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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烬川哑然，“她又不是为了我才打架。”
“那姜瑶姐姐为了救我，被祁强打了一棍子呢？”
小姑娘没有避讳地喊祁强的名字，她才不会傻到叫他爸爸。
“祁强……”祁烬川被问的有点心烦，但面前的人是亲妹妹，也就继续回答了，“我确实很感谢她救了你。”
“没了？”
“应该是没了。”祁烬川点开祁思云的脑袋，暗讽自已竟然会和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谈论这些。
“可是那天暴风雨，哥哥很害怕，是姜瑶姐姐在安慰你。”祁思云握紧了拳头，郑重其事地道，“她的眼神很温柔，和平时一点都不像。”
“其实哥哥不在的时候，姜瑶姐姐对谁都很好，她手里剥的橘子永远都会分我一半。”
“但她会嘲笑你，欺负你，所以我才不想待在姜家。”
她之前告诉祁烬川，说她也能出去打工，这样就不用再受姜瑶的欺负了，但她又面对着姜瑶的那些好，陷入纠结。
她也不知道姜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可能是她年纪太小，不过讲给哥哥听，他应该能听懂吧。
祁思云期待的眼神看着祁烬川，后者却没什么反应。
祁思云拿着练习册离开他的房间，在临走前回头看着他手里的创可贴。
粉色东西一直被拿在手里把玩，祁烬川自已都没没发现指尖竟然一直在转动那粉嫩嫩的创可贴。
“哥哥，别玩了，你已经拿着姜姐姐的创可贴玩了好久了。”
祁烬川一愣，他看着祁思云消失。
他低头看手中的东西，轻微有些呆滞愣神。
那是从姜瑶那里偷拿的。
第39章 妈妈给我买的奥特曼
祁烬川最近一段时间在外面找了个家教的兼职，当他拿起笔，带着小孩一步步解开课本上的习题，他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祁哥哥，你好聪明。”小男孩刚上小学的样子，脸上还带着软软的肉。
他眯着眼睛，苹果一样的脸颊挤在一起，笑得很开心，也是诚心地在夸赞祁烬川。
祁烬川那张冰山不化的俊脸雾蒙蒙地带着一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淡。
听见小男孩的话时，他神情微顿，狭长锋利的眉尾翘了起来。
他想到姜瑶在太阳底下中暑说胡话的时候了。
她迷迷糊糊地扯着自已的袖子，让他未来对她下手轻一点。
什么轻一点？
是考试让着她还是怎样？
“祁哥哥，我妈妈说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好大学，赚很多钱，做自已想做的事，去好玩的地方，以后会过的很快乐的。”小孩子两只肉嘟嘟的手撑起小下巴，铅笔一不小心在脸上画了一道痕迹。
祁烬川拿纸巾给他擦去。
小孩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祁哥哥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也会过得很快乐的。”
他的话完全出自真心实意，小孩的眼睛很亮，心思很纯，不会说谎。
祁烬川冰冷的脸逐渐解冻，露出一抹较为温和的笑。
但他似乎不太会这样笑，扯着的唇角有些僵硬，看上去并不和谐。
小男孩噗嗤一声笑了。
祁烬川将嘴角放平，“借你吉言，以后我会过的很好。”
与小孩子说话不累，他短暂的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
他抬眸，视线在孩子的房间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和阳台毛绒地毯上那遍地的奥特曼怪兽玩偶。
心里微微一动。
那是小孩的梦想。
但祁烬川很认真的看了半天，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从未接触过，长得为什么这么奇怪。
像人又不像人。
小男孩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疑惑道，“祁哥哥，你没有奥特曼吗？”
祁烬川摇头，眸子很黑，“没有，我不需要。”
他根本不知道奥特曼是什么。
“奥特曼可以打怪兽啊，把你害怕的东西都赶走。”小孩很兴奋地从书桌前跳下，迈着小短腿跑去阳台选了个最厉害的奥特曼，“这些全都是妈妈给我买的奥特曼。”
他回到祁烬川的身前，递给他，“谢谢你祁哥哥，我好喜欢你讲课，这个奥特曼送给你吧。”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粹，单纯天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小男孩期盼的目光和祁烬川相对。
祁烬川接过了奥特曼，寒冰似的心有些触动，指尖碰到毛绒的玩偶时，他感觉到心中酸得要命。
他艰涩地启唇，“谢谢。”
“不用谢啦。”
家教结束，祁烬川离开小男孩的家，慢慢地走回出租屋。
路上车水马龙，道路交错，行人摩肩擦踵。
他远离了闹市，拐进巷子时，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吼，“就是那个小子！抓住他！”
