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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宋谨和朱力赶到现场时,仵作师父已经开始准备验伤了。
  井边围着几名衙差,一旁还有痛哭不休的蔡家二老。
  宋谨同情的望去一眼,见新嫁娘也在旁悄悄抹泪。
  不过新妇的老爹,似是有些嫌恶的撇着嘴,还不停想拉走自己的闺女。
  新妇姓周。
  站在她旁侧的周老爹,此刻正低声斥责她,“一个傻子你为了他哭泣作甚?他死了对你们有好处的,若是他不死,将来蔡家二老归天,这累赘你们不是还要接手吗?”
  周老爹一直就是这么个讲话难听的脾性,周娘子不愿听他说话,索性转过身去安抚婆婆。
  不多时,仵作师父就给出了结果,“是撞死的没错。”
  旁边的衙差点点头,似是往远处望了一眼,“那就可以结案了,知府大人稍候便到,咱们且等等。”
  众人默不作声地等着大人,宋谨却抱着双臂不时往那井边看。
  朱力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投去一眼,只是还没询问他看的什么,身后站着的路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怎地就死了?明明昨个还好好的呢!”
  宋谨转过身去,“您昨个见过他?”
  那人忙“嗯”了声,似是心中的话不吐不快,也没顾忌宋谨抬尸工的身份,就小声嘀咕起来,“见过啊,我去他们家吃喜酒来着。”
  “大家伙也别说蔡老大脑子不好使,要是真一点不知事,怎地还见人就喊‘他家弟弟要成亲’呢!”
  “确实,蔡老大昨个可高兴了!”
  又一吃过喜酒的人接茬。
  宋谨轻皱下眉头,往那两家人的面上多看一眼。
  朱力见这边的说话声被仵作师父听到,忙拉了下宋谨,“喂,别问了,咱们又不是官差,管这作甚?”
  宋小哥摇了摇头,“人命关天,天下人皆管得。”
  他转过身去,继续和二人说话,朱力只好给仵作师父赔了个笑脸。
  他们叫仵作“师父”,实则互相间也真算是师徒的关系。
  朱力生怕宋谨惹得师父老人家不快,见老头一直盯着宋谨,便又想劝说两句。
  朱力凡事只求个稳,求个平安,对于手中这份差事,那也仅仅只是个混口饭吃的生计罢了。
  可宋谨似乎不这么想。
  他认认真真询问,仔仔细细琢磨。
  旁侧的衙差见状,不耐烦地白他一眼:“嘁,不过被调派几次,还真当自己是正经的差人了。”
  “有些人喜欢出风头,你便由他去好了。”
  另一名官差明显看到仵作的眼神,正等着幸灾乐祸一把。
  然而,这边的议论宋谨根本没注意到,他和两名知情人越聊越多,忽的捕捉到什么重点时,两顶软轿就抬了过来。
  前方那顶蓝布的轿子里,坐的正是蕤洲知府岳常。
  一落轿,轿夫便小心翼翼掀开了帘。
  岳常一身官服,正坐其中,男子鬓发须眉,松柏之姿,长得虽说也一表人才,只是年纪看着确实算不上浅。
  岳常官做久了,端的便是一张不怒自威地脸孔。
  知府大人并没打算下轿,而是唤了官差上前问话。
  方才还在讥讽宋谨的那二人,闻言,立即俯身一路小跑着上前,正要汇报给岳常“此案能结”,盯了宋小哥许久的仵作就先一步走了过来。
  仵作给岳常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知府大人,我徒儿宋谨,似是还有话说……”
  叫一个抬尸体的,来回知府大人的话?
  仵作这话说完,场中人全都吓得不敢作声。
  两名官差和仵作熟识已久,也合作过多回,见这人今个竟这般莽撞,一时间,也有些惊的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人似是想去提醒,另一人却阻止道:“别管他,老家伙怕是疯了不成!他不觉得晦气,知府大人也觉得晦气。”
  二人又看去一眼,“惹得大人生气,等下发落了那宋谨,他才会知自己这般鲁莽,根本就是在害人!”
  不过,他们俩如此分析,也只是他们俩的个人见解。
  岳常却并没觉得晦气。
  反而往轿外撇去一眼,冷声道:“宋谨何在?”
  宋谨这会儿问的也差不多了,听到岳常寻他,便先对自家师父行了个礼。
  然后才快步走到轿前,又端端正正给岳常行了一礼,“回大人,这起案件,宋谨却有话说。”
  岳常听着这清润之声,便觉耳熟,抬眼瞧见轿外之人,眉头不免扬了下:“是你?”
  岳常确实没想到,宋谨便是当初来跟他禀报花船之事的那名抬尸工。
  他稍稍停滞,而后,又稳声道:“有何发现,你说便是。”
  知府话毕,两名衙差看着宋谨的方向,登时偷偷撇了下嘴。
  宋谨回了声“是”,倒没急着跟他汇报什么,而是迈步去到蔡家二老面前,声音温和道:“我有几句话想问二位,不知方便与否?”
