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手被人反扣住,她抬眸猝不及防对上谢长绥含笑的黑眸。
他打趣道:“这倒像是真心的。”
姜挽月微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意有所指,他分明是在说她刚才对大魔头说的话是虚情假意。
这么快被人揭穿,她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含糊不清道:“我当然是真心的,你们都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谢长绥却并不在意,而是扯开话题道:“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说今晚的月色不错。”
“谁紧张了?我才没有。”她有些郁闷道。
等她再抬头,却看见他还真的在赏月,若有所思一瞬,她忽然开口:“既然赏月,怎么能没有酒呢?”
随后她去厨房拿了一坛闻起来不醉人的酒,又去房间拿了一壶茶,带着谢长绥一起越上房顶。
她给他倒了杯茶,眉眼弯如月,扬唇笑:“我就不请病号喝酒了。”
谢长绥的视线缓缓从她娇俏的脸上落在手上的茶杯中,眸色一点一点转深,短暂一瞬后,他掀起眼皮对上她的眼。
他姿态散漫的牵唇笑开,随后自然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后,她这才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给自己灌着酒。
既然他不去奇珍阁,那她只好趁机把真言丹下给他了。
真言丹,入水即化,可使人口吐真言,事后什么也不记得。
【📢作者有话说】
姜挽月视角下的“谢长绥”其实是容修,而“容修”其实是谢长绥。
所以加了引号的都是相反的,不加引号的就是他本人。
还是在此解释一下,担心大家误会了,还有上一章修了一下,如有需要可回去看看,不过剧情影响不大。
第16章 兄妹吵架
◎“姑娘这大半夜不睡,原是在偷窥。”◎
明月高悬的深夜,银色月华倾洒满地。
徐徐夜风一阵阵抚过姜挽月的面颊,吹散了她身上极淡的酒味。
她百无聊赖地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为免误事她并没有喝太多,里面还剩了大半。
等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给他吃的丹药应该也生效了。
她托着脸微侧头,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几秒,忽而开口问:“容公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来太初并不全是因为你们。”
“是吗?”谢长绥平静反问。
她说:“其实我有一个失散已久的哥哥,之前就听说了他也许在太初,我本想等下一次太初的新人选拔,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你们也要来太初,所以才想着和你们同道。”
谢长绥听完她这么长一段话,不禁垂眸看向她,却见她的神色尤为认真。
“嗯。”他轻应声,似乎并不太关心,至于信不信更是不得而知。
姜挽月:“我一直没问你们到底是来太初干什么的,难不成也是来找人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试探询问道:“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听见那只妖说你们是……”
谢长绥一双冷清清的黑眸蓦然对上她的双眼。
他的视线又缓缓下移,不动声色落在她的红唇上。
她用口型吐出一个字:魔。
随后,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猜你们应该也不是真的来修道的,难不成也和我一样,找人?”
谢长绥的眸色越发深沉,短暂几瞬后,他蓦然笑开:“自然不是。”
“听闻太初剑宗的内门有一处疗伤圣地,我是为此而来。”
姜挽月似有所思点了点头,不过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来问他:“你的身体这么差,是在遇到我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吗?”
“无碍,都是些小伤罢了。”谢长绥轻飘飘地说道。
“那谢长绥呢,他的伤是不是不像你这么严重?”姜挽月话锋一转,追问他。
“你听谁说的?”谢长绥不解道:“他不曾受过伤,只是我身子差些。”
姜挽月默默记下,大魔头还是那么厉害,看来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对了……”她转移话题道:“太初剑宗的疗伤圣地要怎么样才能进去你知道吗?”
“姑娘对这个也感兴趣?还是说你也想去?”他问完之后,还是给了解释:“太初的疗伤圣地只供内门长老和宗主的亲传弟子使用,一般弟子接触不到。”
姜挽月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好歹你和我在秘境也算一起共患难过……”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对那个疗伤圣地不感兴趣,我这是关心你呀。”
“你说你底子又不如谢长绥好,身体还差,天赋也没我好,你拿什么进内门?”
