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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可等到行刑那日,官差又来通知,说上面念在宋家往日的功德会从轻处理,所以原本的问斩就改为了流放。
  宋家的功德,就在于每年都给朝廷捐善款。
  不过宋半州此举不为拉拢官员,只是单纯的想出一出力。
  他们被流放西北偏远之地,择日出发。
  再一日,他们三人便被戴上了镣铐,从青州地牢押了出去。
  宋家是青州首富,并且深受青州百姓们的爱戴,而他们以往赚得的银钱也并非都用作独自享受,宋家每年都会拿出家中三分之二,帮着青州修路,修学堂,做布施和各种善事。
  宋半州是天生的经商头脑,是青州白手起家第一人。
  如宗家那般的青州富户,最初也都是跟着他混出来的。
  不过那些富户里,也就宗富最是机灵,他愿意跟着宋半州吃苦,甚至一贫如洗时,不惜帮宋半州喂马来讨好他。
  之后,宗富和宋半州关系越发的近,宋半州最抬举他,所以宗富才能很快就成了青州第二的大户。
  宋谨的直觉,是他们得罪了人。
  所以才会被陷害至此。
  只是他想不通,他们到底得罪的是谁。
  他们宋家是行善之家,很少与外界发生口角,他阿爹阿娘的脾性温和,所以连带他的性格也是如此。
  就在遭遇这场灾祸之前,远在蕤洲的知府岳大人,还亲自写信过来求助过他们家。
  岳常是个好官,一到蕤洲上任便处处都在为百姓着想。
  可天公不作美,蕤洲注定是个多灾多难之地,每每岳常的努力有了起色时,老天便会降下灾祸,让他的功绩和百姓的安乐毁于一旦。
  求助宋家那时,蕤洲正在经历干旱,所有人都吃不上饭,每日都有从家中或街道上抬走的新的尸体。
  他们都是被饿死的。
  岳常每每出来看到这般光景,都郁结难消。
  他曾想过招揽一些富户过来扎根,这样慢慢的带动蕤洲的经济,把这一潭死水搅活。等此地有了生机,他也好能向上面要些救助款,蕤洲总会变好的。
  岳常一介知府,不惜亲自下场去劝说,但外来的富户们闻“蕤洲”二字就色变,根本没谁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宋半州答应了。
  宋半州虽不打算举家搬迁来此,但也不忍见蕤洲如此困顿,为了帮岳常解这里的危局,宋家答应拿出大半家财帮助蕤洲。
  这也便是为何那晚官差过来抄家,能那么快就将宋家搬了个空。
  因为那一箱箱的银钱都是宋半州给蕤洲的百姓准备的,他们本联系好了镖局,翌日就带着银钱出发的。
  不料天降横祸,打的宋家措手不及。
  后来在流放的路上,宋谨察觉到官差们对他一家三口的杀意,为了逃命,他趁机劈晕了一名官差,抢下对方的刀,又拿到钥匙解开锁链,带着二老连夜逃走。
  不过父母年迈,他们逃的很是艰辛。
  最终,再一个午后的街市口,宋谨和他阿爹阿娘走散了。
  落难至此,家人便是他最大的动力,拼着一口气,宋谨开始了对家人长达三年的寻找。
  三年下来,他去过不少地方,有时饿的晕倒在地遇上好心人还能得口吃的,有时被认出他的逃犯身份,还会遭来一顿毒打。
  当年一身白衣,干干净净的宋小公子成了过街老鼠流浪汉,可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家人。
  其实他想过偷偷跑回青州去求助宗富,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晚睡不着时,他都会回忆一遍宋家遭难的全过程。
  他甚至还怀疑过他们会变成这样,大概宗富和宗匀酌父子也是出了力的。
  宋谨和他爹不同,他爹一心向善看谁都不像坏人,宋谨对宗富此人并不太了解,但窥其行径,加之宗匀酌的性子又爱钻营,他对宗家父子其实并无好感。
  只是碍于家父与宗富交好,而宗匀酌又总纠缠他,才不得不敷衍几分。
  可宗匀酌对外却说,宋谨是他最好的朋友。
  其实私底下,宋谨一直有意避开宗家人。
  他爹交往的那些朋友里,几乎都是商人,唯有宗富与朝廷里的大官不清不楚,时有往来。
  所以,他非但不能去求助宗家,还要彻彻底底避开宗家。但他寻来寻去都寻不到家人,直到某日被官差发现,追砍的差点死掉。
  再睁眼时,便被朱力他们给抬了回去。
  朱力总说他看着文文弱弱,实则胆子很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躲避追捕,宋谨睡过大大小小的乱坟岗无数。
  和尸体躺在一起算什么,他甚至还睡过被野狗刨开的坟墓,直接躺进人家棺材里去,跟那被咬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一起睡觉。
  只因那处最安全,最能让他活下去。
  不过巧的是,他被不知情的朱力几人带回去后,没两天就看到了张贴的告示。
  说是有关重刑犯的事情已经查清,与宋家无关,宋家无罪了。
  宋家无罪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多么讽刺。
  那他的家人呢?