  两位老人到底是才经历过丧子之痛,宋谨也怕说得多了,会刺激到他们。
  可眼下,自家大儿子突然撞井而亡,这明显就不太正常。
  两人当然也想弄清真相。
  便强打起精神,看着宋谨说:“这位官爷,您问就是,我们定当知无不言!”
  宋谨点点头,“好,那敢问二位,蔡老大平日确实半点事都不知吗?”
  蔡老爹乍听,很快又抹起了泪,抽噎几声才应道:“他只是言行举止和常人不同罢了,其实还是最知疼知热的,那年冬,我病了,还是他去铺子里给我家老二报的信。”
  蔡老娘也道:“是啊,他不傻,他其实一点都不傻的!”
  宋谨见二人说话间又痛哭不止,心中也未免酸涩。
  问过他们,宋小哥便直奔新妇身旁的周老爹那,“周老爹,对于蔡老大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老爹本就待的心烦,他多次想拉走自家闺女,奈何周娘子不听他的。
  宋谨没过来时,周老爹已经骂骂咧咧地想先走了。
  这会儿见个抬尸体的都敢质问自己,态度顿时就不好了:“不是,他一个——缺心眼的,自己撞死了,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看个屁!”
  他本想骂一句“傻子”。
  可接收到宋谨冰冷的视线后,气焰便不自觉的弱了下去。
  但“缺心眼”三个字显然是侮辱性词汇,不待宋谨说话,痛哭的蔡家二老就震惊的看向了他。
  蔡老爹气的眼都红了,“你、你你,你怎好如此讲话!!”
  宋谨示意蔡老爹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周老爹,“我是循例问话,请你慎言。”
  周老爹一甩袖子,臊眉耷眼地哼出了声,他动作幅度大,所以并没注意腰间的玉佩,此刻只剩下了一条红绳。
  宋谨瞥去一眼,声音冷下来不少,“有人看到蔡家喜宴当日,你曾和蔡老大单独说了几句话,可有此事?”
  “没有。”
  “哦?当真?”
  周老爹被宋谨的目光盯的恼羞成怒,语调又不自觉抬高:“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他是个傻子,我犯得着跟一个傻子废话连篇吗?!”
  宋谨也不和他做无畏争执,只是抬高手臂,一只碧色玉佩便出现在掌心里,“你若真没见过他,那他为何捡到了这玉佩?哦不对——”
  宋小哥淡笑一声,玉佩往红绳处比了比,“应该说是,你们二人争执间,他无意中扯下来的。”
  “争执”这个词用的很是微妙。
  周老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一时间,他也记不清这玉佩到底是何时掉的,只一脸心虚的揪着腰间那条红绳,手指头还微微发着颤。
  他面色有异,在场之人包括岳常自然都看的一清二楚。
  宋谨语速提快了些,“你根本就是嫌恶蔡老大心智不足,恐他将来成为蔡家累赘,还要连累你的女儿,便趁喜宴人多之时,将其拉到一旁喝骂羞辱。”
  周老爹被问的冷汗直冒,而宋谨也不知有意无意,恰在此时挪开一脚。
  蔡老大的尸体刚好被周老爹看到。
  于是,周老爹便精神崩溃的吼出声来:“我骂他怎么了?我好好的跟旁人说话,他便过来推我!难道他推我我还要让着他吗?”
  宋谨皱眉:“你若非在言语上羞辱了他,他又怎会动手推你?喜宴来客众多,他怎么不去推别人?!”
  “我那算什么羞辱?而且他就是个傻子!”
  “是傻子还不准人说吗?我只是实话实讲的告诉他,他这样会拖累家人,若非有他的存在,以蔡家的本事,又怎会只在东大街开个小破铺子?!他就该去死啊!!”
  “我又没犯罪,说实话算什么犯罪??”
  周老爹喊声震天,一时间跳脚般激动,手舞足蹈的朝着宋谨大声叫喊。
  宋谨闭了闭眼,深沉地吸了口气:“你犯罪了。”
  “你教唆,引导。”
  “你剥夺了他人求生的信念,那就是犯罪。”
  真相被披露出来的那刻,宋谨似是有些心力交瘁,他将玉佩交到仵作手中,又来到轿前跟岳常行过一礼,便默默退去了一边站着。
  岳常唤衙差将周老爹押起来时,衙差们傻愣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仵作提醒他们,他们才赶忙走了过来。
  大祁律法严明,教唆引导等同杀人,杀人便要偿命,只看岳常要怎么判了。
  只是宋谨虽说破了案子,情绪却有些低靡。
  朱力本想夸他两句,宋谨却忽的抬头看着朱力问:“人……真的能自私到如此地步么?”
