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和抱着箱子的Jimmy擦肩而过。
他不解地盯着那道离去的背影,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来,像个二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你炒谁鱿鱼了?”
茶几上还有为周颂宜准备的点心,他挑了一包,撕开往嘴里送。
何成济很有眼力见地关门出去。
“你来做什么?”
“你金屋藏娇了?还不让我来。”
谢行绎靠着椅背,转了转酸胀的脖子,无奈地说:“没有炒谁的鱿鱼,那些是颂宜的东西,她和我闹脾气了,不肯和我说话。”
“吵架了?”陈绍安安慰他,“女孩子,多哄哄就好。不过颂宜一颗心不在你身上,你一颗心也不在她身上,两情不相悦也算好事,至少不会产生情感矛盾。”
什么两情不相悦的,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况且现在这不就是矛盾吗?
谢行绎瞥他一眼,神情宛若在看智障:“我们已经结婚了。”
“对啊,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你更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你。”
谢行绎忍无可忍:“陈绍安,你听没听明白,我喜欢周颂宜。”
“你喜欢她这事又有什么关系。”陈绍安笑笑,等反应过来立马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张嘴重复了一遍,“你喜欢周颂宜?”
他喜欢周颂宜?他竟然是喜欢周颂宜的。
谢行绎摘下眼镜,站起身送客:“没有恋爱经历的人最好还是不要随便给其他人出相关问题的主意。”
毕竟随口一说都是歪主意。
陈绍安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瞪了他一眼:“你侮辱谁呢?”
每次都能在自己烦躁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谢行绎无视了陈绍安的不满,“我要回家了,也请你出去。”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哄人,他受不了周颂宜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也受不了她这样划清界限。
第64章 ·冬禧· 追去纽约……
起飞前的几分钟, 周颂宜才把昨晚提前编辑好的微博发出去。
她看着成功发送的确认指令深吸一口气,索性关机不管,比起继续处理这些糟心的事, 十三小时的飞行时间, 她更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倒个时差。
这几天假期不仅仅是放给自己的,更是想给谢行绎一个缓冲时间,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只有彼此想清楚了,才能够看得见未来。
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已经不是爱与不爱,而是谢行绎那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周颂宜理解, 也心疼他那些不敢表达的爱意,但这并不是他能够恃宠而骄的理由。
其实她还在气头上, 一言不合就拉黑的做法并不理智,周颂宜不确定这样的行为会不会把谢行绎越推越远,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冷淡的表情, 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一点也不过分。
第一天落地纽约,没有一丝期待和兴奋,她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公寓, 洗完澡就钻进了被窝。
胀痛的太阳穴让她无法思考,心情不佳的时候赶飞机实在要命。
-
翌日清晨。
周颂宜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社交软件查看有没有新消息。虽然她前几天就已经把谢行绎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但事实上, 只要谢行绎愿意, 那他无论怎样都有办法重新和自己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直接拉黑谢行绎的理由,她笃定谢行绎不会放弃。
可是,从拉黑到现在, 他居然没有派人来找过自己!
