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遗诏在亲王府的消息传的愈演愈烈,上到朝廷下到官员,无数双眼睛开始盯向亲王府。
傅朝寻的伤还未好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里。
傅呈延也在。
爷仨脸色都不好,三个人同在一个房间着实罕见,氛围也让人紧张。
卫知一直守在门外,甚至都给傅朝寻准备好了急救的药。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父亲养了多年的蛇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很久都未见到了。
父亲傅柏弘斟酌再三,终是开口:“延儿把户部的所有事务暂且交给寻儿管,这段时间你全身心辅佐他。我也与刑部侍郎那边约好了,寻儿回头与他见一见。”
让嫡长子辅佐次子,在亲王府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连傅朝寻都震惊地愣住,父亲这是要下血本了。
他看了一眼傅呈延,傅呈延端坐着默不作声,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傅柏弘看了看二人,又道:“最近朝中一直在传前朝遗诏的事,还有人说遗诏在亲王府里,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两个警觉一些,尽快把此事查明清楚。这段时间,延儿放下手中所有事情来配合寻儿调查。后天是大年,也是寻儿的生辰,我已经安排好,届时好好给寻儿庆祝庆祝。”
庆祝庆祝。
单单这几个字就让傅朝寻激动不已,虽然深知父亲的用意,但还是很激动很激动。
二十几年了,他是不是可以和家人一起吃一顿年夜饭了?
兄弟俩都没说话,以往傅呈延对父亲有话必接,这一次,却一直沉默着。
这次谈话的时间并不长,说的话还没有沉默的时间长。
二人出了父亲的房间,傅呈延叫住傅朝寻。
傅呈延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他,道:“从北疆取的修复伤疤的药到了,你每晚睡觉前涂一涂,若是有效果,等用完了我再让人去取。”
傅朝寻蹙眉看了看,动了一下手,没有接。
傅呈延抓起他的手,放到他手里,道:“今日有人给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也在想要如何缓解缓解你我之间的关系。”
傅朝寻又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丢出一句:“没有什么好缓解的,井水不犯河水才能明哲保身。”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没给傅呈延一点好脸色。
他先回了书房,卫知跑上前准备给他上药,见他准备把药扔进纸篓里,急忙阻止道:“公子,不如尝试了解了解,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误会。”
很明显,傅呈延这段时间对傅朝寻出奇的上心,无论他是何目的,眼里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
傅朝寻昏迷那段时间,傅呈延每天都会去看他,还亲自给他擦脸换衣,你说他对傅朝寻没有一点感情吧,他又照顾的无微不至,你要说他有感情吧,又总是霸道地抢傅朝寻的功劳。
这兄弟俩挺矛盾的。
傅朝寻把药瓶放到桌子上,紧皱着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父亲和傅呈延的心思很难猜,即便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年,他都很难猜透,他们突然的转变并没有让他觉得多开心,反而感觉到一种危险气息越来越浓。
但是心里那点期盼又总是作祟,会让他怀疑是自己心阴暗想多了。
他把药瓶打开闻了闻,最终还是递给了卫知:“先帮我涂点试试。”
“好。”卫知接过来,仔细地帮他涂了一遍,然后问他:“公子,您蓄意谋反的误会已经解除了,皇上也不再派人跟踪你,你和元倾姑娘的婚事,是不是该谈谈了。”
婚事。
甫一听起来又惊又喜。
傅朝寻沉默了一会,沉声道:“先不着急,父亲和大哥在搞什么我还没弄清楚,一大堆麻烦事需要我处,若是现在成婚,元倾跟着我会遇到危险,她在将军府比跟着我安全。”
在一切危险没有结束之前,他还不敢拿元倾的安全去赌,成婚并不是最迫切的事。
卫知叹着气道:“那你不怕叶卓抢走?他现在是太子,非常有优势。”
“怎会不怕。”傅朝寻一说此事就头疼,“不过叶卓有顾虑,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顾虑太多,现在叶宁是他最的顾虑,他不敢轻举妄动。”
卫知还是担心:“但是世事无常,我还是觉得娶过来更放心。”
傅朝寻站起身,去卧房挑了身衣服,沉声道:“家里这个也不好对付,娶进来不是更方便他惦记了。”
“谁?”卫知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朝寻找了一件最好看的衣服穿上,回了一句:“送药的人。”
送药的人?
