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以用一下吗?”
童夏把香水递给他,“当然。”
收获到别人的夸赞,童夏很开心,女孩连连道谢离开后,童夏拿着香水瓶看了一会儿,这瓶香水,好像是严岑送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去年生日时,严岑送的,她不是张扬的性子,在公司一众大佬里,算是新人,自不会和别人说她生日,但钉钉群设置了员工关怀,所以童夏生日那天还是收到了许多礼物。
这香水,她觉着香味还行,就拿去办公室用了。
童夏失笑一声,没想到,严岑这个职场大魔头品味还挺好的。
陈政泽衬衫西裤地站在大厅内侧,懒散地倚着栏杆,心情不怎么好,中午刚把咖啡葬掉,从火炉出来,一捧灰,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时刻,陈政泽面对生死离别都有些麻木的,他这会儿在想,要给自己准备个什么样的骨灰盒。
听见高跟鞋声,陈政泽偏头,淡淡地看展新月一眼,语气欠欠的,“展设计师再不出来,我都打算找人去接你了。”
展新月双手背后,悠哉悠哉地往陈政泽身边走,对陈政泽这不耐烦的表情一脸无所谓,“在洗手间遇到了个姑娘,挺漂亮的。”
“管我什么事?”陈政泽依旧嘴欠,“你耽误了我十分钟。”
展新月懒得搭理他这臭脾气,凑近陈政泽,“刚刚还借了她的香水用。”
陈政泽呼吸缓了半拍,轻轻嗅了嗅,这香水确实有品位,淡香,香味悠长,很让人放松。
展新月说,“她刚刚洗手的时候,对着镜子出神,美的像一幅画,软软糯糯的,好想抱一抱。”
陈政泽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换性取向了?”
“而且,重要的是,她长的,特别像你手机相册里的那女孩。”
陈政泽脚步一顿,定在原地。
展新月添油加醋地说,“就你喝醉酒经常看的那张照片。”
陈政泽微拧眉头不耐烦地嗤一声,“展新月,不想在我这混赶紧滚蛋!”
展新月见他真生气了,便停住口,穿过柱廊,好巧不巧看见站在前台的童夏,她紧忙拍拍陈政泽的手臂,指着童夏说:“就那个女孩。”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童夏的侧脸,很完美的侧颜,不会认错的,且包包穿搭还能坐佐证,展新月问:“像吧?”
陈政泽是顺势看过去,童夏站在前台和工作人员不知道在聊什么,不像是办入住的,手里还拿着合同,穿了条旗袍样式的白裙子,站的笔直,身材线条一览无余,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儿。
陈政泽的血气一下子冲上来。
电梯门开了,展新月故意挽着陈政泽的手往里走,“快走,不耽误你时间了。”
陈政泽咬咬后槽牙,进了电梯。
这个区的君季酒店负责人,前两天出差去集团总部学习去了,领班的没有权限处理政企业务合同,于是给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负责人没接,领班问童夏是否可以先带走一张负责人的名片,稍后她自己联系负责人。
童夏知道严岑让她来干什么的,结识君季高层的,眼下君季的负责人不在,正是扩展人脉好时候,可以趁机认识下君季别的领导,童夏问领班:“有其他领导在吗,财务总,或者公司副总,我想和贵司聊一下资管方面的事?”
领班正思索着要不要和副总汇报时,前台的电话响起来了,值班的前台接起电话听了两秒,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捂着电话和领班说:“陈总。”
领班立即接电话,恭敬地叫了声陈总。
童夏不清楚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看前台人员脸色变化情况,能判定电话那头,定是个位高权重且不好惹的主儿。
“有,资管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来谈酒店合作的,顺便聊一下资管业务,吴负责人出差了,要带她去见李副总吗?”
“好的,我带她上去。”
挂断电话,领班人对童夏露出一个标准迎客笑容,“童小姐,我们总裁今天恰好在,我可以带您上去。”
童夏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第一次上门竟然可以见到君季总裁,立马抓住机会,“好了,有劳了。”
领班把童夏带到酒店顶层,送她出电梯,顶层就两套放,南北朝向各一套,她指了指朝南的房间,“陈总在这个房间。”
童夏笑着冲领班微微颔首,“好的,感谢。”
电梯关上后,童夏舒了口气,走到房门口,敲门。
但神奇的是,她手刚触上房门,门就自动开了。
猝不及防地,陈政泽出现在她视野内,同样的,她也站在陈政泽视野内。
陈政泽赤。裸着上半身,和她四目相对,
许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宽敞的胸膛往下流,经由平整饱满的腹肌,隐在西装裤内。
始料未及的情况,童夏怔在原地,耳根红透,脸也爬上了潮红,整个人发烫。
陈政泽云淡风轻地看童夏一眼,侧身,弯腰,拎起沙发上的黑色衬衫,套在身上,不慌不忙地系扣子。
比童夏冷静数十倍,仿佛被看的,不是他。
一如既往地坦坦荡荡。
童夏瞬间明白了领班人口中的陈总就是陈政泽,她咽了咽嗓子,有些慌乱地从包里拿出一早准备的合同,故作镇定,“陈总,我来谈资管长期租用君季酒店的合作。”
“不会敲门?”陈政泽把袖子卷上去,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露出结实的手臂。
“敲了。”童夏有些窘,硬着头皮说:“你门没关,自己开了。”
陈政泽神情依旧淡,下巴一抬指了指那扇门,“演示一下?”