周颂宜躺在床上等了好久才翻身起床,闷闷不乐地换衣服洗漱。
这还是她首次一个人在国外待着,原先不管是留学还是旅游,身边都至少有一位朋友或者负责她生活起居的保姆。
来纽约独居最大的问题是吃食,好在周祁闻还讲点良心,在她出发前就已经安排好临时管家和司机负责她这几天的出行用餐。
今天的行程安排很满,周颂宜本来打算中午吃完饭去博物馆逛逛,再找一条街吃点小吃拍拍照片,结果中午刚要让保姆准备吃食,大学一位旧友就提出约她出来吃饭。
对方很诚挚地邀请,让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正好大学毕业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周颂宜便答应了邀约。
这位旧友算得上难得能交心的好友之一,她临时改变计划,去掉了一些耗费时间的观赏行程,打算吃完饭直接去逛街。
中午吃过饭,两人又一起去打卡了一家有名的咖啡店,好不容易和友人告别完,周颂宜才能按照计划前往第五大道,司机将周颂宜送到目的地后就去寻找停车位随时待命。
平安夜白天,路上依旧人山人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周颂宜不喜欢拥挤的场所,只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今年纽约温度不算太低,只穿一件羊绒大衣也没有觉得冷。
洛克菲勒的圣诞树几乎每年都一样,计划中,她今晚应该是要和谢行绎一起去那里拍照的。但是,全部的计划都被那天晚上的争吵打乱。
处处可见的圣诞树立在门口,各式各样,看得周颂宜十分后悔——早知道今年就该提前让人准备圣诞树。
眼下圣诞树的种类很多,大多数都是可以每年重复利用的假树。
周颂宜要求很高,只喜欢真树,可真树苗需要提前预定,最好是亲自去林场选树苗。当初谢行绎提过一句,不过京州种植这类树的林场几乎没有,必须要去外地挑选,她嫌麻烦懒得搞这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现在好了,圣诞树没有,生日礼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分明刚才心情还很美妙,这会又开始低落,周颂宜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恰好路过一家巧克力店,里面并不算太多,她干脆进去挑点甜品,店员热情推荐了一款榛果口味的,还夹了一点给她尝。
巧克力的甜渗透进了心里,周颂宜忽然就看开了——她有钱,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买,要是谢行绎不愿意再哄,干脆直接把他踹了。
她挑选了一款很可爱的巧克力,名字叫做Autumn Basket with Fix。
和名字里描绘的一样,彩色巧克力小狐狸懵懂地透着袋子看向外头的世界,周颂宜一时间都有些舍不得吃。
她打开袋子拍了好几张,这才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耀武扬威的小狐狸被啃掉了脑袋,周颂宜在心里说了好几句抱歉,随后又咬掉了那条大尾巴。
好美味,好幸福。
心情再次美妙起来,连带着嘈杂的人声都变成了热闹的氛围。
其实白天看也算不错,五光十色的灯光虽然没有亮起,但很多设计都金碧辉煌,每家商铺的圣诞装饰都截然不同,各有各的特点,一路上走过来就像是在观看一场圣诞主题的秀。
傍晚六点,第五大道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口袋里的手机也同时响起。
周颂宜愣了一下,迅速把那根剩半截的巧克力塞进嘴里,腾出手来接电话。
是公寓管家打来的,对方先是询问周颂宜在哪里,随后有些为难地告诉她,家里有一组快递需要她亲自拆。
“什么?”周颂宜拧着眉思考,等对方说完前因后果,嘴里那口巧克力也刚好被咽了下去,她舔了舔嘴唇,“可是我没有买快递,而且我现在正在外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签收一下好了。”
“Sorry,我也不太清楚。”管家抱歉地叹了口气,“但是对方说了,需要您亲自签收,否则这个快递很快就会被退回去。”
仔细一听这样的要求就很不合理,可不确定因素太多,周颂宜短暂怀疑片刻,最终还是妥协地回复:“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家。”
今晚路上人很多,车子在路上堵了半天,六点一刻上的车,临近八点才赶到公寓。
“也不知道谁这么急匆匆,好不容易空出时间去”
周颂宜单肩背着皮包,勒得肩膀都有些酸,她解开门锁,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
保姆的拖鞋被放在了鞋柜上,显然是不在家,可灯都开着,难道是她下午出门时没有关灯?
周颂宜一边往前探探身子,一边换着鞋,在望见落地窗前那一棵巨型圣诞树后,她的动作瞬间顿住。
玄关处有盲区,并不能完全看清客厅落地窗那块的全貌,只是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不用细看就能看出那棵圣诞树的可爱之处——绿油油的枝叶上挂满了jellycat的玩偶,西高地,巴塞罗熊,还有卷毛狐狸,亮晶晶的灯带缠绕在它们身边,格外梦幻。
这是一株真的,会旋转的圣诞树!不知道是哪边放了音响,铃儿响叮的欢快旋律从角落钻出,而那棵真的圣诞树旁边,还有一棵扣满了姜饼小人的jellycat毛绒树。
刚才在路上还计划着要不要临时买一株假的树,没想到一回家,居然梦想成真了。
实在太惊喜了,难道这就是管家说一定需要她签收的快递?
