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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怡米【完结】

时间:2024-12-30 20:08:44  作者:怡米【完结】
  黎昭静静听着,指尖捻着一株蒲公英,没有否认这一事实,与先帝不同,萧承在军事战略上与祖父的理念极度契合,为当年战死的十万将士讨回了公道,间接替祖父完成了夙愿。
  黎昭没有询问老者如今萧承坐拥多少妃嫔,他们的孽缘结束了,再无瓜葛,即便没有听说萧承娶亲纳妃,也不能说明萧承没有女人。一位帝王,后宫怎会空置。
  宓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作为过来人,他觉得天子对黎昭并非无情,只是喜欢得不够纯粹,亦或是喜欢得不多,匀给情爱的精力有限。
  这样的喜欢,对一个世故女子而言足够了,但对黎昭这样纯粹的女子又太少了。
  总之错过就是错过了。
  人生初见,孽缘破土,任那春风依依,桠枝蓊郁,终是镜花水月,一触及碎。
  “其实在你带着黎淙骨灰失踪的那日,陛下就没想过追究。”
  黎昭点点头,若是萧承不打算放过她,布下天罗地网,她的安稳还要迟上个十年八载。
  萧承释然了对祖父的恨,自然将她视作无足轻重的路人。
  挺好,她自由了。
  与老者作别后,黎昭回到茅草屋,知道此生与老者再难相遇,就像此生再不会与萧承重逢,可又像老者说的,世事变幻无常,谁又料得准呢!
  但无论往昔还是前路,黎昭再不会痴心错付去喜欢一个恨她的人。
  揣着复杂的心情,她躺进被子里,晕乎乎闭上眼,脑海里不停回旋着往昔种种,想要摒弃,又舍不得关于祖父的那部分。
  有祖父相伴的岁月,是她最富足快意的韶华。
  昏昏沉沉间,耳边传来迎香的唤声,声线稍显稚嫩,听在黎昭耳中恍如隔世。
  “小姐小姐,老爷不让你赖在宫里头。”
  黎昭从混沌中悠悠转醒,入目是刺眼的明黄帷幔,她皱起秀眉,眼前天旋地转,蓦地,迎香那张小圆脸映出眼帘,白胖胖的像只小笼包。
  意识渐渐回笼,黎昭迷茫地盯着明黄帐顶,猛地坐起身,身形微微一晃。
  这是燕寝......
  再看迎香,十三、四的年纪,虎头虎脑,满是青涩,没有半点饱经风霜的沧桑。
  黎昭心弦一紧,抬手摸向自己的发髻,还是出嫁前的样式。
  她回到了从前还是在梦里?
  意识到这点,黎昭扯住迎香的衣袖,“这是哪一年?”
  “啊?”迎香一头雾水,以为小姐在装蒜,只为赖在宫里头不走,“小姐,陛下快从宫宴上回来了,咱就别磨蹭了。”
  迎香怕极了那个矜冷疏离的皇帝陛下,偏偏小姐喜欢得紧。
  黎昭坐着没动,脑子有些乱,不停梳理着,于是又问了一遍今夕何夕。
  迎香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负气回道:“延斐十一年,十一月廿一冬至。”
  延斐十一年冬至,萧承刚满二十岁,而自己刚满十六......黎昭站起身,转身想要铺平龙床,做出没来过的假象,却见明黄的锦衾上,一抹血红格外显眼。
  前世的今日,是她初潮的日子,失怙失恃的她,不懂癸水是何物,以为自己得了怪病,吓得哭起鼻子,还非要赖在萧承的燕寝,让他瞧见她哭了。
  无非是等着萧承来哄。
  依仗着祖父的势力,她出入燕寝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拦,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今日冬至,萧承与朝臣齐聚宫宴,这会儿还未归。
  瞧见血迹,年纪更小的迎香慌了,“小姐,你来癸水了!怎么办,怎么办?”
  弄脏龙床可如何是好?
  “奴婢会不会丢了小命?”
