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情书——倾芜【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31 17:39:17  作者:倾芜【完结+番外】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过万重山, 终究过去了。
  早该在上次画展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就把温书和那时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早该在知道她的笔名时就有所察觉,可他没有。
  沉溺在悲伤中,和难以自拔的情绪里, 连屏幕对面换了一个人也毫无察觉。
  在普林斯顿大学的那段日子, 昼夜颠倒, 面无人色, 活得跟鬼一样。
  一天八个小时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弄数据模型,余下时间回到出租屋里, 大把大把灌药片,镇静到麻木的时刻, 他安静地看着街区外一群吸大/麻的人放纵疯狂, 他们尖叫, 脸上全是兴奋癫狂神色。
  没有感觉,盛京延那时喜欢把收音机拆了, 组装电路,火线和零线接电池,一个简易的电击装置做好。
  50v左右的电压,电流近40A,流过身体, 肌肉痉挛,心室颤动,麻痹,剧痛, 血压升高, 这些痛苦会令他短暂地忘母亲离开的记忆。
  黑云压下来, 城市由混泥土钢筋浇筑而成,大雨倾盆落下,他怀抱着林弈秋的尸体,手握着她的断指,为她挡雨,只为不沾湿那柔软黑发。
  过往是一部默片,回忆随时吞噬他,要他的性命。
  转机是和朝辞聊天,他开始慢慢变好,也试着出去在阳光下行走,商科的论文他很容易对付,学业的压力轻了,胃口好了些,整个人有了点血色,也开始期待回国后的未来。
  后面收到朝辞说要追他的消息,盛京延笑笑,在日光下回了她,[毕业后,我娶你]
  可那句话之后,小姑娘便很久没上线。
  盛京延重新退回黑暗里,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个跨国快递,里面有林弈秋生前喜欢的书,被撕烂一半,还有他们曾经的全家福,林弈秋的头被剪掉,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个大叉。
  连带着的还有林弈秋的一块皮肤组织,几乎晒成人干,和发丝纠缠在一起,夹在那本她曾经最爱的物理书里。
  胃部痉挛疼痛,盛京延吐了血,昏倒在出租屋里。
  第二天被修理水管的工人发现送往医院,他住院半个月,回来拿到手机,发现朝辞的企鹅头像又重新亮了起来。
  还是那只黄色的小猫,抓拍的神态很像微笑。
  那之后他们陆陆续续聊了半年,对方说话温柔,总是提起之前她提过的事,发的照片也少了很多,她几乎不分享日常了。
  但语气,氛围,甚至发消息的时间都和之前没有区别。
  那时盛京延短暂地有过怀疑,他隐晦问了句,朝辞隔了两天才回:
  【我总单方面的分享日常,让我觉得自己永远在仰视你,永远在主动。】
  【而且你既然不相信网上的真心,就不要和我聊了。】
  【这样很伤人。】
  伤人,盛京延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之前林弈秋对盛勋北的控诉也是伤人。
  陡然心便软了,盛京延回她:【我信,不分享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那时想。
  可原来隔着屏幕,模仿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说话的习惯,说话的方式,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那人么。
  这种只会出现在谋杀案里的桥段,没想到也让他撞上。
  心里有底了,大概是温书高二下册的时候,小灵通丢失,苏橙开始冒充她。
  ……
  “她的小灵通后来丢了吗?”盛京延抬眼看着温冷妙,眼底一片沉寂,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
  温冷妙哆嗦了下,点点头,“是。”
  “姐夫,你怎么知道?”
