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唱完,才发现孟了了早就挂了电话。
他对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嘿了一声,扁了扁嘴,又骑着助行车一圈一圈在家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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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到北京的航程大约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后,孟了了和蒋天奇就在首都机场接机口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孟了了面无表情地诧异蒋天奇怎么又一瘸一拐地跑机场来了。
蒋天奇窜上跳下地疑惑孟了了身边除了赵小欣,怎么还跟着个漂亮的哈萨克族女孩儿。
蒋天奇说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所以打车来机场接你。
孟了了说不该你问的事儿别问,赶紧回家。
于是,蒋天奇被孟了了的一句“回家”蛊惑,乐呵呵地朝赵小欣和哈萨克打了个招呼,和孟了了一起走了。
“赵律师,你们北京人都是这样的洒?”哈萨克看着被抡得像是要起飞的轮椅,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分……我们海淀一般不这样,他们朝阳嘛……”赵小欣啧啧两声,“啥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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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还硬挺着,一到蒋天奇家,孟了了就觉得自己感冒更严重了。
“这是你回到熟悉的环境,精神放松了。”蒋天奇骑着助行车把刚烘好的浴巾拿了过来,推着孟了了进了卫生间。
原本孟了了还盘算着怎么和蒋天奇这张破嘴斗智斗勇,才能让耳根子清净清净。结果回到家的蒋队倒是格外话少,只是替她打开了洗澡水,又轻轻抱了抱她,就退出去了。
孟了了感到有些别扭,更有些不适应。
她站在浴室里,不知所措。
四下看看,孟了了的视线落在了蒋天奇拿来的浴巾上。
她拿起浴巾,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虽然鼻子堵着,她还是闻到了蒋天奇身上老有的柔顺剂味道。
如果说回到这里让她身体放松了下来,那么此时此刻,她才感到了精神上的松弛。
工作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想家,想赶紧办完事回来。
现在她回来了,屋里有让她感到舒服的味道,屋外又有让她感到安心的人,她很高兴。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发出来,孟了了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做热汤面的蒋天奇。
他像是算准了时间,等她出来后能吃上口热的。
蒋天奇的手艺不怎么样,做起洗洗刷刷的事儿来笨手笨脚,过年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了。但孟了了深知自己技术更不行,所以从不挑三拣四,更不指手画脚。
要饭的不嫌饭馊,这是她的原则。
蒋天奇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张吧台椅放在厨房里,坐在吧台椅上,高度正方便他洗菜、切菜、下面。
看到孟了了过来,他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去歇着。
“你到处乱跑,腿没事儿吧?”孟了了还是担心他的腿,凑了过去。
“大夫说了,月底拆石膏。”蒋天奇献宝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怎么样,速度惊人吧。”
孟了了点了点头,确实头回听说第二次碎成人渣之后俩月就痊愈的。
护士说得对,蒋天奇就是野生动物。
“我一哥们儿给了我一盒澳洲感冒神药,我放茶几上了,你先过去把药吃了,面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好。”蒋天奇再一次要把孟了了赶出厨房。
“我自己来,哪有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孟了了看他坐在椅子上做饭实在费劲,吸了吸鼻子,凑过去要接过蒋天奇手里的青菜。
