已经喝过咖啡了。”
  “这就是专门给你买的,我又不爱喝这玩意儿,苦不拉几的,这日子一天天的已经够苦的了。”
  林末雪没有还嘴,只好接过咖啡往嘴里倒。她觉得暖流瞬间开始在身上游走,很舒服,而且那股浓郁的巧克力味让她原本抑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你昨天去找莫浅宁了?”
  “没有,就是去老师家补习的时候,在路上偶然碰见了她。”
  “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吧,高中学习压力这么大,不要被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有人打她,还有夏予初她……”
  “行了,别说了,”陈馨厉声打断,“这些事你管得了吗?肩上的伤还没好全吧,就忘了疼?”
  “我不怕,其实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
  林末雪漠视着前方,她觉得心里有一种酸楚,嘴里就像是含了一块变质的陈皮一样,既嚼不烂,也咽不下去,只能等味道慢慢自行散去。
  肩膀上虽然已经拆了线,但还是时常隐隐作痛,并且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车子停了下来,林末雪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楼下了。
  “快上楼去吧,周末你有空的话,咱们再聚。”
  “去我家吃饭吧,我妈肯定烧了蛮多菜。”
  陈馨抿着嘴摇了摇头,又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下次吧,下次一定。”
  “那你路上骑车慢点。”林末雪露出担忧的神情,“哦,对了,这一千二百块钱你帮我拿给浅宁姐吧。”
  “哪来的?”
  “我爸给我的。”
  “你对爸爸撒谎了?”
  “不算撒谎,我只是说我有朋友生病了,家里条件不好,需要钱治病。”
  陈馨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又慢慢闭上了,她吸了吸鼻子,既像是因为寒冷打颤,又像是在抽泣。
  “怪我,”陈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把你卷到这些烂事里来了。”
  林末雪摇了摇头,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断地把钱往陈馨的口袋里塞。
  “你给她这些钱有什么用?”陈馨带着哭腔反问,“帮了这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林末雪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陈馨。嘴里哈出的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迅速凝结成了无法捉摸的白色水雾。
  “好,我帮你给她,你赶紧上楼去吧。”陈馨松开了咬紧的牙关。
  林末雪没有搭话,径直走进了楼道。走进电梯之后,她的眼泪还是慢慢地滑落了,于是迅速多按了几个楼层,想晚几分钟走进家门,避免被妈妈看出异样。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又擤了一下鼻涕,清了清嗓子。
  进了家门之后,林末雪才想起爸爸今天出差去了济南,最近几天都不在家。蒋雨晴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一边热菜一边催促女儿洗手。
  林末雪看着桌上的菜,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这些菜好像几乎没有动过,不像是妈妈吃剩的。她也没想太多,开始大口地吃饭。蒋雨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刷着淘宝,时不时地和林末雪聊上几句,话题不外乎学习和考试。林末雪已经习惯了,所以一直“嗯嗯啊啊”地回应着。
  就在饭快要吃完的时候,蒋雨晴突然话锋一转,问:“刚刚和你在楼下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林末雪的心瞬间咯噔一下,继而面无表情地说:“以前初中的同学,在路上碰见了,她送我回来的。”
  提升谎言可信度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谎言里掺入一定量的真话,这是莫浅宁教她的。
  林末雪发现,悲伤和仇恨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味强力的特效中药,性寒、微苦,蕴藏在人体中。一旦触及,往往就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在初中的团体实践活动中,有个游戏叫“你逗我笑”,一位同学负责逗乐对方,而另一位同学则负责憋笑。或许是林末雪天生笑点低,在整个游戏的过程中,无论同学做什么动作,她总能面无表情地应对。
  如今看来,憋住那摇摇欲坠的眼泪要远比忍住不笑难上千百倍。她不停地把菜往嘴里夹,企图以此控制即将崩塌的泪腺,但是夏予初和莫浅宁那两张泫然若泣的脸却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命运似乎是一个跷跷板,有人跌落谷底,有人高高在上。她不是与生俱来的高材生,莫浅宁和夏予初也不是天生的援交女。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