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之前的自己在别人看来这么欠揍吗。
接下来他和他聊了许多，更多时候都是五条悟在倾听他叙说。譬如，为无建造的神社、高专地下的矿洞和咒灵、吸收宿傩手指茁壮成长的苹果树树苗、不需要再戴墨镜阻挡大量信息进入大脑……这一切都像极了梦中才会发生的事。
直到一缕裹挟着晨雾的风从窗外飘进来，抚过他的眼睫，再眨眼便是梦醒时分，日光透过飘飞的窗帘落在他的眼皮上。
五条悟抬手抓了抓空气，手心里并没有那条薄荷糖。
他离开学生宿舍找到梦里的那间教师宿舍，推门而入时并没有平行时空的他坐在那，有的只是一片漆黑和呛鼻的灰尘。
他定定站在门口半晌，然后找来清扫工具开始仔细打扫这间教师宿舍。
梦中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五条悟能做到其中一件。
那天，他联系了五条本家于一座无名山建了一间神社。仿佛有了这道介于梦与现实的羁绊，他也走进了那个世界。
……
自从成为神器后，五条悟开始频繁做梦，梦中是与他在现实中并不相同的三年。
一开始，他只把这些当作一个连续的梦境，直到他恢复作为五条悟记忆的那天，他恍然意识到那个夏夜的梦是真实的。他也堪堪理解了那时自己所说的“触不可及”。
周围的雨声大了些，落在两人身边仿佛清脆的花火。
五条悟朝面前的少女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停下。
“无……如果你还没忘掉那个人的话就眨眨眼吧。”他轻声道。
透明伞面完全笼罩少女，白发青年的肩膀湿了大半他仿佛一无所觉，一直维持撑伞的姿势，期间雨声渐停，余晖散去，星夜轮转。
风悄然弹了弹少女的眼睫，那一瞬她眼中仿佛眸光流转。
五条悟滞在半空的手在此刻有了知觉，缓缓放了下去。
第34章 前半是高专线，后半现实
少女的身影闪现至摩天轮座舱的瞬间，五条悟下意识瞬移过去闪身避开掉下来的男人，伸手想抓住那一抹将要消失的残影。
他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愕然的眼神，风从他的指缝中溜走。徒留他逆着太阳光站在虚空，指尖留存即将消逝的青柠香。
“吼？真有个人站在上边啊？”
松田阵平凭借身手平稳落地，他摘下墨镜，转头望向身旁的两名穿着奇怪学生制服的少年少女。
那两人也转头望他，神色仍然处在怔愣之中。
夏油杰率先回神，他抬手召唤出粉蝠鲼拉着女同期坐了上去，飞至半空定定望向白发同期。
“悟，等等……”
风中少年神色漠然，柔软的白发飞扬，他抬起的指尖已酝酿着一股庞大骇人的湛蓝色咒力。
“哈……”五条悟侧眸望夏油杰，如猫眼石一般的眼睛流动着冰冷的光泽，笑唇扬起危险的弧度。“杰，老子现在只想轰掉这个地方。”
“冷静点悟。”夏油杰蹙眉，望了眼空空如也的72号座舱。
“是啊，五条，老师还在领域吧？”家入硝子沉声道。
五条悟发出一道气音的笑声，“不。”
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他心道。
这处充斥负面咒力的领域没了屏蔽源在他眼中又变成白热模式，大量信息如海啸般席卷大脑，仿佛电钻般搅动他的神经。
“最大功率——「苍」。”
如同宇宙星云般瑰丽的蓝海从他两掌间轰了出去，所到之处惊雷般的爆炸声仿佛连绵不绝的海浪。
对后续这一切只猜中一半的夜椿此时语气沉重地长叹一声。
那只猫肯定又炸毛了，说不定比上次还难哄。
不过有杰和硝子在，应该能稳住局面。
想到这，她神色轻快地望向一脸茫然盯她的松田阵平。
“哦？保护1200万的人类么？你的祈愿我听到了。”夜椿笑眯眯道。
松田阵平仍处在惊诧之中，“你到底是——”
眼前身穿女高制服的少女凭空出现在封闭的座舱中，甚至还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么？吾名夜椿，是来救你的神明哟。”她扬笑道。
松田阵平愣了愣。
下一瞬，少女忽然扭过头打了个喷嚏。
松田阵平：……
我真傻。居然差点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鬼。
“嘶，真冷啊……”
夜椿搓了搓裸露的双臂，一下子从夏天穿越到冬末、体力值濒危、生命倒计时也只剩下三十秒，现在她身上背着三个debuff。
紧接着她飞快点击游戏面板一顿操作，用之前剩下的若干红石制造一个发射装置，紧接着她一把挤开松田阵平，将发射装置安装在炸弹底部。
炸弹上的红色数字倒计时此时仅剩五秒。
松田阵平深知自己必死无疑，懒懒靠在车窗旁发送完最后的短信，沉黑的眼眸转而注视少女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
“跟小鬼死在一起啊，真是没意思。”
他吸了一口烟，烟雾氤氲眼前。“你还不逃吗？”他道。“怎么来就怎么离开。”