“公子你去哪里?”
“找元倾。”
叶元倾从外面回来以后就坐在窗前刺绣,她手笨,绣的很难看,但是她觉得难看也没关系,依傅朝寻的眼光,根本分不清好看不好看。
伶儿见她绣的歪歪扭扭,鸳鸯不像鸳鸯,鸟不像鸟,好几次想指点指点,最后还是忍住了,诚意最大,就这样吧!
“小姐!侯爷。”夏枝兴冲冲地跑来,“他在院外等你。”
叶元倾激动地站起身,手里的绣针不小心扎进了指腹里,不禁吃疼地“啊”了一声。
伶儿急忙抓起她的手查看,见出了血,帮她按了按说:“小姐别激动,你干脆把他叫进来,让他进屋陪陪你。”
每次都往外跑,多冷啊!
叶元倾忙道:“不用。”
在家里有些事情做不了。
她开开心心地跑出院门,傅朝寻正倚在斜对面的壁角旁。
“傅朝寻。”叶元倾叫了他一声。
“嗯!”他应了一声,动身迎上她。
两个人又很有默契地拐进了隔壁的巷子里。
现在巷子里按上了灯笼,周围没有那么暗了。
两个人停下来,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对方,眼眶都红了。
叶元倾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傅朝寻,我好想你。”
很想很想。
以前从不曾说出的想念,现在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傅朝寻搂紧她,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问她:“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我知道你有困难。”
“元倾!”
“嗯!”
“再等一等,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好,我等,等多久都可以。”
她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看了看他的唇,没忍住亲了一下。
巷子里明亮了,什么都能看清了,只是有点不方便了。
傅朝寻伸手甩了一把飞镖,把柱子上的灯笼刺灭了。
周围瞬间黑了下来,叶元倾被傅朝寻一把抱起,娇小的身子又挂在了他的身上。
“元倾,亲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傅朝寻突然说。
“嗯。”她点着头,双臂勾住他的脖颈。
他伸手揪住她的下巴,凑到她的唇边,语音里酸酸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傅呈延找你都说了什么?”
“我……有点在意。”
第62章 他很想搂着她睡。
他怎么会不在意,任何男人接近她他都会在意,在意到发疯。
前世,有一次他被父亲安排了任务,外出三个月才得以回家,而回到家中,只见她精神恍惚地倚在门前,看到他后,话也不说,含在眼睛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他问她怎么了,她不回答,只是一直落泪,就像一个破碎的人儿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他问什么她都不说,让她回屋她也不回,他只好把她抱回房间,亲自喂她吃饭更衣,搂着她睡了一夜,她才只叫了一声“傅朝寻”。
家里的管家告诉他,说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叶元倾为此病倒不起,险些丢了性命。
他问:“出了何事?”
