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又想起了刚刚靳延逗她的问题,生怕他再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沈意欢主导的吻和靳延是截然不同的,她只会轻轻地碰、再若有似无地蹭,顶多再偶有几次毫无规律的吮...
但即使已经一年多了,她还是学不会、或者说迈不出下一步,往往都是被惹得满腹火气的靳延自己忍耐不住,捉住那抹粉嫩往自己的领地拽。
可是即使到最后还是得自己来,即使每次这样被招惹都会忍到发痛,靳延还是很喜欢、很享受沈意欢难得一次的主动。
今天亦如此,但好像又不止如此。一吻过后,沈意欢本就潋滟的眸此刻已经全是让人心惊的迷离轻媚,她迟钝地感受到了自己颈侧若有似无的濡湿。
从未被这样进攻过的陌生领域,很快就生出了细密的酥|麻,沈意欢侧着头,呼吸逐渐急促。
好奇怪,明明脑海里混沌一片,沈意欢却感受到了靳延的停顿,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锁骨处,视线比唇齿还灼|热。
沈意欢忽然有点儿期待,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能是因为靳延带给她的每一次新的体验都太过良好,以至于她早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就卸下了对他的防备。
沈意欢听见了他的笑声,轻轻的一声,夹杂在她急促的呼吸和他粗|重的呼吸之间。
靳延至今都记得那个早晨,那个误碰上她练功的早晨。
完全挽起的黑发下,是极尽完美的肩颈。偏有一根红得灼眼的细细肩带横亘在那如玉般的肌肤之上,又被精致到宛若神刻的锁骨绷起一个轻巧的弧度。
那时候,靳延就想这样做了。扯断那根细细的绳子、或者咬着它慢慢往下拽...
靳延的呼吸越来越重,他虔诚地贴上了那根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红色,用舌尖抵|进那个缝隙,慢慢、慢慢地叼着它侧首往肩下拉,似乎随时可以被叫停。
沈意欢也感受到了他给出的拒绝空间,但这时候的缓慢反而是一种凌迟,被他的唇触碰过的每一处,都生出了一道细|密的酥|麻,像是电流,胡乱地在她体内奔腾。
有的奔到了发尾、有的奔到了指尖、更多的都是奔向那难以启齿的位置。
沈意欢又有些想哭了,事实上,她的眼尾早就湿了,她听见了自己叫停的声音。
但没有用,怎么会有用呢?但凡她刚刚睁眼看一眼,就能看见靳延看似虔诚的眸底不加掩饰地掠|夺。
吻又回到了眼尾,但只有一下,就只剩下不算温暖的空气。未知带来的恐惧让沈意欢不得不睁开了眼。
有些阴的天光下,沈意欢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靳延。该怎样形容他的眼神呢?似饿狼、含着无尽的欲|望;似藏宝人、满目都是珍视喜爱。
靳延如果能知道沈意欢在想什么,大概会说一句,欢欢懂我。但他不知道,也分不出一点心思给除了眼前美景之外的事。
香肩半露,紧绷的浅粉色毛衣半遮半掩。往下看,是掩不住的窈窕,是被自己牢牢掌控着的细腰。
往上看,靳延喉结重重滚动。白璧无瑕,越往下越丰|盈的弧度行至关键却又被截断,像是在挑衅他最后的忍耐限度。
靳延用最后的清醒抬眸看她,他原以为她还是闭着眼,却不想直直撞|进了一片春日水光。
他输了,他从没有在关乎她的事上赢过。
靳延没有收回视线,但却重新垂下了头,径直咬上毛衣的边缘,用比刚刚还慢的速度,一点点、不容拒绝地往下拽,像是拉着她一起沉|沦,沉|沦于最原始的爱。
最先撞|上去的是挺直的鼻尖,温热、柔软、滑|腻,然后越陷越深。
直到,直到沈意欢忽然闭上了眼、咬住了唇,靳延也彻底失去了呼吸的空间。
沈意欢完全不敢睁眼,靳延完全舍不得闭眼。这里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弧度是初见,拥抱时、背她时、亦或是被懵懂的她抱住手臂时,他都能感受到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
纷杂的梦里,靳延也记得似乎自己无数次到访过。即使隔着一层水雾,看到的、闻到的、触到的,都不甚真切,但那却已经能让他缴械投降。
但等真正见到的时候,靳延还是失语了。
他想起自己前些天和沈意欢的私语,不知道天山上是否真的有雪莲,那会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
可现在,靳延却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眼前的春|光更摄人心魄。雪山上的纯洁哪里比得上雪中的艳|色?