  陛下自是不会惩罚小姐,可陛下那洁癖的性子,会不会拿她做出气筒?
  这一世,黎昭还哪会被癸水吓哭,她淡淡然走到连通外间的碧纱橱前,隔着珠帘吩咐道:“取一身采女宫装来。”
  燕寝宫女小声应“是”,语气毕恭毕敬。
  延斐十一年,屠远侯黎淙兵权在握,麾下十三将率骁勇刚猛,领皇城百万精锐,无论外廷、内廷,除了天子和太后,都得给他们爷孙俩极大的面子。
  可黎昭知道,延斐十一年是祖父权力的顶峰,之后急转直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麾下十三将率陆续偏倚向萧承。
  毕竟萧承才是正统。
  黎昭接过宫装,熟门熟路地走进墨水画屏,更换衣裙。
  迎香忐忑地凝着床上的血迹,正要狐假虎威,差遣宫女更换被褥,却听殿外传来一道道请安的声音。
  “陛下万福。”
  迎香绷紧身体,呆呆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为首的男子玄衣玉带,胸前绣有五爪金龙,正是从宫宴提前回来的天子萧承。
  迎香噗通跪在地上,任自家老爷多威武,仍惧怕讳莫如深的年轻天子。
  既是讳莫如深,即是掩藏得很好,可迎香见过天子赐死宫侍的场景,眼都未眨一下。
  金丝玄袍近在眼前,迎香讪讪皱脸,心头有无数蚂蚁在爬行,没胆子主动提及龙床上的血。
  随圣驾回寝的老宦官曹顺挑起珠帘,躬身请天子入内。
  萧承瞥一眼跪地的迎香,随之看向墨水屏风,顿住脚步,抬抬手,一众随行宫侍止步珠帘外。
  半透的屏风,映出一道曼妙剪影,云鬓楚腰,体态匀称。
  年轻的天子收回视线,不知那丫头又在耍什么花招。
  屏风那边,正在系裙带的黎昭听见动静,深深呼吸,快步绕出屏风,看向伫立在珠帘前的男子,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一桩桩旧事拼成镜面,一瞬轰然碎裂。
  她暗自整理好心绪,忽然就淡然了,这时的天子,心性再成熟,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她款款上前,曲膝一拜,“见过陛下。”
  萧承看向她刻意涂抹了淡妆的脸,没有问她为何赖在这里,早已习惯她的软磨硬泡。
  只是,在余光捕捉到龙床上一块暗红血液时,浅棕色瞳眸微凝,“经水?”
  前世,在面对萧承的询问,黎昭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却是自怜者的独角戏,没有得到半句安慰。
  女子月事,对一个弱冠男子而言不足为奇,更遑论皇族。
  黎昭点点头,不似前世眨着泪眼问他癸水是何物,惹来宫侍们的窃笑,此刻,她大方承认,笑着道了句“抱歉”。
  “弄脏龙床,臣女在此赔罪了,这就让人收拾干净。”
  黎昭的亡父,也曾是一员悍将,官居从三品,黎昭自称臣女,无可厚非,可听在萧承的耳中,却是稀奇。
  还有那句“陛下”。
  通常,她喜欢腻歪歪唤他“承哥哥”,又自称“昭昭”。
  女子忽然的疏远,让青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随后“嗯”一声,径自走到窗前软榻落座。
  黎昭看向珠帘外,目光掠过众人,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怀抱一只三个月大的玳瑁猫,低眉顺目不显锋芒。
  “曹柒,过来收拾一下被褥。”
  被点到名字的小宦官愕然抬睫,清丽的面容划过一丝不解,“他”低头走进珠帘,弯腰放下玳瑁猫,按着黎昭的指示走向龙床,不敢发出任何疑问,即便在看到一块血迹时,也不敢表露出任何异议。
  在御前,曹柒可谓十年如一日的谨慎,黎昭看在眼里,一瞬不瞬盯着这个前世踩着她肩头上位的司礼监二总管,现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侍从,刚借由她接近圣驾。
  夜已深沉,三个月大的玳瑁猫缺乏安全感,下意识靠近离它最近的黎昭,被黎昭轻轻踢开,“一边去。”
  养了八年没有养熟的白眼猫,她不稀罕了。
  此举,吸引了萧承的注意。
第05章
  注意到黎昭的举动,坐在软榻上的天子倒没有不悦,只是不理解黎昭突然的态度转变。
  就在昨日,她还主动要给这只猫打造一个金窝。
  宫宴上饮用了几杯酒,天子靠在引枕上微垂眼帘,玉质精致的面庞没什么情绪,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没去多心黎昭的变化。
  对于这个刚学会走路就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黎昭看着曹柒抱起染血的被褥,转身面朝软榻那边欠了欠身,“陛下没别的吩咐,臣女先告退了。祖父还在凤仪宫附近等着臣女,不想让他老人家久等。”
  话落,原本有几分醉意的男子抬起眼,“你怎知侯爷在凤仪宫那边?”
