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
这是他的结论。
舒遥有种被人从外太空拽回地球能自主呼吸的如释重负感。
但明庭接下来的话,又把她一脚踢出地球。
明庭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的双眼说:“你说你要和我结婚,我同意了,等你到二十岁,我们就领证,这就是你今晚应该主动承担的责任。”
第42章 more than I can say
/
“可我是你妹妹。”
这是一段很长的沉默和惶恐之后舒遥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她的思绪百转千回,惊恐大大压过了惊喜,兄妹关系这座大山轻而易举就能压倒她这只小猢狲,她不是孙悟空,没那些广大的神通可以让自己在山下活五百年。
明庭面无表情,一双深眸也毫无波动,他的眼里甚至透着一种淡淡的死寂,像没有风的雪夜开门望向森林,眼底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
“你真的是么?”
灵魂拷问。
舒遥藏在桌下的双手在轻轻颤抖。
“可......”
她还是逼自己抬眸对上他的双眼,“可我们......对外宣称的关系是......兄妹。”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小声,有种小猫小狗害怕主人不喜欢它的卑微和可怜。
她很害怕明庭否认这段关系,不,准确地说,她是害怕失去和明庭的连接。
她和明庭没有任何血脉上的连接,唯一能让她心安理得留在明家的理由就是这虚假的兄妹关系。
这算收养吗?她不知道。
可她知道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应该要在成年之后尽力向外独立,要努力读书,工作,挣钱反哺收养她的家庭,要知恩图报。
明家一定是不需要她挣钱反哺,那她总得要对明家有点什么价值才能对得起这份养育之恩吧?
那嫁给他......也是知恩图报的方式之一么?
可是结婚......会离婚的吧?
她这五年跟着明庭和明琛见过不少人,也长了不少见识,做生意她不感兴趣,但那些豪门八卦她没少听,今天谁谁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明天谁谁又背着老婆养了个女演员,后天谁又睡了老婆的闺蜜,大后天谁又遇上了杀猪盘......形形色色,千奇百怪,像安若云和关伟恒那样多年恩爱的豪门夫妻反倒罕见。
她没有自信能凭借“夫妻关系”和明庭过一辈子,对她来说,“夫妻关系”太遥远也太不稳定了,也许是她从未感受过完整和谐的家庭氛围,她对“结婚”这两个字有种说不出口的恐惧,总觉得一结婚,她那个“英俊帅气年少有为的老公”一高兴就能往家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皱皱眉就能将她扫地出门。
她不想和明庭的关系变成那样。
喜欢一个人,果然就是不快乐的感觉。
为他瞻前顾后,左右摇摆,患得患失,仅凭他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脑补一大篇小作文。
她猜不透明庭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但她想,能够站在明庭身边的人,至少要像林惠宜那样拥有雄厚且强大的家族实力。
也许是像梁沛珊那样家世清白温柔甜美的知心大姐姐;也许是像杂志上那种有着麦色肌肤,漂亮肌肉线条,背着冲浪板征服大海的运动健将;也有可能是跟他一样精通多国语言,熟悉汽车、机械、金融、各类新兴科技、资本运作,与他有着无数共同语言的社会精英。
总之,不会是她这样娇纵任性,爱哭爱闹,遇事不堪一击,甚至不具备独立生活能力的弱鸡。
她只顾着满腔热情谈喜欢,根本没有思考过脱离“明家女儿”这层华丽的身份之后,明家专职司机舒明远的女儿究竟配不配得上明家的少爷?
