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华他的样貌在三兄弟中当真是顶尖的,虽然西域平反之事举国上下都对抢功的傅呈延赞不绝口,但也验证了傅朝寻的能力是极强的,若是能给他一个机会,哪怕一丁点的机会,他可能都会一跃成蛟龙。
前世,北郡王造反攻打京城时,她的父亲和兄长带着十几万兵将守着皇城都险些落败,还身受重伤差点丧命,然而,他单单从临城调用了几万人,就把英勇无敌的北郡军杀得片甲不留,还砍掉了北郡王的脑袋。
这样一个人,在前世他就应该享有更高的地位,但是那次功绩,他只换了一个妻子。
现在想想,他那次功劳,除了把她娶回家,还应该得到更高的嘉奖,但是不知为何,他不仅什么也没有得到,连口碑都没有逆转,这样的大英雄,当时只存在了她的心里,周围没有一个赞赏他的,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因为出身,一直被各种打压,成了最可惜的沧海遗珠。
叶元倾思绪回拢,视线落在傅朝寻的脖子上,他今日穿的衣衫领子很高,应该在刻意掩盖脖子上的伤痕。
最近每次见他都有不一样的新鲜感,尤其在穿着打扮上,应该是下了功夫的,看来他真的在努力改变。
温衍时下在教课,没有出来迎接这几位,叶宁还没有安排好课程,叶元倾下午才有她的课,现在几个人同在一个屋里,还挺尴尬的。
叶元倾招待几人落座,翻看着下午要教的内容,叶卓时不时看看叶元倾,又时不时看看总是盯着她看的傅朝寻,眉头一直紧皱着。
最近西域平乱之事叶卓听叶元恒说起过,说实话他对傅朝寻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出身即是如此,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身为寄养在太师府的孤儿,其实他能解傅朝寻的心情。
只是他一次次的接近,让他嗅到了危险气息,他看叶元倾的眼神与旁人不同,总是带着怜爱和势在必得。
若是这样一个人真的爱慕叶元倾,有意把她抢到手,恐怕十个温衍也抵不过。
玄就玄在他的出身上,若他永远只是那个傅呈延踩在脚下的垫脚石,若他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即便他再喜欢,再想要,在各种因素下也很难得到手。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突破自己的命运改变人生了。
好像很难,结局应该也不会太好。
怕只怕……
再转头看向叶元倾,瞧着她有意无意躲避傅朝寻的神色,怕只怕有人动情后给他开辟捷径。
不过有人能对付温衍,倒是一件趣事。
“傅三公子。”叶宁突然起身走到傅朝寻跟前,小声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想问你。”
自傅朝寻落了座以后,叶宁都在找机会和傅朝寻搭话。
傅朝寻起身随她到了隔壁房间。
叶宁叹着气问傅朝寻:“三公子,你可知你二哥最近做了什么事?”
叶宁突然这样问,傅朝寻就意识到不会有好事,他回道:“最近我没怎么见过二哥,并不知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叶宁姑娘为何这样问?”
叶宁垂下头,一想到傅峥临鼻子就酸酸的,她回道:“前些日我在金御斋看到他搂着一位女子,也不知他们是何关系。”
叶宁憋不住事,心里有问题一会也憋不住,叶卓一再交代她别再去打听傅峥临,今日看到傅朝寻以后她还是没忍住。
傅朝寻是傅峥临的弟弟,一定了解他的为人,她想在傅朝寻这里确认确认。
傅朝寻沉思了一会,低声道:“我和二哥平时很少过问对方的私生活,若是叶宁姑娘有疑惑,我回去可以帮你查查。”
叶宁前世的归宿傅朝寻知晓,他一直都很感激叶宁能够经常陪在叶元倾身边,前世他时常不在家,几乎都是叶宁陪着她。
关于她和傅峥临的事情他也不便多问,若是傅峥临真如她说的这般,再加上傅峥临和他母亲的为人,恐怕叶宁以后嫁给他不会有太好的生活。
叶宁觉得傅朝寻和傅峥临同住一个屋檐下,调查的应该更加真实,于是道:“那就麻烦三公子了,我和你二哥的事情你也知晓,若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我是不会纠缠他的,我只想让他与我说清楚。”
