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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东风——明月倾【完结】

时间:2025-01-08 23:08:03  作者:明月倾【完结】
  帝王家的自己人少,所以自己人的话也少,凌波这样的重话,看似雁过无痕,其实听在他们耳中,引起的就是滔天波澜,因为他们一年也难得听到一句这样的重话。
  她做了四十年长公主,如今要做霍英祯的母亲了。
  所以她只平静朝官家道:“叶家倒是出了两个好女儿,小的归了我家,大的也曾经和崔景煜订了婚约,依我家凌波的意思,是要他们破镜重圆才好。”
  长公主府什么不知道,二十年前也是参与夺嫡的助力,真正的从龙之功。凌波的小心思,她全看在眼里,所以才更觉得好笑又可怜。
  英祯看中她,大概也看中她身上这股劲吧,明明样样都不过中人之姿,相貌,出身,甚至才干,但她身上偏偏有股谁都没有的韧劲,咬紧了牙关,一刻也不肯放弃,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大风大雪也无法将她熄灭。
  整个是自己的反面。
  所以长公主今天也难得来了脾气,官家忌惮镇北军,她偏说镇北军,提前预告崔景煜和霍英祯做连襟,英国公府这十七年忍让得也够了。
  官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笑道:“阿姊自然好,但我早给崔景煜看定了宗室女,已经告诉魏瀚海了……”
  长公主直接冷冷截断了他的话。
  她说:“咱们家喜欢做媒的风气,也该改改了。”
第119章 勉强
  一句话说得官家都脸一白,她仍然是当年的她,句句刚猛,当初当着先帝的面就敢驳他的回,君王之威何等可怕,何况先帝是跟着太・祖爷马上打过江山的,一样金戈铁马帝王威风,满庭皇子都战战兢兢,她只站着不后退,先帝扫视众人,忽然大笑起来。才说出那句“若蔚华是男儿,哪还有你们的事?”
  况且这话里还带着当年的旧事――先帝已经操纵了我的婚姻,你还要来操纵我儿子的吗?
  所以官家也只能让过风头,笑道:“阿姊莫急,要是英祯能跟崔景煜做连襟倒也好,朝中正愁没有可用之人呢,有他看着镇北军,我也放心了。”
  这话说得何等宽容,难怪他三十九岁就敢暗示臣子,要仁字做庙号。光听这话,谁能想到朝中可用之人都是被他废光的呢?
  叶清澜的原话:都说大周国运昌隆,英国公之后有勇国公,勇国公之后有魏帅,不知道魏帅之后有谁?
  英国公府被杀得只剩一根独苗,勇国公绝嗣,魏瀚海如今也夹起尾巴做人。
  但魏瀚海之后,自然是崔景煜和霍英祯,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长公主心中涌起巨大的被背叛感,当年三人一起战战兢兢站在庭中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二十年过去,皇位上的不过换了个人,比父皇少了英武,还更多了刻薄寡恩。
  他到底是父皇的儿子。
  长公主并未被他的退让骗过去,而是站了起来。
  “陛下也不必哄我,我是知道陛下的。陈家的媳妇险些害了阿偃的性命,陛下不也轻轻放过了吗?春狩我是没空去了,父皇赐我的明华宫,我这就去就藩了,带着英祯和叶家女同去,不劳陛下费心。”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实在是狂风骤雨。她还起身要告退,明华宫在洛阳,其实是帝王的威胁:已经赐了温泉宫,算是帝王的道歉了,你还不善罢甘休,那就去洛阳吧,不必回来了。
  所以先帝薨逝时她也不曾进去,官家那时候是在的,跪在床边,听他连唤三声“蔚华”,她只跪在殿外不动,直到先帝断气也不曾进去。即使是帝王,那一刻也挽不回女儿伤透的心,官家那一瞬间才明白什么是孤家寡人的滋味。