周颂宜扶着橱柜,单手脱掉了高跟,随意地扔到了一边,她疑惑地往里走,想一探究竟。
可刚抬腿,脚边就冲出来一团棉花拦住了她的去路。
低头往下看,狗狗软乎乎的肉垫正扒拉着自己的脚踝,除了身上套着的绿色毛衣小外套,脑袋上还顶着圣诞帽,脖子上的铃铛装饰有它三分之一的脑袋那么大,动起来在毛发间摇摇晃晃,跟卡通角色一样滑稽可爱。
周颂宜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蹲下身将狗狗抱进怀里,连亲了好几下那棉花糖似得的脑袋:“宝宝,妈妈好想你呀。”
她自言自语好几句,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等等?狗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想到什么,周颂宜心脏飞速跳动着,内心闪过几分期冀,她迅速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什么,或者只是想验证某个飘渺虚无的猜测是否正确。
可玄关处,除了几双高跟鞋以外,并没有男士皮鞋。
周颂宜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难道是想错了?谢行绎只是觉得她孤家寡人待在异国他乡格外可怜,才大发慈悲让人把狗狗带到这里陪她。或者说,他是真的不想继续和自己过下去,所以毫不客气地把狗狗赶出家门。
周颂宜一颗心坠到深处,莫名开始紧张起来,她抱着狗狗,忐忑地往客厅走去。
屋里所有灯光都被打开,哈德逊河蜿蜒在曼哈顿天际线中,月色透过四米高的落地窗照进客厅上,沙发上堆积着很多礼品袋,从成衣品牌到各种她喜爱的小众首饰,铺了满满一层。
而旋转圣诞树旁,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房子里暖气很足,谢行绎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加藏青条纹翻领的双扣马甲,也许是为了配合今晚的圣诞气氛,还特意选了一条蓝底红纹的领带,很明显是特意装扮过的。
矜贵又风流的复古流派穿搭,全然是按照周颂宜喜欢的风格来搭配的。
他手上还抱着一只巨大的礼物盒子,红彤彤的盒子和绿色丝带,上面绘着猫咪图案,和他周身的气质很违和,周颂宜一度以为在做梦,还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清醒。
这人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谢行绎唇角忍不住轻扬,他挑眉望着周颂宜,尽最大的努力,用着这辈子最抑扬顿挫的语调对她遥遥说了句:“Surprise。”
第65章 ·春绥· 甜言蜜语……
想象中美好的圣诞节计划因争吵而泡汤, 又因他的突然造访重新实现。
周颂宜咬着唇瓣拼命抑制住差点扬起的唇角,故意板着脸,一言不发地抱着狗狗从谢行绎身边路过。
谢行绎想都没想, 立马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这些是为你准备的圣诞礼物, 生日礼物算单独一份, 明天晚上再给你。”
话音刚落,周颂宜就已经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你不是不想和我过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谁什么时候说不想和她过了?除非太阳绕着地球公转,否则他是不可能放弃。
“我们分不开的。”光是听到这样的话,谢行绎心就疼的不行,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告诉周颂宜:“而且, 你说过你喜欢我。”
对,她那天是说了类似的话。
周颂宜心里更加别扭, 她转过头,刻意不去和他对视:“我说的分明是不要再喜欢你……”
还未说完,谢行绎就将她的脑袋掰正, 用深深的吻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语,周颂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她双手攀缠在谢行绎肩头,激烈回应着。
大脑已经宕机,残存的清醒让她迫切需要一味灵丹妙药, 最好吃了就能忘记指定的某段记忆, 如果有,她一定要第一个喂给谢行绎吃。
呼吸变得急促,周颂宜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全靠着谢行绎的大掌禁锢,好让她还能撑着身子坐稳。
很久之后,谢行绎才结束这个吻。
他用指腹蹭掉她唇角被亲花的口红痕迹:“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周颂宜的脾气也被他难得的主动抚平,过一会,她又揪着裙摆小声回,“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
说开后也没有扭捏地必要,她舔舔嘴唇,忽略了那发麻的胀,认真地望着谢行绎,眼里还有些生理性的泪水:“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吗?”
谢行绎抬手用指腹抹去了那摇摇欲坠的珍珠,又伸手将几只盒子抱到地上,随后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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