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明面上听着没问题,但沈意欢哪能听不懂他的深意。
她还记得自己被爸妈接回杏花胡同的前一晚,他急得满头是汗,一边吻她一边在床上蹭的样子,那样色、那样...
沈意欢下意识举起装着茶水的杯子猛喝了好几口,本意是想压一下脸红,但她喝得太急了,被呛得连连咳嗽。
见她咳得厉害,靳延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连忙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轻拍她的背,很是后悔自己刚刚逗了她。
方卫国匆匆赶到宴客厅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脸疼惜地揽着怀里的窈窕身影,宽大的手掌抚在她的后背,横亘过她长裙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
是完完全全保护的姿态,更是完完全全的占有。
方卫国以为早已经麻痹了的心又迟迟地钝痛起来,他垂下眸子,顺着墙边随意走到一处角落坐下。这一桌坐的都是晚到的客人,并不互相认识,他的到来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座位正好对着入口处的谭少煊。但即使是目睹了他全程神态变化的谭少煊也并没有多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沈师妹的风采,要是没几个暗恋的青年才比较奇怪。
想着,谭少煊侧首看了正在敬酒的那对佳人一眼,忽然想起他和他们的初见,想起自己的误会。现在想来,那时候两个人应该还只是互相喜欢的状态吧?
谭少煊又想到了集训时总是出现在他们方队的靳延,几乎快成为总政门口风景线的、倚着吉普的靳延,还有观众席里总是不厌其烦地看那一支都快被自己跳得厌弃了的舞的靳延...
他这算不算是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谭少煊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不禁弯了弯唇,谁说国内没有罗曼蒂克?
也许是为此感动,也许是靳家准备的酒实在醇香,也许是这会儿的气氛太好,谭少煊竟和团里的同事一杯接一杯地喝出了醉意。
这是师妹的婚宴,要是喝醉了热出乱子就不好了。谭少煊正觉得不妥,就见靳延和沈意欢已经敬到了角落那桌,而刚刚那个风尘仆仆的青年正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谭少煊的心莫名揪了起来,却见那青年只是伸长了手臂,和沈意欢手中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声调温柔,像是怕吓跑她,“欢欢,祝你幸福。”
看着这样的方卫国,沈意欢莫名有些眼酸,自从听说他去了海岛,两人就再也没见过、没联系过了,他再也没回来过北城。
沈意欢留意到他脚下的行军包,心中叹气,面上却扬起了唇,语气里带着客套,“谢谢,也祝你早日觅...”
在他近乎哀求的视线里,沈意欢呼吸重了一瞬,虽然她希望方卫国能彻底放下,但也无法真得伤他,便硬生生改了口,“也祝你早日实现心中抱负。”
两人说话的时候,靳延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此时见方卫国径直坐了下去,完全忽略了他,也不计较,绕过他继续了。
桌子上的人也察觉到了三人之间的异常,但没人认识方卫国,沈意欢和靳延又太登对,一看就是情投意合的样子。便只以为方卫国是哪个喜欢新娘而不得的人,少年艾慕,并没有人多在意。
方卫国身边的中年男人大概是也有过这样的心事,心有戚戚地主动拿过酒瓶给方卫国倒了满杯,“小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来,喝个痛快,醉一场就算过了。”
方卫国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泪趁机藏进鬓角。醉一场就会过了吗?怪不得嘴里的酒这么苦。
他泪眼朦胧地看向心中的倩影,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另一道霸道得让他厌烦的身影挡了去。
借着酒意,方卫国启唇,为什么是你,明明是我先到的啊。
方卫国以为自己在质问,但实际上,连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在絮絮叨叨地劝他想开点,成全自己...
靳延收回视线,大概猜到方卫国在问什么。但他从来不配得到他的回答,靳延不愿在大好的日子里把心神浪费在他身上,抬手光明正大地揽住了沈意欢的肩膀,解救被打趣得羞赧得不行的妻子。
“哪能啊?我大她十岁,那时满脑子都是战斗机,是后来才熟稔起来的。不过您说的这话也是我的遗憾呢,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我一定早早地让我爸给我定个娃娃亲...”