答案显而易见。
她想了很多,情绪都蕴结在那双波谲云诡的眼眸里,明庭看得一清二楚。
“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向外界澄清我们的兄妹关系。”
明庭突然开口,舒遥浑身一震。
“你当初为了调查商庭洲一案所做出的努力,我会一一说给家里人听,你帮了我很多,也为明丽付出了很多,这些年他们有目共睹,也很喜欢你,往后他们还会继续包容你,疼爱你,你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
舒遥提了口气,但他并没有给舒遥插嘴的机会,继续平静开口:“我需要一个家庭,这有利于我在各国合作伙伴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稳定的社会形象,我了解你,也习惯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我没有精力,也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费心去了解另一个女人。”
“抱歉,我用了‘女人’这个词,你可能还有些不习惯,但你已经成年了,也应该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经过昨晚,我想你我之间应该很难再回到纯粹的兄妹关系——”
舒遥又在张嘴试图打断,明庭还是没给机会:“我知道你想说那是喝醉之后的胡言乱语,但你要是没想过,怎么会在喝醉之后凭空说你要和我结婚?”
“你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舒遥被说得哑口无言。
没错,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要是没想过就不会开口说。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那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可人不能由着自己的情感肆意妄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现实因素无法超越,事情也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轻而易举。
当年他仅仅是为了把她留在芳蕤园都挨了明君珹一棍子,如今谈婚论嫁,甚至还是离谱的“妹妹变老婆”,她不敢去想他要为此受多少苦,挨多少骂,付出多少代价。
“我不会和你签婚前协议。”
明庭开口打断了舒遥的思绪,他不愿她再回想昨夜的细节,他对那句“你是喜欢我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的就是你的,”他继续道:“更不会和你离婚,至于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我绝不会勉强你。”
舒遥刷一下红了脸,她在梦中与他缠绵的画面猛地浮到她眼前,她心跳的速度在飙升,情感在她体内疯狂压迫她的理智,她就快要被这排山倒海般的冲击打倒。
“你还有两年的时间适应你我关系的转变,在此期间,我需要你在每个周五周六的晚上陪我睡觉,”他强调,“仅仅是睡觉。”
舒遥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听懂了吗?”
舒遥大脑一片空白,迟迟困在那句“陪我睡觉”里出不来,以至于明庭在开口问她听没听懂的时候,她只是条件反射点了点头。
明庭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他起了身,拿起iPad转身回了房间,斩断了她再反悔的可能。
舒遥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大脑宕机似的停止了运转,耳边似乎有嗡嗡嗡的声音,偏头却没看到蚊子。
直到梅姨在楼下呼喊明星进屋无果,围着泳池边喊边追明星的时候,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点头了?!
她就这么答应了?!
不,不对,这样不对,她要去找他说清楚!
她匆匆起了身,小跑着到明庭房间,却没有看到他人,浴室门关着,水声立马响了起来。
他在洗澡,她可以等。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在明庭床边焦躁地来回踱步,她感觉她的身体像是烧了起来,有种炎夏中暑的眩晕感。
她是真的有点晕。
太多信息在她脑海里打架,她赶紧坐在明庭床上,生怕自己突然摔倒,她大口呼吸着,视线有瞬间的模糊。
恍惚中,她右手像是按着什么东西,她抓起来定睛一看——
竟然是她昨晚穿的丁字裤!!!
她赶紧翻着确认了一下,一模一样,而且还......还残存着斑驳的痕迹!
这片痕迹太过反常了,与她往常见过的都不一样,而她心知肚明,这是有了生理反应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难道她梦中的场景不完全是假的?
天呐!她昨晚究竟干了什么?
她羞愤欲死,突然起身想逃,刚走到门口又猛地顿住脚步。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庭他......是想对她负责吗?
因为昨夜的亲吻?她有了生理反应,也许裙子脏了?湿了?所以他才帮她换衣服,他因为看光了她的身体而愧疚吗?所以才提出要结婚对她一辈子负责吗?
还是说......
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
她喊了他这么多年哥哥,一直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拥抱、依靠、帮她系肩带、拉拉链、教她生理知识,她都觉得理所当然,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这些年为了照顾她,从未谈过恋爱,她也从未见他与哪个女生联系密切,除了出差以外,他每晚都会回家住,就算是出差,只要时差没有太离谱他都会在睡前给她打一个视频电话。
他的个人生活几乎一片空白,以至于明君珹会为了操心他的个人问题借她的成人礼给他安排相亲。
可他一定是有生理需求的吧?没有女朋友,他该如何解决?
