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之时,猛地驾马从大街快速绕到小路上,最后将马停在一条小巷里面。
下属们则在路口守着。
他勒紧马缰,坐在马头,任由她动作。
戚央央起先只是心怀怨怼,加之药物的催化下,对他肆无忌惮。
到后来,药性更加猛烈了,她直接趴在他肩膀又啃又咬,狠起来的时候,都往他肩膀咬出了血口。
这都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中了药的样子...乌发散乱,眼尾桃红,眼神迷离,这对他而言有多致命。
他不敢去看,闭起眼睛强迫自己不看、不想、不听,用一根腰带将她双手束起,防止她做出更过分行为。
如此一来,那人儿竟直接就哭了。
哭声催人,他本来抱她下了马想离她远一些,这会儿又折了回来,替她松绑双手,谁知她直接凑了上来,想咬他唇。
他不敢拒绝得太狠,只能用手挡在自己嘴唇上,她直接在他手掌心委委婉婉地吸咬起来。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绷坏、疯掉。
不知过了多久,央央的药性再次被抑制,她停止下来。
其实刚刚她有些报复性地对他时,隐隐约约地竟听见他念清心咒的声音,当时下意识是觉得好笑的。
但现在停息下来,见他竟也是战战兢兢的,染了一身薄汗,而他真的是从始至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就连以前他对自己冷漠的时候,都忍耐不住自己的撩`拨,可他现在竟真的因为自己“失忆”了,就给予了尊重,始终不越雷池半步。
她觉得,至少他在这方面上,还是值得尊敬的。
他见她平息了,伸手抱她上马,“可以继续走?”
“嗯。”她点了点头。
被他抱上马头,用他的绯红官袍盖住头面那一刻,迎着衣袍襟口处遮挡不住的天光,和他完美的下颚线,她发现他这人...虽然讨人厌,但还是蛮好看的。
盯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一回,会不会有所错漏,顾不上演戏,做了让人识破她不是失忆的事。
“郎君,”她在他怀里叫他。
“嗯?”
“你当真是怕我想起了以前的记忆后,会后悔,才忍耐的吗?”她道。
裴陆戟低头看她一眼,“嗯。”
“可我不会后悔的,你就是...”她笑着抬起头看他,有那么一瞬,她有些眼花,不知怎地就停住。
“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后悔呢?”她心脏有一瞬不知是因紧张还是怎么,错跳了一瞬,在他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轻轻仰头将唇印在他下唇。
裴陆戟剧烈地刹住了马,害得她一头栽在他胸膛。
她揉着撞疼的额头抬头,抱怨道:“郎君你...”
一个气息干净清冽的吻,轻轻贴了过来,回吻了她一下,立马松开。
第77章 他竟然就回吻了
戚央央感知到他吻了自己后, 整个人都傻了。
她第一反应是,他竟然会主动吻自己。
随后就是想到沐大哥,心里泛起阵阵愧疚。
不过, 刚才她那样炙烈的时候他都始终不肯碰她一下,现在她不过是蜻蜓点水似的轻贴了一下, 他竟然就回吻了...
戚央央一路上都在想他那个吻, 低头裹在他的官袍下。
一时想着的是, 回去后他会不会主动找自己圆`房, 一时想的又是,她刚才表现应该还可以, 他应该识破不了自己没有失忆吧?
带着忐忑的心,然后就听见他在轻唤她的声音,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块糕点?”
他停下来,解开马背上绑着的那个铜匣, 从里头拿出一块造型别致的糖糕。
“这是奶味的, 吃了人高兴些, 要不要尝尝?”
戚央央发现, 他如今好像特别在意她高不高兴,每次她一有不开心的迹象, 他就立马来哄,尽管有时候瞧着有些笨拙。
像之前她睡不着心情抑闷, 他立马就给自己唱童谣哄睡。
“郎君,你为何...经常一买就能买到好几款铜匦款的糕点啊?他们家不是每五日出一款的吗?难道你跟他们掌柜有交情?”她终于留意到他这一点,问。
这时马经过蜜香居不远的一条大街, 有几位贵妇因为来蜜香居买糕见过裴陆戟,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是裴大人啊,你又来蜜香居做糕了吗?”