童夏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带上门,再次演示。
运气不好,这次门不碰瓷了,她没能一触即开,既然见到君季的高管了,又不能直接不谈合作走掉,略显狼狈地在外面按门铃。
门铃响了数次,都没人开门,童夏把这当做陈政泽不愿见她的信号。
正迟疑要不要先离开时,门忽地开了,她被闪了一下,险些倒在陈政泽身上。
两人的距离过于近,童夏能嗅到他身上冷冽的香味。
她耳根又红,童夏心里有些懊恼,踏入工作岗位三年,经历无数次饭局,阅人也算无数,怎么偏偏对陈政泽这么手忙脚乱。
陈政泽垂眸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滚了滚,松开门把,趿拉着拖鞋往房内走。
童夏犹豫片刻,跟过去。
与此同时,里面的套房走出来个姑娘,相互对视,童夏内心紧了一下。
刚刚在洗手间和她讨论香水的姑娘,也是,和陈政泽重逢那天,和他一同站在走廊里交谈的姑娘。
童夏顿时像挨了一闷拳,整个人有些无措。
展新月冲童夏笑笑,没多说什么,童夏礼貌地回笑,她绕过童夏,走到陈政泽面前,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轻松,“走啦。”
童夏鼻尖莫名酸了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站在那里,强维持住表情。
陈政泽扫了童夏一眼,罕见地配合展新月,“路上慢点。”
展新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带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下童夏和陈政泽,氛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童夏率先打破沉默,恭敬地把合同递到陈政泽眼前,“陈总,这是资管公司初步拟定的合作方案,请您过目。”
陈政泽没看那合同,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咔嗒拿打火机燃上后,将打火机滑回茶几上。
童夏随着升起的白烟沉默着,心情不似刚刚那会儿沉闷,她冷静地回想了下进入这扇门后的细节,锁定了一个关键点――陈政泽后背上,没有抓痕。
他每次都要的狠,着这种事儿上从不委屈自己,如果他和那女孩在房间里做了点什么,按照他的脾性,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良久,陈政泽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翻滚着浓厚的情绪,“童夏夏,你这算不算栽在我手上?”
第65章 第65章 以前白宠了
他轻而易举的把话题扯到那段荒唐不堪又热烈沸腾的往事上,狭长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没有风的海面,似镜子平静,又似深渊漆黑深不见底,对视久了,叫人内心一紧。
童夏仰头,略显呆滞地看着他,几秒后,她淡淡道,“我不知道君季酒店是你的,这合同原本也不应该是我负责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今天先离开,改天公司其他的人会来洽谈和君季的合作。”
她一边说一边读着陈政泽的微表情。
他就那么平淡地看着她,眸光晦涩难读。
房间太安静了,独具一格的冷调装置,童下能感觉到他胸膛散发出来的温度。
她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下,然后乱了节奏。
陈政泽眼皮垂下去,弹了弹烟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整个人很松弛,天生的谈判高手,童夏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目光被他的动作牵着走了那么久。
童夏拿起合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卑不亢,“那您忙,我先不打扰了。”
“你已经打扰了。”陈政泽又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咬在齿间,没点燃,换了个吊儿郎当的姿势。
童夏呼吸滞停片刻,笑容带了点刻意,话题又回到那件诡异的事情上――房门一触即开。
她再次解释,“我真的,只是碰了下门,门就开了。”
陈政泽拿烟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眉宇间的神情让童夏似曾相识。
几秒后,她反应过来,当初在便利店,他在做出让她也吃一颗薄荷糖的决定前的神情,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眼前的人,和便利店那个懒散不羁的少年渐渐重合。
童夏有些出神。
“是吗?那你演示一遍。”
话题进入似死循环。
童夏盯了眼桌面上的合同,欲言又止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把错误拦在自己身上,“抱歉陈总,刚刚是我唐突了。”
陈政泽眸光亮了些,调整了下手腕上的表,拿起合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极其无聊的宣传广告。
童夏呼吸慢了些,她不得不承认,陈政泽已经稳重到让她紧张了,谈判桌上,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童夏心往下沉了些,对自己有些失望,她成长的速度还是不够快,相比于他来说,太慢了。
两分钟后,陈政泽把那份合同扔在茶几上,不屑地嗤一声,“就这破合同,也值得你大热天跑一趟?”
