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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渡港——关禅【完结】

时间:2025-01-10 17:16:45  作者:关禅【完结】
  方闻洲转头看向室内,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晏宁拍着手笑倒在沈濯身上,又被于年拉起来,往她嘴里塞了颗冬枣,她嚼了嚼,一时没找到垃圾桶,扯过沈濯的手吐在他掌心里。
  沈濯弹她脑门儿,从方闻洲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撒娇似地笑了笑,狡黠灵动如小狐狸。
  方闻洲无力地说:“我……”
  “你什么你,你还想去当她的小三吗?”萧知许头疼,按着太阳穴,冷冷地打断他,“这是好事儿,除了沈濯没人能受得了晏宁,他俩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应该锁死别流通到市场上祸害别人的一对儿!”
  “我很理解你,很少有人不喜欢晏宁。你知道么,这几年她有好多追求者,我记得去年有个新加坡的年轻华人富商追她,砸钱砸资源。投资方么,得罪不起,他人也不错,年轻有为,我就说让阿宁试试,但他追了一阵就消停了,跟我说……”
  萧知许顿了一下,方闻洲问:“说什么?”
  “晏宁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当爱人。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萧知许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熄灭烟头,起身离开。
  转过身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盯着沈濯,还没来得及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脑子一转,先发制人:“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你聊的太投入了。”沈濯的目光从眼尾扫下来,瞥了方闻洲一眼,语气不善,“那个什么年轻富商,哪里人?”
  实在不是他有意偷听,晏宁让他把墩墩接过来一起玩,他刚出门时,萧知许讲的投入,想不听见都难。
  萧知许下意识道:“新加坡人。不是……!”她懊悔地咬了下舌头,“没有什么年轻富商!”
  “哦,新加坡人……”沈濯意味深长地笑了,低声咕哝了句,“追求者还挺多。”
  萧知许赶忙跑了。
  “叫墩墩!”晏宁手舞足蹈地和于年比划,“也就这么大吧,刚捡回来的时候小小的,特别瘦,现在养的可敦实了!”
  于年说:“真的啊,有照片吗?”
  “真的!”晏宁翻出照片给她看,强迫楚大导也过来看,最后把手一抬,手机屏幕正对着萧知许的脸,“萧萧你看,是不是很敦实?”
  照片里小土狗窝在男人怀里,挺小一只,看着也就几个月大,再仔细一看,剪裁沉稳的黑色羊绒大衣上沾满了狗毛。
  真行。人前移动冰山回了家一身狗毛。
  “……是。”
  萧知许很怕她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心虚地一头钻进厨房:“该包饺子了,都来干活!”
  除夕的年夜饭里,只有饺子是亲手包的。这群人干活一个比一个能磨洋工,一顿饺子能从中午包到晚上。
  饺子馅是于年早上拌好的,调了三种,有晏宁爱吃的莲藕猪肉,有于年和萧知许的酸菜羊肉,还有楚大导的白菜素三鲜。
  晏宁抱着一兜小金桔,放在水龙头下哗啦啦地冲,只等萧知许和方闻洲把皮擀好,就把这些小金桔都包进去。
  这是北方过年时的习俗,一般是往饺子里包硬币,大家觉得给硬币消毒麻烦,就换成了小金桔。谁在除夕夜里吃到这样的饺子,新的一年就能走好运,万事顺意,财源滚滚来。
  于年闻了闻她的饺子馅,又往里面撒了点盐,余光瞥见晏宁那一大盆小金桔,惊异道:“这些都包进去啊?那谁吃不到真是绝世小倒霉蛋儿了!”
  晏宁洗干净沥好水,往她嘴巴里塞了一颗:“尝尝,甜不甜?”
  “甜!”于年竖起大拇指。
  萧知许闻言也拿了一颗,边嚼边说:“确实甜。哎,楚浔呢?别让他给我闲着!”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楚大导不紧不慢纡尊降贵地走进厨房,端了杯茶倚在墙上:“我又不会包饺子,你也不想晚上吃饺子汤吧?”
