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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元余【完结】

时间:2025-01-16 14:49:45  作者:元余【完结】
  当时改制火铳出现时,裘朗就感觉朝局要出现变化。
  今日亲眼看到了这番景象后……
  裘朗一颗心砰砰快速跳动。
  谢家在这等武器面前,同样不会有任何胜算。
  外边的动静还没有停,那武器灭掉了大半的刺客,余下少部分人,正在被施元夕手底下的护卫清缴。
  裘朗却在这一刻恍惚间想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惠州这件事来得太急,他和施元夕二人都没有太多的准备,便快马加鞭离开了京中。
  施元夕手里的这个暴力武器,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准备好,那就意味着……她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研制出来了。
  可此前,就算是魏家下了死手,将她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论处,她也没有轻易动用这个武器。
  今日裘朗亲眼所见,这东西威力过大,一旦点燃引信将其投掷了出去,那一整块所有的东西,包括草木,都将会被引爆。
  这是一种野蛮且不讲道理的武器。
  她在关键时刻也没有随便使用,便代表着她不仅有制造武器的能力……更清楚这武器的使用后果。
  魏家该死,可朝上的许多朝臣是无辜的。
  那些受魏家驱使的,只能听命的将士、宫人,也都是鲜活的性命。
  裘朗只沉默了片刻,随后立即道:“传令下去,今日所见到的景象,绝不允许外传!”
  “是。”外边的护卫齐声应下。
  但裘朗也清楚,这赈灾的队伍里,不知有多少朝中之人的眼线。
  今日之事想要完全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给施元夕拖延些时间。
  ……这个武器,轻易不得暴露于人前。
  落到魏家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边,仅一刻钟的时间,影卫便清缴了余下的多名刺客。
  事发突然,这些人都没想到他们手里有这种武器,被炸药炸了个结结实实,伤亡惨重。
  便是还存活的人,也都行动不便,哪怕是手持火铳,也绝不是配备了防弹甲胄的影卫的对手。
  只是。
  影十三面色发沉,冷声道:“对方派出的,几乎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
  施元夕对此倒也不意外。
  她只道:“裘大人那边如何了?”
  “并无大碍。”
  “那便将主路清理出来,尽快启程吧。”
  具体造成了多少伤亡,施元夕没有仔细过问。
  想也知道人数不少。
  她没把窗户打开,怕乐书看到了后,夜里会睡不着。
  也不打算让影卫收拾残局,时间紧迫,若要一一处理好,今夜所有的影卫都别想睡了。
  对方既是敢做出这等事,便得要自己来收拾残局。
  留下这些尸首,也是施元夕给他们的警告。
  炸药的制造工艺,可远没有改制火铳来得复杂。
  这东西的难点,主要还是在配比和威力的掌控程度上。
  这是一种敌我不分的武器,如若没有计算好配比,是很容易造成无辜伤亡的。
  可 就是因为如此,这东西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会具备了极强的作用。
  严格来说,这是最适合战场使用的武器。
  北越攻来时,施元夕就曾经想过将这个东西送入战场。
  但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东西能不能真正投入战场不知道,朝上必定会大乱。
  综合考虑后,还是打算暂时搁置。
  拥有改制火铳,已经足够正面碾压北越军队。
  在社会不稳定的基础下,放出高强度的武器,那么第一个覆灭的,说不准就是大梁。
  这一夜,施元夕这边算是有惊无险。
  京城中,却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魏家派出去的第一批刺客,便有几百人。
  本意在于试探施元夕身边的影卫数量,如若发觉不对的话,也好及时撤退。
  那防弹甲胄的图纸,在裴家父子的事情以后,被迫暴露了出来。
  后续施元夕也在魏太后的再三提醒下,将真正的图纸送入了兵部中。
  但他们拿到图纸的时间太短,目前还不能完全制造出来。
  这等情况下,施元夕那边肯定是占据优势的,所以魏昌宏给出的旨令,都是且战且退。
  可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临近天明时分,魏昌宏在府中便收到了急报,急报上称,第一批刺客几乎全部阵亡。
  当下,那在魏府中整夜未眠的官员们,皆是变了脸色。
  因着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他们心中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才会派出了探子前去查探。
  可这件事情还是走向了无比可怕的方向。
  几百名刺客,一夜之间全部覆灭。
  陈海听到的那瞬间,脸都白了。
  周御史看见他这番表现,皱眉道:“这周太妃莫不是疯了,竟然真的将这么多的天子亲卫都给了施元夕?”