他又低下了头,攀登他的雪山,可他不再是向往雪莲的旅人,他心心念念的,是雪中红梅。
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感受?靳延第一次觉得词穷,他看似落拓不羁,但作为长孙,其实从小受的就是传统教育。
祖父喜静,靳家老宅里也往往只会有雀声、风声、雨声做客,而在其他时候,整整四面墙的书房里,只会有他一个。
他从来不与自己亲近,不抱子、亦不抱孙,只会在约定好的时间带着他需要完成的课业短暂地出现一下,再拿着他完成了的离开,然后整个院子里一点响动儿也不会有。
书房里的书有那么多,他又走不出那个书房,当然会在不耐烦的时候偷偷找一本自己想看的。
而那些他偶然碰见的、以为自己早就忘却的艳|词,竟在十数年之后、在这令他目眩的温软的花香里,重新席卷而来。
“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
都是饮鸩止渴。靳延的喉间越来越渴,欲的归处也越来越痛。左手最后一次流连,才带着满手的馨香从柔软的毛衣里退了出来。
“咔哒——”沈意欢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也不算熟悉,只是印象太过深刻,深刻到她几乎立马就想起了那个带着蒸腾热意的午后,那个半明半暗的转角,那是他们正式认识的第二天。
是、是皮带扣。沈意欢努力寻回自己的理智,心中生起点些微的警惕,他要做什么?
靳延艰难地离开自己的雪山,掐着雪山主人的腰将她往自己膝上挪了挪,声音喑哑,“别怕,我不会伤你。”
察觉到她真的因为自己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重新放软了腰肢,靳延眸中的欲|望翻腾地更加厉害。
他怜惜地去解救被她紧咬着的粉唇,结实有力的小臂牢牢护着失力的她不要后仰,但已经被彻底点燃的人真的能这么温柔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猎人的蛊|惑。
吞咽的声音是在掩盖什么呢?他献上来的、一波波翻卷着打湿她的失神,又是为了什么呢?沈意欢想不明白,也越来越好奇。
他的喘|息也是那样好听,响在耳后、响在唇边、响在心口,合着某种节拍,惹得沈意欢的心跳也越来越乱。
他此时是什么样子呢?他长着那样桀骜又深刻的一张脸,鼻骨那样硬,薄唇那样热,但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呢?沈意欢忽然很想知道。
沈意欢睁开了眼睛,垂着眸。可她只能看见他蹙起的眉、禁闭的眼和陷进去的鼻,越看越心惊。
果然好看,沈意欢迷迷糊糊地想,不知怎么有点得意。
可她的视线很快就重新停住了,刚刚所有的一切感受都离她而去,只剩下那晚他压着声音让她重复的那个词语。
对于一个初见的新事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用具体的词语来概括,沈意欢也是。
被麦色遮住的粉色、曲张鼓动的脉络是第一感受,再之后,才是更进一步的思考。
譬如,他的手那样大,竟也只能盖住不到一半么?
他都握得那样紧了,他的手指又那么修长,为什么指尖却只露出了一个关节?
也有担心。这样直愣愣翘起的姿态,平时是怎么样乖乖蛰伏在黑色布料之下的?他不会难受吗?
以及,那尖端不断吐出的,就是他说的和她一样又不一样的东西吗?
鬼使神差的。沈意欢忽然抬起手,轻轻地点了点,有些熟悉的温度、完全陌生的触感。
一触即分,但靳延却立马意识到了,他第一次做了逃兵,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但有些东西是不可控的,在一片空白里,靳延再一次直面了自己肮|脏的、无法启齿的欲||望。
安静,也算不上安静,至少靳延能听见她的惊呼,理智顺着这声彻底回归。她看见了,看见了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的...
头顶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还带着一点懵懂的天真,尾音却媚|得让他心尖发颤。
她问,“你那天一个人在浴室里,就是在干这种事吗?”