他方才说了那么多,从兄妹关系到家庭,从结婚到生孩子,他把往后的每一步都打算得很好,也在尽力消除她的顾虑给她安全感,可他唯独没有说他究竟喜不喜欢她,是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对女人的喜欢?
在看到这条丁字裤之前,她有想过她是不是明庭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像商业联姻那样,可她一没家世,二没能力,对他几乎没有利用价值。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被他娇养出来的容貌和身体。
他......一定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吧?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怔怔出神。
如果是这样,那他今晚说的那些,便都说得通了。
他需要一个家庭,却不想费心了解别的女人,他喜欢她的身体,而她正好昨晚醉酒主动吻了他。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有这么一瞬间,她很偏执地想,如果她和明庭没有这层兄妹关系就好了,没有了外界那些眼光和声音的束缚,她会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供他享用。
她的命是他捡回来的,他有权利支配她的身体。
她的心跳竟然在想清楚这些之后逐渐趋于平静,她的心在往下沉,浑身血液像冻结了一般,手脚都变得冰冷,她想走,却迈不开脚步。
浴室门在这时候打开,地板上多了一层色温很高的暖黄,他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头发还湿着,额前几缕刘海耷在他眉间,他看过来的眼神幽如寂夜。
“今天是周四。”他收回视线淡漠地说。
似乎是看到床上的丁字裤不见了,他又侧首看她。
“把门关上,过来。”他命令道。
在听他话这件事上,她身体里像是装了什么黑科技芯片,只要他发布指令她就会完成,很少会拒绝。
她关上房门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攥着那条丁字裤。
他走到床边坐下,稍稍抬眸看她:“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愣了几秒才颤颤开口:“昨晚......”
“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他这样回答。
“所以,哥哥是想对我负责么?”
明庭隔着一小段距离平静地看着她,垂在眉头的湿发蓄结一颗晶莹的水珠。
她抢在那颗水珠落下之前开了口:“其实哥哥不必对我负责的,我看电视剧里的兄妹小时候还在同一个盆里洗澡呢,哥哥只是帮我换一下衣服,不必为此对我负责的。”
水珠往下坠,落在他脸颊缓缓往下淌,像一滴泪。
“我不想对昨晚负责。”
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让舒遥心慌,她眉头一颤,突然很迷惑。
“但我想操.你,必须要对你负责。”
他突然伸手将她一拽,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湿发落在她眉眼,在她皮肤留下一片冰凉,他的唇落在她唇瓣,炽热滚烫。
她浑身僵硬,呆愣了几秒,丁字裤在她双手推着他胸膛时掉落,他含吮她的唇瓣,舌尖顺着唇缝进入,稍稍用力她就被顶开齿关,她的全部柔软都向他展露,她在挣扎中感受到浴巾下的异物。
是*的。
第43章 more than I can say
/
舒遥不会知道她此刻究竟有多诱人。
银白真丝睡裙垂坠至她膝上,如昨夜的月光,将她静静笼罩,肩上两条细细的吊带缝着白色的荷叶边,像两个小翅膀,随她说话移动扑扇扑扇,可爱极了。
十五岁的时候,她剪过一次头发,那个不靠谱的理发师一剪刀给她剪到了胸口,她回家伤心地哭了一晚上。
三年时间,她宝贝至极的长发已蓄至腰间,黑亮柔软,乖巧地贴着她的身体。
她惶恐时的瞳孔会不自觉放大,睫毛都支棱着向上翘,像是在用力瞪人,偏偏一紧张她就想哭,一双眼看人水盈盈的,就算是瞪他也毫无杀伤力。
43/83 首页 上一页 41 42 43 44 45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