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衍点点头,说了几句后绕过这个话题:“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
这次邀请是有备而来,叶柏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高中时就是他下厨做饭,这么多年过去,技术也没有生疏,桌上摆放的都是周颂宜最爱的那几道。
两人吃饭没有说话的习惯,一顿饭吃得安静又缓慢,叶柏衍一直在观察她的喜好有没有变化,而周颂宜却还在回忆下午那通电话。
吃完晚饭,周颂宜放下筷子擦擦嘴,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才七点,要不要休息一会再走。”
她走到玄关处换鞋,又拒绝了叶柏衍让她再坐会的邀请。
见没有商量余地,叶柏衍没再说什么,只是披上外套,提出送她回家:“你没有开车,自己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周颂宜再次拒绝:“不用,谢行绎说来接我,应该已经要到楼下了。”
找不出理由再送她,叶柏衍沉默不语,几秒后才说:“好,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微信。”
周颂宜轻轻点头,没再看他,抢先一步关上了房门,电梯依旧停留在这一层,她快步走进轿厢,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楼下一层的数字。
电梯门开,高跟鞋落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声控灯亮起,公寓楼道每日都有人准时打扫,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瓷砖反射出月白色的光辉,眯眼还能看清倒影。
其实,谢行绎根本没有在楼下,也没有说要来接自己。
刚才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讨人厌,明明谁都没有做错,但她就是不喜欢这样冷淡又高傲的谢行绎。
一点也不喜欢。
周颂宜想,如果是自己,碰到类似的情况,应该也会不开心,周颂宜沉默着,难得为他思考一回。
她还在赌气,又不想要这么早回家,没有交通工具,她还需要等司机来接自己。
还好楼下还有一间空房,大不了在那睡一晚就好,总归每周都有阿姨打扫卫生。不过,这间房子的门锁是指纹还是密码,周颂宜也不太记得。
思绪又开始飘飞,她拿出手机,想看一眼谢行绎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低头走过电梯房,刚要拐弯,熟悉的嗓音就从身后响起,好像从天而降,在空荡荡的楼电梯房飘荡:“周颂宜,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一瞬间有些恍惚,甚至怀疑是不是幻听。
回头,谢行绎双手插兜立在墙边,就这样定定看着她,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声控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应该是很久了。
奇怪的感觉啃噬着内心,脑海中云里雾里的答案忽然变得明朗,飘忽的一颗心被人重新托起,周颂宜试探性地望了望他身后那间屋子,依旧没有开口。
她想问,他是不是那名神秘买家。
谢行绎愣住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常,他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明明应该开心他主动来接自己,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周颂宜委屈地撇嘴,抢先一步开口:“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第41章 ·春祺· 我帮你舔……
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 这个问题,他究竟要怎样回答。
谢行绎在注视中沉默,事实上, 他不止一次主动找过。
他也明白, 在这段感情里, 自己一直都处在下位,也总是患得患失,因为周颂宜从未证明,也未曾告诉自己,她爱他。
其实这只是个答案,永远无法证明什么,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他并不需要知道。
未来那段婚姻关系里,还有曾经那模糊的一纸婚约里, 一切未知的,已知的都是这样。因为,他敢保证自己会永远忠诚, 只要他永远爱周颂宜就好。
可每当叶柏衍出现时,只要看着两人像过去一样接近彼此时,他都会贪婪地想要周颂宜的偏爱和选择, 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谢行绎无法控制住自己。
他嫉妒叶柏衍曾经拥有过周颂宜毫无保留的爱,最坚定的选择, 以及对抗所有人的勇气, 也记得自己曾经被放弃过,所以,他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厌恶与嫉妒。
