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闹哄哄的,有不少家庭一起出来买东西和逛街,陆征年替她拿着手里的购物袋,先一步朝着外面走,“我去开车过来,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说罢,沈清欢点点头说“好”,她就站在原地,看着陆征年的背影走远,见他一个人与周围热闹说话的人们擦肩而过,她其实很少有见着陆征年背影的时候,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大多数都是他看着她走,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陆征年看着不太开心,他的背影看着实在太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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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母家吃完年夜饭后,帮着宋母洗好碗筷擦好桌子,他们几个人就坐在一边闲谈。
深夜,外面又在飘雪,每家每户都点着烟花爆竹,一时热闹极了。
宋母身体不好,休息的早,他们几个又比较闹腾,聊天聊到一半不够尽兴,几个人就商量着回沈清欢家里喝点继续聊。
沈清欢也欣然答应,他们和宋母说了会话,然后徐嘉嘉和沈清欢坐着陆征年的车回小区,江淮远开了自己的车,他和陈眠坐在车里。
陈眠看着陆征年的车慢慢开远,转头喊了驾驶座上的江淮远一声:“淮远,你先把我送回家后再去沈清欢那边吧,我就不去你们的老友局了。”
“怎么了?一起去玩吧,大家都认识那么久了,都那么熟了。”江淮远不解地轻蹙着眉问她。
“还是不了,你们几个难得聚在一起,我在你们也放不开啊,不过你们要是喝酒,你可不许喝太多啊,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见她坚持,江淮远也只好作罢:“那好吧,我知道了,等结束了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
“好。你们玩得尽兴点,沈清欢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聚了。”
“是啊,就陆征年那个闷葫芦的样子,我也是头疼。”他摇摇头,想到这事心里就没着落,“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挺让我唏嘘的。你看当初他们两在高中的时候谁不说他们两是互相喜欢的,如此也可见啊,感情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也不是两情相悦就能成好结果的,除了勇敢外或许也需要些运气啊。”
江淮远前面的话陈眠还挺赞同的,只是后面的话她听着听着就感觉出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
陈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说自己就说自己吧,干嘛还这么拐弯抹角。”
“是啊,还是我运气好对吧,你看不然我上哪儿找对我那么好的老婆啊。”他嘴边的笑意渐浓,高兴地笑着。
陈眠听他这话,也笑骂他:“少贫嘴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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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沈清欢家门口后,江淮远紧跟其后,他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打开门时,他们三个人已经热好了吃的坐成一圈,就等着他了。
“你干嘛去了,怎么那么慢。”徐嘉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眉梢微微一挑,随即朝他身后看去问道:“陈眠人呢?”
“她有些困了,我就先送她回去了,顺便去家里拿了些吃的,免得怕你们这什么都没有。”他抬手指着袋子里的东西,迈着步子走进来,见这房子还是和很多年前的装潢都一模一样,不禁怀念着:“好久没来这儿了啊,以前高中的时候倒是常来,不过这里看着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真是久违了。”
“我这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没有好吧,好歹也都住了好几天了。”沈清欢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挨个拿出来里面的吃的。
不出人意料,袋子最后又是一大罐酒。
徐嘉嘉和陆征年自然也注意到了,徐嘉嘉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笑问:“怎么着啊,你倒是要变成酒蒙子了,动不动就喝酒。”
“这什么话啊,我带的可都是下酒菜,而且这大过年的,不喝点酒也太没意思了吧。”江淮远不以为然,一副理所应答的样子说着。
沈清欢见状也摇摇头没反驳,今天他们难得都高兴,其他两人也默认着,不想扫兴。
她走到桌子旁边拿了几个杯子,正好看见前几天她和徐嘉嘉出去买的烟花,顺手就一起拿了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出去放点烟花?”
见她手里的东西,江淮远调侃着:“怎么着啊,童心未泯啊?”
“干嘛啊,大人就不能玩烟花棒了?”沈清欢白了他一眼,嘴边的话脱口而出地呛着他。
只是话落,他们其他三个听到她的话明显地一怔。
半晌,陆征年才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在高中那会呢。。”
那样熟悉的嘴毒,和不带半点客气的熟络,好像才是他们一开始的模样。
听着他的话,沈清欢也轻笑了一下,“那就当做回去了吧。”
她给他们几个分发着手里的烟花棒,四人刚要去院子里放烟花的时候,沈清欢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电话。
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李婷在那头很着急地问她:“清欢,你和嘉嘉什么时候回来?”
第76章 是命运的错
“她这大明星果然就是忙啊,你们都不放年假的吗?”
江淮远拿着打火机点着手里的烟花,转头看着站在门口打电话的沈清欢,不知道是不是对面遇到了什么急事,她说着话,眉头却越蹙越紧。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本来清欢是把年前的工作都处理完了才回来的。”徐嘉嘉有些担心地看着沈清欢。
不一会,她才满脸愁容地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陆征年见她脸色不好,着急着问。
“是演唱会临时出了点问题,需要我明天赶回去亲自处理一下,不然怕到时候不能顺利举办。”
“这么着急?明天就要走啊?”