  “也不是丢了,姐姐的手机是被老师收了,老师给她摔烂了。”温冷妙回想,眼底神色有点难过,“说是她带手机去学校。”
  “班主任亲自去收她的手机的,姐姐把手机扔在楼下花丛里也被找到了。”
  那个带着黑框眼镜,有点地中海发型总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把那个手机捡上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力摔到地上,用脚踩,暴力破坏,踩得粉碎。
  甚至连里面的内存卡的磁条也被毁坏成碎片。
  那时那个班主任老师怎么说的呢,他说:“有些人不要妄想靠什么歪门邪道一步登天。”
  “网络上的,永远是最虚幻的,人得认清自己,丑小鸭永远不会变成天鹅。”
  温书握紧双手,低下头,羞愧地站在台上被当众羞辱批评。
  苏禾衣扬起下巴看她,眼底的笑嚣张又肆意,如一个胜利者姿态。
  台下人为班主任的话鼓掌,并一人一句话,如唾沫般淹死她。
  “丑小鸭,她连丑小鸭都算不上吧。”
  “脖子上成天贴膏药,是不是遗传病啊,见不得人。”
  “大热天还穿长袖,真是个怪人。”
  “她还拿手机和人网聊呢,听说在网恋。”
  “你说他网恋对象要是看见她这个模样会不会被吓死啊。”
  “哭得真丑,像个鬼。”
  温书低头等他们嘲笑够了,等老师批评够了,她弯腰捡起那一地手机碎片,用餐巾纸包住,捧在怀里往外走。
  她回家病了好多天,每天都在哭,她那时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救她的阿延哥哥了。
  后面返校,高三重新分班,温书重新在学校机房里登自己的企鹅号,却发现那个号已经登不上了,她重新申请了一个号加盛京延,申请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无力悲伤,她被高考押着往前走,往后一年埋身题海,早出晚归,沉默寡言。
  后面考上南大,他曾经就读的学校。
  至此后面种种,不过宿命的玩笑。
  ……
  走出那片老旧的小区,盛京延依靠越野车车门点了根烟,滑开手机,他拨了林锋的号码。
  “帮我查苏橙。”
  “所有,她背着我干的事。”
  摁掉电话,盛京延仰头吐了口烟,目光瞟过苏橙发给他的微信图片,他扯了扯唇角笑笑,眼底一片阴翳。
  去市立美术馆的路上,盛京延收到林锋发的消息。
  一个通话记录的截图,时间显示是两年前,他和温书结婚纪念日的那天。
  通话时长五分钟,通话的手机号码是他的。
  他和温书的通话。
  那个时间没记错的话,是苏橙第二次住院的时间,那天他去看她,手机一直带在自己身上,并未接任何一个电话。
  而这通话记录,又是怎么来的?
  那天雨下得很大,病房里灯光晦暗,苏橙在输吊水,病容苍白,她乞求他陪在她身边,并提起从前。
  她说,她用尽所有热情在爱他了,隔着三万公里,不间断长达两年时间单方面地给他发消息,其中一年半的时间内他都没有一句回应,她好傻,固执地以为把一个人从黑暗里拉起来的方法就是陪着他,就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回应,就是他生病时不离不弃。
  她特地强调了生病这个词。
  想到自己那段病态黑暗濒临死亡的日子,盛京延看着她的模样,心软了,答应陪在她身边。
  手机电量耗尽关机,他没收到温书的电话,也没接过一个电话。
  后面有个医生过来说了件不好的消息,就是苏橙的腿可能会有后遗症,会瘸,她那时害怕得几乎哭了。
  后面情绪稳住,她总是提起从前说些有些没的,他为了不刺激她的情绪,都顺着答了。
  记不太清了,大致是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他说的那些话温书听见了,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非要和他离婚。
  那时他也混,骄傲不可一世,从不肯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一激也就应了,答应和她离婚。
  误会没解,这期间苏橙插手了多少他也从不知晓。
  还天真地认为温书只是闹脾气。
  原来,矛盾从那时就埋下了。
  单手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盛京延盯着那张照片,几乎想把手机摔了。
  苏橙是怎么用他的卡给温书打电话的?
  …
  黑色大G驶入美术馆馆露天停车场。
  盛京延抓了件西装外套穿上,拿出手机给苏橙发了条消息,[出来]。
  不过一分钟,盛京延便在美术馆大门看见苏橙出来,她穿了件水偏绿的旗袍,头发用发簪挽着,眼角上挑,一见他便盈着笑。
  她抓着挎包踩着高跟出来,清媚感丛生,举止打扮之间都愈发像温书。
  可气质天差地别。
  她笑得甜,喊了声:“二爷,您来了。”
  现在模仿温书的穿着,十年前模仿温书的语气说话方式生活习惯,模仿温书这个人。
  她一直以来营造出的形象,就是他心底喜欢的那个人。
  一个伪劣的想要成为正主的替身。
  忽然无比厌恶,盛京延冷冷盯着他,眼底漆黑阴沉,气压极低。
  男人一件黑色衬衫,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纽扣系到第二颗,眉眼压下来。
  难以言喻的烦躁,他点了根烟,夹在指间,一口一口地吸着。
  夕阳落下,黑夜蔓延,他站在天光收束之间,气质比黑夜更冷。
  苏橙刚出来,就感觉到了冷风。
  昨晚下了雨,到傍晚时分温度又降下来。
  画展刚刚结束,她就收到盛京延的消息,心底雀跃又开始怀有希望。
  她让助手把已经收好的画拿出来,她选了自己最喜欢引以为豪的一幅画,让助手带出来,就为当面送给他,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
  她在前面走着,助手抱着画跟在后面。
  天太黑了,盛京延融入夜色里,苏橙没看见他眼底的阴翳。
  兀自笑意盈盈地走到他面前去,眼眸微微,抬头看他:“二爷,知道你来,特地选了幅画送你……”
  “苏橙。”冷冷一声,气压极低。
  手抖了下,苏橙被这声音吓到,抬头定定地对上那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她声音都有点抖,勉力挤出笑:“二爷,怎么了?怎么这么凶……”
  “你说呢。”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指节用力,捏得她那块皮肤很快红了。
  被迫仰视他,那双如鹰犀利的眼睛冷到极点,如碾碎了的岩石。
  扎人,鲜血直涌。
  心跳很快,苏橙克制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开口:“二爷,你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对吧,可以和我说的。”
  “是不是,是不是,心理疾病又犯了?”
