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月妈妈叫楚盼依,在楚淡月八岁那年死了。随后楚淡月进了儿童福利院,十岁那年被领养。
领养家庭养父母都是教授,十五岁那年养父死,十七岁养母患上绝症也去世了。养父母还有个儿子叫羿肃,只比楚淡月小半岁。
楚淡月拿起一串钥匙下了楼,去车库挑了辆不算起眼的车驶离了楚宅。
到了磐安住宅区,楚淡月上了18楼,打开房门羿肃早等在沙发上。
大平层,隔音好,这个住宅区还住着不少明星,严密的隐私保护是最大卖点。
楚淡月关上房门就开始脱衣服,跟羿肃欢爱了一场,她浑身汗意身体软累,心情却放松不少。
楚淡月又开始抽烟,羿肃按住她手,捻灭了:“少抽,对身体不好。”
楚淡月笑笑,也不说话,又点了根。
羿肃再次捻灭,楚淡月微眯了眼,拿起他手指看看,果然烫伤了。
“何必呢,小肃。你身体要是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你了。记得自己擦药。”
楚淡月点燃第三根香烟时,羿肃换了方式,他抱住楚淡月开始又一场欢爱,楚淡月不自觉扔掉了香烟,享受更刺激的情潮。
一切结束以后,楚淡月昏昏欲睡。
羿肃抱着她问:“阿姐,你真的要跟赵家那人订婚?”
“呵,我现在可是楚弗的乖女儿,怎么会不认这门婚事。”
“可他不干净,一点都不干净,身边的女人从来没停过。”
楚淡月摸着羿肃的眉眼,笑了:“那又如何?联姻又不是为了爱情。我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权势,小肃,别乱吃醋,也别想着破坏这门婚事。否则……
“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羿肃眼里的光暗了些:“你知道我不会的。阿姐想要的,我不会阻拦。”
“乖。”楚淡月吻了吻他眉心,安抚小兽似的,“好阿弟,你才是我在乎的人。叫你查的事抓紧些……”
“嗯。”羿肃回吻过去,唇齿交流。又是一场春情动。
天亮了。
楚怜生不想再摧残玫瑰。她蹲坐在木制的围栏旁,希望这里的花朵将她掩埋起来。
虽说做好了决定,可行动却如此难。她任由自己滑落下去,衣衫沾到了泥。
是否有结束一切的方法,直到楚青晚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喜欢大哥么。
她抬头望,发现大哥的模样特别好,她似乎算不上吃亏。
可她还是略带哀意地说:“大哥,我可不可以继续做你的妹妹?”
楚青晚只是说:“过来。”
楚怜生垂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笑了下:“我明白了。”
她的身体慢慢站起来,灵魂却矮了下去。
楚青晚上前抱住她:“怜生,别怕。”
她不怕,她只是为注定的结局感到悲哀。
楚怜生回抱住楚青晚,低低地叹息似的道:“大哥,如果某天我枯萎了,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卖了自己。”
“胡说,我俩并无血缘关系,也非金钱交易。”楚青晚轻抚楚怜生的长发,很是温柔的模样,“我提出保护你,而你接受了――
“就是这么简单。”
他温情地给接下来的一切盖章,可楚怜生却觉得人类的语言真可怕。
假装、粉饰、腐蚀,把她灵魂灼出了好些个洞,还能用虚假的柔情填满,告诉她――
这是保护啊。
是爱。
她除了相信,还有别的办法么?
楚怜生抱紧楚青晚,找不到答案。
第11章 “大哥,弄疼我。”
堕落是多么的轻易,楚怜生抽出自己的骨骼,只剩副皮肉瘫倒在楚青晚怀里。
没了支撑,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摔落下去,不必犹豫,不必徘徊,随着重力的牵引,直直落入他怀里。
选择依附,等待腐烂。一切本就毫无意义。
还挣扎什么。
没有可怨的人,是她要毁灭自己,都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可她就是个废物,不用外力,轻飘飘就融化了。
三人成虎,她就作伥。她自愿的,还能怨谁呢?