  晏宁听他这么说,笑的差点胃抽筋,和于年解释――
  大家第一次凑在一起过年的时候,本着劳动光荣一个也不能掉队的原则,萧知许硬生生教了楚浔一下午,最后经楚浔亲手包出来的饺子一下锅,就全破了皮。
  那年的除夕,大家只好就着汤吃了一锅饺子皮。
  于年也跟着笑作一团。
  萧知许颇为无奈地说:“贴春联去!春联还没贴呢!”
  晏宁跟着喊:“我也去!*”
  厨房里一时半会用不上她。
  春联是楚浔的亲自写的。
  楚大导是位能载入华语影坛影史的导演,不仅拍电影在行,油画书法都出挑。他一手行楷写的漂亮,俊朗飘逸,在圈内很出名,又有国宝级导演的名气加身,就有很多冤大头抢破了头都要收藏他的作品,去年拿了一幅去拍卖,拍出了远高于他真实水平十倍的价格。
  不过楚浔不常写,一字难求。
  晏宁徐徐展开万年红描金宣纸,阳光照耀下金箔熠熠生辉,正红色宣纸上墨迹笔走龙蛇,乍一看气势雄浑奔放,很是哄人。结果上联“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下联“无功受禄一步登天”,横批“靠脸吃饭”!
  写的她像是做些什么既不正经也不合法的工作似的。
  晏宁捏着眉心,和他商量:“咱能换一副吗?书房里有宣纸笔墨,你再写一个别的,这么多好词呢,什么大吉大利阖家欢乐诸事顺遂万事如意的,你写个靠脸吃饭……!”
  楚浔轻挑眉稍:“你不是靠脸吃饭的吗?”
  晏宁骄傲地抬头挺胸:“我靠实力!”
  “没区别,你的脸是你最大的实力,你楚哥祝你容颜永驻。”楚浔踩在凳子上,手心朝上,不耐烦地勾了勾,“快点,别废话,外面冻死了,早干完早进去休息。”
  晏宁不情不愿地递过去,又把自己的胳膊抬起来,上面粘着一截一截的胶带。
  一只小狗忽然蹿出来,尾巴翘的高高的,在她腿边转圈,不用看也知道是墩墩。
  狗来了,人应该就在后面。
  晏宁回过头,看着沈濯在冬日清亮的阳光中一步步走向她,皮鞋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长得好顶,身后积雪莹亮,蓝天旷远,午后阳光从枝桠间漏下来,连光影明暗都恰到好处,于是短短的几步路像电影里的长镜头。
  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九个小时。晏宁忽然笑了一下,春节的到来意味着晦暗的冬季终于要过去了,等到春天,这座小院子里会开满鲜花。
  她第一次对辞旧迎新有如此强烈的实感。似乎前几年里,时间的尺度对于晏宁来说并不重要,昨天、今天和明天没什么不同。
  但是……有沈濯的今天和从前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这种发展出乎晏宁的意料,但今天是除夕,一年岁尽,就别绷的那么紧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沈濯走至她身侧,看着她一胳膊亮晶晶的胶带,评价:“傻乎乎的。”
  晏宁居然没和他呛,垂着额头在他肩上蹭了下,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先说“新年好”,还是先说“你能陪我过年其实我挺高兴的”,或者说“你长得好顶啊”,张了张唇,万千话语涌到喉间,然后――
  “哎?!”
  她穿着凉拖鞋就出来了,原本冻的快没知觉,脚趾上却忽然传来温温热热的湿漉漉的触感。
  晏宁垂下头,脸上的表情很惊恐,飞快收回了被墩墩压着的那只脚,跳到沈濯身上。
  “别,别舔我脚啊!”
