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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北道而驰——爱因斯弹簧【完结】

时间:2024-12-31 17:46:02  作者:爱因斯弹簧【完结】
  “别耍滑头!”对方的喊声太大,被大雪积压的屋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回应他。
  卢卡再一次发出神经质的低笑。大概牵扯到了伤口,他很快就呲牙裂嘴地住口了。 “你应该……应该相信她的话,格雷高里……这个小家伙不会说谎,我可以证明……”他虚弱地说。
  格雷高里照着他的膝盖后方狠踹一脚,转过枪口对准了维洛。
  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开始就是为了把她也引入陷阱。女孩并未因此动摇,但她发现卢卡咬住牙,整张脸绷紧了,动作却也放缓下来。一开始卢卡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那眼神很熟悉,维洛立刻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
  “听着,格雷高里……”卢卡开口道,声音嘶哑,“别……别激动。放下枪。”
  “这样就对了。现在您打算好好聊聊了吗,大人?”
  “是的……好吧,我承认……”他被捆住的双手垂落下去,在外套上染了血的地方很慢地蹭了蹭,又伸出三根手指,并且很慢地将其中一根手指收回掌心。
  维洛强迫自己不要将视线从那把枪上转开,以免引起绑架犯的警惕,因此只用余光注视他的动作。
  “继续说。”
  “因为我看见了湖底下的……还有祭坛底下的矿工尸体……我立刻联系了三一学会,因为……”他收回第二根手指,“我认为他们会把功劳记在我……我的身上……”
  “胡说。”维洛忍不住插嘴道。
  “闭嘴。待会才轮到你。”
  卢卡笑了一声。在最后的食指收回掌心里的瞬间,他抬手将格雷高里举枪的手臂向上一推。枪走火了,子弹击中屋梁,又反弹出去,圣堂窗户上的最后一块玻璃粉身碎骨。
  在这争取来的片刻里,维洛回身捡起剑,压低身体冲锋向前,举剑从下方向斜上方一击,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她撞在两个男人身上,扳开绑架犯的手,把他打倒在地,照着他的脸开始揍。她把两天来积累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人身上,手背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但她不在乎。
  直到有一个声音叫她:“维洛,够了……他快死了。”
  她喘着气,回过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卢卡轻轻抓住了。卢卡几乎是爬过来的,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在颤抖,冷得吓人。
  维洛割开他手上的绳子,又把他的短剑从腰间解下来还给他。
  “拿着这个。”她在口袋里掏了几下,把那根管子里的一小颗瞳角石也塞进他手中,“你伤得挺厉害。”
  卢卡无言地点点头,另一手拔|出短剑。他身上慢慢泛起浅层的光。等到片刻后那层光消失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脸色看起来也好些了。
  卢卡把那粒瞳角石还给她,而她将其咔嗒一声按回管子里。罗伦兹先生说这个模型是借给她的,最后得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
  “你怎么来了?”他仍旧垂着眼睛,好像还不敢正视她。
  这时她才想起来了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于是从口袋里拽出那只金怀表甩给他,“跟在骑兵队后面沿线追了一个晚上,然后顺着你的味道找过来的。我沿路给他们留了点记号,不过等他们赶上来,至少也还要两刻钟。”
  “谢谢,但是……”卢卡双手捧着他的怀表,刚才发疯的样子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见了,“不,我问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来?”
  “当然是因为我还欠你一顿饭的钱——别傻了,什么叫我为什么来?”维洛怒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蠢话,“我朋友被绑架了,所以我就来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或者至少这句话里的某个词,终于对他产生了些影响。他局促地晃晃脑袋,手指不停地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往上梳。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哦,你以为我会因为赌气就丢下你不管?”
  他一时间又不说话了。
  维洛叹了口气,“行了,我没有生气。不,有一点儿……我听他们说了你在皇都做过的事情,包括,嗯……战时,还有战后。我不明白……”
  “啊,你是来质问我的。”
  “我只是不相信他们……他们说你是个懦夫!”
  “我的确是。记得吗,你也说过我是的。所以你才不该……”
  维洛抓过他的领巾往上拉,“如果真是那样,你又为什么每一次都来救我?别说那套我更值得活下去的蠢话了!你跟我有什么不同?你……你凭什么来决定我活下去,而你去死?”
