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血玉碎璧——君淮之【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17 14:43:45  作者:君淮之【完结+番外】
 刚刚面对擦身而过的利箭都面不改色的人,平静的五官霎时破裂,而站在他一旁的承泽也神色皆惊目眦欲裂。
 意识到什么,江文如疑惑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刚刚射箭的人又拉动了弓弦,而箭头指向的不是别人,正是她!
 她的瞳孔猛然一缩,而就在这空隙间,那箭已然离弦,直朝她面门而来――
 与刚才不同的是,刚才那箭并未想取人性命,而这支箭摆明了是奔着她命来的!
第78章 傲气 这不公平,这是滥用的仁慈,是懦……
 千钧一发之际, 她似乎能感受到那飞箭破空带来的风,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呼啸声。
 她最后仅剩的意识让她抬臂挡在眼前,就在她最后闭眼前的一瞬,面前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袖。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音巨大, 而她的手背传来冷滑的触感, 手腕被不可抵挡的力度紧紧钳住, 下一刻就被人拽着胳膊扯入怀中。
 “啊――”江文如后怕的惊呼出声,胳膊止不住的轻颤,腿因为发软而有些站不住,几乎全凭容玢的力度倚在他身上,清润的香气将她整个人笼罩包裹。
 箭反冲对面猛地回射,位置与他刚刚射江文如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人面色一惊,不敢耽搁连忙躲闪, 他的反应自然比江文如利落多了, 只是箭气冷然, 穿透他的衣袖,擦着他的胳膊沾着血迹嵌入后面的树里。
 江文如尚未反应过来, 但感觉到握着的双手里面带着湿意, 一时分不出是谁的掌心冒汗。
 那人不顾胳膊上擦出的血痕,语气轻松道:“这个距离还能反应的这么快, 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吧?”
 容玢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明显, 他方才一直低头看着江文如的状况, 见她没事方抬头看向余屹, 随后周身气场猛地低沉下去,像是终于被触到内心的某个节点,目光一片冰寒。
 江文如的头埋在他怀里, 能在他胸膛的起伏中感觉到他错乱微喘的呼吸,她被容玢握住的手动了动,莫名的想再拉得紧一点,可她指尖刚试着抽动了下,就瞬间被更大的力气回握住,接着加重的呼吸声在头顶响起。
 承泽比他慢了一步,见江文如没事后急速转身向后冲去,显然是想去杀刚刚射箭之人。
 二人交手刚开始难分胜负,只是后来承泽勉强占了上风,刚刚扔剑给容玢的蒋殊见状,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拦了一下。
 他的手腕被承泽来不及收回的强大力度震得发麻,可他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只是加大力气拦住他再进一步。
 承泽语气生硬的警告道:“让开。”
 蒋殊眉心一跳,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不要拦他。”容玢终于开口,语气冰冷到了极致。
 承泽立刻绕过面前神情迟疑的蒋殊,满身杀气冲向后面的余屹,场面眼见就要失控。
 江文如回了神,思路也清晰起来,经过他们这么一会的交谈,隐隐觉得这两人的相处说话像是认识,而且现下回想起来,刚刚那人射箭的时候容玢动都没动,应该是心底知道他不会伤他。
 这么一想,估计其中大有隐情。
 何况就刚才两人打斗的情况来看,两人难分敌手,方才承泽本就只占了微弱的优势,可若是把对方逼急了,只怕最后都讨不到什么好下场。
 “承泽,回来,我己经没事了。”
 她从容玢怀中抬起头来,声音微哑,却很坚定。
 承泽在她发话后瞬间停下,只是有些不甘心的怒视着余屹,而余屹因为刚才被他打破了嘴角,此刻也面色不善的回看着他。
 容玢僵硬的低下头,看着怀中面色苍白,还没从惊慌中完全恢复过来的人,手上的动作不由收紧。
 江文如就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抬手按下了他握着剑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的手瞬间僵住,随后顺着她的动作垂落下去。
 “我没事,”江文如抬头安抚道:“公子认识他的,是不是?”
 容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抬手将她额上落到鼻尖的汗水抹掉,看着她道:“你回去等等我,我马上回去找你,好么?”
 江文如松开握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后一步,笑道:“我等你。”
 她的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容玢目送着她离开,随后刚才眼里的柔和慢慢褪去,整个人如同
出鞘后闪着冷光的利刃,令人望之生寒。
 “你还是出剑了。”余屹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看着容玢身形不动,他继续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出剑了,如今只是试探你一下罢了。所以容玢,不要那么快拒绝我,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你总会改变想法的。”
 他话音未落,神色陡然一惊,眼见前面已经入鞘的长剑带着势不可挡的力度,映在了他震惊的瞳孔中。
 他一个翻越腾空起身,却还是被击中了手肘,正是他刚才被划伤的位置,鲜血瞬间染湿袖子,他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去,见容玢方才握剑的手极其轻微的抖动着,他神色一惊,转声问道,“你的胳膊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了?”
