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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悔——岩谨【完结】

时间:2025-01-17 14:48:03  作者:岩谨【完结】
 “多谢殿下。” 她停顿了一下,又诚心诚意地道,“民女也祝殿下,年年有福,岁岁平安。”
 容^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多谢。”
 互相祝福过后,两人一时都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双双沉默下来。
 凛冽的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一阵阵迎面吹来,冰寒刺骨, 刮得人脸颊生疼。
 容^心里五味杂陈,无论再如何盼着跟她多相处片刻,到底还存有一丝理智,不忍叫她跟着吹冷风,忙劝道:“明熙,外头天冷,你快回屋去罢。”
 楚明熙压下心中纷纷乱乱的思绪,低声应道:“好。”
 她屈膝行了礼,转身就朝里走,步入院中,她停下脚步悄悄回头望去,容^仍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楚明熙脚尖微转,欲要再折回去问他为何还不回去,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并无立场插手他的事,便打消了念头径直回了屋中。
 方才她走得急,连斗篷也忘了穿上,乍然进了暖意融融的屋中,一冷一热的,反倒弄得鼻尖发痒,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石竹她们几个正脑袋凑在一处商议着守岁一事,忽地听见一声闷闷的喷嚏声,齐刷刷地循声
望来,瞥见楚明熙正抬手捂着口鼻打喷嚏,瞧这情形,竟像是才从外头进来,几人一时有些疑惑。
 到底还是石竹反应快,只愣了一下,便抓起放在架子上斗篷,上前几步披在了楚明熙的身上,忍冬也跟着从炕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在炕桌旁坐下,触到一手的冰凉。
 她小声惊呼道:“姑娘,您适才去了哪儿,怎地手这般凉?”
 石竹不及问话,在一旁提起茶壶替她斟满杯盏,端起茶盏递给楚明熙:“姑娘,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楚明熙手里慢悠悠地转着茶盏,先前在外面还不觉着如何冷,这会儿被茶盏暖着双手,方觉手指早已冻得没了知觉。
 忍冬也没闲着,捧着手炉走到她面前,将已变凉的茶盏拿走,把手炉朝楚明熙手中一塞。
 楚明熙这会儿已渐渐缓了过来,弯了弯唇角,道:“这会儿我倒已不大冷了。”
 忍冬见她唇色发白,鼻尖冻得通红,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娇嗔地横她一眼,道:“姑娘就爱逞强。也是奴婢不好,一个没留神,您就跑出屋子去了。外头还下着雪呢,您便是要去外头,怎么连个手炉都不拿呢?”
 楚明熙抱着手炉的指头紧了紧。
 她才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便冷成这副模样,容^在外头冒雪站了许久,他身子里的毒素又尚未清除干净,若是再因这天气冻着病倒了,少不得又要多一层麻烦。
 她抬眼看着忍冬,将手炉递回到她的手中,吩咐道:“忍冬,你去院门外走一趟,帮我瞧瞧殿下这会儿是否可回去了。”
 忍冬讶然:“殿下也来了咱院子么?”
 楚明熙催促道:“快去罢。”
 忍冬点头应下,才撩开帘子,想起一事,转身又回到炕前:“姑娘,若是殿下还没回去呢?”
 姑娘总不喜跟殿下多接触,假使这会儿她出去见到殿下还在外头,她该是请殿下进屋来呢,还是不请他进来?
 两边都不好得罪,她好歹先问个清楚再说。
 “若是殿下还在,那你就劝他赶紧回去罢。”
 忍冬才要应下,一旁的惠昭听见两人之间的话语,眨了眨眼道:“叔叔这会儿就在外头么?娘亲,今日是除夕,不若叫叔叔跟我们一同守岁罢,多几个人一起守岁不是更热闹么?”
 兰姨今日也在,叔叔既然来了她们这里,叔叔身边那个又高又壮的李叔叔必然也一同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屋子的人围坐在一起守岁,说说笑笑,岂不是更好么?