富贵啊,楚家的富贵她消受不起,贱卖自己去抵。
床榻上疼痛的时候,她想停下来,却只能小声啜泣。
她问楚青晚给她的定位。
楚青晚说是女朋友。裁一段遮羞布,遮住赤.裸低劣的品格。
她仿佛得到一阵呼吸的权力,急切喘息。
天光大亮,白日宣淫,她低贱,大哥也低贱。
她若是废物,大哥也不过一介乞丐罢了。
她垃圾,他捡垃圾,蛇虫鼠蚁穿行的时候,两个见不得光的人,一样的肮脏。
这令楚怜生感到好受些。
楚青晚轻抚她脸颊:“怎么又哭了。”
楚怜生睁开湿润的长睫,凝视楚青晚:“大哥,如果某天我快死了,我一定会先杀掉你。”
楚青晚笑了下,汗意淋漓中竟有些媚:“好啊。
“大哥愿意。”
两人都累了,抱在一起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一切生灵的开始,圣洁的源头。情.欲从来就不是污秽。
两人睡着了,如同生命之初,平和而宁静。
楚怜生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没有压力,不用见人,每天睡到自然醒。
醒来后就看看书看看电影,等楚青晚回来就做一番床上运动。
只是偶尔,她不知不觉地落泪,毫无缘由。
楚青晚微蹙起眉头,擦干她泪:“怜生,你要不要去上学。”
楚怜生摇头:“不要。”
“隔壁秦家的小孩邀请你去玩,要不去散散心。”
“不要。”
“最近大哥很忙,并购那个案子有些麻烦。过阵子大哥陪怜生出国逛逛好不好?”
楚怜生仍是摇头。
楚青晚满目愁绪:“怜生,你后悔了是吗?”
楚怜生摸了摸楚青晚的额角,又抚弄他的唇瓣,最后抱住他,将头搁在他肩膀:“大哥,这是不对的事,我们不该这样。可你非要逼我,而我太过软弱……”
“我们并无血缘关系。”
“可你是怜生的大哥,”楚怜生抚摸他宽阔的脊背微凉的肌肤,“被人知道了,所有人都会骂楚怜生是个下贱的东西,而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要是楚弗柳焉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我?”楚怜生笑了下,“不,他们不会对你怎样,只会鄙弃我一人。”
“说到底,大哥是把我当玩意儿吧。”楚怜生抬起头来,笑得清浅,“装什么呢,楚青晚。”
楚青晚面色微冷,似静水凝了层薄冰:“何必这样自轻自贱。真把你当玩意儿就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楚怜生笑笑:“你惯会装相,谁知道呢。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悼念。”
楚青晚微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楚怜生又开始落泪,双眼睁着,泪落得无知无觉。
楚青晚轻抚她眼眶:“乖孩子,别怕。”
楚怜生蓦然抱住楚青晚,低低地急切地问:“大哥,你不会抛下我对吧。你不会的。”
楚青晚摸摸她脑袋,柔和地说:“当然。”
楚怜生抱得很紧,像在抱她最后拥有的东西。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不再存在,只有大哥还陪着她。
这样也好,这样也罢。
她不会有明天,过去也是虚幻,可她此刻靠着的人真实存在,带给她少得可怜的温暖。
“弄疼我。”她在楚青晚的耳畔轻声说,“大哥,弄疼我。”
楚青晚俯身吻舐……
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人的理性无限缩小,被点燃成灰的原野,落不下的甘霖。
楚怜生又是痛快又是恶心,背德压缩成薄纸,轻易戳破的谎言,被阻断的生命,一场没头没尾的献祭。
她劝自己,心甘情愿,自甘堕落,怨不得人。
她一口咬上楚青晚的肩膀,见了血才精疲力尽地摔落床榻。
柔软与生硬,在侵与情的爱抚里,楚怜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余下的时光,不过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等待。
楚怜生变得更宅了,每天活动的最远距离就是到花园看花。抚弄一朵朵无力反抗的花朵令她有种自己足以掌控一切的错觉。
在人类的世界她一败涂地,在植物的世界她充满生机,随意地挑弄、拨动、弯折,甚至是残忍地碾碎它们的花瓣,在指尖,捻摩出汁液。
她自发地成为一个恶徒,一个杀手,杀戮无声之物,缓解内心的空洞。
邻家的小孩有时路过花园,会隔着木栅栏跟她打招呼,问:“姐姐,你为什么要肢解玫瑰?”
“因为我是坏皇后。”楚怜生面不改色地吃掉残瓣,“我不但杀了她,还要吃掉她。”
“好吃吗?”秦郁楼天真地发问。
“不知道。”
“那姐姐分我一些,我帮姐姐尝出味道。”
楚怜生摇头:“小孩子不能乱吃东西,会闹肚子的。”
“姐姐不是小孩吗?”秦郁楼驱使着轮椅,眨着那双看得出矜贵的双眼。
“当然。”楚怜生的语气甚至有些自豪。
“那姐姐真可怜,”秦郁楼微叹一声,“做大人很难的。”
小孩继续他的秘密冒险了,楚怜生坐在花坛上看着他远去。
夜晚楚青晚回来的时候,楚怜生问:“大哥,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生下来。”楚青晚抱着她,摸摸她柔软的肚子,“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
楚怜生垂下长睫,覆上楚青晚的手背,困惑地问:“一个孩子和一朵玫瑰的区别是?”