第72章 心满意也足
哪怕只是兑了酒的水, 这么一圈喝下来也积累了不少醉意。但与连神志都很难清醒的大醉不同,这样要醉不醉的程度反而是另一种意味的恰恰好。
沈意欢今天格外漂亮,不是说五官, 她的五官从小就精致得宛若神刻。不同的是气质, 娇艳欲滴的气质。
她的眼睛天生就多情,但之前未经情|事, 水色之下是懵懂。现在则是带着羞怯的欲拒还迎,就像是清晨趁着无人偷偷舒展的花朵, 花瓣上颤巍巍挂着露珠,将开未开, 却已能窥见彻底绽放时的风采。
靳延醉眼朦胧地看着身侧乖乖牵着他的手的沈意欢, 忽地弯腰搂上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沈意欢虽然已经习惯靳延在两人独处时可以称得上黏人的亲昵,但在上楼途中被猛地抱起,她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好在身体已经有了记忆,沈意欢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搂上了靳延的脖颈,连带着上半身也跟着往上靠拢。
沈意欢今天穿的是一身红色长裙,颜色出彩, 样式就比较规矩, 领口做成了半高领,将她漂亮的锁骨遮得严严实实。
这身衣服是沈意欢的大姨蒋佩琼亲手做的,十分用心。圆领下面特意加的那一圈细白蕾丝边衬得沈意欢的脖颈越发修长,连纽扣也是特意选的云母的, 色泽温柔又细腻。
靳延在婚车上就发现了这些不同, 沈意欢这一送,几乎等于是把肉端到了他嘴边。
靳延怎么可能会错过?他毫不犹豫地张口衔住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唇齿合力, 本应该很快得逞,他已经很擅长做这个。
但这条裙子的纽扣口开得特别小,靳延脚步不停,一直到了三楼卧室门口也没成功攻下第一颗。
他难免有些急,却听见沈意欢这个时候了还在偷笑,干脆隔着衣料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胸口,哑声威胁,“还想不想要衣服了?”
沈意欢想起那件藏在衣柜最深处的几件衣服,撇嘴,“你还好意思说…”
“等过些天我陪你去看。”靳延用膝盖顶开卧室门,入目一片喜庆红色,“还是撕一件赔一件,行吗?”
沈意欢下意识拢住自己的衣领,认真摇头打消他的念头,“这是我们的婚服。”
“我知道的。”靳延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他轻轻将怀里的宝贝放下,暗示性地抚摸她的侧腰,“我是说以后。”
沈意欢在他指尖触上来的瞬间就绷紧了身子,她的心跳仿若是重鼓击出来的一般。明明已经做过心理准备,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和害怕。
于是她开始找借口,“我们不要招待客人吗?我表哥…”
剩下的话被靳延堵在了嘴里,沈意欢有些意外,意外靳延此刻的温柔。
他很少会这样亲她,若即若离的,像是在征询、也像是在预告。
果然,靳延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吻越来越重,几乎是以席卷的姿态在沈意欢的口中逡巡。
而那颗拒绝了靳延的纽扣,也终于臣服在靳延一次又一次的攻|占|下,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靳延今天的耐心简直超乎想象,在已经触到他曾经流连忘返之处的前提下,他竟然还能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当然,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而是先抱起了已经晕晕乎乎的沈意欢,又拍拍她的腿侧示意她夹|紧|自己的腰,才安抚地亲亲她的唇边,“真乖。”
靳延今天穿的是全套礼服,腰间的皮带扣又冷又硬,沈意欢下意识想勾着他的脖子往上避开,手臂内侧却又触上了他的肩章。
像是突然被提醒,沈意欢脱口而出,“靳延,你不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干坏事。”
“干坏事?”靳延挑了挑眉,模糊着避开表态,只推开卧室卫生间的门,打开手龙头细致地洗起手来。
水柱撞在他骨节分明的麦色大掌上,明明没有施力却也能看见正在蓬勃跳动的青色血管,时不时反弹起几颗水珠,溅到正莫名移不开眼的沈意欢的脸上,逼得她的心跳也跟着重重跳了几下。