靳延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但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听错,他也想起了去年秋天自己的那句低骂。
可不是自作自受。靳延抵着她的心口苦笑一声,直起身子将她的毛衣往回拉。
另一只手满是脏污,但却也忘了她大概是无法坐稳的。毛衣还没来得及遮住那散落一地的红梅,温香软玉就扑了个满怀。
沈意欢其实才是没有清醒的那个,一直半梦半醒,直到这一撞,也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呜——”沈意欢怎么还顾得上质问,只恨不得彻底藏起来才好。
但现在的她,已经能很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了,沈意欢简直目瞪口呆,“你。”
靳延其实也有些羞赧,他将还试图垂眸的沈意欢重新搂进怀里,声音里都是无奈,“欢欢,这是你能看的吗?”
靳延没想到自己的意志力会差成这样,明明以前都能忍到回到自己房间的,怎么今天就。但靳延更没想到沈意欢的反应会是这个,她以前即便只是亲吻也从来都羞于睁眼。
今天怎么就这么胆大包天了呢?靳延苦笑,不对,鲁莽冒昧的明明是自己。
“对不起,欢欢,我是不是吓着你了?”靳延说完又觉得不对,他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沈意欢沉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说不怕,还想问靳延中途顶端吐出的是什么,哪个才是他那天教她那个呢?为什么一个是透明一个是白色的。
但她又隐隐有预感,这些话会让她付出她想象不到的代价。正如她的那句打趣,正如她刚刚默许他拉下的毛衣...
对了,毛衣!这下沈意欢什么也想不了了,她想自己拉回来,却也记得自己手心也有被溅上的他的东西。
于是她只能呜咽着求助,将自己艳若桃李的小脸紧贴在他的颊侧,“毛衣,我的毛衣还没有拉上来。”
她依旧像往日那样依赖地靠着他,没有怕、没有厌,靳延轻吐口气,高悬起的心重新回到肋骨之下。他也恢复了从容,扶着人的腰坐直,在她惊讶的眼神里,重新吻了上去,“好美。”
只是碰一碰,只是补上这句心里话,靳延不再流连,满足了她的请求。
但本就宽松的衣领哪里经得起这一番攻城略地,沈意欢气急败坏地看着重新落到臂上的毛衣,“靳延!”
靳延也有些尴尬,但他也擅长掩饰,尤其喜欢在这种事上、在沈意欢面前故作镇定。
于是他单手拦腰将人抱起,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上,正想起身去厕所洗个手。洗手?靳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两双眼睛同时落在了最不该被遗忘的事上,靳延彻底哑了声,所有强装出来的淡定全部被揭了老底。
沈意欢也吓得紧闭上了眼,没有靳延手的遮挡,看起来就只剩骇人了。
第66章 恶语向至亲
北城, 靳希文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突然出息了一把,要带着一个他盼了很久的喜讯回家。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浑身都透着憔悴的人,记忆里最多的还是她尚且年幼的样子, 艳若桃李、盛气凌人。
那双和妻子一模一样的眉眼里都是诸事顺利的自得, 那样一个骄矜的小姑娘,那个被自己妻子当作女儿养的小姑娘, 怎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比靳延大了十岁还有余呢?
但不过是四年未见,不过是几年蛰伏, 她怎么就能那么坦然地拿他的妻子逼他呢?
“姑父。”大概是因为他的沉默,病床上的人又唤了他一声, 期期艾艾, “您就帮帮元赫吧,我姑姑...”
余音消失在靳希文已经彻底冷淡下来了的视线里,靳希文这才看向一直垂着头坐在一边的林元赫,问,“元赫,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林元赫不敢抬头,回答也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谢谢姑父。”
“现在不是出头的好时候...”靳希文叹口气, 再度转向何修霞,“这些道理我相信你们父亲、爷爷、表弟都和你们讲过,你们却依然要如此吗?”
何修霞莫名不敢直视靳希文,只不带任何迟疑地点了头, “麻烦姑父了。”
既如此, 靳希文又能说什么呢?何修霞连旧日的姑侄情分都用上了,早就算准了自己不会拒绝、拒绝不了。
但,何至于此。靳希文掩住眼里的失望, 起身,“那你们等消息吧,我先回去了,你们表弟今天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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