  陈海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算是好事,就只怕……”
  余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而那急匆匆赶来的魏家侍卫,已经解答了周御史的疑惑:“探子在离崇州几十里的地界,发现了大量的刺客尸首。”
  “查验之后,发觉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好些时辰,尸体都僵硬了,且……死状凄惨。”
  “埋伏的密林中更是奇怪,四周都是焦土,地上黑漆漆的一片,就好似有剧烈火光冲击过一般。”
  “只有少数死士的身上,留有子弹的印记,其余的人都不像是被火铳杀死的。”
  陈海听到了这番话后,一颗心直接跌至谷底。
  最差的那种情况出现了,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平复住情绪,良久才道:“施元夕的手里,很可能握有其他的武器。”
  这话一出,整个屋内的人都变了神色。
  方才还坐得住的周御史,此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高声道:“你是说,派出去的人都是被新武器杀死的?”
  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这般随意地击杀掉几百人?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谢郁维和徐京何。
  谢郁维神色微变:“赈灾的人呢?”
  “崇州的密探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没看到有人受伤。”说话的人抬眼看了下他的神色,方才低声道:“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裘大人身边的密探知晓了。”
  施元夕也在,密探轻易不敢往京中传信。
  谢郁维在听到这番话后,却是面色发沉,笃定地道:“她手中还留有其他武器。”
  所以才能毫不顾忌地去往惠州,也不怕离京后魏家会对她动手。
  “这等情况下,咱们的人手……”顾安仲看向他。
  昨夜谢家也做了安排,但谢郁维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指令,只想着先探听得到消息后,再行打算。
  谢家的立场上,施元夕和魏家互相消耗,他们才能够占据了最大的利益。
  “差人继续盯着那边的动静。”谢郁维沉声道:“其他人手直接撤离。”
  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料,施元夕手里的东西,应当很是危险。
  在拿不准那东西是什么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撤离为上。
  徐京何那边,当他听到大规模杀伤力武器出现时,神色并不意外。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淡声问道:“她可有受伤?”
  旁边的暗卫扫了眼自家主子,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施元夕一出手,就炸死了那么多的刺客,魏家派出去的人都全军覆没了,他主子竟然还问施元夕受没受伤。
  那人可能会受伤吗?
  底下的暗卫轻声道:“施大人一切如常。”
  他们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徐京何调遣了一队暗卫,远远地跟在了赈灾队伍后方,保护赈灾官员……主要是施元夕的安全。
  虽然徐京何说是为了大局考量,裘朗不能出事,但这些暗卫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保护裘朗是假,护住施元夕安全才是真的。
  这批暗卫共计有一千余人,为了不引起注意,分散成了几波,昨日魏家异动时,前后都有暗卫往那边赶。
  只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动手,便看到那片密林中亮起了冲天的火光。
  “前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几百名死士全部被灭口。”夏莱脸色难看:“这是何等恐怖的大杀器。”
  徐京何面容沉肃,眼中却带着极强的光亮:“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既能出京,便必定有所准备。”
  何昱华一时没忍住,唇角抽搐了下。
  他什么都知道,还对施元夕这么有自信,可却还是调遣了这么人马暗中保护。
  真荒谬啊。
  徐京何竟然也有色令智昏的一天。
  然而下一刻,便听徐京何沉声道:“惠州的情况比预想中的要差,朝中派出的人手远远不够。”
  这些消息,他也是今日清晨才刚刚收到的。
  这般情况下,太容易滋生动乱。
  水患之事,关系民生,绝不能够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
  那边,离开崇州后,这一路走来都尤其太平,许是施元夕手里的炸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他们再没遇到刺客伏击。
  然而越是如此,施元夕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太清楚魏家的行事风格,难得将她弄出京城,魏家当不会轻易停手才是。
  就算是忌惮她手里未知的武器,也不会全然不管。