在光影的明灭中他回头，从狭长阴暗的巷口处接触到那些逆着光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一群男人一个个都只穿着薄薄的黑色外衣，肌肉琼扎的胳膊挤着外衣，似乎要将衣服撑爆，他们手持钢棍，气势汹汹地向祁烬川靠近。
他们跟了好半天，再一次拿出手机确认相貌，最后锁定目标，这就是祁烬川。
“抓住他！”
壮汉们飞驰过来。
他们眼前的少年身姿敏捷，动作迅速，如同鬼魅一般穿行在各个胡同和巷子里，像逗狗一样遛着他们玩。
每次在他们即将要追上的时候，少年又不见了。
他们看着祁烬川嘴角那嘲讽的一撇笑意，所有人浑身犯冷，捏着棍子的手青筋爆出，胸腔压抑着怒火。
“艹！他妈的，把他逮住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壮汉一棍子打在墙上，整个狭窄的空间传出了不小的动静和回音。
里面的动静吓坏了周遭住在老小区的居民，居民把窗户闭拢锁好，都克制住自已不要好奇地往下张望。
“妈的，那个小子比我们熟悉这里的路线。”男人啐了口痰在地上。
没文明的乱飙脏话。
忽地他眼睛动了动，在在四周的高墙看了看，他招来几个人，小声地安排，“等会儿……”
……
祁烬川绕过一片架着葡萄藤的花丛，他回头望了一眼。
那些壮汉已经被他甩在了后面，没有追上来，他面无表情甚至脸色十分阴翳。
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要去买点水果和蔬菜，给祁思云做晚饭。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路灯明灭地照亮小巷子寸步难行的破碎的路，昏黄灯光下的影子一步步踏的很沉，可以看得出少年的不疾不徐。
影子很长，祁烬川的腿显得更长。
在暗中就像那迎着月光而来的吸血鬼，抵御住严寒，单薄的针织衫套在身上几不符合这个季节，但他却淡定从容，仿佛不畏严寒。
“你小子，还挺会跑！”
前面一个路灯下倏地冒出了几个人影，他们伸手挽袖子，钢棍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祁烬川表情极淡，他抬眼看了看高墙之上立着的如同街溜子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从墙上跳了下来，地上的灰被他们的衣服扬起，男人重重的怒骂祁烬川，“要不是老子会翻墙，说不定这回还真被你跑了。”
“你们要做什么？”
少年冷静地停在原地，他黑眸倏地一眯，看向不怀好意的人。
壮汉却突然收了手机，扬起胳膊道，“有人雇我们来教训你，自已想想得罪了谁吧。”
他们不说废话。
抬起手便要拿着钢棍砸下来。
祁烬川眸色发寒，他截住棍子将面前的一个人掀翻，在其他人没过来的间隙活动了腕部关节，拧了拧脖子。
他哂笑地看着这些人，“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学过吗？法治社会，你们冲什么地头蛇？”
他褪去一身的清冷，学着姜瑶的那副样子，耍嘴皮子。
一挑一群，他知道自已打不过，可那又怎样，现下要么有人救他，要么他被打。
他又将一个人的的膝盖踹弯跪在地上。
漆黑的发丝被冷空气吹得扬起，发梢下的硬朗的额间微微蹙起。
但少年仍是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很是轻蔑的表情惹怒了这些人。
其他人更加恼怒了。
他们一哄而上仿佛要把祁烬川扒皮抽筋，全身的力量灌注在钢棍上，朝着他的头和那两条纤长挺拔的双腿下手。
第40章 那谁来救救祁烬川？
“等等。”祁烬川清冷阴鸷的嗓音响起，钻进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的耳朵。
少年年纪不过十八岁，但声音却好听得如同醇厚的香酒。
那清明的话语点亮月光，洒进胡同。
壮汉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他的手一眼，又看看他那丝毫不害怕的表情，凶神恶煞地道，“你还想说什么？”
“是奚梦雨？”
“奚小姐的大名也是你配喊的。”为首的男人直愣愣地捞起棍子朝他砍下来，“老子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惹不得！”
那一闷棍在空中划过猎猎的风，如果砸在脑袋上，估计明天就会上新闻。
头条即是一男子横尸巷口。
“看来京城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好。”祁烬川嗤笑一声，他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把巷子旁的巨大绿色垃圾桶狠狠地掀翻，倒在路中间，将他们双方隔绝开。
“竟然还有你们这样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废物。”
想的是破罐子破摔，奚梦雨敢找人来报复他，说明就没打算放过他。
祁烬川也不躲避，多骂几句虽然不能让这些人掉层皮，但谁让他就是想骂呢，原来平日里姜瑶说话就是这种感觉。
垃圾散开，臭味熏天，各式各样的生活垃圾占满了在场人的眼。
眼睛看到，鼻子闻到，嘴巴吐了。
“你他妈！”
“呵。”凝住这一幕，祁烬川蓦地转身，他忽视身后的状况，快速度极快地往后退。
“抓住他！把他腿打断！”
“想想奚小姐承诺我们的钱，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老大打气，手大力地一挥，小弟们就满血复活追了上去。