  他们宋家那些无辜的家仆和管家呢?
  还有这些年下来,他宋谨,他的阿爹阿娘所受的苦楚呢??
  虽说一句“无罪释放”草草了事,但他终是心如死灰。
  那晚,仵作师父将他单独叫走,推心置腹了一次。宋谨这才知晓,原来仵作俗家姓阮,曾因走投无路劫持过出行的宋半州。
  仵作老头的金刻刀,还是当年宋半州送给他的,宋半州给了阮老头一笔银钱,叫他走正道。
  最后,这性格古怪的老头却跑来蕤洲府衙当起了仵作,也并没有用那支金刻刀。
  但宋半州的恩情,老头没齿难忘。
  仵作告诉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人只要活着,就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宋谨就成了蕤洲的宋谨,而仵作瞒着朱力几人,并没告知他们自己和宋家的这一段渊源。
  宋谨坐在床榻上,冷汗流了一身,他想去打水沐浴,一出来便看到朱力几人进了院门。
  岳常连夜审了跛脚工,他们几乎全去旁听了。
  小八卦性子大大咧咧,也没瞧见他状态不对,一看到他出来,便嚷嚷着跑上来说:“宋儿,你可知那变态为何要对女子下手?”
  “为何?”
  宋谨强撑着精神,也想知道其中缘由。
  小八卦啧啧两声,似乎对那跛脚工很是不屑,“他早年娶妻之后不肯出去做工,日日都偷娘子的陪嫁出门买酒,后来他娘子受够了,他又不肯和离,那娘子也是个干脆的性子,收拾了细软,出门便走。”
  跛脚工本想靠着把娘子卖去勾栏院换些酒钱,得知人要走自然不应。
  结果这追出门时一拉一扯,立在墙头的砍刀被不慎碰倒,直接就砍掉了他的半只脚。
  “砍得好!”
  小八卦念叨至此依旧忿忿不平,对那人恶行丝毫没有什么怜悯。
  玉石店的老板不知原因,见他可怜便收留他在店里做工,跛脚工陆陆续续请媒婆介绍了好些女子,女子们多少打听出一些他的恶劣行径,便不肯嫁他。
  所以他从此就恨上了所有女子,想要报复。
  可他是个跛子,行动不便,就也只敢朝着软柿子下手,把目标对准了老弱妇孺,和一些养尊处优看似柔弱的小姐们。
  褚朝云个子高高的,瞧着也不怎么好对付,其实那跛脚工是不想找上她的。
  奈何他每次杀人不成,还被女子们的喊叫给召来了人,几次下来他积怨越发深沉,所以这次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杀褚朝云的。
  “现在想想可真是险啊!”
  小八卦唏嘘不已,“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褚姑娘恐怕就——”
  宋谨听后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蜷了一下,其实不只小八卦后怕,就连他再想起当时那个场景,也是心有余悸。
  他从前只知自己同褚朝云很投缘,可如今……这份感觉不知何时变得越发沉淀,热烈。
  让他有些不能自控的想要去保护对方。
  宋谨听完案情,独自一人进了浴房,解下腰带时才恍然,大夫给的药膏还在他的手上。
  这药需要连续换三日的。
  -
  褚朝云一早起来便坐在院中发呆,她的眼睛不能视物,就只能用鼻子去闻花香解闷。
  “蒲兰,陆夫人醒了吗?”
  陆欣冉的丫鬟就叫做蒲兰,也多亏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给宋谨听,宋谨才能及时赶过去找他们。
  蒲兰长得一张娃娃脸,人也聪慧,几步跑过来,声音清脆道:“起了,正嚷嚷着想喝点汤水呢。”
  褚朝云闻言刚要起身,肩头就被某只冰凉的手给按了回去。
  “起来作甚?”
  本该去花船的钟纯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按到石凳,自己也坐了下来。
  “陆夫人说想喝汤水,我——”
  她话未完,便听得一声嗤笑。
  “你如今搞成这幅鬼样子,自己的汤水还不知谁给做,还顾得上陆欣冉?”
  钟纯心嘴巴毒褚朝云是知道的,所以被嘲讽一句,她也不预备回嘴。
  褚朝云慢吞吞的又趴下去,表情难得的安静下来。
  钟纯心多瞧了几眼她蒙眼的纱布,研究完了问道:“你昨个去医馆,大夫就没给你什么药膏,叫你更换?”
