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至少今天不行,没有套。
谢行绎忍住欲望,把人抱到床上,亲亲脸颊,又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披上,只留下一个背影:“抱歉,没做准备。”
周颂宜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她,手指难受地抓着被单,台灯下,她眼泪汪汪地抱怨:“谢行绎你是不是有病,没套你还招惹我。”
她好好地坐在这里吹头发,他就莫名其妙凑过来,又开始到处亲来亲去,偏要闹得两个人都不舒服。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水润润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那里。
谢行绎总能精准抓到她的敏感点,用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不停挑逗,再让她逐渐失控。
现在倒好,他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难受,简直就是混蛋。
谢行绎脚步顿住,喉结不停滚动,过了许久,他从床尾上去,又在周颂宜脚边停下,高大的身躯卑微地俯下,沙哑的声音满含情欲:“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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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装的不是遮光窗帘,清晨六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挥洒满屋,周颂宜从谢行绎怀里钻出来,披着被子趴在他身旁。
他睫毛很长,周颂宜伸手比划了一下,试图徒手测量长度,又这样摸了一会,谢行绎依旧只是皱眉,周颂宜再次伸手拨弄他的嘴唇,捏成小鸡尖嘴的形状,又拔了他一根眉毛,学着孙悟空那样吹开。
她嘟囔着捏捏谢行绎的下巴,怎么还不醒来,不是还要起来健身跑步吗?未免也太不自律了。
谢行绎早就已经醒来,只是头疼得不想睁眼,他皱眉捉住她的手,抬腿将人再次锁进怀里。
昨晚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好,跟来就这么已经折腾到下半夜,周颂宜还有些认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慰,谢行绎只好不停地哄着,在她每次将醒之际轻拍后背安抚,重复多次,直到凌晨四点她彻底陷入深度睡眠后,他才放心睡下。
本以为这一觉至少能睡到七八点,没想到才六点出头,周颂宜就开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周颂宜坐在床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谢行绎,我今天要没有衣服穿了。”
谢行绎定定望着她,他家定然是没有她的衣服,但她那套,必然有不少。
周颂宜读懂了他的眼神,又补充一句:“不喜欢就是没有。”
虽说有,可也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西装款式不会过时,但她衣柜里那些衣服早就不喜欢了。
两人对视几秒,谢行绎轻叹一声,心里默默叫了声小祖宗,然后认命地坐起来,打电话给何成济,叫他去取两套干净的衣物和化妆品送来,又叫厨房做了两份早饭,让他一起带来。
洗漱用品什么倒还挺齐全,谢行绎先下床去准备,周颂宜身上没穿衣服,她裹着被子从床头柜上拎起,刚要往身上披,就看见上面已经干透的白色痕迹。
脸瞬间烧了起来,脑海里全是谢行绎昨晚趴在她身下做的那些事。
注意到周颂宜明显的变化,谢行绎轻笑一声,从她手上接过那件衣服,扔进了浴室的脏衣篓。
何成济将物品送到后,也没有进屋,就直接下楼等待了。
等周颂宜洗漱的功夫,谢行绎已经将早餐摆放好,周颂宜换完衣服吃好早饭,又慢吞吞画了个妆才要出门。两人在电梯房等候,电梯正从十九层往下走,周颂宜抿唇站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秒后,伴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
果不其然,是叶柏衍。
望见周颂宜,叶柏衍挑了挑眉,一脸意外,但注意到她身边的谢行绎,他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空气中似乎有火苗在攒动,谢行绎好不到哪去,面色不愉地将周颂宜拉到身后,用宽阔的身躯将叶柏衍的视线挡住大半。
周颂宜抬头望着他的神情,安抚地牵住他的手,还晃了晃。
柔软的小手拉住他的食指,有些不真实,谢行绎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又占据主导权,迅速回握过去,将她的手整个包住,指腹摸索着手背算作回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叶柏衍胳膊上挂着西装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勾勾唇,清冷疏离地主动同两人打招呼,视线却一直锁在周颂宜身上。
她昨晚急着说要回家,不肯在他那里做过多停留,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快点逃离自己,然后带着谢行绎,住进他们曾经的家里,是他想的这样吗?