  所以他怕极了她,因为知道她做得出来。而且老七多半是跟着她,老七如今不在了,赵衍泽多半也是跟着她,这一去大概就是一辈子,二十年都熬得过,何况他未必还有二十年。
  所以官家连忙也起身,慌忙之下,竟然拉住她衣袖,道:“阿姊且慢。”
  旁边内侍王常忠看着,心中都一惊。虽然史书上也常有帝王着急的故事,但那都是爱才,几时因为自家争执这样失态。
  长公主府只怕要重回权力巅峰了。
  官家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仍自解释道:“陈家的事,实在不是朕软弱,要处置,也要等查盐之后,不可打草惊蛇。三镇互保,是父皇的战略,阿姊实在不该误会我。英祯是自家子侄,我怎会疑他,若有此心,天地不容。”
  王常忠在旁边听着,心中都打颤。
  都说长公主在先帝在时就盛宠不衰,他几次都不见手段,只觉得过分刚烈,怎及宫廷手腕婉转。谁知道今日竟逼得天子都发起誓来。
  逼到这里,长公主才收了手。脸上现出戚然神色,道:“不是我要误会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十年前那样的日子,我和阿偃都不能再过了。”
  一句话说得官家都眼中发热,二十年前什么日子呢,只有他们三个记得,如今老七不在了,他们俩就是仅存的遗孤。
  至于其他的皇子,早被他或杀或关,整治了干净。但在天家的道理里,那不是自家人,甚至不是亲眷,是敌人,是虎狼,是猪狗,唯独不是自家的兄弟。
  甚至那中宫住着的女子,也不是他的妻子,否则高家怎么又嫁女平郡王府呢?最好的皇后外戚,应当是忠臣,孤臣,清臣,唯独不是权臣。
  靠得住的人,只有眼前这个人。二十年前是她,二十年后也是她,连这脾气也不曾变过,仍是他的阿姊。
  所以官家才道:“阿姊放心,我不是父皇……”
  这话多大逆不道,三岁孩童都知道帝王当以孝治天下。他没说到底,但长公主懂他的意思。
  都是先帝作的孽,先帝毁了他,也毁了她,更害死了老七。但他们没有可抱怨的,因为史上最难做的就是一代明君的太子,能逃得性命已是侥幸。那英明神武的父皇如同遮天蔽日的大树,他们在他的树荫下长大,本就孱弱不堪。何况树上还依附那么多巨藤,随时可以绞死他们。
  说起来,其实她一点不惋惜英国公。当初他们这群皇子公主活得何等小心翼翼,太傅一句话“太子仁慈无断”,他为此悬心几个月,后来登基后到底找个理由,挖了太傅的坟。
  怎么能不恨?英国公也曾是那巨藤中的一棵,嫡出的公主下嫁英国公府,他心里早该有数,韬光养晦,跟着史书上的名将学自保之道,才是正事。
  但烈火烹油,鲜花锦簇之际,谁会思退?
  英国公府灭得不冤,只可惜错杀了霍Q。先帝晚年带走的最后一个臣子就是左相陈安,其中有一半多是为了她。
  但帝王是不道歉的。封她为长公主,赐温泉宫,她不去就,又赐明章宫,她仍然不去,父女离心到最后一刻。随着先帝驾崩,她也只能算了。
  帝王家的故事都是这样,只能算了。老七最后几年,瘦得不成人形,一把骨头,怎么办呢,他也只能算了。帝王诸多遗憾,不得圆满。
  只剩他们两个了,好不好,爱与恨,都在这里了。
  他们是唯一的同伴。她骗他也好,是真的也罢,他发誓也好,是骗她也罢,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
  长公主出了宫,回到府中,遣女官过去,召凌波过来。
  她自然还是那副犟种样子,表面倒还是老实的,乖乖给她行礼,口称殿下,竟然还带了礼物来,是一幅绣的凤凰图,献给长公主,话也说得乖巧:“凌波昨日冒犯殿下,心中不安,长姐已经教训过我了,请殿下原宥。”
  这时候还不忘给她的长姐美言,实在听得人好笑。
  但过刚易折,也许霍家和自己的性格,恰好需要这样的一个鬼头精的家伙来平衡呢。
  都说做了婆婆的人是要挑剔儿媳的,长公主却看她越来越顺眼起来,当然问还是要问的,笑问道:“听说凌波想续红线?”