 “与你无关。”容玢猛一摔袖,将手腕掩在宽袍之下,背对着他声音漠然,“你应该清楚,我的剑从不会偏,你能躲过,只是我看在她安然无恙的份上放你一马。”
 余屹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怎么,是因为好不容易让她对你产生信任,所以担心被我搞砸?但我看她现在反而对你更加信任了。”
 他擦了擦刚才和承泽打斗时溢出血的嘴角,不以为意道:“我都能看出她背后那个护卫武功高超不同寻常,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所以你其实都明白,也从未真的放下过,否则你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她不就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么?你何必这么紧张?何况我根本没有想要她的命,就算你真的不出手,她背后那个人定也要出手的,不过慢一点罢了。”
 容玢身形一滞,过了良久才慢慢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透出阴沉森寒的气息,语气轻缓,“不要在试探我,更不要在我面前作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嗤笑一声,看着余屹一字一顿慢慢警告道:“余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余屹沉默片刻,转言道:“不管怎么样,今日能看到你出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看你就是被容仲言给灌了迷魂汤了,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他活着,就想看到你如今这幅样子么?”
 他摇摇头,有些唏嘘的继续道:“可惜他生不逢时,那样一个人物生生折在了这破世道里,不然他现在应该被尊称为帝师了吧。”
 “住口!”容玢声音陡然转厉,震怒下面容都有些扭曲,“不要、随意置评先生,你没这个资格。”
 他一步步向余屹走过去,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静下来,但因为心绪起伏太大,声音还是带着压抑的颤抖:“姑姑的事,我从未再提过,可这不代表我忘了。当初你们教唆着姑姑去报仇,借着她的名义召集旧臣打入大都,结果呢?”
 “结果……”他讽刺一笑,声音越发冷硬,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如今你们这些人好好活着,好好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满口大仁大义!她却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死在了你们愚蠢可笑、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行动下,你告诉我,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大义?!现在竟然还有脸面在我面前置评先生,就不觉得羞愧么?”
 余屹面容不定的沉默下来,整个面孔都笼罩在阴影下,半晌后才抬起头,低沉开口道:“我等愧对公主殿下,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脱罪,所以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甘心为沐氏、为你放下所有誓死效忠。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教训太过惨烈,所以此次行事我等定会拼死相护,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他目光坚定诚恳,“……沐珩,你相信我,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场惨剧,一刻都没有放下过对时道瑜那贼佞的仇恨,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成功的。”
 风把天空吹成了残红的颜色,对立而站的二人,似乎隔着草地闻到了空气中跨越时空而来的咸腥气。
 “……你走吧。”默然片刻后,容玢轻呼出一口气,有些倦怠的转过了身,“你走你的路,我行我的道,我们永远都说服不了彼此。”
 说完后他毫无停留的转身离开。
 “沐珩――”余屹满脸不甘的叫住他,可前面的人步伐没有丝毫停留,转瞬就消失在他眼前。
 这一刻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他口中的那个沐珩是真的死了。
 如果他叫的是这个名字,那前面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回头。
 只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似乎只有他还记得那场惨剧,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他?
 过去那场浩劫里最接近风暴中心的人本就已经不剩下几个,国仇家恨啊,那样惨痛的记忆,他们怎么可以忘记,他们凭什么忘记?
 他的拳头猛地砸到一旁的树上,捶落了一地花叶,被扎破的手溢出的血液顺着手背流淌,可他浑然不觉,眼里的偏执逐渐将整个眸子染红。
 容玢面容阴郁的走进院门,站在门侧闭上了眼,伸手撑在了门框上,刚刚用力过猛的右手剧烈颤动起来,他咬牙想控制住,左手下了死力想稳住抖动的小臂,可任凭左手青筋尽数鼓起,指尖泛着青白,终究只是徒劳。
 “……啊。”
 他闷吼出声,尾音压抑的变了腔调,双手收紧猛地捶到门上,随后将头掩在了臂弯下,片刻后,他的肩膀猛地颤动起来,笑声由压抑低沉到放肆无拘,最后彻底放声大笑起来。
 “……呵……哈哈――”
 笑了不知多久,他臂上的力气彻底松了下去,转过身顺着门框跌落在地。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面前,模糊中似乎看到了那个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的人向自己走来,灰白鹤氅在风中飘动。
 他说,
 “玢儿,你傲气太重、锋芒太盛,由是心无定数,我看不出你的剑意,亦看不到你的道心。但这怨不得你,你太早见过万象,亦太早历经磨难。只是玢儿,他们可以沉溺在过去的仇怨之中,可以不管不顾的去恨,去怨,可你不行。”
 他的神情是复杂的,眉眼能看出挣扎的意味,却仍继续道:“如果你任凭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满心满眼都只有复仇一个念头,那和那些为了一己私心而扰乱天下的人有什么不同?最后无论你成功与否,都不过是宿命的又一个轮回,天下将永无宁日……我希望你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真正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勿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颤动的手臂终于慢慢恢复过来,可倚在门上的人却一动不动,掌侧红肿的痕迹在过白的肤色上显出狰狞的模样。
 “先生啊,”他惨白的面容勾起一抹苦笑,“我做的没错,我没有辜负,没有辜负……对吧?”
