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倾鼓励卫知:“卫知,我相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我们三个人的愿望都会实现。”
三个人都笑了。
苦中作乐,有何不可。
他们说说笑笑逛了一路,入夜,傅朝寻骑马把叶元倾送回了家。
翌日,清晨。
朝堂上,大臣们对于傅朝寻破解东街命案一事各有说辞。
有人说,傅朝寻能力强,不仅找出幕后主使者,还揪出几个逆党,应该重重奖赏。
有人说,东街命案一事乃是傅呈延辅助调查才得以破解,且傅呈延不仅提供了重要线索,还抓住了主犯,应该对他重重奖赏。
果然,任何时候,任何功劳都是傅呈延的。
傅亲王对于各位大臣的争论闭口不言。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
最后,在太保大人,太师大人,以及镇国大将军的作证下,东街命案的功劳终是又重归于傅朝寻。
这次若不是叶家极力帮忙,可能傅朝寻的功劳又被傅呈延抢去了。
皇上给了傅朝寻嘉奖,还封他为大寺卿,让他管整个大寺。
傅朝寻一上任就开始调查前大寺卿江予衡,经过调查发现,余瑶和余芮被劫狱一事与他有关。
这日天气特别冷,下了大雪。
叶元倾和叶宁在将军府门前堆雪人。
叶元倾一边捧着雪,一边往路口看,总想看看那里会不会出现她想见的人。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傅朝寻了,听说他做了大寺卿,她想他最近一定很忙,他在努力调查陷害他们的人。
等坏人不再陷害他们了,她和傅朝寻就可以过上平凡的生活,到时候,他们生一儿一女,下雪天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应该非常非常幸福吧!
叶宁一边团着雪球一边嘀咕着:“若是卓哥哥在该有多好啊!他会帮我们团雪球,他也会用雪橇拉着我们滑雪。卓哥哥走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过得怎么样,水土服不服,饭能不能吃得习惯,会不会想我们。”
她团了一个大雪球,抱起来放在叶元倾好的雪地上,然后开始团另一个雪球,她继续嘀咕道:“卓哥哥那天说,他有喜欢的姑娘,我问他是谁,他只是抬头看看天,说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够不到。现在他已经是禹国皇子了,有了很高的身份,这天下间不会再有他够不到的姑娘了,若他真心想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只要动动手中的权利,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
叶宁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心情却不好,说一句,叹一口气。
叶元倾捡了一些树枝过来,安慰她:“你放心,卓哥哥在禹国一定会过得很好,待会儿我们堆完雪人,我用雪橇拉你滑雪。”
叶宁还是不开心,依旧叹气说:“以前我觉得卓哥哥像个老父亲,还总是嫌弃他管我这管我那,现在他不在身边,确实没人管我了,但是我……”
叶宁突然哽咽起来,对他的思念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她是那么那么舍不得他,比傅峥临伤害她还要难过。
她也丝毫不隐瞒地说:“我真的真的好想他,我连做梦都会梦到他,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着魔了?”
叶元倾擦了擦带雪的手,帮她拢了拢贴在脸上的秀发,在心中叹气:也许,叶宁对叶卓的思念和依赖已经不是亲情能够说明白的了。
“姐姐。”叶宁问她,“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叶卓离开吗?”叶元倾问。
“不是。”叶宁道,“傅朝寻要迎娶姜妍。”
叶元倾摇摇头,笑道:“一点也不难过,他们两个都是迫不得已,姜妍也是个苦命女子。”
前世,梁修中了状元以后就娶了公主,姜妍那傻姑娘还想着为他去死。
“那你就看着他们成婚吗?”叶宁完全不能解叶元倾的大度。
叶元倾把她团好的雪球放在另一个雪球上,一边拿了树枝装扮着,一边回道:“这不是大度,这是解。世间有太多痴情男女不能在一起,要学会看开,学会接受。我父亲说,没有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等你经历一次婚姻你就知道了,没有爱又不健康的婚姻真的能折磨死人。”
叶宁好奇地看她,笑说:“姐姐怎么说的跟成过婚似的?”