 除夕夜,本就是团圆和乐的日子。
 她伸手抱住楚明熙的胳膊,顺势靠在她的怀里,撒娇着道:“娘亲,我们就请叔叔进屋来坐坐罢。”
 楚明熙有些迟疑地瞥了眼窗外。
 外头的雪下得愈发大了,风声呼啸而过,裹着雪片漫天飘洒,仅是坐在烧着地龙的屋里望着窗外的雪景,便已觉着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沁心口。
 “忍冬,若是殿下还在,便请殿下进屋来坐坐罢。”
 忍冬远远便瞧见容^和李泰一前一后地站在院门外,她还未走到院门口,容^听见一串脚步声朝他这边靠近,轻盈如女子才有的脚步声,脊背僵直,心头一阵狂跳,眉眼明显多了一重柔色。
 忍冬上前行过一礼:“殿下,外头天冷,请来屋里坐坐罢。”
 话音刚落,容^面色突变,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站在容^身后的李泰朝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忍冬到底在殿下府中当差多年,无论为了维护楚大夫嘴上如何不饶人,待殿下终是有几分忠心的。
 容^不答反问:“是明熙叫你过来叫我进屋坐坐的么?”
 忍冬如实回道:“是昭姐儿听说您来了,说要请您进屋坐坐。”
 容^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了僵。
 静默半晌,他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不必了,孤还得回屋喝药,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李泰赶忙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搀扶住,忍冬愣了愣,不便阻拦,又实在受不住外头的风雪,抱紧怀里的手炉快步回了屋中。
 李泰扶着容^缓步而行,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殿下近来的行径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今日差佩兰送东西过来,原是只叫佩兰跑这一趟便可,殿下偏要跟着一同过来,来了又不进屋,只站在院门外朝着楚大夫的屋门发愣。
 今日天极冷,又下着雪,殿下在外面等了这许久,他身子骨强健,人也几乎快要冻僵了,何况是余毒未清的殿下。方才好容易等来忍冬请他们屋里坐坐,殿下心里理当高兴才是,大好机会当前,合该顺着忍冬给的台阶下,殿下怎么就还拒绝了,拂了忍冬的一番好意呢?
 树枝上挂着薄薄一层积雪,才下过雪的地面有些湿滑,他扶着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小径上,到底没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禁不住问道:“殿下,昭姐儿她们叫您去屋里坐坐,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处守岁多好,您为何不去啊?”
 容^苦涩难当,眉目中有淡淡的无助。
 忍冬跨过门槛,撩起帘子进了屋里:“姑娘,殿下方才已经回去了。”
 楚明熙抿了口茶,无言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拿帕子替惠昭拭去粘在嘴角处的酥饼沫碎屑。
 ***
 今岁格外得冷,除夕后又接连下了两场大雪,雪粒子漫天,北风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疼。
 惠昭素来身子弱,楚明熙生怕惠昭在屋外着了凉,便哄她留在房中不许她出屋,为免她觉着无趣,便抱着她坐在软榻上跟她讲故事,惠昭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倒也不闹着去院子里玩雪了。
 这日晨起后,天气倒比前几日暖和了些许,惠昭在屋中待了几日早就闷得慌了,用过早膳,便求了楚明熙允她去园子里玩耍。
 楚明熙见外头还算暖和,跟忍冬还有石竹给惠昭套了厚厚的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又塞了个手炉给她,才带着她出了屋子。
 在府里当差的一个丫鬟迎上前来,向楚明熙禀道:“楚大夫,蔡世子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找您呢。”
 楚明熙抬眸望去,蔡世子已朝她这边行走而来,羊皮皂色靴子踩在雪面上沙沙作响。
 世子见到她,开门见山地道:“楚大夫,我托的人找来了你要的雪兰。不是很大的一株,算不得好,你看看可有用。”
 楚明熙闻言登时一喜。
 这是这些时日来最叫人高兴的一个好消息。
 先前跟蔡世子提到缺两味药材,蔡世子答应了会帮她,可她到底不敢抱有太大的念想,怎么都没料想到蔡世子竟能在如此迅速地寻到她需要的药材。