倒计时仅剩三秒。
少女没做声。
——滴。
倒计时归零的同时，一只苍白的手隔着西装布料拽住松田阵平的手腕。
——嘭！
炸弹爆炸的瞬间松田阵平眼前一闪，普通的世界变得如同万花筒一般绚丽。他眨了眨眼，体内飙升的肾上腺素使他心脏狂跳。
他蓦然发觉自己在千米高空上，周遭是狂啸的风和云雾。低头只能看见城市如纸上绘制的地图一般。
一朵冒着火光和硝烟的蘑菇云腾空升起，紧接着他看到其中飞出一颗漆黑的不明物体朝某个方向飞去。
“哇！真的可以欸！”
少女的惊叹声飘至他耳畔，松田阵平从他死里逃生的惊奇中回神，他侧头朝她喊道：“刚才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被狂风遮盖不少，但夜椿清晰地听到了。
“升级版的发射炸弹啊。”她轻描淡写道。
松田阵平了然点点头，“哦，发射炸弹啊——哈？你投到哪去了？！”
难道这个救了自己的小鬼也是一个炸弹犯？！
“别担心，那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有一筐烂橘子嘿嘿。”夜椿笑道。
她神色镇静，不像说谎，再加上刚才是她救了自己，松田阵平于情于理都没理由再怀疑下去。
眨眼间，两人回到地面，对面正是施加了重重保护措施的摩天轮。
松田阵平戴上墨镜，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根烟。
但他是一名警察，即使是她救了他，她投掷炸弹这个行为和炸弹犯没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我可是神明！神明做的事不会有错哟！”
回到地面后，夜椿立马撒开了松田阵平的手腕。
“还有，那边有人在看你欸。”她捂嘴小声道，眼里放出八卦的光芒。
松田阵平顺着她说的方向望去，离两人不远的一辆黑色轿车旁有个穿着职业装的短发女人似是愣愣望着他们。
“如果你还想抓我的话，九月十四日来筵山麓东京咒术高专吧。”
夜椿扔下这句话时，回溯任务的进度条已达到100%。
说完，她眼前白光一闪，耳畔响起松田阵平已转正成为信徒的游戏播报声，她回到了标记为出生地的教师宿舍。
体力值即将归零的警报声仍响个不停。
夜椿正要爬上床，眼前陷入彻底的黑。她被系统强制踢出了游戏，意识到这点，她发觉自己输入到游戏中的神力已消失殆尽。
再睁眼时，她猝不及防地与一片苍蓝色的星夜对视。
“你回来了。”
白发青年笑唇翘起，定定注视她。
夜椿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她即将站起身时，两腿发麻，短暂失去知觉软了下来，导致她身子直直往前扑去，短瞬间她飞速地抬手正要直接用神力抹除疲乏感，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贴合她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扣进她的指缝，硬生生制止了她的动作。
在她短暂愣神之际，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进一个温凉而坚硬的怀抱。
五条悟揽住少女单薄的后背，手掌从她的肩滑至脊梁骨，但也只是克制地拢了拢她的长发。
“小椿……不能多依靠我么……”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海浪侵袭在夜椿耳边呢喃。她看不见的角度，五条悟翘起的唇角下压，眼底深处是澎湃暗涌的水潮，正拍打岸边尖锐的礁石。
男人的肩宽比他少年时期更要有压迫感，肌肉线条隔着衣料她也能感受到。此时他的手紧紧与夜椿十指相扣，她仿佛被带着往漩涡沉下。
她的眼睫轻颤，唇瓣张开。
“我一直都有依靠你啊。”她温吞道。
五条悟怔了。
下一秒，“没有你我就没有香喷喷的饭可以吃！”夜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叉腰笑嘻嘻。“Ok！头号厨师五条快去做饭！”
五条悟：……
他虚握手心，随即捡起地上放着的透明伞也站起身，定定注视面前的少女，她的眼神不带丝毫地闪躲，大方地面对他的视线。
五条悟唇角抿了抿，转而笑道：“杰已经去做饭了，估摸也快了吧。”
“欸？也不知道他的手艺怎么样……”夜椿笑容扩大。“五条，你的头号厨师地位不保哦。”她道。
“无所谓啦。”五条悟笑道。“我可是小椿的唯一呢。”
夜椿神色茫然，“什么唯一？我什么时候说过——”
一道温和的男声插入两人的对话，“小椿，悟，吃饭。”
黑发青年微笑着走过来，两手端着一个大木盘，上面放有四盘菜，他身上还系有粉色的围裙。
“哇……男妈妈！”夜椿望着夏油杰两眼放光，立刻打开手机对着他光速来了个十连拍。“嘿嘿嘿嘿……要发财了……”她咧嘴笑着。
五条悟本是好奇凑了过来，看到她不停地拍。“小椿怎么不拍我？”他笑唇下压。
