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仇难道就杀不得?”他说的稀松平常,也不在意苏彻玉问的是不是太多了。
苏彻玉沉默了片刻,到底没答应,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打不过,她怕死。
毕竟周期年近年来势头猛,刚打了两场胜仗回来,没点本事在身上是说不过去的,苏彻玉虽然贪财,但也有自知之明,当然,更重要的是,对这人,她下不了手。
良熹敬听着觉得好笑,她连皇帝都敢杀,杀一个小将军就不敢了?
但他毕竟不喜强人所难,也不强求,“罢了,那换个人。”说着,他又拿了锭金子给她。
“替我杀一个姓宋的・・・・・・”
*
东草见苏彻玉离开,一溜烟的就出现在良熹敬跟前,但却是被良熹敬睨了一眼。
“你可以藏的再拙劣些,反正她早就发现你了。”
这也是苏彻玉在走之前告诉他的,不过她并不打算计较,毕竟这人对她又没有威胁。
“啊?!”东草原以为自己已经藏的很好了,没曾想一下就被人发现了。
为了掩饰尴尬,东草笑了笑后,立即问良熹敬为何要杀宋尚书。
他们二人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却要至对方于死地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杀他了?”良熹敬蹙眉,“你替我找个人,将那人给办了。”
第4章 抓捕 男主要抓住女主!
话语跳脱的太快,东草没理解过来,呆愣地想让良熹敬吩咐清楚些。
“那个刺客不能留,让她去刺杀宋尚书不过是为了方便知道她的动向,毕竟她们这帮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设计一番,怎么找到她人?”
良熹敬虽说着要处置苏彻玉的话,可方才那副面具的形象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面色不可察觉的柔了些,但还是决意要将这个后患给铲除了。
“还是杀了吧。”多此一举地补充,不再理会东草是否已经恍然大悟,他就已经阖上了门。
杀了她?
东草站在闭合的房门前没有动身,他思量着主子的转变,明明刚刚还和那女子聊的好好的,转头就要把人给办了,还真是出其不意,不过这般阴晴不定才像他认识的大人。
他点头,心里明了该怎么做。
找个厉害的刺客,将刚才的刺客给办了。
他明日就动身找人・・・・・・
*
湿漉漉的长沽巷,只有一处尚存烛光。
苏彻玉取下面具,向着那破旧的药铺前去。
没关紧的门,似是故意给人留着,半大的缝隙里钻出白色的绒团,光影也变的忽明忽灭。
“小福。”不大的声音,但小狗能听见,一溜烟跑出来,摇着尾巴要苏彻玉摸。
后院的温长烟刚摆好饭菜,就听到开门声,回头就见苏彻玉与小福到跟前了。
“净手,吃饭。”笑着嘱咐一声,温长烟坐到了顾思芊对面。
忙活了一晚上,苏彻玉早已饥肠辘辘,但在动筷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顾思芊她们在看见苏彻玉面上那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笑容后,就什么也不用问了,银子肯定讨到了,且看样子还不少。
“先吃饭,本来身子就没好全,还东跑西跑的。”嘴上数落着,但温长烟还是为苏彻玉感到开心,银子讨到了,身上也没添新伤,想来这遭没被刁难。
苏彻玉没动筷也没急着说话,反倒是拿了两块东西,分别放到温长烟和顾思芊桌前。
待她们看清东西后,这回换她们放下碗筷,不再说话。
“苏彻玉,你是把那姓良的家给屠了吗?!”沉默被顾思芊的一声质问打破,趴在一旁啃骨头的小福被吓的站起来,叫了好几声。
“我哪有那本事啊?”苏彻玉连忙否认,“他给的是多,但他也没安好心啊。”
虽然他出手阔气,但也改变不了第一次见面就要杀她的事实,那时要不是机缘巧合的瞅见有只蛇要咬他,她在那天就被良熹敬趁机弄死了,哪活的到现在。
况且她刺杀皇帝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功劳也有苦劳,他给的多不应该吗?
“小妹,这金子你自己收着就好,给我们算什么呢?”温长烟将金子退还到苏彻玉面前,“
你日后还要去寻你那失散多年的弟弟,处处都用的上银两,你自己好生存着,别给我们了。”
顾思芊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就被苏彻玉抢先说了。
“现在除了我那没影的弟弟,就属你们同我最亲,多的银两我也没有,好不容易捞到三块金子,刚好我们一人一块,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到时候钱财也不能跟着我一起到阴曹地府去,还不如让你们拿着,好快活快活。”
苏彻玉说的无所谓,但温长烟听的可不乐意了。
“什么死,什么阴曹地府,小妹你这说的可就不对了。”她怒气冲冲的给苏彻玉夹菜,“你给我长命百岁的好好活,丧气话别说。”
苏彻玉识相地闭嘴,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在温长烟面前说这些丧气话,莫过于在讨骂。
“小妹,就算你刺杀皇帝不容易,但三块金子给的实在太多的,你确定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吗?”