又注意到两人相握的手,叶柏衍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好巧。”
周颂宜想起自己逃离的借口,莫名有些尴尬,她只瞥了叶柏衍一眼,右手就被人更有力握住,谢行绎懒得回过身,直接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他,冷漠地回了一句“嗯”。
电梯里气压很低,短短几十秒却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就连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
终于,电子屏幕显示B层,周颂宜松了口气,只想赶紧逃离。
何成济送完早餐和衣服后就主动下楼,在大堂处等待。
眼见从十八层下来的电梯终于开门,他迅速掏出车钥匙。在望见两人身后的叶柏衍,何成济有一瞬间恍惚,他暗道不好,立马抬头朝自家老板望去,内心也同时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要夹着尾巴工作了。
可目光停留在老板那张脸上,何成济又有些摸不清头脑。
似乎,老板的心情,貌似很不错。
何成济有些搞不明白了。
第42章 ·夏安· 我和你一……
出了电梯, 几人依旧无言,谢行绎牵着周颂宜的手直接离开,兴许是有外人在, 叶柏衍也没有再单独和周颂宜说些什么。
以往九点多出门, 上高速基本已经过了早高峰, 这样反而省事,不像今天,虽然时间早,但正巧赶上了上班大军,小区对面又是高中,路上就更加拥挤。
谢行绎没有闲着,干脆利用路上时间回复囤积了一晚上的邮件。
半小时后, 他又想起昨天下午老爷子和他关照的事情,也就顺嘴和周颂宜提了一句:“爷爷前段时间约曾老爷子喝茶, 两人聊了几句,老爷子顺便题了一份请柬送我们当做礼物。”
曾廷师出被誉为现当代楷书第一人的孙晓云老先生,五年前就已经隐退, 很少再作画写字,现如今可谓是一字难求,若非他和谢行绎爷爷很早就认识, 这请帖也很难请到他亲自上阵。
周颂宜没想到这次订婚宴居然这样讲究,不仅找人定制做了请柬,还特意请来曾廷为请帖打样。
订婚宴安排在了农历六月初二, 也就是七月初, 距离今天没剩多久,琐碎的事务基本安排完毕,只需要她和谢行绎抽空去最后调整一遍订婚宴上要穿的礼服。
记得好像是约在了今天下午。
不用操心场地, 不用拟定名单,只需要她本人美美出席,这样的好事周颂宜乐得自在,她点点头,只是有些好奇那请帖是什么样。
“你要实在想看,我就找人送几份到公司,你正好看看哪里需要整改。对了,有一份请帖需要我们亲自写,写完我们再一起给对方送过去。”
那几箱东西放在了老宅,姓名那栏暂时空着,但也专门请了人来手写,本来这事不会让两人操心。
过几天两家还组了一场家宴,谢行绎本打算那日再带周颂宜去看一眼请帖,可耐不住周颂宜好奇,他就只能派人回老宅取了几份空白的送到总裁办,打算先让周颂宜看一眼,再顺带手写上一份送人。
周颂宜有些奇怪,她抬眸看着谢行绎的侧颜,想不到他有什么重要的朋友是需要特意取一份空白的请帖,再亲手写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重要的朋友。”
首先排除陈绍安,其次排出周祁闻。
有且仅有一份,那说明这个朋友是例外中的例外,相当特别。
谢行绎挑眉,显然不认同周颂宜口中的“朋友”二字,他勾着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也不一定是给朋友。”
见他依旧卖着关子,周颂宜更加想知道对方是谁了,她故意激他:“难道是你初恋?”