  这话问的虽说是这起案件,可朱力却总觉得,宋谨话里似是还有一层说不出隐意和悲凉。
  案子完结,仵作便叫他们去将蔡老大的尸体抬去义庄,等待下葬。
  宋谨应声,好好地和朱力将死者尸体放到竹架上。
  想到那枚玉佩,朱力忽然觉得不对,“哎等等,你昨个不是忙了一整天么,哪里有空去见蔡老大?他怎么把周老爹的玉佩交给你的?”
  宋谨无奈:“我诈他的,方才过去时顺手拽下来的。”
  “……”
  朱力也无语了,“这么大的动作,他都没发现你?”
  “心虚的时候,还哪里顾得上。”
  宋谨蹲下身,抬起竹架在前方走,刚好路过蓝布轿子旁边的粉布小轿。
  此刻,岳常已经从轿中下来,正过来撩粉布轿子的轿帘,宋谨躲开知府大人时,下意识便觑到了轿中的妇人。
  坐着的人一脸淡薄,倒是没什么表情,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看到尸体表情会有波动。
  妇人只是麻木的投去一眼,随即又瞟向宋谨。
  宋谨是见过知府夫人的,并不是轿中这一位。
  但却觉得这位妇人有些眼熟。
  不过至于岳常和此人是什么关系,那便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处理完这件事回去后,仵作师父就很快上了门来。
  仵作姓阮,至于名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曾记得了,而且也没谁喊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老头”。
  老头看出宋谨情绪不佳,路过烧鸡店就买了一只带来,又去柳老板那打了半斤酒,放下东西就回府衙忙自己的事了。
  宋谨是不喝酒的,而且还是大白天的。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朱力和同僚们。
  傍晚,一桌人围在一起说起这个案子,便都对此事唏嘘不已。
  宋谨没吃什么东西,倒是跑去一边冲了碗油茶来喝,他小口的喝着热乎油茶,朱力就掰了只鸡腿过来。
  “这满天下什么人都有,自私的自当也不少,但你也要放宽心,就做自己便好。”
  朱力安抚他一句。
  宋谨便觉得畅快了点。
  话语暖人,只是这油茶,似乎更暖一些。
  想到炒油茶的那位姑娘,宋谨便虚心请教道:“大力哥,你可知姑娘家该用些什么来补身子才好?”
  “姑~娘~”
  朱力难得调侃起他来。
  宋谨无奈的看去一眼,“褚姑娘方才病愈,人家送我不少东西,我该回些才是,礼尚往来你懂不懂?”
  他笑出一声,半点也听不得朱力这么不正经的讲话。
  褚朝云给他们联系做手套,朱力自然感激,便好好的问了句:“病了?可去药铺抓过药喝?”
  宋谨摇头:“就听刘老板说……只是病了几日,没喝什么药,自己便好了。”
  “这不对吧。”
  朱力是成过亲的人,本能就往女子月事的方面去想。
  可宋谨莫说是没成过亲,平日连女子都极少接触,一开始朱力还以为这人想要出家当和尚去。
  但这话他不好随便讲,毕竟要为女子清誉考虑。
  于是便隐晦道:“我家娘子偶有不适,便会用些稻醴,甜甜的,喝一些很暖身子。”
  “稻醴?”
  宋谨连听都没听过。
  朱力认真道:“嗯,你去买,就在老蔡家香饮子铺旁边,你说买稻醴,人家就给你装了。”
  -
  褚朝云收到稻醴时,人也是有些懵。
  这东西她看着像是认得,可又觉得跟现世里见过的东西名字不太一样。
  这稻醴很像现世的酒酿圆子,甜甜的酒酿,里边有米,还有糯米搓的小团子,似乎还加了些红枣渣泡在其中。
  据说宋谨当着差特意跑去东大街买的,因着稻醴还热,刘新才就赶着给送过来了。
  褚朝云将一小坛稻醴带回隔间,刁氏和徐香荷也都凑了上来。
  徐香荷嗅着空气里的甜味,忍不住说:“唔,又香又甜!不过我从前只偷喝过阿娘的冷酒,没想到这热乎的,闻着更香些~”
  刁氏也是许久未见这好东西,便催促褚朝云道:“快趁热喝了,对你月事很好的,这东西可不便宜,小宋有心了。”
  徐香荷一听那两个字,脸顿时羞红了。
  “咦,虽说宋老爷确实有心,但他他他这懂得也太多了点吧?!”
  自那日误把阿四认成宋谨后,徐香荷就对宋小哥改了称呼。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
  阿四和刘新才年纪相仿,孩子都三个了,看岁数确实能称得上一句“老爷”了。
  不过褚朝云还是听不得她背后讲人家,上手拍了她一下,纠正道:“是小哥,不是老爷。”
  但她也奇怪,宋谨是怎么知道她……月事问题的。
  而经徐香荷提醒,刁氏也不禁严肃起来。
  徐香荷有句话说的没错,男子知晓太多可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还没成过亲的。
  莫不是这宋小哥只是表面装的斯文,实则也跟那些流连烟花之地的浪子一样,整日的寻花问柳?
  但她怎么看,也不觉得对方像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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