顾思芊好生思量了一番,觉得不对。
谁会平白无故多给人银两呢?
苏彻玉被问的有些心虚,她的确是没打算将那事告诉她们。
但现在顾思芊明问了,她也不好藏着掖着。
“就是那个姓良的说再让我帮他杀个人・・・・・・”
“是谁?”
“宋尚书。”事已至此,苏彻玉只能实话实话。
温长烟与顾思芊听苏彻玉这般说,都冷了脸色。
这丫头真掉钱眼里了,身上的伤还没好齐全就去讨债,她们本就是不赞同的,现在还背着她们接了新活。
筷子一扔,饭碗一摆。
这饭没法吃了。
苏彻玉就知道她们听了这事会生气,连忙将心里的打算说明了。
“你们先别气,我话还没说完呢。”她的小脸辶澹“我没打算去,那姓良的就没安好心,等着我前去送死呢。”
她虽贪财,但看人还是准的。
良熹敬不是好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刺杀皇帝那会吃的亏,她不乐意吃第二次。所以这次多拿的钱,不过她给良熹敬的一个教训,她想让他知道坏人自有坏人磨。
“那你拿了钱不去啊这可是坏了阁里的规矩啊。”
家有家法,阁有阁规,拿别人的钱财就应当做相应的事,这是规矩,破不得。
“谁说我拿的是刺杀宋尚书的赏钱啊?”
“那你拿的是什么?”
“保密。”
・・・・・・・
谁说不是保密呢?良熹敬与万贵妃之间的“奸情”传扬出去可是要人命的,她多收了他几锭金子而已,已经很好心了,他还能多说什么。
但苏彻玉也就怀揣着这样的思想,过了几日安生日子而已,这不安生的事就马不停蹄的来了。
*
时至日头最烈的时候,铺前的石阶定是被一群躲懒的人霸占着的。
但今日却罕见的见不到那群人。
“抓捕逃犯・・・・・・赏金一万两白银・・・・・・”
官府衙门的招贴一经挂出,人们就围堵了上去。
只见,招贴上除了写着赏金外,还配着一副画像。
只是这副画像与常人认知中的‘通缉画像’不尽相同。
墨笔描绘出的重点不是人脸,而是一副面具。
颇具特色的面具,让人道不出其上刻画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唯一与逃犯有关的眼睛,吸睛的覆在纸面上,与那‘传神’的雕纹难分伯仲的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不耍人玩吗?就凭这画像谁能找到那逃犯!”凑热闹的百姓们不由的发出一声不小的抱怨,发家致富的想法在看见这画像时就已然破灭了。
画很好看,但显然没什么用。
众人失望地散开,这才让守在后面多时的苏彻玉看清画像上的内容。
她事先没看那画,她一心只想知道这‘逃犯’能值多少银两。
‘一万两白银’落入她眼帘,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惊呼出声来,压抑着心中的惊叹,她将视线转到那‘逃犯’的画像上。
她倒想知道是谁值这‘一万两白银’。
・・・・・・・
张着的嘴下意识的闭上,苏彻玉的眼角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这丑的刁钻的面具,她光看一眼就知道是她自己的了。
到头来,这值价的人是她啊。
苏彻玉撇开眼,没再看,像是没看见这招贴一般,没事人一样的回到药铺。
俨然,那帮躲懒的人已经看完告示回来了,现坐在药铺前的石阶上避暑。
他们见苏彻玉回来,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她那,毕竟长沽巷谁人不道苏丫头长的最是水灵。
身量纤纤,杏眼含波,俏生生的美人,且性子也是出奇的好。
只可惜家事太惨,无父无母的,想来也没人准备个嫁妆。
叹惋地收回视线,他们继续该打盹打盹,该乘凉乘凉,一切如常。
苏彻玉无心管顾他们,径直地走进药铺。
入铺第一眼就见“常客”王婶站着瞧她,苏彻玉心底的气更是旺了旺。
这王婶三天两头的来,不是与她搭话就是与温长烟她们搭话,话说过来倒过去,其下的意图不都是要她嫁给她家的那个傻儿子。
因着她年纪大,拒绝的话没明着说,可她倒好,还以为自家的儿子有机会,便硬往上凑,顾思芊早就看不下去了,还是温长烟拦着才没让她与王婶吵起来。
“苏丫头回来啦~”
没想理,苏彻玉直接从她身旁路过,往后院走去。
“这・・・・・・”王婶也是被苏彻玉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往常她也是会给她点好脸色的啊,今日怎么这样?