自己哪来的初恋,谢行绎脸都要黑了,他冷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我可没有老相好。”
话没说完整,但周颂宜却猜到了,她自觉吃瘪,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心里格外期待想要看见那请帖究竟是什么样的。
到了公司,两人就直接进了里厅。
这还是周颂宜第一次进谢行绎的茶室,其实跟公馆那间差不太多,古朴但有气派,没有太多装饰品,东边的桃花心木架子上摆着一盆绿萝,翠绿的也垂在半空,倒为这间没什么生气的房间增添了一点别样的颜色。
茶室已经被人提前收拾过了,特意搭上了木板,留了一大片空余的地方让两人写字,请帖就摊在桌子上,周颂宜一进屋就看见了那金边红本的请帖。
内容是毛笔正楷,那手写的部分自然也需要用毛笔,两人都有学过书法,只是需要先提前练练手,省得手抖毁掉一份崭新的帖子。
三丈三的宣纸被提前裁成了小份,桌子上笔墨纸砚也都备好,谢行绎先掏出来一张未题过字的请柬放在一边备用,随后他脱掉外套搭在小凳上,又将腕表摘掉放在角落,最后挽起袖子开始润笔蘸墨。
周颂宜霸占着那张凳子,就这样撑着头看他做准备工作。
注意到她炙热的眼神,谢行绎以为她想大展身手,顺势将毛笔递了过去。周颂宜眨眨眼,也没推辞,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明明一脸得意,但嘴上还在谦虚:“也就会点皮毛吧。”
说着不太行,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接过谢行绎递来的毛笔,她小学跟着周祁闻一块在某位书法大师家练过几年,无论怎样,架势一定是足足的,至少能唬一唬别人。
拎着毛笔托着腮,一时间不知道该写什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几秒过后,她写下了“谢行绎”这三个字。落笔有力,但又不失柔和,字体圆劲秀逸,和她写出来的钢笔字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满意地欣赏一番,她将笔还了回去,骄傲地看了谢行绎一眼:“还不错吧,你也写几个我看看。”
忽然变成了书法大赛,谢行绎哭笑不得,但还是顺从地接过来,开启了这场莫名其妙且无声的比拼。
他停顿片刻,也写了周颂宜的名字。
抬笔潇洒从容,笔力遒劲,每一笔都讲究起承转合,轻重缓急。
三个字落在纸上,墨色浓淡相宜,就连周颂宜这个不入门的半吊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字写得要比她写得好很多。
周颂宜瞬间词穷,她差点忘了,上书法课的时候,旁边不仅仅有个周祁闻,也同样有个谢行绎,两人虽然“师出同门”,但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可能比得上坚持多年的谢行绎。
所以,她这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还不小心被自己耍的花刀给误伤了。
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周颂宜给了谢行绎一个颜色,想着他要是敢嘲笑自己,就将他连人带笔赶出去。
谢行绎果然没有要笑话她的意思,反而主动安慰:“很不错了,你差的不是能力,只是时间。”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周颂宜的字单拎出来就很不错,只是因为没有坚持才显得有些飘忽,力道适中,她要是多练上今年,肯定是能赶超自己。
周颂宜接过笔又练了几下,只是一个不小心,墨水蘸得过多,刮去多余墨水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了宣纸上。
那一滴墨水落在两人名字中央,看起来格外难看,横看竖看都像一块突兀的破石头,周颂宜顿觉心情不太美妙,她朝身旁低着头的谢行绎嘟囔:“完蛋,白写了,我不小心弄脏了。”
其实用“白写”这两个字是有夸张成分在的,毕竟这只是个提前练手的草稿,根本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价值,写完必定逃不开被扔进垃圾桶的宿命。
谢行绎抬头安慰她几句,但周颂宜没回,只是继续盯着这几个字,以及中间那莫名的一团黑云。
其实,这也不一定算被毁了不是吗?
周颂宜咬着唇,莫名有些心痒,她装模作样地回头询问谢行绎进度,注意到他正专注研磨后便迅速伸手,在那不规则的墨滴中央加了一笔。
一气呵成,显然是有备而来,行为格外幼稚,也相当迅速。
她就这样一画,轻而易举画成了一个爱心,不是很明显,但模模糊糊能看清完整的形状来。
周颂宜心虚地撂下笔,谢行绎也正好做完了手上的事情朝这边看。见他下一秒就要看清纸上的图案,周颂宜心跳莫名加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画出来一个爱心。
注意到她指尖上的那一抹黑色,谢行绎抬抬下巴看过去,提醒道:“手脏了。”
周颂宜躲开他的注视,又偷摸将那张纸往里面塞了塞,正好借口去洗手,她可以短暂地逃离片刻:“那我先去洗个手。”
整间茶室一下空落落的,那张纸还摆在桌上,谢行绎往前走了两步,先看看究竟是哪里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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