叶宁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非常难过和不甘心的,满心欢喜的喜欢一个,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她伤心难过了这么多天,结果傅峥临这么多天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会让她觉得自己被轻易对待了。
傅朝寻解她的心情,轻声道:“叶宁姑娘放心,我会查清楚以后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好。”叶宁应了一声,又道:“这事我二哥也在调查,之前调查了一个大概,后来他怕我伤心不让我再问此事,三公子可以多和我二哥沟通沟通。”
说起叶卓,傅朝寻对他没有太好的印象,不讨厌他,也不喜欢他,他虽然不会像温衍那样让他在意,但是他看叶元倾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好。”他回道,“叶宁姑娘放心,我会看着办。”
两个人回到原来的房间,这时候温衍已经下课回来了,正在给叶元倾交代教课的事项,叶卓已经不在屋中,不知去了哪里。
叶元倾看到傅朝寻过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与温衍拉开了些距离。
温衍今天很反常,若是以前看到傅朝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今日竟然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傅大人”,虽然眼神可以刀人,唇边是不失笑意的。
傅朝寻只是应了一声,倚在门旁看着叶元倾,卫知怕温衍不了解他们到来的目的,又掏出令牌给他复述了一遍。
温衍看到令牌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说:“既然是得到皇家指令,傅大人随意便是。”
傅朝寻还在看叶元倾,看着她一页一页翻着书,完全没在意温衍。
他这个赤裸裸的眼神,让温衍看着极其不爽,他抓起叶元倾的手就要出门,走到门前时,却被傅朝寻持剑揽住了。
傅朝寻眸色冰冷地瞥了一下他抓叶元倾的手,清声说:“私塾乃是圣洁之地,温公子作为先生,是不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温衍看了看眼前的剑,心中冷笑,这次终是确认了他来私塾的真正目的。
叶元倾从温衍抓起她那一刻就开始挣脱,奈何温衍抓的越来越紧。
温衍回望着傅朝寻,眼看两个人就要僵持起来,叶元倾叹气道:“表哥你先松开我,别给学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叶元倾非常了解傅朝寻,虽然他在外人眼里冷漠无情,但是在她这里却很不一样,他有事不爱说,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
尤其是对她,有时候看似无动于衷,其实醋劲已经上来了。
前世里刚和他接触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对儿女之情不慎在意,只要不牵扯到他的利益都无所谓的人,结果并不是,他会在意很多细节,也会经常莫名地吃醋。
他吃醋和别人不一样,不会冷落你,也不会质问你,只是还和从前一样,看起来情绪变化不大,但是占有欲却越来越很强。
记得那时候他们刚成婚,他一直没和她圆房,每天晚上都只是坐在桌前看书,等她睡了他再睡。
那时候她都怀疑过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结果一个月后,在他知晓温衍来找过她后,他就突然变了。
那晚还和往常一样,他外出回来,洗漱完换了衣服,沏了一壶茶,坐在桌前看着书。
她也和往常一样,洗漱完先上了床。
他坐在桌前看书,她侧躺在床上看着他,光影灼灼的烛光下,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壁上,好看的就像一幅画。
她已经这样看他看一个月了,但他仍然雷打不动。
越来越让她觉得他那方面是真的不行。
“我听府上的医师说,你向他打听了我的事。”他突然开口,放下书,看向躲在被窝里偷瞄着他的她。
她闻言打了一个激灵,忙道:“我没有,我只是问问他你的身体状况。”
他见她紧张,站起身道:“你不用多想,我身体很好,只是怕你紧张,等你不紧张了你告诉我。”
她忙道:“我不紧张,我一点也不紧张。”
他走到床边,掀开她的枕头,问她:“那为何每晚枕头下都要藏着一根
棍子?”