“做糕?”怀里的戚央央疑惑。
说话的那位婶子比较多嘴, 就同大街上的其他人说了起来,“这位就是那位蜜香居掌柜最近新收亲传的大弟子,裴大人啊,裴大人会做铜匦款糕点,做得可跟蜜香居掌柜做的一模一样啊,据说都是为他夫人做的,先前他夫人去了别的地方,有好长一段时间买不上铜匦款,他就想把那些没买上的,都补回来,可偏偏那掌柜心眼犟,硬是不肯做已经做过的款。”
“所以人家裴大人啊,就自个撸起袖子,自个找掌柜借食谱研究了。”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此时街上另外一个婶子也来搭嘴,“他做的铜匦款,有一款还真跟我之前买过的一模一样,掌柜试尝过味道也说一模一样。”
“本来这食谱不外传,但难得有像裴大人这么痴情的郎君,简直世间少有,掌柜便破例了。”
“现在啊,裴大人是每天都会抽时间往蜜香居扎呢,就都是给她夫人做糕的。”
裴陆戟被人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说起了这些事情,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他的一队伍下属,戚央央也在的情况下。
见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脖子根越来越红,戚央央便想到他一定难以应对这种场面。
毕竟他又不像她脸皮厚,被人知道自己做这些小意讨人欢心的事,也毫不在意。
“郎君,我们快些走吧?”她在怀里轻轻拉了拉他衣裳提醒。
裴陆戟看着她,毅然拉开她的手,拍了拍她后背,小声地与她道:“我性情内敛,表达情感的方式本就与你不同,但就因为之前太过于收敛不懂表达,害你受到伤害。”
“现在,我想弥补,虽然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错过,就再难弥补,但还是想在你没恢复之前那段记忆之前,尽力弥补一二。”
“我知道性格不同不能成为我的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性情不同,也是可以踏出去,为对方做,能让对方觉得安心的行为的。”
“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但我还是想要...尽力地弥补一次。”
他说完这番话,她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下一刻竟然直接抱着她下马,走到街坊面前,坦率而真诚地表白起来:“诸位,我裴陆戟,以前因为愚昧无知伤害过我夫人许多次,如今学做这糕点,不是想让我夫人原谅,而是...”
他从前人就寡言、冷漠,甚少在大众面前婆婆妈妈说那么多,在朝堂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字千金,底下的人纷纷心服口服,话从不说多,也从不废话的。
这辈子说的最多废话的,大概就是今日了,但在某种程度上,他又并不认为自己今日所说的这些是废话。
“而是想小小地学习一下,如果时间能回溯,我可以怎么讨她欢喜。”
裴陆戟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热,戚央央便知道,他其实心里很紧张,也很慌的。
他打一出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世子,即便曾跌落尘埃,也都是骄傲耀眼的,何曾这般公之于众当面剖白自己的情感。
这对他而言,太难太难了。
戚央央听得脸热,想拉他走,却被他反握住,拉回怀里。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如果这世间是有下辈子,有下下辈子的话...我希望能尽快地学会,如何讨她欢喜,下次换我追在她身后跑,再也不让人菲薄她、嘲笑她。”
“如果没有她的话,我至今都是躺在黑暗里的一抔泥,永远见不着天光...”
他越说越过分,嘴里的那些词越发的高深,她纵然也不是听得太懂,但总觉得头皮发麻,总想找个洞钻进去。
“郎君...”她小声地哀求,同时脸上发热,“郎君我们走了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全天下人...”