  卢卡嘶声抽了一大口气,不得不抬头直视她。但这回轮到维洛僵住了。他的眼眶红肿,眼眸里有些令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算了。”她被那目光注视得连心跳都有些别扭,最终叹口气,放开那条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领巾,“我们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运气好的话,应该很快就会遇上骑兵队……”
  一阵悄无声息的寒风掠过。维洛本能地绷紧肌肉,猛一低身,按下卢卡的脑袋。两人堪堪避过匕首的闪光。
  那可恶的,沼泽湿泥一样粘稠地缠住他们不放的影子再一次出现了,在圣堂空旷破败的大厅里滑行着转过一道大弯,如同根本没有脚一样,然后重新朝他们扑过来。
  “还有完没完!”她恼火地把卢卡拽起身,往钟楼四方形旋转上升的楼梯上推。
  在狭窄黑暗的楼梯上,趁着维洛每一次阻住敌人攻击的间隙,两人才有机会不断往上撤退。而卢卡伤得不轻,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要被台阶绊住,喘息也越来越嘶哑。这耽搁了他们不少时间。到达阶梯顶端的时候,维洛怀疑天都快要亮了。
  通往顶层的活板铁门上挂着一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细铁链和锁,维洛往上劈了两刀,再用力一扯,它们就像窗户上的藤蔓一样落下了。当她要去推门的时候,卢卡忽然从侧面狠拽住她的手臂,使她身体一歪,躲开了从上往下的一记挥砍。
  她撞在卢卡身上,而刚才自己两只脚站立过的石阶已经被劈碎了。重新站稳之后她举起刀顶开刺过来的匕首,但那可怕的力量使她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脚跟踏空,整个人朝楼梯外侧摔倒下去。
  实际上,即使从台阶中间的空洞中直坠而下,她也完全能够及时掏出口袋里的那根管状气动装置,利用风调整重心跳到下面的台阶上,或是减缓降落速度。但她会来不及赶回来,同时把卢卡完全暴露在敌人眼前。眨眼之间的犹豫让她在最后一刻伸出左手,手指勉强勾住石阶边缘,使自己挂在半空,但掌心也立刻被锐利的破损表面给割伤了。
  穿黑袍的敌人手中高举的匕首已经朝她落了下来,而她此时才意识到气动管并不在自己拿剑的右手那一侧口袋里。
  卢卡从高处一扑,拼命将那个影子撞开。他用双臂箍住敌人的腰部,两个人影于是一同滚下了台阶。
  维洛愣了愣,晃动身子使自己荡到下面不远处的台阶上,没理会手上的小伤口,向下方跳了几步,及时拖回被台阶撞得头昏目眩的卢卡,拉着他往上狂奔。
  回到顶端的时候,她用力去推那扇活板门,又用手臂去撞,却只能打开一条门缝。似乎某样重物压在了上边。
  “打不开?”
  “没有的事儿。”她放开自己的同伴,双手撑着门板,大吼一声,将它掀开了。他们从楼道中钻出来,爬上钟塔顶层时,那座半人高的铜钟轰然倾倒落向一侧,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叹息。
  维洛跨上边缘。 “快过来!”
  “你要做什么?”卢卡刚刚砰一声把活板门关上,正忙着将一根腐朽的木块插进把手和锁眼之间,堵住这唯一的入口。
  她没时间回答,只是把卢卡扯到自己身边,肩膀架起他一条手臂。在那暗杀者顶碎了整道硬木门冒出来的时候,维洛已经带着卢卡朝外纵身跳了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他们从高空坠落。维洛只专注于他们与地面的距离,而卢卡,这个被她悄悄报复了一回的家伙,竟然忍住了他的惊叫,只是环住她脖子的手臂收紧了,另一只手很快抓住她的外套。
  如果不是在落到一半时她打开了罗伦兹先生借给她的气动装置模型,维洛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管子里的金属叶片展开,猛然向地面喷出一股气流,他们下落的速度立刻减慢了。
  她大概会永远记得心脏浮空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上瘾了。
  两人顺利地用脚着地,落在圣堂前门附近一片厚厚的积雪中。
  “跑,到大路上面去!”维洛催促自己的同伴,双眼注意着圣堂前门和钟塔顶端。敌人随时会从这两个方向袭来。
  “你呢?”卢卡焦虑地问,仍抓住她的手腕没有放开。
  “我挡着!骑兵队在后边,你找到他们再过来帮我!”
  “我不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影子已经滑过来了。
  “没时间了!”维洛往后猛推他的小臂,不耐烦地朝他呲牙,“你可别再来那套……”
  “他们也不是对手!”卢卡打断她,飞快地继续说下去,“武器没法真正伤害那种东西。我去找施法的人,但你必须……必须坚持久一点……”
  “好,行了,没问题,剩下的交给我。”她把卢卡塞进门里去,模糊地听见他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听起来像是“要小心”。
  就好像她会有多不小心似的。维洛挡在那座建筑被雪覆盖满了的台阶前,面对那个黑影拔剑。在完全沉浸在怒意当中前,她竖起“白蹄”埃尔多的长剑,在剑刃上吻了一下。
  很冰。
  世界的颜色变了。时间变得缓慢。她全身的血管都在兴奋地尖叫。
  那个影子看起来想要用快速的移动搅乱她的视线,趁机钻到圣堂里面去。看起来卢卡是比她更重要的目标。但她堵住了对方的每一条路,强迫他和自己正面对决。
  在之前的交锋里,维洛已经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不会被暗杀者的匕首造成任何损伤,足以扛下来一记重击。但当那影子高抬手臂时,维洛并没有硬扛的打算。她左腿向后一迈,侧身藏住左手的动作,用那只手抓住气动管,随后整个人借着喷出的那束烈风腾跃而起,擦过刀尖挥下的痕迹。
  她手臂一转,风也推着她改变方向,轻巧地落在影子没有设防的背后。她握着剑一伸手,就深深刺中了对方的心脏。
  但剑刃接触到的血肉骨骼过于柔软空旷,令维洛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影子转过头,斗篷兜帽下露出半个怜悯的眼神,匕首即刻便刺过来——她依靠本能奋力偏头躲开了,但脸和耳朵仍被划出一道伤口。
  她按开气动管朝后跳开去,重新发动攻势,举起剑大吼一声,像第一次遭遇战一样砍下了影子的前臂。不论怎样,这至少能让他丧失战斗力。
  然而这一次,影子只是摇晃了一下。断裂的袖子飘荡着延伸出去,组成了新的手臂,在半空中接住了匕首。
  维洛开始觉得恼火了。血液轰隆隆地撞在太阳穴上,狼则在她耳边不耐烦地咆哮。如果把头砍掉会怎么样?