  
第65章 第65章
  晏宁对于除夕夜最初的记忆,是爆竹声中的硝烟味,是满地喜庆的红色碎屑,是苏州乡下夜晚黑黢黢的树林。
  连漪是上海人,嫁到苏州,小时候有几年,晏宁要随父母回乡下奶奶家过年,他父亲有一个长姐,两位兄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乡下几间小房子里根本住不开,只好在除夕的深夜奔波,再回到自己家中。
  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其实很差。所以漫长的、蜿蜒的路途中,车内安静的不似过年,气氛反而十分压抑,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如果有人开口说话,晏宁的心脏会下意识收缩,听到无关紧要的谈话内容时才会缓缓平静下来。
  晏山有时会给她讲故事,翻来覆去就是丑小鸭、龟兔赛跑、小红帽与大灰狼,他那时还年纪轻,但嗓音同中年人一般粗重沙哑,在车厢内流淌,像一条掺满泥土和沙子的河流。
  窗外漆黑的树林在黑夜中仿佛无边无际,但如果白天去看,就会发现也不过十几米宽,夜晚为他添上神秘色彩,晏宁总会害怕里面忽然钻出一条大灰狼。
  晏宁曾经反省过,她人生匮乏的安全感似乎都源自童年,那黑漆漆的森林一直没有在她的生命中消失,总有一天,大灰狼会从里面跃出来。
  近些年北京全市禁燃禁放,过年听不到爆竹声也没烟花看,总有人抱怨年味淡,但晏宁没什么感觉,她从前就很少有机会能体会“年味”是什么。
  包好饺子,将洛京送来的年夜饭摆上桌,支起火锅,已经入夜,华灯初上,小区里难得灯火通明,外面枯树上挂了红灯笼和福字,灯火与月光在莹白积雪之上流转,别有一番风味。
  于年掐着点准时打开电视机,春晚不一定要看,但一定要放着当背景音,一片掌声中主持人做开场致辞,声线磅礴,又透着国泰民安的喜庆。
  众人围桌而坐,只有楚浔在晏宁的酒柜前巡睃,要她今晚大出血。
  晏宁扬声喊他:“快来,别挑了!”
  沈濯最后挑了一支97年的罗曼尼・康帝的红酒,一支麦卡伦25年,萧知许拿了两瓶茅台往桌上一放,说你过年别整那洋务的。
  晏宁至今忘不了醉酒后在沈濯面前出的糗,抱着果汁说:“先说好,我今晚不喝酒啊!”
  楚浔掀起眼皮瞧她,神色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不喝?”
  晏宁坚定地摇头:“不喝!”
  葡萄酒放了太久,软木塞潮湿松软,楚浔用老酒开瓶器,将金属片缓缓塞入,旋转,小心地拔出,淡淡地说:“鲁迅先生教育我们,过年不喝酒算什么过年?”
  晏宁宓模骸奥逞改睦锼倒这种话?”
  “酒等会儿再说,”萧知许往麻酱里加花生碎和辣椒油,“锅要开了!吃饭!”
  “对对对吃饭!”
  “我要煮土豆!”
  “于小年,有没有出息啊?那么多盘肉你就盯着那土豆了。”
  “多煮一会儿才好吃,我爱吃烂的!”
  电视机里在放大合唱,欢快的调子,铜锅里山泉水咕嘟冒泡,大家热衷于涮肉,洛京送来的菜反而无人赏光,人多的时候吃饭格外香,又热热闹闹七嘴八舌地聊天,吃的也比平常多。
  因是过年,晏宁终于不用再克制饮食,可以放肆一段时间,调了满满一整碗麻酱,裹着羊肉入口,小声感叹:“香死了。”
  墩墩在桌下钻来钻去,被于年抱着揉了好几把,纵身一跃,终于逃脱了她的魔爪,在晏宁腿边撒欢,似乎想跳上桌,可惜自己太矮了,只能扒着椅子边干着急。
  “你也想吃吗?”晏宁抱起他,用新碗筷给他弄了一点涮羊肉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跟沈濯说,“明明是你养的,可是墩墩好像和我更亲哎。”
  沈濯面不改色道:“孩子和妈亲,很正常。”
  一旁的于年呛了口水。
  楚浔给每人斟了一杯酒,只有方闻洲说自己酒精过敏,礼貌拒绝,换了橙汁。
  晏宁此人十分没底线,闻着醇厚浓郁的酒香,思索片刻,还是没忍住,把杯子往前推了推:“一点点。”
  楚浔问:“不是不喝?”