  “给了的。”
  褚朝云呐出一声。
  她也是今早醒来才想起,昨晚那药膏宋谨并未交给她,大概是忘了吧。
  钟纯心正要问她“那药膏呢”,老管家就笑呵呵地上前来汇报,“夫人,昨晚的宋小哥过来了,说是要给褚姑娘送药膏,好像还带了食盒。”
  妇人眼眸转了下,兀自起身,慢慢悠悠道:“得了,你的汤水有人给送了,我便就不管了。”
  闻言,褚朝云坐直身体,手中正捏着昨晚那枚白玉。
  很快,便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第87章 一更
  手中那枚白玉沁满凉意,握在掌心,仿若永不会融化的冰雪。
  被她攥了好一会儿,玉的表面才有了丝轻微热气儿。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昨晚宋谨帮她捡起白玉时,也并没有说什么话。可这会儿褚朝云攥着白玉,眼不能看,心思就越发机敏,琢磨琢磨着,她便察觉出些微妙的意味来。
  因为昨晚宋谨把白玉递给她时,那枚玉分明被捂的温热,是比她这样随手握着度上的一层温度,还要更热的那种。
  宋谨当时并不是一捡起来就还给了她,而是还拖沓了会儿。
  所以当时,这人到底再想什么?
  宋谨过来之后,便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盒盖打开那刻,清淡的香味便从其中飘了出来。
  是一碗煮的软烂的清粥。
  怕她觉得淡,还切了些青菜凉拌了下。
  这会儿天也热了,吃这种烫食也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他等着晾凉,顺便先拿出药膏来帮忙换药。
  “纱布和药膏我都带来了,你昨夜睡的可好?”
  听到他问,褚朝云又坐直一些,身体往前探,方便他给自己取纱布,“睡得很好,眼也不痛了。”
  “那我们先换药,粥在凉一凉。”
  宋谨说话温温和和,语调轻的像柔软的羽毛。
  他本该起身绕去褚朝云后面解下纱布,可人还没能起身,手肘就被女子抓住了。
  褚朝云没像昨晚那样去握实他手臂,只是小心翼翼捏着那片宽大的衣袖。
  看来还是有点紧张的。
  宋谨盯着被拉扯住的衣袖,笑的眉眼细润,“要不,我陪着你去医馆找大夫更换?”
  他也怕自己会把人给弄疼了。
  “不,你来。”
  褚朝云默默松开手指,语气坚定道。
  眼不能看走路实在不便,她不想为了去一趟医馆就把所有人都折腾个遍,而且,她也还是很信任宋谨的。
  方才只是下意识动作。
  可能短暂的失明,就是会让人缺乏安全感吧。
  宋谨笑着抬起手,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摸到对方的面颊时,才猛然顿住。
  他刚刚只是想安抚一下褚朝云。
  半晌,一声干涩又裹了点异样情绪的话传来耳边,褚朝云听到宋谨说:“抓着吧,不影响我帮你换药。”
  于是,褚朝云又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宋谨没办法起身绕去女子后面,索性就靠的人近些,双手从褚朝云两侧伸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对方,然后一点一点的解开了那片纱布。
  上药倒是很顺利,药膏清清凉凉涂到眼睛上也很舒服。
  全程没有想象中的痛和手忙脚乱,彼此倒也都松了一口气。
  待新的纱布系好时,身后,风风火火的徐二就跑了过来。跑到近前,徐二呼哧呼哧停下,宋谨没能及时收回的手看在徐二眼里,就更像是环抱着褚朝云一样。
  徐二小脸“腾”的窜红,支吾一句“打扰了,我就是过来拿一下药膏”,说完,抓起桌上的药膏和纱布,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
  宋谨也尴尬地收回手,一时间,倒觉得这日头突然就变得灼烫起来。
  深吸几口气平稳了下,他开始拿着汤匙搅拌那碗米粥,他粗手笨脚弄出来的吃食也不知合不合褚朝云胃口。
  其实本可以去刘新才那,让刘老板帮忙做一碗的。
  但他一早起来烧退之后,鬼使神差地就进了厨房,他很想自己做一碗来。
  厨艺虽不佳,但他会更用心的。
  换完药后,褚朝云也顺势松开了拉人袖子的手,另一只手里的白玉温度逐渐升高,褚朝云好像明白了昨晚宋谨到底再想什么了。
  因为捡起白玉时,宋小哥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变化,手心里出了汗,所以玉才能很快变得温热。
  就好像刚刚她那样。
  想到这枚白玉捡到的地点——
  女子坐正身体,摊开掌心,露出那白的发光的玉,问:“宋谨,这白玉就是你那晚遗失在蕤河的吧?”
  搅动粥碗的手微顿,宋谨很轻地“嗯”了一声,“是我的。”
  “那昨晚你为何不说?”
  褚朝云轻蹙眉头,甚至还在捡起之后一言不发的又还给了她。
  “那,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她伸着手往前递,一缕风吹过来,白玉的温度恢复从前,但宋谨却并没去接。
  宋谨薄唇微抿,陷入片刻遐思。
  当年,阿娘送了他这枚白玉时却并没说什么话,后来等到大一些时,他才知道,原来这枚看着极简的白玉是他阿爹送给阿娘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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