  这么放她去惠州,只能说明……惠州当地的情况很差。
  这个想法,在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施元夕派出去的影卫,打探到惠州如今尤其混乱,局势甚至隐隐有些失控。
  影卫拿了施元夕的令牌,都没能见到惠州的官员。
  施元夕没有犹豫,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裘朗。
  不管裘朗背靠哪一方,如今他们两都同在一条船上。
  治水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裘朗听了以后,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这几日,白天夜里都在赶路,便是为了尽快赶到惠州控制住情况。
  今日好不容易停靠在了一个小店中休息,日以继夜的赶路,压缩了路程,如今距离惠州仅有几百里,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当天晚间,裘朗便在这驿站的大堂内,将惠州的地形图铺设了出来,指给施元夕看。
  “……惠州地形如此,加之气候天成,极为容易出现洪涝,这几处要隘连接各处,轻易动不得,可若不动,此番大雨连绵,至今都未有停歇,依据天子亲卫的消息,城中已经出现了高热不退之人。”
  “持续下去,不说民生难以保障,只怕会滋生出更大的祸患来。”
  暴雨滋生细菌,这等情况下,极为容易出现疫病。
  再有惠州的地形特殊,如果不进行人为干预,整个惠州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施元夕对水利工程这一块,懂的其实不算太多。
  但好在她读书时用功,现代历史上出现过多次水利工程建设,都是极其有用的先例。
  她当下便没有犹豫,直接将她知晓的内容,尽数告知裘朗。
  只一晚上的功夫,裘朗就从最初的愁眉不展,到惊骇,最后到了敬畏。
  连带着看施元夕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裘朗倒是没有瞧不起施元夕,只是术业有专攻,治理水患一事,乃是千古难题,莫说施元夕,那朝上大部分的官员也是做不了这件事的。
  没想到,今次给他最大帮助的人,就是施元夕。
  他仅是听了几则,便觉得受益匪浅。
  内行看门道,虽地形有所不同,但治理的办法是可以融会贯通的。
  裘朗当下便着手去做,几日的时间内不眠不休,很快想出了一个能保障四周,且还能让惠州安全泄洪的好办法。
  施元夕看了他绘制的图纸,又听了他给出的办法,当下便觉得可行。
  裘朗在这方面确实是天才,利用这个办法泄洪,不仅可以解决这次的洪涝,日后还能造福惠州的百姓。
  只是,裘朗沉声道:“若要进行这般大的改动,所耗费的时间便会更长一些。”
  不只是时间,他们带来的人手也远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工程,赈灾的银两也有限。
  人、钱都不足。
  想要办成这件事,便格外艰难。
  施元夕却道:“这些事情,裘大人不必为难。”
  “你只管去做,其余的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裘朗微怔。
  他在朝中多年,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承诺。
  往常碰到这样难办的事情,来的还是两个官员,没有互相推脱责任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了,更别提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起身,对着施元夕长揖道:“裘某惭愧,定当不负大人所托!”
  他们在这个地方驻留了好几日,裘朗的图纸绘制好以后,第二日施元夕便宣布重新启程。
  裘朗便以为,在那边停驻是为了先行商讨出解决的办法。
  问施元夕,施元夕却只说不是,具体的未曾多言。
  裘朗清楚他们身边埋有各方密探,见状便没有多问,只在启程时,闲着无聊,开口问道:
  “那些治理水患的故事和方法,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施元夕闻言,顿了一下,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她坐在了窗边看书,闻言只将书卷阖上,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是一本前朝留下的手札,应当是某位极善处理水患的大人所写,只是可惜。”
  裘朗不疑有他,问道:“可惜什么?”
  “那本手札是我在越州的师父送我的拜师礼,后来我从越州折返回京,手札便在进京途中遗失了。”
  裘朗闻言,面上难掩失落,忍不住道:“确实可惜。”
  他二人说话时面色稀松如常,只有旁边给施元夕斟茶的乐书眨了眨眼睛。
  什么手札,她怎么从没见过?
  离京的时候丢了?
  她们当时拢共就一箱东西……总不能是当成柴火烧了吧?
  她面上不显,低头做自己的事。
  一抬眼,却见她家小姐冲她轻眨了下右眼。
  乐书摇头失笑。
  自打苏醒后,施元夕就懂了很多从前不懂的东西,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小姐。
  张妈妈私底下也蹭嘱咐过她,让她莫要在人前表现出任何异常。
  张妈妈说,小姐是险些死过一次的人,得上天惠顾,所以有了些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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