“万一我运气好进了内门,没准还能偷偷给你开个后门。”
谢长绥听着她闲聊一般的话一怔,随后他全当只是一句玩笑,道:“姑娘,你这算是犯了宗规。”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见死不救了?”
顿时,谢长绥哑然失笑。
“所以太初的宗门大比是什么时候?”
“宗门大比每年一次,我们来得晚,只剩下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姜挽月生生愣住,睁大眼睛和他对视,重复道:“你确定没记错?”
“准确来说便是三十五日后。”
闻言,她顿时垮下脸来,问:“有什么地方可以快速提升修为?”
“找连方长老开启秘境。”
“或是闭关。”
“只不过最后到底能到什么境界,全看你的悟性。”
姜挽月问:“天赋好还不够吗?”
谢长绥摇了摇头,温声正色道:“一个人所拥有的悟性与付出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觉得我如何?”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便忍不住嘴贫调侃了一句。
身旁的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太自恋了。
索性,她扭过头懒懒地躺在屋顶上,抬手指着漫天的星空,讪讪开口:“赏月,赏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时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良久,姜挽月忽然出声。
“明天你叫上谢长绥吧,一起去秘境。”
“……嗯。”
*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她就那么和谢长绥聊了大半夜。
不过也不算白费,好歹是套出来他们来太初的目的了。
她可是亲眼看见“容修”把真言丹吃了,说明他说的话都是真话。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得去探探口风。
下了早课,她上去拦住了谢长绥和容修的去路。
她仔细观察着谢长绥的神色,“这么着急走,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你还真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只要他说不记得,她就放心了。
毕竟中了真言丹的人,事后根本记不清自己说过什么。
容修听完这话下意识看向谢长绥,拧眉再拧眉,“你又答应她什么了?”
谢长绥回头和他对视一眼,再看向姜挽月,却从她眼里莫名捕捉到了一抹期待感。
不由得,他轻挑眉,明知故问:“什么?”
还真不记得了?
姜挽月大喜过望,一时间计上心头。
她故作微恼,委屈控诉道:“你真忘了?”
谢长绥保持着沉默,微蹙眉,似是当真回想不起来了。
于是她道:“你们两个要陪我一起去秘境提升修为,为期两个月,你昨晚才答应我的!”
容修:“?”
“他答应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容修再也抑制不住的冷笑出声。
谢长绥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妙,意味不明扬长尾音问:“两个月?”
“对啊。”她心虚回应。
她原本是想把一天说成一个月的,可一个月后宗门大比,太过巧合,便干脆撒谎说两个月。
“我是犯了什么天条吗?”谢长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连装都懒得同她装了。
姜挽月:“……”
“那是因为我昨晚花了很多灵石给你买丹药,你心善,我一求你你就心软答应了。”
此话一出,就连容修都觉得不对劲了。
若是心善与心软能与谢长绥挂钩,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不是谢长绥。
“丹药呢?”谢长绥饶有兴致地问。
见他还在逗她玩儿,容修也懒得戳穿二人,直接大步离开。
大魔头又走了。
姜挽月顿时有点挫败,她严重怀疑这个大魔头没有心。
回过神来,谢长绥还等着她回话。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被你吃了。”
谢长绥不再说话,心底大概猜到了她昨晚给他下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的脸上都没了笑意,相对立却不言语,让人见了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
正巧此时,上次引路的师兄路过,冲他们笑道:“你们两兄妹吵架呢?”
兄妹?
姜挽月下意识想反驳,却陡然记起他们是谢氏兄妹,于是闭了嘴,摇摇头。
“我懂,家丑不可外扬,不过你们不仅是兄妹,更是同门师兄妹,有什么误会都要解释清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
姜挽月不由得想起师兄对太初的介绍,便是相亲相爱。
别人她不知道,倒是这位师兄热心得很。
于是她问:“还不曾问过师兄怎么称呼?”
“哦……”师兄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拱手道:“在下韩何,幸会。”
自我介绍完,韩何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长绥嫌烦,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就直接走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容……二,二哥……你等我一下呀?”