蒋天奇推拒了几下,见孟了了坚持,便不再拒绝,手里的青菜向党旗一样郑重地交了出去,自己则坐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看她洗菜洗不明白,切菜切不利索,费了半天劲也没什么实际成果,蒋天奇笑了起来,一个空手夺白刃,抢下孟了了手里的刀:“行了,玩也玩了,试也试了,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没天赋不丢人。凶器你先撂下,放着我来吧。”
就这样,孟了了认栽地回到了客厅,吃了药,默默靠在沙发上等着蒋天奇叫她吃面。
大概是厨房里蒸腾的热气熏得四肢百骸飘飘然,又大概是她真的又累又困,靠着靠着,孟了了的眼睛就不自觉地合上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儿已经黑透了,屋里也寂静无声。
屋里没有开灯,只她面前的电视闪着微光,里头正悄无声息地播着《亮剑》。
胳膊肘撑着沙发微微抬起了身子,孟了了下意识地去找蒋天奇。
头一仰,才发现蒋天奇一直坐在沙发另一端,注意力并不在电视上,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似乎很得意自己一醒来就找他的举动,眼睛亮亮的,唇角弯弯的。
呵,一个空有美貌的臭男人。
家里就他们俩人,此时灯光昏暗,气氛宁静,蒋天奇又这么看着她,孟了了难免觉得口干舌燥。
在沙发上睡得有点肩颈僵硬,她尝试着想要坐直身子,却在动了一下之后重拾了对身体的感知。
她的腿正搭在蒋天奇的大腿上,而蒋天奇那双温热的手拢着她的脚,像揣着只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脚面。
孟了了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她一直觉得,脚是一个特别私密的部位。
它很少直白地示人,敏感又多疑,脚的亲昵往往是男女关系之中最开始的试探和最后的臣服。
所以很多电影里都把脚的动作隐秘地描绘成一场连绵的试探,或是一段悱恻的天雷地火。
就如同他们此时一样。
要不是现在他们身上盖着的毛毯阻隔了孟了了的视线,不然这暧昧的场景定然是会让她立刻暴起,然后夺路而逃的。
“孟律师,你的脚趾为什么总扣着,这么紧绷?”孟了了还没说什么,蒋天奇倒是先开口了。
他好奇地掀起盖着孟了了的毯子,仔细地研究她的脚。
刚才他就挺好奇,孟了了怎么连睡觉的时候,脚都在发着力,好像随时都准备跑路或者起来给人一脚一样。
经他这么一说,孟了了的脚下意识地更用力,脚趾收得更紧了。
她勾起毯子裹住自己的脚,不让蒋天奇这个变态在自己脚上摸来摸去。
蒋天奇没有回答,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她的脚,轻轻摩挲着:“放松点儿,我不是你的客户。在咱自个儿家,你不用这么紧绷。”
眼睛借由电视的荧光看着孟了了,蒋天奇每一息的目光都带着更深层的含义,勾引着眼前人一探究竟。
第51章 春风沉醉的夜晚(二)
“你……我的面呢。”孟了了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地问蒋天奇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好缓解此时一触即发的暧昧。
“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孟了了同志……这时候你想起热汤面了?”蒋天奇像是看穿了孟了了的把戏,又怕她真饿了,也不跟她闹,只是一边把她的腿放到沙发上,一边打算起身,“你睡得太香,我就没叫你。你那碗我吃了,现在再给你做一碗去。”
“不……不着急。”孟了了哪里好意思让个断了腿的人这么伺候她,忙叫住蒋天奇,“我现在也不饿,晚点儿再说吧。”
蒋天奇还是笑,这回倒不往起站了,身子往她这儿凑了凑,明知故问道:“那你提这个干嘛?这么久不见,净想着吃,跟我就没别的话了?”
孟了了咬了咬嘴唇,有些别扭地说:“咱俩之间话多话少,不取决于我。”
蒋天奇低笑着,又凑得更近,意图显而易见。
“你的腿。”孟了了提醒他。
蒋天奇看了看自己不中用的腿,并不在意似地继续朝她靠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孟了了的脸正泛着不寻常的红,手腕被蒋天奇扣住紧紧按在沙发上,也动弹不得。
蒋天奇的脸渐渐放大,再放大,甚至嘴唇在无意间已感知过彼此。
孟了了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窘迫。
她闭上了眼睛。
一阵凉意袭来,不是在唇间,而是在额头上。
紧闭的双眼睁开,只见蒋天奇正用额头抵着她,一脸得逞的坏笑。
“还好没发烧。”蒋天奇退开,却又不真正离开,只悬停在孟了了面前两寸的地方,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我还凉,难道我发烧了?”