  黎昭一惊,经血猛地涌了出来,她闭闭眼,承受初潮的胀痛,心思百转。
  自然是前世如此。
  但与心思缜密的萧承周旋,万万不可大意。
  “入宫前,祖父与臣女说起,要去凤仪宫转转。”
  凤仪宫是皇后的寝宫,空置多年,黎淙此举,无外乎给天子施压,倘若孙女放弃入宫,凤仪宫迎入哪位贵女都无所谓,倘若孙女一意孤行,六旬的老者,还是要为孙女争一个正宫的位分。
  墙角的戗金挑杆灯发出“噗噗”的火苗声,火光跳动在两人的脸上,为彼此都蒙了一层影绰薄纱。
  昔日会将心事全部写在脸上的少女变了,心事重重,偏偏面上不显。
  萧承自九岁登基,早已习惯黎淙的蛮不讲理,也已习惯黎昭的纠缠,他淡淡“嗯”了一声,示意少女可以离开了。
  黎昭松口气,带着迎香走出燕寝,瞥见曹柒将手里的被褥递给候在殿外的小梅红,黎昭双手交叠身前,轻轻摩挲手背,忽然与迎香耳语几句。
  迎香微微瞠目,很快恢复如常,扬着脑袋跟在曹柒和小梅红身后,在远离燕寝后,出声叫住二人。
  曹柒回头,看着白胖的小婢女走到面前,那架势像极了要发号施令。
  “陛下的贴身之物,岂可经他人之手?曹小公公该亲力亲为才是。”
  闻言,曹柒平静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
  小梅红呛道:“关你屁事,一边凉快......啊......”
  哪知虎头虎脑的迎香反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的脸上,“不懂规矩的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打了人,迎香都觉得自己过于粗鲁,她背过手蹭蹭发红的掌心,既心虚又不那么心虚,只因她的背后不远不近站着自家小姐。
  黎昭就那么看着曹柒善于伪装的脸庞出现皲裂,又看着小梅红含泪捂脸。
  这是她们欠迎香的,前世陋室里那几道清脆巴掌声,牢牢记在黎昭心里。
  越过敢怒不敢言主仆二人,黎昭带着迎香朝凤仪宫的方向走去,任主仆二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黎昭为何突然针对她们。
  风萧萧,片片宫粉随风打转,暗香扑鼻,黎昭没有向迎香解释,脚步愈发地快。
  梅香馥郁处,巍峨的凤仪宫伫立在朗清月色下,黎昭略过住了七年不知承载她多少泪水的寝宫,甚至看都未看一眼,径自朝宫宇旁的人群奔去。
  一位中等身材的老者站在人前,满脸皱纹,目光如炬,正在听下属禀告着什么,面容冷肃,却在瞧见自家孙女的身影时,转而一笑,眼纹深深,“呦,今儿可反常,都没等爷爷去催你。”
  黎淙六旬年纪,鼻音如百岁老人,脸上一道旧疤,横贯鼻骨,显得狰狞可怖。
  再见老者,感受到对方威严中透露出的慈爱,黎昭再难克制,没顾及旁人,一头扎进老者的怀里。
  “爷爷!”