“嗯,你们先玩,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里屋走去。
徐嘉嘉见她没有喊自己,心里莫名勇涌起一股不安,她也连忙把手里的烟花塞给江淮远,道:“我跟清欢一起去收拾。”
说罢,她跟着沈清欢一起来到楼上的卧室,见她忙着拿行李箱的背影,走上前帮忙:“我帮你。”
闻声,沈清欢叠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转过头站直身体,眼神平静地望着她,轻声问:“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徐嘉嘉对她的问题一怔,随后苦笑了一声:“你看出来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
她的问题,看似是疑问,实则却是早就有了答案。
“嘉嘉。”她抿着唇,像是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喊她:“当初杀清寒哥的那个人被判了死刑后,我是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才叫你跟着我一起去的北京,但我也和你说过,我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被困了。”
“我想做的事情......?”她倏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着自己:“如果不是清寒哥和你,我或许都活不到今天。”
“我很早就说过了,我和清寒哥不是在拯救你,我也只是想和你当朋友,嘉嘉,你不需要任何人拯救,人生这条路能救自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她心里知道,徐嘉嘉一直都对她和宋清寒心有愧疚,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个时候的他们能够阻止的。
从宋清寒死后,一切就开始乱套,可沈清欢知道谁也怪不了谁,都是命运使然,是命运的错,不是他们的。
“清欢......”徐嘉嘉喊着她的名字,低头小声地啜泣起来。
沈清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在徐嘉嘉的面前,道:“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正好在苏市开花店,我前几天和她说了一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花店里一起帮忙工作。”
她盯着那张名片呆住,才倏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几天的不正常都被沈清欢看在了眼里:“可是如果我呆在这里,北京那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都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了,你不用担心我啊。”沈清欢知道她的犹豫和踌躇皆是因为自己,所以她试图装出轻松的笑容,安抚着她叫她安心:“好了就这么定了。嘉嘉,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再说你在苏市,也能时不时照顾宋姨,我也能放心点。”
只是她的话听着很无所谓,徐嘉嘉的眼睛却越来越酸,她们都太明白彼此了。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徐嘉嘉终究并不属于北京。
她是一直都最喜欢苏市的那个人,那她自己呢?沈清欢在心底问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她大概是属于北京的,因为她的事业、生活和家人都在那里,但她的所有朋友,好像都在这个千里迢迢之外的苏市。
固有不舍,但人生之路,不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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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嘉帮她一起收拾好东西后,江淮远正好在楼下大声喊着她:“沈清欢,你手机响了!”
她们两个跑下楼,沈清欢才发现是自己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滑动手机,手机里立马露出了沈父沈母的模样。
“喂,沈女士,你们在三亚玩得开心吗?”她语气笑着调侃着。
“还不错啊,就是叫你来也不肯一起来,你爸都说明年也要来这过年呢。你呢,还在家里呢?”沈母看着沈清欢背后的环境,一眼认出是在苏市的家,玩笑着:“不是说今年要在北京和朋友过年吗?怎么去了趟苏市还不肯回来了啊?”
“什么啊,这不是正好我们想陪宋姨一起过个年吗?”
“我刚给你宋姨打过电话了,她今天还挺开心的,听她说,淮远征年他们也去了?”
“嗯,都在家里呢。”沈清欢点点头,偏了偏手机让旁边的江淮远和沈父沈母打招呼。
“沈叔叔沈阿姨好,征年在外面弄烟花呢。”他礼貌地笑着解释。
“哎好,看到你们陪着清欢我和你们沈叔叔也就放心了,你们难得聚一起,好好玩啊,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有空记得来北京玩。”
“一定。”
他们闲聊了几句,随后“嘟”地一声,视频电话被沈母那头挂断。
“感觉沈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人特别热心,高中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叫我们几个来你家里玩。”他对着沈清欢说着,语气都有些感慨。
“我妈一直都这样。”她也笑了笑,问他:“不过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打火机坏了,正好要问问你有没有新的。”江淮远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在桌上,问着她。
“好像有,嘉嘉你去楼上杂物间找找。”
“哦好。”徐嘉嘉应着,重新上楼。
见她像是有意支开徐嘉嘉般,江淮远沉思了一会,随即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沈清欢哑然了一会,才眼神飘忽地扯着话:“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和陈眠今年不需要回家过年吗?”
“你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晚了一点啊。”江淮远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回答道:“我和阿眠明天回去,这不是看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就延迟了一天,而且家就在附近,过去也不用多少时间,不碍事。”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眼神却望着不远处,小声继续问:“那陆征年呢?”
“我看你绕了个圈子就是为了问他吧。”江淮远看她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回答:“你没问他吗?”
“我只知道陆叔叔去世了,其他的也没敢问。”她摇了摇头,这几天和陆征年的相处下,他一字未提自己家的事情,这样的奇怪,反倒让她更加不敢开口去询问了。
“你是想问陆阿姨吧,陆阿姨前几年也去世了,现在征年家里就他一个人。”说到这,他垂下眼,面色有些难过。
心底的猜测被证实,沈清欢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嘶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四五年前,陆叔叔离世后,陆阿姨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征年卖了他们老家的房子给陆阿姨治病,后面才搬来了苏市的。”
想到那个时候的陆征年,江淮远不尤地叹了一口气。
失去两个双亲,开始独自在苏市开始冷寂的生活,当时他见到的陆征年,是狼狈又不堪的,他那时几乎失去了所有,人生也灰暗的不像话,和高中那会的他的确是天差地别。
见他叹气,沈清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怪不得如今的他,在那个熙熙攘攘的热闹中,拥有着万籁俱寂的身影。
在超市门口,他和所有的热闹都擦肩而过,沈清欢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早就失去了所有人。
所以在她询问有关过去的一切的时候,他总是都那样闭口不提。
陆征年已经没有东西能够去失去的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和陆征年重新取得联系的?”她掩下心里的情绪,犹豫着问。
“大学毕业后吧,回苏市的时候碰见的他。”
陆征年是倔强的,他的落寞与不堪并不想被任何熟人看见,所以这些年,他一个承担下了所有的苦难和挫折,没有找过任何一个人帮忙。
又也许,这是他对自己当年不告而别的惩罚,当初是他决定放弃一切的,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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