话说完,她又回头和韩何打招呼道:“师兄,帮我们和长老请个假,就说我们去秘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说得太大声,当她和谢长绥一起找连方长老开启秘境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慕容廷玉来了。
于是,三人一起踏入秘境之中。
这个秘境是专门为外门弟子准备的,危险程度不算高,能助修为低的新弟子尽快提升修为,参悟剑道的门槛。
虽然这个秘境不算危险,但她也不敢劳烦谢长绥动手杀一些凶猛的妖兽及魔兽。
万一他的内伤犯了,死在秘境,“谢长绥”不得杀了她?
于是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危险,几乎都是姜挽月和慕容廷玉解决的。
入了夜,他们便找了一些秘境内能吃的果子来填肚子。
夜里凶兽兴许会出没找到他们,所以他们也不在地面休息,各自寻了棵树在上面休息。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睡意本就浅的姜挽月突然被下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缓缓睁开眼,低头仔细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并无凶兽的痕迹,听声音反而更像是脚步声。
意识到可能有人,她悄然无声地回到地面,朝着声源接近。
她隐藏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微微侧头。
月色下,她一眼瞧见了地面相互依偎着的一对模糊人影,她愣了一下,视线再渐渐上移。
那里赫然站了一对男女,他们身上还穿着太初剑宗统一的弟子服,看服饰……似乎是一个内门弟子与一个外门弟子。
真是新鲜,他们分明是在正常谈恋爱,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满满的偷.情的意味。
几句对话也渐渐涌入她的耳中。
男人说:“几日不见,让我看看剑术有没有精进,有没有好好修炼,够不够资格进内门。”
“真讨厌,你几日不来教我,我怎么精进?”女人叹息道:“你也知道我愚笨,他们也没人愿意教我,我只有你了……”
“谁说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世上最聪明的女子。”
狗粮撒了姜挽月一脸,她自觉没趣,正要离开,这时却看见那男弟子缓缓低头吻上了女弟子。
她的眼眸微微睁大,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
与此同时,姜挽月的耳畔突然传来谢长绥戏谑的声音。
“姑娘这大半夜不睡,原是在偷窥。”
第17章 情爱使人疯魔
◎“那么姑娘,你能做到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姜挽月迅速侧身回看。
映入眼的便是谢长绥这张放大的脸,想起他方才说自己偷窥,她不禁面上一红。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压低声音解释:“我还以为有危险,所以来看看,谁知道……”
谢长绥垂眸看了她一眼,“仙门禁止修士沉溺于男女情爱,但并不代表没有,这种事常会发生,不足为奇。”
这种事?
私会吗?
禁止人有情.欲,就是在控制人的天性。
“修道和伴侣,难道只能二选一吗?”她不认同的发出疑问。
“不仅是修士,还有妖魔两族。”
“为什么?”姜挽月仍是不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观点。
“觉得很奇怪?”谢长绥说:“其实很多凡人都如你这般,会觉得禁止人有情是最违背人的天性之处。”
他平静地说:“可对修士来说,这是祸端的开始,就连妖魔也不例外。几百年前只是禁止人妖魔之间互生情爱,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后就变了。”
这段话让姜挽月忽然记起刚到太初的那天,他口中所说的“先例”,到底是怎样的先例,才会让后人如此引以为戒呢?
于是,她追问道:“你说的事情是你之前提起的先例吗?”
“曾经的太玄剑宗有过一对令人艳羡的道侣。”说完,他的声音忽然顿住,视线忽然被前方所吸引,眼神也变得敏锐起来。
见他忽然不说话,姜挽月不明所以的仰头看他,并轻声问道:“你怎么……”她话还没说完。
下一瞬,一只手突然毫无预兆的捂上了她的唇,她瞳孔一缩,目光缓缓上移。
他的手比她自己的大上许多,捂着她的嘴无异于是盖住了小半张脸,如此一来,就连呼吸也一并被捂住。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渐渐的,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与她只有一树之隔,隐隐约约还有男女粗重的喘气声。
姜挽月呼吸一滞,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原来是他们朝着这边过来了……
柔软的唇瓣蓦然轻轻蹭过掌心,谢长绥这才留意到她,他垂眸看了她一瞬,视线从她泛红的耳尖一扫而过。
不等姜挽月推开他,他便用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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