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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褚朝云品着茶,目光扫着身前身后的百姓,偶尔问一句,“他说的可是真的?”
  她帷帽捂得严实,没谁认得出她,百姓们以为她是外来的,便都热络地回答起来,“是呀是呀,这些都是我经历过的,小姑娘你不是蕤洲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听惯了大家伙夸岳逐,她耳朵起了茧子,就随口换了个话题,“那,西码头那条花船呢?”
  对方听后先是一愣,随即说道:“那是有钱人家取乐的地方呀。”
  “哦,我看那生意开的不小,可知老板是何许人也?”
  大家伙又是一愣,“那还真不知道。”
  话题到此结束,张满春也回来了,张老板对她耳语两句“话已带到”,褚朝云站起身,预备离去。
  与此同时,一出一进有人同她擦肩而过,帽帘遮住了她的余光,褚朝云并未注意进来的人是谁,而对方,却在她走后多看了几眼。
  “公子?宗公子?你看什么呢?小心脚下。”
  身旁小厮低声提醒。
  宗匀酌收回视线,进了酒楼。
  点了些酒菜他便靠着窗坐了下来,小厮在旁小心伺候,想起今早收到的帖子,便从背包里取出,“公子,这是临出发前青州赵家送来的,您一路奔波疲乏,我之前就没拿出来。”
  如今没了宋家,他们宗家就是群龙之首,不过一些小门小户的帖子,他也懒得看,就叫小厮读给他听。
  小厮说了声“是”,轻咳一声开始朗读:“问公子安,小弟赵岩叙初来青州,听闻贵府素有青州第二的——”
  刚读到这儿,帖子就被宗匀酌一把抢下。
  前一秒还面色淡然的宗公子再听到那个刺耳的字眼立刻就变了颜色,他将攥在手中的信帖捏的稀碎,怒目瞪向小厮,“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从你口中讲出,我就戳瞎你的眼睛!贱奴!”
  小厮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宗匀酌一口烈酒饮下,气息半晌都得不到平复。
  他和他爹平生最忌讳别人说“第二”这个词,他们受宋家恩惠不假,曾几何时,旁人都戏言他们父子是宋家父子的狗,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放下脸面去舔人家。
  这赤裸裸的羞辱他们怎能忘记!
  都是宋家那一对圣父圣子,整日里装作心善的样子,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活该有那样的下场!!
  这些年来,宗富始终不放心,时不时便叫他出去寻一寻宋家的人,尤其是宋谨。
  那时他听说宋谨在流放路上跑掉,恨不能快马加鞭赶过去亲手将人杀了。
  不过找了这么久,宗匀酌也没能寻得到宋家人的下落。这次过来蕤洲,还是曾阳写信提起,说是府衙里一个仵作的爱徒无故被杀,而死的那人刚好就叫宋谨。
  曾阳也很想见到宋谨,但宋公子可是风光霁月的首富之子,怎会沦落到成了什么仵作的徒弟。
  后来他又提起去曾茹家做客曾见到过那位宋谨,倒是和他印象里的公子有几分相像,曾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宗富得知,立刻让他过来确认一下。
  不过据说尸首已经下葬。
  宗匀酌可不想去挖坟掘墓,那种地方臭死了。
  他心中正不痛快,倏地又记起方才碰到的女子,那人……宗匀酌闭眼回忆了半天,忽的坐直身体,睁眼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厮,“竟然是她?”
  “谁呀?”
  小厮生怕在惹怒他,忙殷切问道。
  “褚、朝、云!”
  宗匀酌磨了磨牙。
  褚朝云那个讨厌的女人,他就是死了都不会忘了她!
  他对着小厮交代几句,然后叮嘱道:“把家里的打手调过来几个,要轻功好的,千万别给我打草惊蛇!”
  就算暂时确认不了宋谨到底死了没有,他也不会放过褚朝云!
  小厮办事利落,不过两日,就来了消息。
  打手们很快查到了褚朝云的住所,又发觉她总是往隔壁的院子跑,受好奇心的驱使,便趁着夜里众人熟睡之时,跳进去查探了一圈。
  宗匀酌家里就挂着宋谨的画像,打手们都认得。
  而且他们家公子特别没品,只要心思不顺,就朝着画像吐口水,吐花一张就重画一张继续吐。
  所以宋谨的长相,他们几乎都刻在了脑子里。
  听过汇报,宗匀酌“腾”的来了精神,“你确定?你确定屋子里睡着的人是宋谨?宋半州他儿子?!”
  他着实没想到,这歪打正着的事简直令他惊喜。
  小厮总算办妥一件差事,笑呵呵保证:“公子,我真的能确定,而且我还打听到宋谨沦落到蕤洲之后,就一直在府衙里做抬尸工。”
  “抬尸?哈哈哈哈哈——”
  宗匀酌捂着肚子笑的满地打滚,笑过便起身往门外走,“给本公子备车,我们去岳知府那。”
  ……
  褚朝云接连在万春楼听了几日的书,正欲晚间去见见褚惜兰他们,穆青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褚姑娘,宋儿他出大事了!”