是的,她成过婚,她和傅朝寻成过婚。
她又向路口看去,依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叶元倾和叶宁堆了四个雪人,除了她们两个,另外,一个是傅朝寻,一个是叶卓。
四个雪人都被她们画上了笑脸,在茫茫白雪中,那么好看,又那么开心。
只是,天热了雪人就会融化,天冷了,又比较冻人。
叶元倾拿来雪橇,拉着叶宁在雪地里跑了一圈又一圈。
时间过得很快,傅朝寻和姜妍的婚期很快就到了,中间姜妍跑来两趟,哭着让叶元倾帮忙。
傅朝寻做了大寺卿以后每天都特别忙,偶尔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叶元倾,他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每次来看着消瘦很多。
傅朝寻向皇上多次请求,希望能和姜家解除婚约,但是皇上却说他不易插手,要两家商议,而父亲又死咬着不放,说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娶姜妍。
叶元倾见他日渐消瘦,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就去恳求父亲,希望父亲想想办法帮帮他。
父亲拍着脑门纠结很久,最后一咬牙,带着厚礼去了一趟太傅府,然后用姜叙进入兵部的条件争取到了取消傅朝寻和姜妍的婚约。
太傅大人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天,他当场要求姜叙到叶元萧的督稽司担任重要职务,并且还要分一些兵权。
路都走到这里了,即便知道这是引狼入室,父亲也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两日,太傅大人就找了一个由让姜妍和傅朝寻取消了婚约。
婚约是取消了,但是叶元倾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知道姜叙进入兵部预示着什么。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难解决。
这日,傅朝寻难得抽空来见叶元倾,但是他到了将军府,温容却告诉他叶元倾去了皇宫,说太后见她。
本来他是打算与她说一说他们二人的婚事,如今都有了自由之身,他希望能快点把叶元倾娶回家。
他在将军府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叶元倾,后来大寺的人突然过来说有了余瑶和余芮的下落,让他尽快过去看看,他又等了一会,没等来人,只好匆匆告别回了大寺。
到了大寺,他带了一些人根据线索开始追查,最后终是锁定了余瑶和余芮的大概位置,是在城外的峄山附近,很偏僻。
傅朝寻带着一些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峄山附近,他在此地搜寻的一圈,发现了新的线索又指向了东边方向,他便又一路向东追去。
他们追到了东边的一个村庄,刚一到这里,就听说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一家十几口人被无缘无故杀害。
傅朝寻在此停留了一日,辅助附近的官员进行调查,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他发现凶手和他要通缉的余瑶和余芮有关。
翌日一大早他就根据线索向北追去。
北边离峄山最近,只需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午时傅朝寻带领大寺的兄弟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店家见他们是外地人,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还说最近过来的外地人特别多。
傅朝寻觉得奇怪,便多问了几句,那个店家笑嘿嘿地说:“今一早还有位京城的姑娘路过呢,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特别好看,就是有点凶,进来以后连饭也没吃。”
京城的姑娘?又比较凶?傅朝寻细细琢磨片刻,并未太在意。
临走时,店家突然拿出一枚发簪对他道:“大人,这是那位姑娘掉在这里的发簪,公子回京城……”
发簪?
店家话还未说完,傅朝寻就一把抢了过去,他盯着发簪,眸光一沉,激动地问:“你方才说的那位姑娘,去了哪里?”
店家见他突然冷然起来,急忙回道:“大人,我也不知去了哪里,她是和几名男子一起过来的,几人点了饭菜,女子不吃,还凶了那个领头的人,他们吃了饭就往西边去了,我也不知具体去了哪里。”
往西?
他们一路追到东边又拐到北边,现在又成了西边?