靳延从镜子里窥着她的反应,拿过毛巾将手上的水一点点擦干净,像是将军战前擦拭武器那样,带着即将驰骋沙场的期待,也斥着生杀予夺的血性。
沈意欢看着靳延这就要转身,连忙指了指身后的浴缸,“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
说完,靳延还没给出什么反应,沈意欢先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他们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的,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扭捏…
腰间一紧,耳侧响起一道轻笑,打断了沈意欢由于紧张而生起的胡思乱想。
“会给欢欢洗的,但不是现在。”话音未落,温热已经辗转到了沈意欢的话唇边、颈侧…
虚拢的前襟再一次被打开,靳延这一次没有再停,一路向下。他的鼻尖因为他的动作不停抬起、下|陷、摩|挲…激起越来越多的波澜。
也因为他的鼻息太过灼热,所以当微凉的空气重新附上肌肤的时候,沈意欢几乎是立马就察觉了,她抬起埋进软枕的头,探寻地看向忽然安静了的靳延。
留意到沈意欢的动作,靳延这才艰难地挪开视线,安抚地看向明显在紧张的沈意欢,“好美。”
说完,他低头重新吻上沈意欢,语音低哑而含糊,“别怕…”
在这一吻里,靳延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他早起锻炼,在路边看到了一朵粉色芍药,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花瓣上面,在晨光下微微闪着光。
而他仿若被蛊惑一般上前,指尖触上最外层的花瓣,枝叶摇曳,缓缓沁出一点晨露,美不胜收。
花朵太过娇嫩,即使他已经足够温柔,但好像还是听见了芍药的轻泣,连枝叶也开始挣扎,似是想要摆脱他的冒犯。
他心生怜惜,放弃了摘花的想法。可现在,他放不下。
“欢欢。”靳延松开沈意欢的樱唇,轻轻将她汗湿的鬓发抚到耳后,又抹去她的眼泪,“欢欢好美。”
如果沈意欢现在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此刻的靳延有多狼狈,他额间的汗已经成了滴,双目赤红,连下颌也紧紧绷着,将本就明晰的下颌线绷得更加深刻。
靳延完全顾不上自己,他只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人的反应。
她似乎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给予的快乐里,眼尾鼻头都泛着动人的红,眉头蹙起,粉唇微张,时不时探出一点粉嫩。
婚服早就与卧室里满目的红色混杂在了一起,白皙身姿窈窕而曼妙,靳延仿若听见了虎啸,一声接一声,那是欲望的化身。
靳延听很多人夸过自己,夸他即使晒黑也黑得与人不同,夸他肤色性感,他原先不觉得,现在看着这对比鲜明的画面,倒是懂了这句话。
入目的画面已足够惊心,更别提目不能及之处,还有他的指尖。
靳延终于按捺不住,继续探索对手防守的细节以便待会儿的进攻可以更加顺畅。
忽地,他的呼吸彻底乱了,从未有过、甚至从未想象出来过的触感让他心神惧震。
像是被热水浸透的丝绸,也像是绵密的奶油,但这些都只能概括那十分之一的美好。
靳延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抬起另一只停在沈意欢腰侧的手,皮带、拉链…一气呵成。
而沈意欢此时已经完全分不出精力去注意靳延在做什么了,她只为靳延此时的停顿感到庆幸,她趁机缓了一缓,但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根本不容她忽视。
“欢欢。”靳延亲了亲沈意欢的额角,唤起她的注意力,等她看向自己才开口询问,“还可以吗?”
沈意欢透过泪眼看着靳延,只觉得他此时的气势十分矛盾,又温柔又强势,让她移不开眼。
靳延却不知道她还没回神,只以为她是决定不下,便继续解释,“得有一次,不然你等会儿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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