  她扑上去,每一剑都比之前更加狂暴。相反地,影子却选择更谨慎地防御。好几次她找到了空隙,却发现自己总是慢一步。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维洛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眼前的颜色开始变得模糊。她第一次坚持这么久。前一天她几乎完全忘了吃东西,而刚才的半个晚上她都在赶路。
  再坚持一会儿,有个声音告诉她,再一会儿。她比刚才更加卖力,把影子逼下山坡到了湖边,离圣堂远远的,直到最后她连举剑都觉得手臂疼痛。
  匕首刺进了她的右肩膀。狼在痛号。她的手一抖,剑掉进了雪地里。她分不清自己有没有恢复正常状态,因为影子的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本能地抓住那只钳子似的手,想要获得一丝空气。可那只手却还在一点点地加大力量。
  维洛在幻觉中听到一声尖叫。卡住她的手接着向地面一砸。她感到自己的后背与硬邦邦的冰面相撞。那只手松开了,她刚来得及大吸一口气,就全身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有那么半秒钟,维洛陷入了无意识的睡眠。但她立即呛了一口水,寒冷和肩上以及肺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
  冰面的开口处浮着几片碎冰,有光照下来。那影子并未追击到水下。她的衣服很沉,将她往深处压下去。皮帽子从她头上飘离开去,没入更深处的阴影中,而维洛没有来得及抓住它。
  维洛踢着水,再一次用几乎被冻僵的手指掏出那只管子来,在水中打开了。管子后方喷出一股急速的白色气泡,直接带着她跃出水面,落进岸上的积雪里。
  持续不断的耳鸣弄得她无法集中精神。但黑袍的暗杀者已经不知去向,她得以伏在地上使劲咳嗽,从鼻子里喷出湖水,最终大口吸进一股甜美的空气。
  然而她只享受了半口气的时间,空气中朽木与碎石烧焦的不祥味道就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赶忙支撑起身体朝前望去。
  在刚才一番打斗在山坡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足迹中间,一道仿佛鸟的羽毛扫过的痕迹显示出那影子的去向,一直从湖边通到丘顶的圣堂。日出前柔和的粉色晨光下,那座圣堂中喷涌出火焰的强光和爆炸声,本已歪斜的墙壁正隆隆地倒塌下去。
  (赶稿)BGM:La Notte-Modà
  我错了我更新晚了QAQ
  接下来的目标是在初一更新最后一章!
  大概会一章更比一章长,但是懒得分了,写完就一起发
第48章
  卢卡匆匆踢开走道中间倒下的长椅,在圣堂中央空出一片地方。与此同时格雷高里躺在一边,已经死了,左肋下有一道致命的刀伤——这是那影子一贯的杀人方法。就连他们自己人也躲不过被灭口的待遇。
  他拉着格雷高里的手臂,一点一点把尸体拖到近处。 “抱歉。”他不出声地对尸体说,伏跪在地上,手指将那伤口又撕开了一些,沾起涌出的血画下追踪法阵。
  他要追踪的是最精密的魔法中的一种。与放置一个愚笨却可以自主行动的雪怪不同,远程操控一具类人的实体,施法者必然要用镜面投射自己在意识中为其构建的形象。因此要回溯找到施法者,就要首先找到法术源,也即控制影子的镜子。
  几天内他们有过许多次遭遇战,卢卡一直在紧密注意,但却从未找到过镜子。这在他意料之内。改进阵法的人只要有点头脑,思考得比常人多一步,就会考虑为这个魔法再构建一层反追踪的效果,以免引火上身。
  然而无法直接通过镜子间的连接追踪,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拆解开整个法术式。当然,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对这个魔法很熟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杀人者是他自己。然后,在抓住那条连接之后,他要使用和幕后操纵者完全相同的法术到达最终源头。这需要巨量的魔法力支撑,即使维洛带来了一颗瞳角石,也远远不够。
  卢卡很清楚唯一的解决方式是什么。他将左手放在法阵圈外的地面上,牢牢盯着从掌心皮肤下透出白色的棱形印记。这封印横阻在四根手指与连通心脏的手腕动脉之间,已经伴随了他将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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