“我看你是骚得可以。”孟了了意识到自己是被他耍了,气得想要踹开他。
可腿才刚抬,就被蒋天奇抓住了。
“你不烧就好办了。一会儿咱必有一场硬仗,虽然是我主打,但要是你还病着,我再不是人也下不去手不是。”蒋天奇的手沿着孟了了的腿缓缓往上,“现在这样就正好,光线好,气氛好,体温也好……咱们正好剪个头发。”
孟了了想起年三十儿的下午,他们剪完头发,在浴室里的一番作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见孟了了笑了,蒋天奇也使了坏,故意放缓了动作,手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地来回游走,每一寸都黏黏腻腻地让人禁不住发出一身汗来。
他管这叫休克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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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了了确实有点要休克,尤其是蒋天奇把她抱到腿上,仰着头虔诚地看着她,让她来主导他们的关系时。
她能感受到蒋天奇急速跳动的心和小心翼翼的索求,因此,她也变得急迫、贪婪,又予取予求。
蒋天奇的舌头很灵活,深深浅浅、勾勾缠缠,每一次的来袭都让孟了了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愈发朝他靠近。
混混沌沌中,她又觉得确实该是如此,毕竟蒋队浑身上下锻炼强度最大的就是舌头了。
孟了了找了个机会稍稍退开,想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呼吸,也让自己好好看看蒋天奇。
她捧住蒋天奇的脸,目光顺着拇指的滑动慢慢落下,眉眼、鼻梁、嘴唇,下巴。
这个男人,越看还越顺眼了。
“别光看……”电视荧幕闪烁的光打在蒋天奇脸上,在他澎湃的情绪上覆了一层灼灼焕彩,“动手吧。”
“有病。”孟了了睨了他一眼,低头吻了他。
一口一口轻咬着孟了了柔软的唇,蒋天奇只觉得心里悸动得厉害。
不再满足唇瓣的吸吮,他伸出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和她的舌头纠缠起来。
孟了了被他吻得有些力竭,一声低吟闷在喉间,却让蒋天奇的吻又重了些。
高壮的身子慢慢将孟了了包裹住,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都叫嚣着要得到更深入发展。
蒋天奇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他看着她,眼里都是她。
“了了……”他的唇离她的很近,此时叫她的名字,像是带着水气,要将她溺死。
茶几上孟了了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马林巴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刺耳。
孟了了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眼睛上却被覆上了一只大手。
“了了,看我……”蒋天奇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手从她眼睛上挪开,又捂住了她的耳朵,“不管别的。”
耳朵关着,孟了了只看清蒋天奇的嘴巴在动,可她又确确实实听到了声音。
这个声音就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说一个字,她就浑身轻颤一下。
孟了了抚上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手,同时感受到了他扣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一触即发。
蒋天奇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因为无法压抑的躁动,他看上去有些凶,眼睛深藏着危险,绝不好惹。
这一次,他坚决不让步了。
好在孟了了也是这么想的。
手机铃声还在顽固地响着,可孟了了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主动凑近了蒋天奇,重新与他唇齿纠缠起来。
她要他,同他一样。
蒋天奇托着她,慎之又慎地将她放在沙发里,让柔软更柔软,暧昧更暧昧。
炽热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紧绷的唇也不曾与她错过分毫,蒋天奇却仍有些提心吊胆,不敢相信自己与孟了了的这一次竟这般顺利。
因此,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着急、不管不顾,生怕黑暗中窥伺的意外稍不顺心,再一次打断他们的好事儿。
“你的腿……”孟了了还是分出神来担心蒋天奇的伤腿。
蒋天奇没有回答她,只是用行动证明,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使瘸着一条腿,他也能让她淋漓地感受这个庚子年最美的夜。
两个人的衣服像是说好了一起离家出走,一件件跳下沙发,散在了地上。
而蒋天奇的吻填补了衣服的空缺,一个个落在孟了了的脖子上、肩膀上,又随着她的曲线一点一点覆盖了全身。
孟了了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迷离。
她微抬着下巴,气息不稳地看向他,眼里水波流转,和他的一样,全是爱意。
蒋天奇忽然就不焦虑了。
爱是享受,享受需要慢慢来。
他呼出一口气,轻笑了起来。
再次低头吻住她,石头般坚硬的身体也不再克制,一点一点探入她的身体,又在最深处寻到了终点。
手机铃声也巧合地在这一刻停止,似乎它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合时宜,悄悄退场了。
寂静无声中,蒋天奇浑身紧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席卷全身,让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他听到身下的人喉中溢出一声低呼,他想要撑起身子好好看看。可才抬起上身,就被人死死拽住了。
孟了了不想和他有哪怕一毫米的分开,她只想紧紧贴着他,抱着他,感受他。
“你别动。”她抱怨着,眉眼里难得有了些娇羞。
蒋天奇觉得脑袋里那跟理智之弦都快被崩断了,他克制着急促的呼吸,拨开贴在孟了了脸上汗湿的发丝,咬着她的嘴唇道:“我不动可不行啊……”
身随话动,孟了了颤抖着、压抑着,却还是难以按捺地出了声。
口鼻腔的共鸣似是莫大的鼓励,蒋天奇的动作愈发沉重,扣着她手腕的手也攥得愈发得紧了。
一个发狠地给与,一个贪婪地索取,两具彼此痴缠的燥热身体都不知何为适可而止。
沙发深深下陷,几根木条和弹簧构建的营垒几乎承受不住爱人之间的占有和弥补。
终于,海浪翻涌向沙滩,掀起最后一个惊天巨浪后默默退去,沙滩上留下些泡沫,也最终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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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仍无声放着《亮剑》,蒋天奇看了一眼,笑了起来,恶作剧似地把脸深深埋入孟了了的胸口,又缓缓往下。
孟了了脸上泛红,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却又被他攥住了手。
孟了了拧着眉,挣扎开他的钳制,继续听电话。
蒋天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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