“很多女神明都吃杰这种设定啦。”夜椿随口道。
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和室将木盘放好，然后正要回到刚才那个地方，远远就听到夜椿的惊呼声。
“手机还我！五条悟！”
夜椿叉腰，茶色的眼睛瞪得圆溜溜。
五条悟低头倾身，拿着从夜椿手里抢过来的手机给她展示一张照片，他笑意有些瘆人的甜腻腻，“不行哦，小椿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杰的这种画像呢？是自己画的嘛？”
他蓦然想起她说过的理想型——温柔耀眼的人，呵呵，有这个特征的人不就近在眼前？
五条悟此时无比冷静。
没了那个所谓的初恋，她眼里看到的也不是他，而是杰，他的挚友。
管他叫五条，叫挚友就是杰。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难道是从学生时代？但不是你亲口说的讨厌师生恋吗？这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五条悟心想。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质问她，但最终化为了克制的询问。
“悟。”
黑发青年的声音飘到他耳畔。五条悟瞳孔颤了一瞬，唇角的甜笑扩大几分，他扬了扬手机，“杰，快看，是你哦。”
第35章 三十五个信徒
“小杰！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夜椿欲哭无泪地伸出尔康手想要从五条悟手里夺回手机，“我真的不是变态啊！！！”
她总不能坦白说她想要将这张照片印在宣传她夜椿神名号的传单上吧？！
“嗯……”夏油杰支着下巴望着面前神色心虚的少女，眼眸弯起，“小椿画得很好，就是下次能多给我加点布料吗？”
夜椿抓狂：“真的不是我画的啊！！！我要是能画成这样我就去做风俗漫画家了，这么点尺度简直都上不得台面好吗？！”
她愤愤咬唇怒视似笑非笑的白发青年，在她开口前，他先一步关了手机，苍蓝色的眸底仿佛酝酿着黑压压的风暴。
“这种尺度不够嘛，小椿就这么想画男人的裸-体么？”
还是说更想画杰的呢？五条悟顿了顿，将到嘴边的这句话嚼碎吞咽下去。
他话音落下瞬间，夏油杰和夜椿两人同时怔了瞬。
夏油杰蹙眉凝视白发男人，对他的话感到一丝震颤。
悟，为什么要对小椿说这种话。
他朝少女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小椿，悟他——”，他边说，边欲将五条悟拉到一旁。
“我说了不是我画的，就不是。”
少女语气冰冷，茶色双眸如冰块般连带着冻结她的神色。“五条悟，不信任我就少管我。”
她抬手用神力强硬地将手机抢了回来，五条悟的表情如何，此时她一点也不想在意，没有结印，直接用瞬移离开神社。
随机瞬移去了哪她也不想在意。
一落地她猛然跪地，口中呕出瀑布般的血河，疼痛呛得她泪花直流。她扶着类似墙体的地方大口喘气，身体无力地滑落。
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此刻她蜷缩在角落，用拇指抹去嘴边的血痕，脑袋靠墙，半垂眼眸凝望黑暗许久。
……骗子。
明明说会永远信任她的他们都是骗子……
从来没有人真正信过她，都是骗子。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么？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黑暗中突然亮起微弱的光，少女两指并拢，暴虐的神力从她指尖迸发宛如光箭穿透她手里的手机，也穿透了她的手掌。
手机炸成碎片的短瞬，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片亮色。
黑夜蓦然炸开的烟花如世界尽头的极光般，璀璨的光辉盛满少女盈满泪光的眼眸。她神色呆怔地抬眸凝望，血肉模糊的手摸在透明窗子上，仿佛这般她也触摸到了那一片耀眼的极光。
耳畔仿佛响起摩天轮那一夜少年少女的心声：
「如果真的有神，老师一定是最厉害的！老师会喜欢这个惊喜吧？不喜欢的话就怪夏油！然后我再准备更好的！」
「这个惊喜也太中二了吧——杰这家伙……她刚刚说了什么？老子没听错吧……讨厌师生恋……」
「祝老师……一直开心快乐。」
……
烟花落幕的刹那，夜椿神色骤然一变。
她颤巍巍地垂头盯着满地的手机碎片，双唇翕合不止，手颤抖地捧起一地蘸血的手机碎片，纯白神力从她掌心缓缓流淌，夺目的白光透过手机碎片反射在整间座舱。
少女的唇瓣血色尽失，脸苍白到极致，身子摇摇晃晃，仿若她下一秒就会如玻璃破碎。
24/43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