“我……”她愣了愣,解释道:“你经常不在府上,我是害怕才放一根棍子,不是防你的。”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他听完这话就出去了,再回来身上就多了酒味。
她问他为何突然跑出去喝酒。
他坐在床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审视了她好一会才道:“温衍一共来找过你三次,第一次是在我们成婚后的第二天,第二次是十天之前,第三次是今天。我们订婚以后,他依旧妹妹妹妹的叫你,他每天都会跑到街东头给你买桂花糕,也会跑到首饰店里给你买首饰,还会到裁缝铺里给你订做衣服,他连你衣服的尺码都知道。叶元倾,你们是不是没把我当做一个人?我才是与你拜过堂的正室夫君。”
他说着说着把她揽在了怀里,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里,说:“我知道你喜欢他,那也要给我留点面子。”
这是他们成婚后他和她说的最多的一次话,每一个字说起来都很生硬,好像在心里琢磨了上百遍才说出口。
她解释给他听,还没解释完他就亲了上来,然后几近疯狂地把她拥到床角,扯掉了她身上的所有衣裳。
她紧张地往外推他。
他扣住她的双手,说:“以后别再去问医师我正不正常了,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有多正常。”
原来他都知道。
她被他搂进怀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他捧住她发烫的脸颊,亲着她的嘴唇,就像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年,怯生生地总是把握不好力度。
他的身体是正常的,只是经验不足,一个晚上下来,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事后,他洗漱完回来,倚在门前,问她:“你……有没有我需要为你做的?”
她摇着头说:“没有。”
后来她才知道,他那天是被温衍刺激到了,他每天表现的那么淡定,谁曾想他连温衍给她买几片桂花糕他都知道。
这一世回来,温衍已经在他面前牵过她好几次手了,他虽然表面不说,想必心里应该早就记下了。
温衍原以为自己才是叶元倾最在意的人,也以为叶元倾会站在他这一边,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好像从傅朝寻出现以后她就变了。
因为在私塾,怕有不好的影响,他只好憋着气,松开了叶元倾的手,然后对傅朝寻道:“傅大人是过来办案的,我们的家事,以后还希望傅大人不要过问。”
家事?
他和叶元倾才算家事。
傅朝寻收回手中的剑,清声道:“虽然大学士的先生没来私塾代课,但是不代表对他的调查就已经结束,温公子曾与他来往频繁,也在我调查的范围之内,以后温公子的出行都需向我如实汇报。”
“你……”温衍瞬间气的脸颊通红,很明显傅朝寻是在针对他。
他一口气没上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叶元倾急忙扶住他:“表哥你没事吧!”
温衍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并且越咳嗽越厉害,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叶元倾急忙扶着他坐下,刚要给他倒一杯茶,就见他捂嘴的帕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他……他吐血了?
“表哥。”叶元倾惊了一下,急忙拿开他嘴边的帕子,发现他确实吐血了,帕子上一大片。
叶元倾震惊地愣住,他的哮喘病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表哥。”她急忙掏出帕子帮他擦着嘴,喊叶宁:“妹妹!快!快去叫大夫,表哥吐血了。”
叶宁惊了一声,慌忙跑去叫大夫。
温衍咳嗽了一阵,慢慢平静了下来,抓住叶元倾的手道:“妹妹,别怕,我没事,老毛病了,你别担心。”
“什么老毛病了。”叶元倾担忧地皱着眉,“你以前可从来没吐过血。”
温衍苦涩一笑:“吐点血没事的,可能天气冷了,身体有些扛不住。”
叶元倾握住他的手,发觉他的手非常冰凉,急忙跑到隔壁房间拿了一件氅衣帮他披在身上,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喝。
温衍缓了一会,咳嗽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只是嘴里仍然往外渗血。
叶元倾担忧地红了眼眶,这种病,一旦出现吐血的情况,就很难了。
她以为,起码这一世,只要不像前世那样去刺激他,他就能活的久一些,毕竟连太医都说这病没有生命危险。
温衍见她红了眼睛,伸手抚上她的脸,笑说:“别怕,吐点血不会死。”
她忍住心里的酸涩,点着头:“对,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叶宁慌慌张张叫来了医师,医师为温衍诊治了一番之后脸色不太好,沉声说:“最近天气转凉,一定要注意保暖,我开一些药先喝着,切记不要动气,这病有时候也经不住刺激。”
叶元倾送走了医师,亲自去给温衍熬药,出门时,见傅朝寻还在门旁倚着,他见她过来,漆黑眼眸渐渐暗淡了下来。
叶元倾大步出了房间。
傅朝寻也出了门,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又站了一会。
卫知见他神色不好,上前道:“公子,温公子犯病不能怪您,谁知道他那么脆弱呀!三两句话就给说吐血了。”
卫知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那他病娇娇的样子确实挺惹人疼的,别说元倾姑娘了,我看着心都软。他这样,还真怕元倾姑娘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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