  褚朝云云里雾里,茫然道:“出什么事了?”
  宋谨好好的藏在家中,连岳逐那都糊弄过去了,还能出什么事。
  见人多口杂,穆青就趴到她耳旁道:“宋儿被闯进家里的衙役给带走了,说是岳知府的命令,抓走也没审问,直接就给下了大牢!”
  “什么?!!”
  褚朝云惊的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按向桌角,“那——”她重重吸了口气在呼出,感到发麻的全身松弛了些,才强作冷静道:“那抓他的理由是什么?”
  别人不知宋谨是怎么“死”的,但岳逐知道。
  岳逐总不会疯到去掀自己的底牌吧。
  穆青垂下头来,闷闷道:“听说是有人举报了他青州首富之子的身份,还说他是逃犯,虽然那案子已经改判宋家无罪,但岳知府说,他瞒报身份,属实是对官家不敬。”
  褚朝云听得发怔,而后发笑,不过是被气笑的,“瞒报身份?”
  好啊!
  好你个老滑头!!
第97章 一更
  宋谨被抓的第二天,宗匀酌就买通了牢头,屁颠屁颠去“探望”了一次。
  宗匀酌的执念本就是宋谨,那曾个各方面都优秀到甩他八条大街的宋公子,让他连做梦都不忘嫉妒,宗匀酌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想看看宋公子的惨样。
  只不过,真见到了宋谨的时候,他却并没被如今的局面所爽到。
  虽脱下了华丽的衣衫,窝在府衙做着连倒夜香都看不起的抬尸工,宋谨却依旧平心静气地道了一声:“宗公子。”
  与生俱来的儒雅无论怎样都是磨灭不掉。
  就像烙印一样,反而衬得宗匀酌地底泥般的污秽和龌龊。
  不待宗匀酌开口嘲讽,牢门之隔的宋谨便开口道:“宋家出事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当年那名囚犯,到底是如何被‘送’到宋府的,如今看到你,我想我已经懂了。”
  宗匀酌张了张口,面对如此波澜不惊的宋谨,他突然就窝囊的说不出话来。
  他是想大声嘲笑奚落宋谨的,来之前也给自己打过好几次的气,可这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怎么都咆哮不出来。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他们是同期,是少时的玩伴,宋谨看着就像那些话本里提到过的小白脸,无用的废物书生,可就是这么一个清隽温敛的人,却让他连多讲一个脏字,都觉得良心难安。
  良心……真是笑话,他有良心吗?
  就在他憋气憋到脸通红,必须得骂宋谨几句出出气时,宋谨就走近了他。
  隔着牢门,宋谨看着他额角的冷汗滑落,“如今我已在这里,你也无须惧怕我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所以,能否告知我是什么人指使你和你爹陷害我家的吗?”
  宗匀酌听得眼皮抖了下。
  宋谨垂眸,又抬起:“给蕤洲准备的善款,你爹也带了人过来帮忙装箱,翌日我家便出了事。”
  “宗公子,”宋谨又走近一步,“京都的重犯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青州,有人将他送出,有人将他带进青州……所以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我很好奇。”
  为财吗?
  这一点宋谨也想过,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宗匀酌说。
  “你问个屁,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嘛!!”
  宗匀酌吼完便惊吓的跌坐在地,想到自己无形中说漏了嘴,就又一个翻身站起来,重重地喘了几口。
  倏地,喘匀气息的他目光变得阴冷,随即看向宋谨,而后哈哈大笑:“宋谨,我今日过来不是要跟你讨论这个的,你不是再找爹娘吗?要不你求我吧?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
  “除了这些,他们还说了什么?”
  庭院里,褚朝云看着穆青问。
  穆青挠挠头,“那狗东西叫宋儿求他,不过宋儿没说话,之后的事情老周也没听到,宗匀酌是小声讲的。”
  说完,见褚朝云低着头没言语,穆青一脸菜色,“抱歉啊褚姑娘,你给我五十两,我就打听出了这么点消息,我可真是没用……”
  “不……这已经很好了。”
  那些衙役和他们抬尸体的一向不和,穆青能说通牢头老周帮忙盯着动静,本就不易。
  不过岳逐这么做,其中缘由褚朝云也明白,无非就是不想宋谨出去乱讲他的秘密,反正大牢里的犯人那么多,塞他一个进去也不是难事。
  而岳逐并不知她和宋谨的关系,摆明仗着宋谨没有家人出头,想要把人关死在牢里一辈子。
  所以岳逐不会杀宋谨,宋谨此刻还算是安全的。
  褚朝云又给了穆青五十两,叫他留着备用,盯好牢里的情况,就趁黑划着小船去了花船那儿。
  有钟纯心这位管事协助,褚朝云便不用怕那些婆子多嘴,她从船板另一侧上去,戴了帷帽,以客人的身份掩人耳目,直接去了褚惜兰那儿。
  褚惜兰今个不会被安排其他客人,只为等她。
  “三妹妹!”