  “我的酒,我收藏了很久的酒。”晏宁强调,“我就尝尝味道怎么样。”
  楚浔“嘁”了一声,转头和萧知许说:“你看我说什么,我就说她忍不住!”
  桌下有人蹭了一下她的大腿,晏宁以为是坐的太近不小心碰上的,往边上挪了挪,结果沈濯一脸不解地转过头看着她。
  沈濯:“?”
  晏宁:“?”
  对视几秒,晏宁乖乖地坐回去,低声问:“你故意的啊?”
  “不小心的。”
  晏宁鼻头一皱:“我才不信。”
  沈濯又碰了她一下,这次大腿甚至没挪开,就紧紧地贴着:“这才是故意的。”
  干什么呢,眼神都快拉丝了,吃着饭就别撒狗粮了吧?”
  楚浔说:“果然谁谈恋爱都是一样讨人厌啊!”
  在他们俩的起哄声中,于小年心情很复杂。她一边觉得晏宁最近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有活力,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普通热恋中小姑娘的状态,一边又觉得自家姐姐被人抢走了。
  他俩真的假戏真做啊!于年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沈濯从未受过这种打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表面维持着淡定自若的样子,拿筷子的手比外科医生还稳,优雅的浅灰色衬衫袖口下露出乌木黑表盘的一角,万年历双追针,一派商业精英范儿,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晏宁就不行,脸颊迅速蒙上一层绯红,饭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摸着耳垂笑。
  萧知许用胳膊肘戳戳楚浔:“你看你看,她脸红了!”
  “热的!我这是热的!”晏宁无力地狡辩。
  萧知许和楚浔发出怪叫。
  晏宁的脸越来越烫,慌忙逃走:“我去煮饺子!”
  沈濯放下筷子,声线沉稳:“我去帮忙。”
  沈濯绝不会让晏宁下厨,所以最后饺子都是他煮的,冒着热气的饺子刚一端上桌,就被一抢而光,大家不约而同地咬下第一口时,清新甜美的果香瞬间在唇齿间迸出。
  于年环视一周,很高兴地说:“都吃到了哇!”
  萧知许两手比了个巨大的盆:“她么大一盆桔子,吃不着才怪呢!”
  晏宁两眼弯弯,笑眯眯地说:“说明大家明年都会走好运啊!”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祝我们――”萧知许举杯,“新的一年都能走好运!”
  火锅咕嘟的热气袅袅上升,高脚杯中浅红色酒液与水晶吊灯一起摇晃,众人的欢笑声随风掠过城市上空,四九城中万家灯火连成人间星河。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多了,大餐桌上杯盘狼藉,但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不用干活,所以也没人收拾。
  零点前的时刻和下半夜自然又是打麻将度过,一群人离了饭桌又在麻将桌前坐下。萧知许招呼晏宁一起,她心里忽然有个隐秘的想法一闪而过,期期艾艾地说自己有点醉了,醒醒酒再去,然后默契地对上沈濯的目光,指了指楼上。
  像是学生时代相约避开同学去谈情说爱,之于晏宁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因此她很快挪开目光,不敢继续看他,等其他人投入进麻将里,独自上了二楼。
  晏宁原本说自己不喝酒,却忍不住贪杯,有了几分醉意。她去冲了把脸,内嵌石膏壁灯在大理石洗漱台上洒下一圈暖黄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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