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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徐冶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看了看那少年的脑后。
  看见一片光滑洁净,他放了放心,又对驾车的马夫做了一个手势。
  少年坐在他的车厢中,扬起头望着头顶的车板。
  “我脑子没出问题,我只是...我只是看见了一些.....”
  “......我叫李尽意。”
  “我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姐姐。”
  “我要告诉她......”
  “......我要......”
  一个头颅缓缓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凝视着他。
  “你要告诉我什么?”
  摆脱不掉。
第94章 坚硬如铁
  你想说什么?
  “我......我......”
  李尽意喘息着想,他努力地挣扎,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们说的是对的,他不应该答应,他根本不应该答应去见白玉京的守门人,他根本不应该去见那个仙人。
  难怪那个算命的对他那种态度,总是那样淡然,在他劝动李尽意愿意前往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那是个毒虫,会在见面的瞬间钻进人的脑中,深深扎根,再也不去。
  他不会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从他见到那个仙人开始,他就再也无法逃脱。
  “我要......许愿......”
  李尽意忽然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忽然瘫软在徐冶的马车上,两眼发直,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
  “......许愿,我要向你许愿......”
  “喂,小子,你没事儿吧!”
  徐冶一把攥住他的肩膀摇动,想要把他扶起来,但是李尽意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中光芒渗人。
  李尽意嘴唇动了动,瞳孔在瞬间猛然放大,眼中翻起重迭的血丝。
  徐冶用力晃他:“你怎么了?!”
  我......
  他很开心的笑起来。
  “我许愿了。”
  *
  全城戒严。
  许则远手心全是汗,对着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人,半响说不出话来。
  五年了,他几乎要把那个叫济善的女人忘了。
  但是当与自己在一块儿生活了足足五年的邻居,忽然敲开他的门,对他说出当年在水和县发生的种种时,他才惊觉,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女人的视线。
  “你是......什么?你是什么?”许则远怕惊动了自己病榻上的爷爷,声音颤抖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灾难。”邻居说:“绝对,绝对不要喝水。”
  “绝对,绝对,不要喝水。”
  许则远呆呆地看着邻居的口鼻中流出黑血来,听他反复用一种语调说:“绝对,绝对,不要喝水。”
  邻居缓缓地歪倒下去,口中已然语调不变:“......不要,喝水。”
  邻居终于死了。
  他在几日前被闯进家中来的乱兵重伤,捡了一条命,却没药也没钱,整日躺在家中等死。
  许泽远知道他在等死,他听见邻居爬到隔壁院墙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叫他,求他救自己一命。
  可他捂着耳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开门救治。
  粮食和药都珍贵,除非爷爷断了气,否则他绝对不会把这些救命的东西分给外人。
  如今四处开战,土匪和乱兵一起涌进城来胡乱抢杀,有些连名号都没有。
  五年前在许则远的帮助下,济善利用厝火帮劫了牢狱,令厝火帮声名大噪。而如今厝火帮成为了各地起义混战的一员,从南打到北。
  厝火帮打进城的时候,这座不大的城池已经被反复劫掠过许多次,许则远带着爷爷东躲西藏地活下来,杀了人,也掏过老鼠窝。饿极了的时候,刚出生的小老鼠崽子也直接往嘴里送。
  当初他站出来痛批身为粮官的济善,多义正言辞,多慷慨刚正,如今隔壁半死的人喊他,他当作听不见。那时候痛恨山匪,痛恨平南王的赋税剥盘,痛恨厝火帮的以公谋私,五年过去,全天下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无论他搬家到那里,所见都只有饥荒和战乱。
  他读了十几年书,到最后想拿这些书卖些盘缠都卖不来,全当取暖的柴火烧掉了。
  十几年的积累,付之一炬,不过转瞬之间。
  如今当初那个说让自己跟着她的女人终于又现身了,却派来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活死人,说着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话。
  正直半夜时分,夜幕中忽然传来沉重的钟声。
  悠扬彻远,许则远莫名觉得这个声音令他心慌,站起来收拾包袱,低声地呼唤起床上的爷爷。
  不要喝水?