楚青晚吻了吻她侧颊,先说了句无关的话:“你闷坏了,需要到处走走。”才缓缓回答道:“花园的花怜生可以随意攀折,肚子里的孩子却必须保护好。”
“等怜生有了孩子,就不会整日胡思乱想。”他揉肚子的手开始往下,轻慢又轻柔,“给大哥多生几个,男孩女孩都要有。”
楚怜生被弄得绯红了脸,软倒在楚青晚怀里,含混不清地推拒:“不要在这里。”周围时不时有路过的佣人,尽管他们不会往这边瞧,楚怜生还是有种暴露人前的羞耻感。
第12章 年轻女子的生命就这么殒灭。
冬天的时候,雪落可以是美丽的,也可以残酷。
冻僵的身体惧怕的一切,在壁炉房屋里被隔着玻璃观赏着。
楚怜生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冬眠动物。她变得倦怠、嗜睡、了无生机。
或许是惩罚,责罚她身为人类却甘愿被圈养。索性,让她变质为冷血动物,腐坏的牛奶一样在冬季里苟延残喘。
楚青晚总是说要陪楚怜生到处走走,可他很忙,忙起来几乎看不见人影。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就抱着楚怜生将闲暇时间都消耗在床榻上。
楚怜生一直没怀孕,楚青晚有些失望,让佣人彻底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楚怜生没有私自偷藏避孕药后,便只能身体力行继续努力。
楚怜生不明白楚青晚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她靠在楚青晚怀里,不解地问出了声。
楚青晚揉捏着楚怜生的指节,把玩冷玉般,看起来怪无聊的。
“只怪怜生长了张不安分的脸,”他开玩笑似的,“明明得到了却没有实感。”
“怀孕了又能怎样?”
“怀孕的怜生跑不远。”楚青晚的语气像在讲童话故事,哄小孩睡觉一般轻柔。
“嗯,不但跑不远,还买一赠一,确实挺划算。”楚怜生垂着眼眸,给自己打了个对折。
“又闹脾气了。”楚青晚摸摸她头,“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
“嗯?我说的不对吗?”
楚青晚微叹一声,落寞爬上餍足的眉眼,搞得凄凉像是装出来的:“怜生,我是在乎你的。这不是一桩交易,别把你情我愿的戏码看俗了。”
“对,”楚怜生点点头,“大哥教训得是。”
楚青晚怜惜地吻了下楚怜生被捏红的手指:“怜生真是……哪处都不经用。”
吻着吻着,又开始了水乳交融的桥段。
楚怜生数着冬天终结的日子,等春天,她想,等春天她就要离开床榻,到处走走。
去春光明媚的地方,晒干一身的淋漓,顺便消消毒,把楚青晚残留的痕迹抹灭碾尽。
一条会钻营的毒蛇,咬得楚怜生连灵魂也疼痛起来。她把能卖的都卖了,大哥为何要奢求更多?
指望资本家的良心,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楚怜生还以为那是她大哥,殊不知人家早学会了买主的高尚品德――面对珍贵的藏品,温情呵护不可少,肆意占有为上道。
呵护是为了长久的占有,浅薄的爱意打底,燃烧的欲望作床,层层叠叠的恶念倾洒,残余的温情叫她――服从吧。
她想了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乎灵魂做什么。捉无根浮萍求生?滑稽。
既然身心合一是美德,她的滑落倒算不得夸张。怀孕罢了,就当长了颗肿瘤。
可等到真的怀孕了,楚怜生却开始后悔。前所未有的悔恨淹没了她,令她吃什么吐什么痛苦不堪。
更糟糕的是,她刷到了楚家贵公子楚青晚与方家千金即将订婚的消息。
两人同框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在社交平台传播,楚怜生好不容易喝了点粥这下又给吐了个干干净净。
楚怜生本以为大哥待她有些情意,给了个女友的名分令一切不至于太过难堪。谁知这边哄她生孩子,那头就开始与名门千金订婚结婚。
她到底算什么?情妇吗?
当天楚青晚没有回来,楚怜生倒先见到了方小姐。
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坐在沙发上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即使面对着未来丈夫养的情人,也一副大方怜悯的派头。
她放下茶盏,轻柔开口:“怜生小姐,我可以容下你。但绝不会容下一个私生子。
“养你这样的美女子,无非是花点钱。但你有孩子不行。
“我将来也会跟青晚有孩子,我不希望你生个私生子出来抢东西。”
方小姐温柔的神情收敛了些,不屑与微恼压缩在眼眸:“明白吗,楚小姐?”
方小姐走后,楚怜生回味着久违的真实。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私生子么?
私生子不行,所以……她微叹一声,对着胚胎道了个歉。
楚怜生是在半夜逃走的,圈养了她快两年的别墅从远处望,不堪一击。
她有些困惑,自己到底是怎么逐步放弃独立人格的,败于爱,还是碍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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