管家说:“府上一个打杂的,污蔑三夫人与人通奸,告到了王爷那里,经过王爷一番调查,发现那人是故意陷害,王爷当场就还了夫人清白。只是夫人为此一夜病倒,昏迷了数天,半个多月才会说话,王爷怕传出不好的言论影响亲王府,一直都未告诉她娘家的人,她身边只有伶儿一个人照顾,伶儿说,有好几次夫人都拿起了刀子被她拦住了。后来夫人再也没有开心过,每天都在门前站着,应该是在等你回来。”
他当时话未听完眼睛就湿润了,管家还告诉他,说被污蔑通奸的对象是傅呈延,而父亲又怕损坏傅呈延的名誉,未等诬陷之人说出名字就割掉了他的舌头。
所以,当时连叶元倾都不知道“通奸”对象是谁。
父亲为了保护傅呈延,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得知后,搜遍了整个京城终是找到了那个诬陷的人,而那人已经死了,死的很凄惨,四肢都被砍掉了。
他又去找傅呈延,傅呈延一遍遍地给他解释,说他和叶元倾没有任何关系,确实是被诬陷的,还说父亲已经查清了真相,让他不必在意。
他又去找父亲,父亲也这么说。
他当时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是谁会想出这样一个点子去陷害叶元倾和傅呈延,目的又是什么,而那个人又为何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为此抑郁了很长时间,也留在家中陪叶元倾很长时间,那是他头一次推掉父亲交给他的所有任务,留在家里陪着她。
她总是掉眼泪,他也跟着伤心难过,他不会哄人,也不知要如何与她沟通,只会在她落泪的时候叫一声“元倾”。
前世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每每想起来他都懊悔不已,他真的觉得自己无能到连最基本的保护都给不了。
前世他并不知道傅呈延对她有过心思,这一世还是听了王妃和傅峥临的对话他才知道,原来傅呈延也想过去将军府提亲,并且还是去年的时候,还是他和叶元倾不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傅呈延就已经惦记上叶元倾了。
叶元倾也挺惊讶傅呈延为何突然找他,既然傅朝寻知道了,她自然没有必要隐瞒。
她轻声道:“他今天找我说了一些话,听得我迷迷糊糊,大概意思就是他想操心你我的婚事,因为他觉得你害怕你父亲,不敢向他提我们的事情,所以他想操点心,然后也想弥补一下做兄长的亏欠。”
傅朝寻眉头紧皱着,说:“他果然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他又怎知我不敢向父亲提我们的事情,他又凭什么操心我们的婚事,他就是多管闲事。”
傅朝寻说起来火气很大。
叶元倾已经意识到他对此事非常在意,但又不知他为何在意。
她没说话,低下了头。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又问:“在哪里说的话?”
她如实回道:“在一个茶馆,还带了一份桃花糕,不过我没要,我来的时候让店家收走了。”
还带了礼物。
傅朝寻深吸了一口气。
叶元倾揉了揉他冰凉的脸颊,说:“我觉得他应该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一点你的信息,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你的亏欠,看他的神情确实挺自责的。”
傅朝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脸,沉声说:“以后别他,见了就跑。”
叶元倾担心地问:“难道他真的要害你,想从我这里下手,然后威胁你?”
傅朝寻没做声。
叶元倾又道:“我今天告诉他,让他对你好一些,毕竟是亲兄弟,心总不会那么狠,前世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都没有感谢过你,这一世又想抢你的东西,真的很让人讨厌。”
她也讨厌傅呈延。
他听了这话扬唇笑了,抱着她往上提了提,问她:“要不要跟我回侯府。”
他很想搂着她睡。
叶元倾摇头道:“不行,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我。”
傅朝寻轻笑道:“我来这么多次了,你以为他不知道。”
“或许知道,但是好歹是在自家门前,我若是跟你走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她被他一直抱着,有些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身,他以为她要下来,又抱紧了一些,不打算松开。
她趴在他身上,软软的触感让他有些难以控制。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立马通红通红。
叶元倾捧他脸颊的手也感觉越来越热,他好像有了点变化。
她的脸也突然红了,对他道:“你先放我下来,一直抱着挺累的。”
“我不累。”
“我累。”
他不松开,拖着她,让她两腿搭在腰侧,更亲密的动作不禁让她吞咽了几下口水,脸颊更烫了。
他低头要亲她,又说了一句:“躲着点傅呈延。”
她应着,不等他亲过来就先亲了上去。
他好像带着一团火,这次亲的明显比以前霸道,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控制不住情绪,停下来与她额心相抵,吸了几口气,又亲了上去,结果再亲上去侵略性更强了。
中间好几次他都在艰难忍耐,实在忍受不了就去咬她的唇。
她被他的霸道磨得浑身发烫,总是忍不住轻哼一声,而她每轻哼一声,他的身子就跟着微颤一下,情绪就更激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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