  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喝河水,还是井水,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收拾着东西,那原本只会响九下的钟声,却长久地不停止,在钟声之下,开始响起了一种吟唱之声。
  许则远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停下手中的东西倾听,但是那吟唱声越来越大,仿佛就来自街道上。
  吟唱的人一条一条街地走过来。
  许则远咽了口口水,他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来到窗边,悄悄在窗户纸上挖了一个洞往外看去。
  街道外空无一人,漆黑的夜中回荡着遥远的歌声。
  许则远忽然觉得这个歌声很耳熟,不由自主地跟着低声哼了起来,他打了个激灵——这是小时候爷爷哄他睡的时候,会唱给他听的歌谣。
  许则远回头,病重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大夫曾说老人年纪大了,即便走了也是喜丧,言外之意就是说爷爷已经该死了,已经活到岁数了。可是爷爷一直没有死,他已经过百,但在生病前依然强健有力,带着他逃亡到这里来,轻车熟路地来到这栋许则远从来没有见过的房子前,砍开房门上的锁链。
  许则远以为爷爷要偷占他人房屋,连忙上前制止说光天化日不太好吧,但爷爷却回过头来说,自己出生在这里,这是家。
  许则远觉得爷爷是胡涂了,他怎么可能出生在这里呢?出生在这个他从没来过的城池?
  他们许家祖祖辈辈不都是水和县的农民么?爷爷在水和县种了一辈子地,大字不识几个,唯一的骄傲就是在许则远父母双亡后,供出了他这么个读书人。
  因为没钱所以夜里也没有点灯,只能借着月光行动。
  爷爷坐在病榻上一动不动,许则远轻声说:“爷爷?”
  “听她的,不要喝水。”爷爷道:“阿长,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不要生火,不要出声,抓住手里的那根绳子一直走下去。即便看见兽目般的萤火,也不要担心被野兽所伤,因为这个夜里,没有野兽。”
  许则远心想,爷爷你没有跟我说过这个故事啊!
  爷爷说:“阿长,原来这个计划真的要这么久,久得我都已经老了。我以为你当年描绘的景象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没想到在我死前还是发生了。”
  “歌声。我听到了他们的歌声,他们又开始唱歌了。小时候他们以歌声来和神交流,阿长,你还记得么?我们小的时候村子里闹饥荒,他们唱着歌引来了神......”
  爷爷哆嗦起来。
  “什么计划?”
  许则远去摸爷爷的额头:“您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
  他忽然反应过来,爷爷口中的阿长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和爷爷一起长大的人。
  歌声越来越近了,那些词语许则远很熟悉,但从来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爷爷的胡话让他恐慌起来,病重的老人开始说胡话,那基本上都是要死去的前兆。
  他用力地握住爷爷的手,想要最后和他说些什么,唤醒爷爷的神智,但出乎意料的是爷爷反握住了他,力气之大,如今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
  爷爷说:“别怕,阿长,别怕!大哥带你离开白玉京!带你逃离这个地方!”
  许则远愣了一下,却看见爷爷站了起来。
  年过百岁的老人竟然站得如此利落笔直,如同能够夜视一般将许则远收拾到一半的东西收好,三两下打成一个包袱,又从床底下取出镰刀和斧子。
  这是他们保命的东西,爷爷一直说这是好东西,乱的时候能够杀人,安稳的时候能够种地砍柴。
  许则远觉得他真是癔症了。
  “爷爷!”他去拽爷爷:“爷爷你莫动!外头危险!”
  爷爷却充耳不闻,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
  “阿长,跟着大哥!”反过来把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许则远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被爷爷拖着往外走,打开了门,踏上空无一人的大街。
  歌声又增大了,黑暗中的人放声高歌,声音不辨男女。
  许则远在这种吟唱下生出朦胧的错觉,好像自己正走在千百年亘古的荒野长夜中,不敢提灯,也不敢发出声音。
  黑暗中有个小女孩在轻轻地唱歌。
  但他知道那不是一个女孩,只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她在夜色中寻觅着活人,以自己的外形来迷惑人类。
  许则远跌跌撞撞地随爷爷走在大街上,他心想如今城中是厝火帮把守,应当要安全了一些。厝火帮不是那种毫无纪律的匪帮。
  可是城中响起了这么大的歌声,为何厝火帮却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在转过一条大街的时候,许则远看见了人,也是城中活下来的居民,他们目光无神,吟唱着不能分辨的语句,在街上游荡。
  这一刻他们也看见了许则远,于是纷纷转过身,朝许则远冲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刀斧。
  许则远下意识要挡住爷爷,却听得“当!”一声响,是爷爷架起镰刀来挡住了那一道,凌厉的一记斧劈将来犯者砍倒在地。
  “我们逃出去!”爷爷大喊,气势凌然:“大哥带你逃出白玉京!”