在这里等待的几个小时里, 他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脑海中冒出来无数种逼迫方式,偏执的想法占据大脑,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但无论怎样想,在最疯狂的时候,他内心都会泛起某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舍不得。
谢行绎难得想苦笑,笑自己真是窝囊。
盛夏傍晚燥热难捱,他穿着成套的西装,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没有空调,无人居住的楼道窗户紧闭密不透风,但内心的焦躁却远远超过了气温带来的燥热。
一片寂静中,世界再次陷入昏暗,周颂宜跺跺脚,清脆的高跟鞋声中,白炽灯在头顶亮起,谢行绎眼神抓住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轻飘飘一滴,却有万斤重,将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砸穿。
谢行绎忽然就认命了。
答案,他可以不要,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选择,抵不上她亿分之一。
他只需要她,只要是她就好。
周颂宜泪眼朦胧地望着对面,眼泪好似一层薄纱,让整个世界都变得隐隐绰绰,直到有人替她挡住了刺眼的灯光,又伸出手为她抹去眼泪。
头顶传来重重一声叹气,包含着无奈与纵容,谢行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我在找你,但是你没有空回我消息。”
下午,在目送周颂宜进楼后,谢行绎就发微信询问她该在几点去接,微信发了至少五条,但周颂宜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不确定她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又生怕她会等待太长时间,因此,回到公司后,他刚坐下没有五分钟,就立马开车回到了酒店。
所以周颂宜打来的电话,他是在酒店楼下接通的。
接到这通电话的前几分钟,他抬头往楼上望,只知道弥花集的落地窗前,两道身影挨得极近,他清楚看见叶柏衍抓住周颂宜的手,两人聊了很久。
谢行绎现在都记得那时的感受,心脏像被人狠狠咬住,残忍地撕扯出致命伤口,明明鲜血差点要将他淹没。
但他依然没有提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又重复一遍,再次告诉她:“不敢给你打电话,生怕打扰你,微信也发了十多条,但你没有回我。”
居然发了这么多条微信吗?
等到谢行绎的回答,周颂宜才后知后觉记起来,从中午午睡被人打搅后,她就赌气地开了免打扰,如果不打开微信,那自然是收不到消息的。
就算谢行绎给自己打电话,她应该也是接不到的。
周颂宜自觉心虚,但也不想主动示软,她吸吸鼻子,随意地抓起谢行绎的手,扯过他的衣袖为自己擦眼泪,泪渍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晕开,化成没有规则的一团水痕。
心脏的裂缝好像在愈合,有人终于愿意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小心翼翼在为他舔舐伤口。谢行绎明白,这已经是周颂宜能做出最大的退让了,他舍不得,也没有理由再逼她这么快回应。
低头看着鞋尖,周颂宜也不忍再闹脾气,她移开密码锁盖,瓮声瓮气地询问:“不吵架,要不今晚住我家,有人定期打扫,应该很干净。”
这什么时候是她的家了。
谢行绎面色一沉,相当不爽,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入户门,像是在透过那扇门将某人千刀万剐一般:“周颂宜,那不是你家。”
只有和他在一起,和她的亲人在一起,和她的朋友在一起,那样的地方才是家。
不能是叶柏衍,唯独不能是和他待过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充其量只能是一处房产,是一处不值钱又懒得丢弃的房产。
周颂宜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抱起,谢行绎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抵在墙上,他将脸颊埋在周颂宜的脖颈,张嘴咬住周颂宜的锁骨,没有用力,但还是惩罚似地深深含住了那块嫩肉。
她轻颤一下,很快将他脑袋推开,但雪白的肌肤上还是印出一枚粉红纹样。
谢行绎不满地同她讲:“让我住在那个恶心的地方,我宁愿和你一起睡在公园长椅上无家可归。”
见完前任还要带他去和两人曾经甜蜜的温馨小家,想都不要想。
听到叶柏衍的名字,看到与他有关的一切事物,谢行绎都觉得格外恶心且晦气,他就像不知足的小偷,短暂拥有幸福就妄想占有。
他嫉妒,也为此疯狂。
和她一样娇气的大少爷,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别说露天了,就连没有佣人值班的房子都没住过,居然还妄想带她一起流浪。