  凌波立刻警觉,伏在地上不说话了,她其实生得瘦,这样单薄的身体,却要一肩扛起家业。还想续红线,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在她这个年纪,谁不是无法无天,觉得自己能将天地都翻转过来。
  秦女官向来性格森冷,极少与人投契,竟然意外对她高看一眼。也许是觉得她的心诚,见她僵在地上,忍不住提醒道:“二小姐,这世上的事,尤其是姻缘,该谁的,总是谁的,不是谁的,也强求不来。前缘早已定,不可勉强。”
  她这样的苦劝,却只逼出凌波一句话来。
  她说:“我偏要勉强。”
  长公主也只好笑了,道:“起来吧。”
第120章 春狩
  二月十八日,长公主家三日长宴的最后一天,长公主召来众人,宣布自己精力不济,况且也不知年轻人脾性,怕他们拘束,耽误花信宴正事,所以在年轻男客和女客中各选一位,各自负责花信宴男女宾客。要是众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也好通过他们汇报上来。
  女客中她选中叶清澜,男客中自然是崔景煜。
  这决定一出,凌波直接拣了个长公主休息的时间进来,跪谢道:“谢殿下洪恩,凌波愿效犬马之劳。”
  另一个旨意来自宫中,是官家亲拟。宣旨太监仍然是王常忠,进来先道喜,请英国公霍英祯领旨。
  旨意很简单,是嘉奖他在鸣沙河大战中的功劳,赦免英国公府的重罪,所有族人全部脱罪。加封霍英祯为左羽林将军,封云城、洛州两县为封地,授英国公正爵位,世袭罔替,再入宗牒。
  至此,英国公府二十年的旧案告一段落,满席中的霍姓人欢欣鼓舞,唯有赵洗马一人失声痛哭,他离席到裴照面前,跪求原谅。众人这才知道他原也是霍姓一支的后人,因为有功赐姓赵,他的祖父是霍安国的旧将,只是后来英国公一支被血洗,他也沉沦在京中,沦为供人取笑的篾片相公。
  而只有凌波和小柳儿知道他为什么求裴照的原谅。
  因为当年他曾认出裴照,以为他隐姓埋名是辜负先祖的英名,自甘堕落,因此打过他一拳。
  好在此时一切都过去了。
  -
  春狩是京中盛事,盖过了花信宴。
  但官家怎敢抢长公主府上的风头,索性将春狩交给长公主来接驾,当着众官员也说:“长姊精通骑射,当年众皇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官员哪有不懂的,知道如今长公主府是真正的御前红人,所以顿时如同过江之鲫般攀附了上来。凌波跟着清澜奉召来长公主府商议事情,远远看见门口的轿子排成了长河,不由得笑道:“我还好奇夫人们都是从哪学的,原来官场上的大人们才是攀高踩低的高手。”
  清澜比她懂得透彻,反而认真教她:“凌波有时候太锋利了点,你如今在高位,要宽仁待人,有时候该放过就放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俗语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凌波当面装得乖乖的,其实一进长公主府,就背着她去见了秦女官,问也问得隐晦:“不知道女眷骑射的马匹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女官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和凌波骨子里气味相投,看这未来的小主人有种老狐狸看小狐狸的宠溺,于是笑道:“小姐放心,官家旨意下得突然,千头万绪都待整理,大小姐有得忙呢。”
  凌波顿时就放心了,笑得狐狸样。心情大好,还吩咐杨花:“把我给秦女官带的礼物拿过来。”
  秦女官宫廷中出来,又在长公主府二十余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感激她一片心,没想到东西拿出来,倒真特别,是一把秦剑,柳叶形状,上有铭文,秦女官顿时神色一动,道:“三尺长剑,还真是秦制。”