  爷爷踏前一步,在高歌的人群中旋转起来,他如同侩子手一般劈砍遇到的一切躯体,把他们分割扫倒,在漆黑的长街中为许则远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许则远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逃出白玉京?大字不识的爷爷怎么说出这种词来了?
  一条街上的人都倒了下去,歌声减弱了一些,徐泽远奔过去挽住爷爷的手臂,发现他不再需要自己的搀扶。
  这个老人在这一刻迸发出了他大半辈子都没有过的生命力,肌肉坚硬如铁。
第95章 孟氏
  许则远一直觉得街上没有人,但实际上街上人潮汹涌,只是没有火光,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只有歌声。
  那个死掉的邻居一直默默地尾随着他们,低头看那些被爷爷打倒的人。
  许则远到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他不敢再说话,真的跟随起爷爷来。一直跟在爷爷身后看着他砍杀,像年幼时期,看着爷爷在田里劳作,一干就是一天,不知道疲惫。
  说来爷爷其实也是很怪的,他的白发中始终夹杂着黑发。
  许则远常常看他已经满头雪白,一夜醒来,又生黑发。村中把爷爷叫寿星,说他到五十岁的时候样貌就停止变化了,再也没有变老过。
  许则远当时心里很骄傲,如今想来却是莫名的内心发寒。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到如今爷爷看着也不像一个百岁的老人,邻居一直以为他不过五十来岁。假若一直不生病,难道爷爷一直不会老吗?
  在跟着爷爷一直杀到城门的时候,许则远终于停住了。
  他视线跟着爷爷一起往上看,他看见了城门前的黑袍人。他们看起来和爷爷一样苍老又年轻,除了面部之外,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中。
  许则远看着这些似乎没有什么威胁的,理应苍老的人,无声地打了个寒颤。
  “可惜啊。”黑袍人道:“原来能够成为平南王的人应当是你。可惜你逃出去那样远,宁愿种一辈子的地。”
  许则远一震,看向自己的爷爷。
  黑袍人又将目光投向他。
  “那么,如果他按照我们的安排成为平南王的话,你父亲就会被起名为相青了吧?不,不,应当是你,毕竟他的寿命远比那个姓陈的长的多,姓陈的也是一个意外,谁知道他能做到捡仙呢?按照我们的年历事记,在近三十年出生的孩子,才会被取名相青。”
  黑袍人笑起来,声音也是苍老而年轻,这种混合的怪异让许则远浑身不舒服。
  “那么,就是你成为相青了。如今陈相青在南边的声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多么闻风!假若你们二人身份对换,你何至于现在如此狼狈呢?”
  爷爷不说话,许则远也不说话。
  让爷爷成为平南王,给他取名相青?
  真是无稽之谈!
  这些人以为自己是皇帝么?!
  爷爷声音发起抖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平南王......我只想带着弟弟去过安稳的生活!我们不是你们的棋子,不是你们用来移植仙人的东西!”
  黑袍人叹息,又不屑:“可你依旧在享受着我们带给你的长生。假若你没有将你弟弟带走,那么他现在也还活着。”
  “疯子!”
  爷爷忽然咆哮起来:“疯子!你们把仙人的头接在他的背上,疯子!疯子!疯子!!!他还那么小!他背上缝着仙人的头,仙人还在说话!疯子!你们是一群疯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如果你那么恨我们,为何不去死?”
  黑袍人低低地冷笑。
  “你们皆是如此,一面痛斥我们的所作所为,一面却享用着我们安排带来的一切。就和陈相青一样,一边与我们作对,一边却做着同我们差不多的事——控制,利用,是不是?”
  这句话不是对爷爷说的。
  那黑袍人朝他们的方向躬身,身体做出了恭敬的样子,眼神中却全是轻蔑。
  许则远愣了愣,发现黑袍人的目光不在自己,于是朝后看去。
  死掉的邻居跟着他们竟然也一路走了过来,不远不近地站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济善?”
  “这很怪异,对不对?百年来你犯下种种恶行,却取名为善。”
  那个傀儡朝前走了几步,歪着头看他们。
  “原来是你们。”
  她说。
  “窃取仙人权柄。”黑袍人自然而然道,并不以自己吐露出来的话为耻:“是,是我们。”
  “窃取,权柄。”济善咀嚼着这两个词:“原来你们是这样认为的。”
  “我以为你们不会见我。”
  “但你必定很想见我们。”黑袍人笑着,如同慈爱的老者:“如何?善善令你很头疼吧?”
  傀儡做了一个不知可否的表情,露出了一点点的苦恼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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