祁烬川在一个拐角，目色凝滞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回身，却顿住了。
前后都有人，他被堵在了中间。
壮汉缓缓朝他靠近，“还跑吗？嗯？”
祁烬川迎着月光而立，侧脸轮廓被光线氤氲着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条。
他捏紧了拳头，脸色蓦地一冷。
老大给他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立马会意，猛地一脚踹在祁烬川的膝盖窝，将他整个人踢的腿一弯差点跪倒在地。
“呸！不是很能跑，很会打架吗？”老大拿钢棍抵着祁烬川的胸口，叫嚣道，“你倒是再还手啊！”
他以为祁烬川会罢休。
岂料少年伸手拧住了钢棍，猛地将他拽了过来指尖捏着老大的脖颈，抵在他的大动脉。”
钢棍也被横在老大的脖子上。
“你让我还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子，老子不要命的。”老大即使被挟持了也不慌乱，他凛神对着周围的小弟命令，“给我打，往死里打！”
“就凭你一根棍子想和我们斗？”
祁烬川垂眸睨了他一眼，扔了钢棍，不疾不徐地从袖口掏出一片薄薄的刀片。
微弱的光将刀子反射出一道犀利的白光。
刀片在老大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轻微尖锐的刺痛很快传递到大脑，让老大瑟缩发抖。
祁烬川道，“那这样呢？”
他带着些笑意，白皙的脸上充斥着嘲弄和残酷。
手里的力气却狠戾地往血管深处推，不停往外冒的血腥气流溢出来。
痛楚加大，老大脑子懵了半晌才做出反应，“你居然随身带刀？！”
刚刚要冲上来的小弟打了个寒颤，他们老大可是在这个少年的手里。
要是一不小心使重了力气，把老大杀死了怎么办？
“别过来别过来！”刚刚叫嚷地最大声的老大慌了，感受到脖子越来越明显的热流滑动，他急忙阻止自已的小弟。
“商量商量，兄弟，刀子不长眼啊！”
巷子里顿时热闹得如同杀猪一样。
孟冉冉在外面买了两瓶烧酒回家，大半夜的她们这偏远的街道连个鸡鸣狗吠都没有，尤其是平时安静的像死了人一样的小胡同小巷子今天确实热闹非凡。
她听见巷子里传来热切的慰问，一句接一句问候爹妈的话传出。
她好奇地朝着小巷子靠近，刚打算瞅一眼，便听到杀猪声响起。
“卧槽泥马啊！”男人那粗噶的嗓子震天怒吼，响彻云霄。
孟冉冉吓了一大跳，她探出头拎着酒，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一群壮汉围着一个人，那个人无比眼熟，是祁烬川！
他们好像跃跃欲试想要打人一样。
“小子，老子他妈的弄死你！”
“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老子要把他做成人彘喂狗！”
扭曲地辱骂不堪入耳。
“我去！”孟冉冉小心翼翼地把酒放下。
琢磨了一下，她报了警并大叫一声，“警察叔叔，那边在打架！”
她一喊完就蹲下身，紧闭双眼，害怕的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她心里祈祷，她都这样喊了，壮汉们也该被吓跑了吧。
果不其然，巷子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他们沉默了。
祁烬川手一顿，不想惹事，正打算把壮汉推开就离开这里。
壮汉抓住他想抽身的这个空子，手速迅捷猛地夺走了他的刀片，“站住！再动我踏马弄死你！”
刀片在祁烬川胳膊留下很深的一道伤口，衣服绽开，血也随之汩汩流淌。
孟冉冉一惊，“这都唬不住？”
她一站起来，就发现两个壮汉不怀好意地靠过来了。
“就是你在叫人？”
壮汉们冷笑，“你他妈当老子傻？这里荒郊野岭有个鬼的警察。”
祁烬川歪头，看见孟冉冉时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看着那两个男人走向她，正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搞开面前的这几个。
啧，麻烦。
孟冉冉那羊角辫上的毛立了起来，她一个激灵拔腿就跑，边跑脑子混乱地想对策。
慌乱之下，她想到的人是姜瑶，她知道的唯一和祁烬川熟悉的人就只有姜瑶了。
姜瑶虽然是个狼人，但她曾经亲口说过，她现在所做的坏事，以后都会还的。
孟冉冉起初不信，但偶尔却又为被姜瑶真诚的目光动摇，其实下意识地，她从未将姜瑶当成坏人。
于是情急之下，她一边飞奔，一边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嘟嘟地响。
沿途的风将她的耳膜扯的生疼。
风太凉，壮汉快抓住她了，她才猛然想起——
姜瑶在国外！
那谁来救救祁烬川？
……和她。
第41章 老子到死也陪你们玩
眼见孟冉冉就要被抓住，祁烬川烦躁的将自已一头墨发揉乱，他鼻腔发出不耐烦的一声。
极为不耐地看了眼眼前的壮汉。
然而他的双手却忽地被几个同样壮硕如牛的汉子反剪在腰后。
老大朝着他的胸口猛地踹了一脚，“你小子再给我横？京城这片天都得让着奚家，你小子有几条命？敢跟我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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