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浑身都僵硬了,似乎说出的那些话不止她尴尬,他自己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他听到她说话,终于转动硬绑的脖子低头看衣袍里的人一眼,她满眼羞涩,又带些惊慌。
他记得她之前就曾执笔写过,希望能把感情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
回握住她的手,裴陆戟眸色晦暗,闪过一丝难懂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下,之后笑开,对她道:“央央,你知道吗?我今日...终于开了这个口了,以前我以为很难。”
“确、确实难,现在我也认为很难,我们快走吧...”她低着头,把头深埋进衣袍里,从前她觉得自己追在冷冰冰的他身后跑,高调地说些表达情感的话是一件很真诚浪漫的事。
但今日,她只恨不得立马连人带马扛着跑回去,却又生怕被他识破自己的不一样。
不、不行...若换作失忆前的戚央央,她一定会高兴成不知什么样子的。
戚央央咬了咬牙,拉过裴陆戟的手,眸光粼粼,心疼道:“郎君,你快别说下去了,让人知道你今日在大街上说这种孟浪的话,明日朝上不知会被你同僚们笑话成怎样,走吧...”
她说着,便拉起身上官袍,也往他头上一起该,拉他一块走。
裴陆戟掀开官袍重新盖回到她头上,淡道:“不用,你自己盖。”
“我跟自己夫人表达感情,算不得孟浪,他们要瞧便瞧,要说便说。”
说完,他便抱她上了马,在沿街群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骑马远去。
回府以后,戚央央脑袋都是懵的,耳边嗡嗡作响,都是被大家议论的声音。
但这次议论的对象不再是她了,而是那位天之高贵的裴世子。
对于他在大街上当众宣示自己的情感,诸人口中褒贬不一。
有人觉得世子风流,有人觉得沿街说那样的话,实在有失身份,有人觉得世子为了一个女子,讨好至此,实在男人中的羞耻...
从前她那么做的时候,裴陆戟曾冷冷地同她说过:“自己的感情,凭什么要那么大声同别人交代?他们是不会共情、也不会认可你的,你只会因自己的行为异于常人,而遭人白眼、遭嘲笑谩骂,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时至今日,他竟然也会站在街头,做那些,他曾经对她说过的,是最愚蠢的行为。
央央叹息,她觉得,如今的自己也没办法共情他了。
“支”的一声,裴陆戟端着药进来,他已经换了身常服了。
“虽然服了解药,但怕你体内还是有药性残留,所以叫大夫开了些药给你调调。”
他把药端在她面前,大有要喂她喝药的打算。
“不用...”戚央央下意识抗拒,但想到自己如今失忆了,语调又柔软起来,“郎君今日为了我的事,很辛苦了,而且,你的心意...”
她低着头,状似羞赧,“我知道了,以后郎君不必那么做,我不想听见别人笑话你。”
她要去接过药,谁知他把碗端远了些,“我来。”
“你手伤着了,要好生养着,还疼吗?”他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
央央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红杏阁被他救下的,而且,如今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小裁缝的衣裳。
锦绣阁再忙碌,也未必忙到需要她去充当小裁缝出入那种地方。
这等于是被他迎面撞破了。
他...会不会怀疑?
不,他一定已经猜到自己了吧?
央央喝下他喂的那口药,心中不安地挨过去,靠着他肩膀,“我想挨着郎君,郎君便这样喂我吧?”
她笑着,心里却飞速地思考着,怎么办?他到现在也没问起自己为何在红杏阁的事,要主动提出来,然后解释吗?
不,这样只会有此地无银之嫌...
就在她焦急忐忑之际,裴陆戟终于开口,
“央央,你...”
第78章 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央央, 你下次想获得通商文牒,不必把自己置于险难中,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替你找来的。”
裴陆戟道。
戚央央第一反应是内心惊讶了一下,随后, 脑子飞快地搜寻着, 终于想起来, 今日差点将自己侮`辱的世家公子, 正是礼部尚书的公子祁英杰。
听闻祁英杰有一个叔父就是管华北商署的,羌北和大晋这条商路断断续续进行几十年至今, 她要开发自家商队走羌北这条商路,必须要得到华北商署颁发的通商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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