周颂宜破涕而笑,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他:“谁说要和你一起睡桥洞里。”
话音刚落,谢行绎就钳住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不同于以往的循序渐进,这次急促且带着极其强烈的占有欲,他撬开贝齿,在里面横冲直撞,像是要在她身上标记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声控灯再次熄灭,黑暗中的谢行绎似乎更加缺乏理智,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呼吸变得急促,她双手被禁锢在墙上,动弹不得。
声控灯在喘息声中亮起,眼前重现光亮,谢行绎终于恢复理智,两人对视着,他抬手摩挲着她红肿的嘴唇,又在她湿濡的眼睫上落下一吻算作收尾。
谢行绎抱着周颂宜往对面走:“不想回家的话就住我这里。”
这套房基本没有住过,但好在装修得不错,该有的生活用品也比较齐全,谢行绎照着回忆摸黑按开了玄关处的灯,本想暂时将人放下,但周颂宜依旧牢牢攀住他的脖子,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
谢行绎只好继续抱着她,一手托住身体,一手解去高跟鞋绑带替她脱下。
皮鞋和高跟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他有些强迫症,本想低头摆放整齐,但身上还挂着某位不肯离开的小树袋熊,最终,他只能闭眼假装没看见。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周颂宜想起他说下午刚回公司没多久,她抬手覆上谢行绎的胃,虚虚摸了下:“你没吃晚饭,胃不会难受吗?你那天很吓人诶。”
那天在日料店,他疼得满头冒汗。
谢行绎靠着沙发,点点头,没告诉周颂宜,其实那天他是装的。
但这也没必要告诉她不是吗?
周颂宜窝在沙发里,踢踢他的小腿,“要不要煮点粥垫垫。”
两人从彼此眼里窥见了不可思议。在场没有人会做饭,他们根本没有下厨的机会,就算在国外也是如此。
周颂宜别过头思考,想起来今晚吃的还算不错的家常菜,她有些嘴欠地来了一句:“我今晚吃的还不错。”
这话有夸赞叶柏衍厨艺的意思。谢行绎也知道她今晚在叶柏衍家吃的饭,自然能听出来。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冷哼,周颂宜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很快转移话题,装出一副极其关照他的模样:“还是点外卖吧,可以吃点清淡的。”
谢行绎没有拒绝。
点完外卖谢行绎要去洗澡之际,周颂宜才想到自己没有换洗内裤,还好隔壁应该留着些干净的,至少能应急。
她起身要走,谁料刚走一步,谢行绎就把她拽了回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周颂宜伸手指了指下边,丝毫没有觉得难以启齿:“我去隔壁拿内衣。”
虽然她也很不想回去,但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穿着脏衣服难受一晚吧。
真是一点也没有拿他当外人,谢行绎这才放手。
等周颂宜回来,谢行绎已经在浴室洗澡了,房子里没有女孩的睡衣,周颂宜直接走到衣帽间拉开移门。她随手拿了最外面一件衬衫,披在了身上试了下,打算待会直接穿这件。
这套公寓不止一间浴室,周颂宜拿着换洗衣物去了隔壁浴室,等她洗完澡,谢行绎早已经出来,正坐在沙发上放电视。
见谢行绎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周颂宜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衣服:“没睡衣,借一下你的。”
谢行绎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他沉声回:“好,吹风机在我房间。”
周颂宜点点头,光着脚往房间走。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在周身轻拂,没多久,她忽然感觉背后一沉。
微微侧头,就看见谢行绎裸着上半身贴在她后背,亲了亲她的耳垂。热气喷洒在肩头,周颂宜一个激灵,但他似乎觉得不够,双手撑住台子,将人整个圈在怀里,又扯开衣服从肩头亲到肩胛骨。
她身上不再是玫瑰润体乳的香气,而是与他同样的沐浴露味。谢行绎呼吸一滞,胀得难受,他迅速将人抱起,抵着桌子用鼻尖蹭着她身上的肌肤,不停轻嗅着。
像一头毛绒绒的小兽。
抬手关掉恼人的吹风机,谢行绎加深了这个吻。周颂宜浑身发痒发烫,湿漉漉的发尾甩在两人身上,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他肩头,回应着那个吻。
衣服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谢行绎迷离的双眼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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