  黎淙不防,由着一股冲劲儿袭来,下意识单手环住孙女的背,带着人一同向后退了一步。
  “嘶,怎么了这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者一面笑着轻抚孙女的背,一面冷了眸光,料定是皇位上的那个人给了孙女委屈受。
  听见沙哑的关切声,黎昭窝在老者的颈窝,使劲儿摇摇头,“没怎么,天冷,昭昭想回府。”
  失而复得,何其幸哉,黎昭有太多话想对老者倾诉,可此刻,感受到祖父的体温,却又一个字都讲不出。
  满是愧疚。
  一旁的将领们低头忍笑,对于这个能将不苟言笑的老侯爷气到跳脚吹胡子的大小姐,早已见怪不怪。
  他们爷孙时常拌嘴,互不搭理,可亲昵起来,又似形成一道屏障,拒绝外人靠近,当然,陛下除外。
  大小姐巴不得将陛下拉进屏障里,成为一家人。
  黎淙只当孙女在御前受了委屈,忍着非议几句的冲动,将人稍稍拉开,脱去自己的狐裘,披在少女身上,“走,回府。”
  自己的宝贝疙瘩,再不争气,也要宠着啊。
  黎昭破涕为笑,眼尾晕染开淡淡的红,她没有多言,紧紧跟在老者身边,透过月色,打量他的轮廓。
  其实在来的路上,黎昭很怕这是一场缥缈无结局的梦,梦里出现了萧承、曹柒、小梅红,这些惹她难过的人,却唯独没有祖父。
  这一刻,她荒芜的心田,又盎然过来。
  世间好像重新有了生机。
  褪尽喧阗的长街,青石凝霜,黎府的马车缓缓行驶,晃晃悠悠摇动着车檐下的铜铃,叮叮咚咚的铜铃声仿若道士手中的三清铃,玄之又玄。
  黎昭倚在车壁上,思忖着该如何向祖父讲述自己的诡异经历。
  回到过去,无疑是玄之又玄的,祖父又历来不信玄学之说,记得几年前有将领在军营里摆摊算命,被祖父一把抡了出去,罚了一顿棍棒不说,还罚了半年俸禄。
  祖父虽然宠她,但在是非一事上,不会受任何人影响,包括她。
  黎昭想,还是要在几桩事件上展现出未卜先知,铺好基石,让祖父相信她有“预知”的能力,再摊开了说不迟。
  至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黎凌宕一家,暂时对祖父构不成威胁。
  打定主意,黎昭不再纠结,面靥浅浅地凝着对面的老者。
  黎淙环臂闭目,却能感受到一道欢喜的视线,他睁开一条眼缝,偷瞄了一眼对面自顾自傻乐的孙女,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八成是在想自己的情郎,才会傻乐,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月没参横夜色浓,马车抵达一处巍峨府邸,门楣之上,匾额上的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是由工部尚书宓然亲自提笔的“屠远侯府”四个大字,洒落不羁。
  爷孙俩先后下了马车,黎昭仰头望着匾额,鼻尖发酸,她吸吸鼻子,在门侍的见礼下,随老者走进深深几许的府邸。
  夜深沉,府内鸦雀无声,经过叠翠流金的秋,冬至的庭院褪去斑斓,唯有四季常青的修竹点缀冬色。
  不比其他高门府邸,屠远侯府人丁稀少,家主黎淙膝下嫡子、庶子、嫡媳、嫡孙皆战死沙场,死于敌国大笺的偷袭。
  先帝不愿杀伐不休,宁愿舍城,也要叫停战事,以致黎淙麾下十万战士成了弃棋,连马革裹尸都成了奢望。
  他们绝望地拼杀,没有迎来援军,被大笺的铁蹄踏碎骨头。
  那座被朝廷放弃的边关城池,妇孺被掳,战俘被辱,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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