好像有人在做局。
傅朝寻松开店家,带着人急忙向西追去。
由于这附近刚下过雪,路上结了冰,地面又硬又滑,马儿跑在上面总是打滑,速度也越来越慢。
傅朝寻焦急,停下来在马蹄子系上衣布,然后继续一路向西追去。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发簪。
发簪是他送给叶元倾的,叶元倾最近总是戴着,这枚发簪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位京城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叶元倾。
那日他去将军府找她,府上人说她被太后召进了皇宫,太后与她并不相识,为何要召她进宫,他当时就应该去皇宫看看,不该那么匆忙地离开。
他越想越懊悔。
他疯了一样往西边追,追到一座山脚下,看到一条粉色手帕挂在上山路口的树杈上,他心口一紧,慌忙下了马,提着剑就向山上跑去。
一群人慌慌张张上山,越往上风越大,越往上越冷,傅朝寻也越来越着急。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哗哗几声响,只见黑压压的箭矢从山顶上射下来。
傅朝寻大惊一声,不好,他们中了圈套,有人在山顶放箭,想要赶尽杀绝。
傅朝寻对跟来的兄弟说:“你们先下山,别管我。”
他说完,一边用剑挡着落下来的箭矢,一边往山上冲。
他话音落下,没有人撤退,这种时候怎么能做逃兵。
还好山上的树多又茂密,他们还能躲一躲,但是树多也抵不过箭多,不一会就有人受伤了。
傅朝寻左腿上也中了一箭,鲜血一直流,他用剑砍断箭矢,忍着疼痛爬上了山顶。
山顶的风很大,呼呼作响,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傅朝寻站稳脚步,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和一辆马车停在悬崖边上。
为首的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衣男子。
男子看到他,略有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傅朝寻透过盈盈绕绕的白雾望去,一双眼睛渐渐凛然起来,瞳孔也变得越来越黑。
他握紧手中的剑,指向白衣男子,冷声道:“不过想要我的命而已,何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放了她,来杀我。”
第51章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
放了她,来杀我。
傅朝寻一句话响彻整个山谷。
他毫无畏惧地持剑指着对面的人,周身凛然气息几乎能碾碎一切。
什么都可以,但是唯独伤害叶元倾就是不可以。
前世,他拼尽全力,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为了叶元倾的安全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他活了两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拿叶元倾来威胁他,还是第一次。
眼前人的,只是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终究,有些人的爱情太低劣了,太拿不出手了,也让他唾弃。
大风肆虐,夹着一些冰粒子,刮在脸上打的生疼。
秀发衣衫不住地飞,灰蒙蒙的天气,让周围气氛越来越压抑。
突然,随着一阵响动,一大批黑衣杀手持剑围了过来,把傅朝寻等人团团围住。
傅朝寻扫视一圈,并未放在眼里,目光继续锁定对面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站在马车前,听了他的话后,明显更加紧张了,一双拳头恨不得捏碎。
两个人隔着遥远距离互望着,哪怕看不清,也能感受到双方噬人的气势。
傅朝寻的话音落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应。
傅朝寻没有太多的耐心与他耗,他往前走了一步,周围的黑衣杀手紧跟了一步,均是蓄势待发地盯着他。
“温衍。”傅朝寻停下,喊出了他的名字。
如今再叫这个名字,让他感到可笑,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那么深爱叶元倾的人,会因为杀他,把她牵扯其中,把她带到寒风凛冽的山顶上,还靠在那万丈深渊的悬崖边上。
这该有多么阴暗。
对方听到他的喊声,动了动身,抓起身边人手里的弓箭,架起后,瞄准他,一点点把弓拉满。
傅朝寻纹丝不动地看着他,冷笑道:“温衍,你放她走,任何事情你冲我来,砍我也好,杀我也好,你随意,风太大,别把她吹病了。”
这么冷的天气,他都无法抵抗,何况叶元倾,她现在一定又怕又冷。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白衣男子的面纱,面纱随风飘起,向悬崖下落去。
那张堪比仙人下凡的漂亮脸蛋,在寒风中煞白煞白,但,依旧好看。
他的白色衣衫被风吹得不断地翻飞,云雾中,他站在那里,真的如同仙人一般。
这样一个人,本该活的更加阳光,更加轻松,反而,他前世因为爱而不得离世,这一世,又因为爱情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还动了杀人的念头。
时下,他面容冰冷,眸光暗沉,唇边还噙着一抹冷笑。
“傅朝寻。”他终是开口,曾经温润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你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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