  “呵。”冷嗤了声,盛京延深吸了口烟吐出,辛烈刺激的气味萦绕。
  苏橙呛了口烟,被捏着下巴又没法咳出,很快眼睛就红了,眼泪汪汪的,她轻轻开口:“阿延……”
  “闭嘴。”冷冷一声,那目光里带了戾气。
  燃着火星的烟近距离贴近她的脸,咫尺之间。
  眼泪啪嗒,从眼眶掉落,苏橙盯着盛京延,无辜可怜到极点。
  “阿延,你认不出我了吗?”
  冷笑了声,“你化成灰,我都会认得。”
  “你这张脸,我看着就恶心。”他夹着烟,烟杆火星欲往她脸上碾去。
  苏橙及时伸手捂住脸,手指被烟头烫了,生疼,她哭着喊,“阿延哥哥。”
  恶心,厌恶,盛京延大手松开她,像扔垃圾一样扔走她,“朝辞?”
  “装这么多年,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我救命恩人了?”
  苏橙后腰撞到旁边石栏,一阵剧痛,听见这一声,心冷了,惊惧难安,“怎么会……怎么会,谁告诉你的……”
  “苏禾衣,苏禾衣!”眼泪大滴大滴从她眼角往下掉,哭花眼妆,眼线晕染,她抓住石栏不至让自己摔倒。
  “一定是温书。”
  苏禾衣在场馆里听见外面争吵声跑出来,她去扶住苏橙,递餐巾纸给她,“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别哭了。”
  “二,二爷……”苏禾衣嗓音里也有惧怕。
  擦干眼泪,苏橙红着眼眶,脖颈绷紧,抬头看向盛京延,她思路清晰:“二爷,你现在难道只听信温书的一面之词就确定我是冒充的那个么?”
  “七百多个日夜,我陪你聊的天,每一条内容我都记得,凭什么,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温书,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哗啦”
  一瓶旁边扔掉的喝剩的矿泉水被拧开,从头顶浇下来,苏橙瞬间浑身湿透,眼里头发里全都是水。
  瘫倒在地,成了个水人,不可置信,眼泪大滴大滴混着矿泉水从眼睛里往下掉,苏橙抬头看向盛京延。
  “再敢提她一句,就不止这样的教训了。”
  冷冷一声,盛京延捏扁矿泉水瓶,抬手一扔,扔进垃圾桶里。
  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她,桃花眼狭长,眼神如锋刃,冷得杀人,“苏橙,这些年,你很清楚,从我这得到了多少,我会加倍收回。”
  苏禾衣拿餐巾纸往苏橙身上铺,她抱住苏橙,先吓哭了,“二爷,您手下留情,您手下留情……”
  “温书,温书温书的手机不是我姐姐拿的……”苏禾衣去抱盛京延的脚。
  “是,是那个,是我们当时的班主任,徐,徐横山,是他,是他……”
  她说话断断续续,这下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那班主任身上。
  “姐姐她,她后面也陪你聊了半年,姐姐她对你也是有恩的,二爷。”
  低眸冷冷地看着她们俩,盛京延伸脚直接踹开苏禾衣,“再提恩这个字,老子把你们家弄死。”
  “徐横山”吸了口烟,盛京延抬眼看了眼远处的漆黑的城市,“一个都跑不掉。”
  那助手抱着画在旁边吓傻了,一动也不动,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
  苏橙和苏禾衣两人抱着瘫倒在石阶上,身上都是水,又湿又冷,眼泪不间断地流,哭声哽咽,妆全花了,狼狈不堪,引得路人一阵指责嘲笑。
  抬步,皮鞋踩在石阶上,盛京延一把夺过那幅镶了画框的画,扔在地上,唰的一声玻璃撞碎,木质画框破裂。
  掏出黑色金属质打火机,滑动点燃,跳跃出火苗,映照着冷白修长手指。
  黑夜里,男人下颌线流畅锋利,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眼底冷漠而残酷。
  抬手一扔,那打火机连带着跃动的火苗丢在那幅画上。
  火苗蚕食木框,燃起火焰,很快就把那用油彩画的杂乱不堪的线条吞噬,熊熊燃烧。
  在这黑夜里,是唯一一抹光亮。
  苏橙心痛到极点,伸手想抓住自己心爱的画,哭得眼底都带了血丝,“我的画,不,不要……”
  男人睥睨了她一眼。
  头顶传来冷漠至极一声,
  “垃圾。”,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