童夏抬眼看他,认真问:“哪里都问题吗?”
“228一晚,你们公司是穷疯了,还是黑。道混的?”
童夏脸颊一红,价格确实比市场价低太多,但这就是他们综合办办事风格,但她没办公室主任会说话,要是主任在,这会儿肯定呵呵一笑,给对方泡泡茶,点根烟,插诨打科一会儿,慢慢地往上抬价格,只要碰到对方底线,他就立即停止抬价。
氛围有些窘。
“我们资管有意和君季合作,价格可以再谈,除了价格,陈总还有什么需要协商的点吗?”
陈政泽掀了下嘴角,淡淡看她一眼,“有啊。”
“您说。”
“你私自进我房间,偷窥我。”
童夏愣了片刻,微微颔首,“再次给您道歉,抱歉。”
陈政泽不依不饶,一副混样儿,“光抱歉就行了?我清白怎么办?”
说完,他起身,泡了两杯茶端过来,一杯茶被他推在了童夏面前。
“你想怎么办?”童夏硬着头皮问,生怕他说出来’他也以同样的方式看她一下‘的混话。
“不知道,挺烦的,我还是个处男,没被人看过。”
童夏……??!
她眸子倏地整大,手上的杯子差点端不住,掉落在茶几上。
陈政泽一口一口地抿着茶,幽幽的目光落在她不知所措的眸子里,嘴角勾起来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处男???以前做的时候,她哪次不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思及此,童夏脸颊又红了些,饱满的嘴唇被她抿的有些白,面对他的敲诈,她就是证据,但这证据一点用不了。
童夏后知后觉,陈政泽刚刚的稳重镇定,只是为了配合年龄和身份而已,骨子里,恶劣的那部分,一点没变,甚至愈来愈深。
“想好怎么负责了么?”陈政泽把玩着那只银色的打火机。
童夏睫毛颤了下,试探着问:“刚刚你屋子里不是还有别的女生吗?她也应该看到了。”
“我舅的女儿,我换好衣服,她才出来的。”
童夏想把问题抛给他,于是反问:“怎么证明?”
陈政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耍赖是吧?那我报警。”
童夏不相信他真的会报警,他社会地位摆在那里,脸面对他来说更重要,于是屏息看他操作手机,但这人,真的报警了。
手机开始拨号的下一秒,童夏慌起来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公司混,别说公司了,在行业混估计都难!
童夏探身,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慌乱道:“陈政泽,你撒谎,你发生过性关系的。”
她话落,恰巧民警的声音从手机屏幕那边传过来,“你好,朝市勤工路派出所,请讲。”
陈政泽看了一眼牢牢攀在他手臂上的白皙小手,“你好,东山路君季酒店,有人嫖。娼。”
童夏更紧张了,抓他手臂的手用力,晃了晃他,小声解释,“陈政泽,我没嫖你,我就是看了你一眼,就一眼。”
挂断电话后,陈政泽用打火机敲了敲童夏藕节似的手腕,“我说是咱俩来**了吗?”
冰凉的打火机,带给肌肤凉丝丝的触感,童夏理智回笼了些,如她所想,陈政泽真的在炸她,她不应该这么快抛出自己的底牌的。
童夏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政泽问:“你刚刚说只看我一眼?看哪了?”
童夏不看他,自顾自地扯谎,“分辨不出来,我近视。”
陈政泽扬了下眉头,“理由挺多。”
童夏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严岑的电话,童夏接通,下意识地调整了下坐姿,有点正襟危坐的意味。
“好的,严总,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童夏把合同收起来合在一起,放到陈政泽面前,语气又恢复到谈工作那般郑重认真,“你刚刚说的价格问题,我记下了,我回去会立马反馈,我临时有些急事,先走一步,对于今天不妥的行为,再次给陈总道歉。”
陈政泽也起身,把合同还给童夏,“不用了,君季不和不诚实的人合作。”
童夏脊背僵了一瞬,被’不诚实‘三个字蛰的。
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君季大门,暴露在七月的骄阳下,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催的人步履匆忙,稍有不慎,就会被晒伤,可她不知为何,回头看了眼君季酒店的logo,内心某处暖了一点,可能因为这酒店是陈政泽,也可能因为刚刚和他争辩时,体验到了那种久违的感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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