但到底没多想,她笑着看温长烟一眼,便开始说道。
“温掌柜啊,你看苏丫头自小父母双亡,没个人照拂,整日在这药铺中忙前忙后也不算个事,还是要赶紧寻个夫家好有个依靠啊。况且这丫头长的悄生生的,又是个软性子,老让她在外抛头露面的,小心被人欺负了去・・・・・・”
她说的语重心长,可温长烟却很想让她滚蛋。
没多加理会,只是拿了包药给她,要打发她走。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婶看着这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药治脑疾的,您儿子喝了病会好些,您拿去吧。”
・・・・・・
苏彻玉行至后院,坐在了顾思芊面前。
顾思芊单只撇了她一眼,就继续忙着熬药,只是也没故意晾着她,好心地问了句‘发生何事了’。
“我从刺客变逃犯,面子上挂不住。”苏彻玉没好气的说了一嘴,“现在抓捕我的招贴就在前面贴着,我不能坐以待毙。”
顾思芊挑眉,“那你想怎么办?”
第5章 看戏 男主玩阴的,女主奉陪到底。……
“找那姓良的算账。”
这是苏彻玉看清那画像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至今为止,很少人知道她面具的模样,而会把它画在招贴上的,除了良熹敬不会有第二个人。
“哦。”顾思芊点了点头,不予置否,只是还是多问了一句。
“值多少银两?”
她是在问苏彻玉值多少。
“一万两白银。”
“是个高价,不过你的命在别处价更高。”
她说的这句,让苏彻玉听的一懵。
“什么意思?”
顾思芊扇了扇火,有些无奈的与苏彻玉说:“阁主同我说,良熹敬的手下找了刺客要杀你。但好巧不巧的,他找的人也是阁主的手下,你们也算同门,总不能同门残杀吧?”
苏彻玉闻言面色一僵,她知道现在事情变复杂了。
“可你也知道,阁主是什么活都揽的,这银两她也收了,咋们这做手下的就没有不干的道理・・・・・・”
“所以呢?”
她干巴巴地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就到宋府,陪着唱出戏・・・・・・”
*
月黑风高夜,宋府静的跟死了一样。
宋尚书在屋中左右踱步,拳头紧握成了结,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想不通自己是犯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怎么突然间就有人要来刺杀他了?
“老爷,良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尚书夫人在临走前又问了一遍,试图能听到事情的转机。
“若不是真的,良大人何顾与我说
?”他心烦意乱的不愿多言,忙催着他夫人离开。
尚书夫人闻言也只好照做。
当她退出来时,府里的管家见状上前与她耳语了两句,交代人手已经待命,叫她安心候着便可。
“可千万注意老爷的安危,别让老爷伤着了。”
“夫人大可放心,里院外院都安插了人手,定不会让老爷出事。”管家劝慰着尚书夫人,将其送到了后院。
至此,院中再无人走动。
空荡荡的院落,眼下连半点火光都没有,但刻意粉饰出的安宁易碎易破,连随意吹过的风都能打草惊蛇・・・・・・
收回眼,苏彻玉从半高的树上跳下,扶正了面具,只她刚迈出一步便捕捉到响动,转过头,就见一位与她打扮无二的人站在不远处瞧她。
苏彻玉挑眉,知道这就是良熹敬派来杀她的同门姊妹,她不避讳的上前。
赶急刻出来的面具没那么合脸,有失协调的挂在脸上,面具上的雕纹与先前的那副比,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苏彻玉不在乎这些,坦然的向同门那走去,只是指尖习惯性的在剑鞘上轻叩,而真实的神情被遮掩的晦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她是否带着杀意前来。
“阁主同我说过你。”那人像是寒暄般的与苏彻玉提及阁主,可手上的动作没停,先苏彻玉一步抽出了剑,将其悬置在二人之间。
“她是怎么说我的?”
不在意直直逼近的剑锋,苏彻玉开口问了一句,
因是许久未见,她还以为阁主早将她这号人给忘了,但没曾想她竟还会提起她,为此她不由的好奇,在她眼中,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说你最不怕死,最不惜命,叫我不要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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