 那是好久之前了,真的是好久之前了,久到他都忘了,他曾经那样不管不顾的肆意过、张扬过。
 少年满腔孤勇,骨子里的傲气和不屈让他一直没有听进先生的话,质疑道:“为何要收敛?如果对方是险恶小人,凭什么要求我固守君子之道,这不公平,这是滥用的仁慈,是懦弱的表征。”
 他的眼神里盛满不可动摇的坚毅,他对自己坚守的一切深信不疑。
 容仲言看着他,目光中有怜惜,亦有不忍。
 他缓缓道,“你觉得是别人负了你,你心中已经定了对错,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可我问你,这世上有什么是应该之事,人性与人心的交缠之下,你真能分得清对错么?若你不知道你所行究竟是何道,究竟是对是错,你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的目光逐渐沉下去,继续道:“这世上从无公平可言,何况玢儿,你早晚会懂,这份仁慈不是给他们的,而是给你自己的,我希望你之后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给自己留一份余地,至少不要让仇恨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变成残忍嗜杀的偏执之人。”
 “可先生,皇爷爷爱民如子,父亲亦为国事鞠躬尽瘁、不惜以身涉险数次亲赴前线,这难道不是正道,是正统?那些宵小之辈坑害我父,祸乱我朝,这难道不是错?善恶对错一目了然,又何来分辨不清一说?先生此话实在
令人惊疑。”
 容仲言笑了笑,不在意他的质问和怨念,看向了窗外成群的飞雁,他的目光随之越来越远,最终变得寂寥空旷。
 他宛若自语的说道:“从道德上看他们不对,这无可争议,可在如今的世道上,你如果想仅拿着道德去辨胜负,这便是戏言了。”
 “如果跳出这一点,看的再远一些,就不能一字定性。先主的确是明君,但仁慈太过,就会让下面的人生出不安分的念头,大齐盛像之下,早已暗潮涌动,你当时年纪太小,自然看不出来,不然你以为仅凭那时道瑜一人就可和南诏勾结至此,便可彻底将大齐颠覆么?”
 他摇摇头,“君主太仁,下面难免会有异心,你是局中之人,自然难以观的清明。先生知道,这般要求你对你太过残忍――”
 “但玢儿,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啊,你现在不懂,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之后有一天能懂。”
 天资聪颖的少年眼中露出难得的疑惑,
 直到此事过后好久,他才真正明白先生话里的深意,可已经晚了些。
 “我懂了,先生……我,懂了。”
 宽阔瘦削的肩背堪见青骨,他再抬头时,眼中已一片清明。
第79章 同舟 所以,你愿意吗?
 容玢走到江文如屋前, 正要抬手敲门,门就被从里往外打开了,闻清看到来人微微一怔,“公子是来找主子的?她刚刚去东边院子里了, 不是去找公子的么?”
 ……
 旭风微凉, 满院落英。
 光影将周围打上静谧的暖色。
 有一女子坐在石桌前, 一手持壶一手扶袖, 食指微微压在壶盖上,茶汤无声落入青釉梅花圆融杯中,青葱玉手在棕黑壶身的映衬下白皙透亮。
 容玢停在了原地,没在向前迈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1),曾听人说这轩国的汝尧茶若以雪水来烹, 味回甘而清冽, 是茶中上品, 可惜现在找不到积年的雪水,虽知道公子不是将就之人, 但也想厚着脸皮邀公子一品, 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女子声音柔婉,就如同面前纯澈晶莹的茶水一般, 淡雅而回韵。
 容玢一言未发。
 江文如转过身来, 她编好的长发服帖柔和的垂在胸侧, 露出一张清丽笑颜, 光影下宛若出尘的仙子,亮眼的让人心惊。
 在她的注视下,容玢缓缓迈步走了过去, 唇边的笑意逐渐蔓延开来,眼眸越来越深。
 “如果是你,便称不上将就。”他说。
 这话很有歧义,指代不明的话在这幅场景下,难免让人遐想。
 江文如搭在膝上的手一缩,看着他在光影下疏朗的面容,笑容更加明媚。
 石桌前,两人静静对视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情绪,视线交错缠杂,如同一场无言的对话,却都没有再多的动作。
 良久后,江文如终于转过头,笑问:“公子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