  凌波见秦女官喜欢,得意道:“可叫我好找呢,只听魏禹山说秦地冲了几个大墓,出了好几把诸侯剑,找遍了都没有,只有通州一个古董铺子有一把,连夜买过来的。”
  杨娘子见她炫耀得太过,怕秦女官觉得轻狂,连忙找补道:“没见过我们小姐这样的,都说兵器不能拿来送人,还是墓里出来的,也不管人家秦尚宫忌不忌讳这个……”
  “我不忌讳。”秦女官笑起来也是冷冷的,她也是薄的面相,但极漂亮,耳高于眉,看得出是极聪明极冷漠的性子,道:“多谢二小姐了。”
  “秦尚宫客气。”
  凌波送礼成功,心情大好。她向来信奉的是对自己人千金买士,大方得很。只要秦女官喜欢就好。但苏女官就和她有点合不来,做事也是官事官办,凌波想看看春狩女眷的安排,她虽然也给了,但神色有点板板的,道:“京中流言纷纷,小姐还是专心预备婚事,不要多过问春狩才好。”
  要是在家,可没人敢跟她这样说话,但凌波今日心情好,也懒得管她,嘴上说着“知道了”,其实手上一点没停下。
  裴照来的时候,她正翻看皇家猎场的地图,正仔细琢磨在哪一处有文章可做,忽然头上掉下一朵海棠花来,原来裴照不知道从哪折了一枝海棠花,正一朵朵往她发髻上插。
  “好啊,”凌波立刻要打他:“快让苏女官来看,这就是国公爷的规矩。”
  裴照只笑着躲,往后倒在睡榻上,凌波想打他,又怕被他拖下去,吃了亏,只好走到镜子前把头上的海棠花都摘下来,扔到他身上。
  裴照只懒洋洋躺在睡榻上,偏偏海棠花也衬他,扔到他脸上,他就噙在嘴里玩,花瓣和嘴唇是同一个浅红色。
  “我可不认识什么苏女官。”他只笑眯眯道,眼神专注看着凌波,几乎带着水光潋滟。
  这里是属于霍家的那半边府的暖阁,伺候的人也都是自家人,小柳儿和杨花更是守在门边。所以凌波也比平时放肆些,过去就把他的脸掐了一把,骂道:“什么都吃?不知道海棠最爱长虫子,药死你了怎么办?”
  其实她是借题发挥,但裴照也是配合,真就乖乖躺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凌波确实也不是清澜教的“名门淑女”,她信奉的是:在人前扮个名门淑女的样子,人后别被逮到就行。
  也只有她了,会这样欺身下来,把裴照当个新奇的大玩具来玩。实在是生得太漂亮,哪怕这样捧在手里,也觉得不似人间物。
  十五岁的叶凌波大概不会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实在是心满意足,除了清澜的事还未解决之外,但那也是她计划之中了。可见力争上游还是有道理的。
  裴照也是扮猪吃老虎,开始还老老实实任她捏,等凌波放松警惕,直接一把揽住她的腰,翻身就把她压在了下面。但他这时候反而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只是凑过来看着她笑,道:“叶二小姐这下可落到我手里了。”
  “你想得美。”凌波虽然没见过这个,但也强自镇定,道:“好个国公爷,还没过门就敢这样起来……”
  裴照只把头埋在她肩膀上。
  “那就快点过门嘛,省得宫里再生事端。”
  凌波立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清澜的事还没定,我先过门,让京中怎么说清澜,姐妹有序知不知道?”她认真宣布:“清澜的事一天不成,我一天不出门,你给我好好等着吧。”
  裴照的眼神立刻幽深起来,但小柳儿比他还着急,道:“小姐这可不行,国公爷说得对,迟则生变,快点坐定了大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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