  褚惜兰一身兰花的华服,迎她进门时裙摆飞扬,明明是处在没有风的屋子里,可见心中多么焦急,“阿爹阿娘他们都还好吗?”
  张满春捎信过来时提了一嘴这事,褚惜兰惊喜之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都好,你放心。”
  褚朝云也是火烧眉毛,但又不想褚惜兰太过担心,就没去提宋谨的事。
  二人长话短说,褚惜兰也是个能分得清轻重之人,便将知晓的消息一一相告,但这话必须要当面来讲,拜托他人来说,她不太放心。
  褚朝云那日叫她和春叶几位姑娘留心客人的言行,因为照着自己和宋谨的猜想,花船真正的营生或许并非大家伙表面看到的那般。
  这件事的关键一定是在客人身上,所以也只有褚惜兰他们才能做到。
  最开始,褚朝云也去求证过钟纯心。
  但这么隐秘的事,钟纯心确实不知。
  钟纯心告诉她,这条花船名义上是由“钟管事”在监督管理,实则自己才是被监督的那个。
  岳逐并不放心她,生怕她心软坏事,这才从牢里选了两名重犯出来协助。
  李婆子从前是在蕤洲开勾栏院的,因失手打死过姑娘被抓,岳逐看上她调教姑娘的本领,就算不做皮肉生意,姑娘也得能讨客人的喜欢。
  而赵大,则是十二年前在蕤洲去往青州途中占山为王的匪首之一。
  他从前被岳逐用计抓到过,后来因着家中弟弟赵二重病,岳逐又自掏腰包给赵二寻医救了赵二,赵大感激岳逐才答应帮忙做事。
  褚惜兰谨慎地看了眼屋外,又将门从里面拴上,这才压低声音道:“起初我和春叶、蕙娘留意了二十多位客人,但他们只是过来饮酒作诗,附庸风雅,也没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蕙娘都在这里十载八载了,也从没觉得客人们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后来,倒是从账单上发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褚惜兰告诉她,有关客人的账单,这事还得感谢吃货于小圆。
  自从李婆子“不见了”之后,于小圆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还把李婆子威胁她的坏事都告诉了大家,大家同情她的遭遇,便也没再为难她。
  可于小圆心中难过,总想着能做些什么补偿大家,尤其是褚朝云,虽说她也没真伤害到褚朝云,但大家同为女子,她依旧是心存愧疚。
  于小圆偶尔会下去厨房偷点吃的,毕竟在客人面前也吃不饱。
  那日她又趁人少跑下去,远远就看到上船来的客人在婆子那处登记着什么。
  花船营业,客人登船,一应费用在下船结算,这套流程连楼下的船娘也是熟知的。
  不过提前登记这事,船娘们还真没在意。
  于小圆说,客人们会先跟婆子登记来处,姓名,待到用过饭下船时,婆子就按照登记人对应的账单结账。
  “虽说这流程也是正常,可有一事,我们都觉得不妥。”
  “何事?”
  褚朝云听得细致,脑子里不停转悠着。
  褚惜兰低语一句,“菜价。”
  同样一道菜,面对不同的客人却有不同的菜价。
  大家觉得不妥,便趁登记的婆子轮岗那日,故意撞翻了她,婆子手中的单子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春叶蕙娘和于小圆便立刻冲上来帮忙去捡。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门道。
  褚惜兰说话时,神情还是当初看到菜价那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三妹妹你说怪不怪?那菜价可都是统一的。譬如今日卖了八份酱鸭,本该都是十两一份,可这其中,偏偏就有那么一位客人是花了三百两的。”
  “三百两,那不过是一道寻常的酱鸭而已啊。”
  -
  褚朝云见了褚惜兰之后,接连两日又去了万春楼听说书先生讲岳知府,晚间回去,便在院门前遇上了穆青。
  “褚姑娘,我等你好久了。”
  穆青本不想在她租的院门口与她碰面,可大牢那边有了动静,他又不敢耽搁。
  “别着急,慢慢说。”
  褚朝云看穆青一脸急色,叹声安抚一句。
  其实别说是穆青,自从宗匀酌来了蕤洲,宋谨又进了牢房,他们这一伙人日夜奔波,都在倾尽全力的想着办法,哪个都不是闲人。
  穆青头垂的低低地,声音带着哽咽,“老周说,自从宗匀酌走了之后,宋儿就开始……不吃饭了,明明刚进去时他还会按时按顿的吃,可这都两日了,宋儿他是不是——”
  不想活了。
  穆青在他们之中年纪最小,也最是沉不住气。
  褚朝云送走穆青回了房间,坐在床旁发了会呆,抬头去看窗外明月时,忽的记起第一次见到宋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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