 她自己也是大夫,她何尝不知雪兰千金难求,寻常人根本弄不到手,她甚至已在考虑,是否用别的药材给容^医治眼疾。
 蔡世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匣子,递到她的手中。
 楚明熙小心翼翼地捧住手中的匣子,虽竭力忍着,眼泪还是无声落下,手指也微微颤抖着。
 她知自己失了态,忙别开眼,免得蔡世子瞧见她的狼狈模样,只是肩膀仍止不住地耸动,白皙的面色因心潮澎湃而微微泛红,到底没能掩饰住几分。
 蔡世子见她怕被人瞧见她落泪,双手又捧着手里的匣子舍不得撒手,倒弄得她腾不出手来抹泪,只觉得她可怜又实诚,上前一步,掏出锦帕轻轻替她抹拭泪痕。
 到底男女有别,才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他的手便又收了回去,退后几步与她隔开适当的距离。
 楚明熙隔着泪雾瞧着他的眼睛,面容微窘:“叫世子见笑了。”
 蔡世子眸中含笑地道:“能寻到雪兰,自然是该高兴的。”
 陆神医站在园子的另一头望着此处,挑了挑眉。
 今日天气暖和,他便叫李泰推着轮椅带容^来园子里晒晒太阳,结果倒叫他碰巧看到了这一幕好戏。
 他素来不同于其他大夫,行事恣意妄为,深知他脾性的人,时常在背后叫他老顽童。
 他口中“啧”了一声,感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言不假啊。”
 他侧目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容^,一脸
的揶揄表情:“殿下,你不是说明熙是你妻子么?她当真是你妻子么,我怎么瞧着她跟你不像是夫妻。”他偏头朝蔡世子那边扬了扬下巴,“倒是跟那蔡世子更般配些。”
 李泰听得心头一震,垂眸盯着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容^听了先是不解,随即又听明白了陆神医的话中之意,心中泛出些许惆怅。
 蔡世子高大健朗,相貌又随了他父亲,当初若非因为蔡世子的父亲容貌出众,姑母也不会在一众郎君中选了他当驸马爷。
 他惨然一笑:“明熙从前的确是我妻子,只是现如今已经不是了。”
 不是他不想求娶,而是明熙已然不稀罕当他的妻子了。
 他头一回生了自卑之心。
 论家世背景,论年龄样貌、论人品,蔡世子都算得上是明熙的良配。
 何况蔡世子不比旁人,到底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姑母嘴上虽硬,心里却是喜欢明熙的,假使明熙真嫁给了世子,也不至于在夫家受什么委屈。
 陆神医上下打量他,轻嗤一声笑了笑:“你既是不喜明熙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你倒是做些什么把她给抢回来啊,在这边心里拧巴又有何用,真不怕她嫁给旁人么?”
 见容^脸上的神情更添愁绪,他心下了然,“你是觉着自己眼瞎了配不上她了?”他双手抱臂,朝楚明熙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明熙不已经在给你医治眼疾了么?明熙那女娃子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你怕什么呀。”
 ***
 有了蔡世子找来的那株雪兰,叶林又带着一些他四处寻来的药材回了府中,楚明熙便按着她和叶林先前拟定出来的药方子煎了药给容^服下。
 皇天不负有心人,容^的眼疾虽还未完全治好,但到底比先前什么都看不见好了许多,已能隐约瞧见一道影子了。
 楚明熙和叶林学医数年,心里自然清楚容^的眼疾有望痊愈,便是府里不懂医术的人,得了这消息也都高兴坏了。
 东宫上上下下一团欢喜,楚明熙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容^察觉到她的变化,却看破而不说破。
 他一想到她心情愉悦,或许只是因为她想到自己能早些离开他,心情就不可避免地变得沮丧。
 自那日在园中被陆神医戳到心窝子后,李泰见容^意志消沉,一直有些郁郁寡欢,总待在自己房中不愿出去,他便在一旁劝容^出去跟惠昭那孩子见上一面,也不见容^有什么兴致,只懒懒地靠在床头发呆。
 他劝了几回,见实在劝不动,便只能作罢。
 他心知容^因着眼盲的缘故在楚明熙面前感到自卑,总觉着自己远不如从前那般光鲜。而今容^的眼疾又能治好了,叫他如何不喜。
 虽则眼下还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道影子,但从前在南边便是这般,眼疾想要痊愈,不过是时间早一些晚一些罢了,到了那时候,容^便又能和楚明熙在一起了。
 不提李泰心中如何欢喜,近来容^每日都在默默计算着日子,总觉着有一把刀高高悬挂在他头顶之上,病情略有好转,那把刀就朝他的头顶落下几寸。每晚躺在榻上,他便不由心想,又匆匆过去一日,而他能和楚明熙相处的日子就又少了一日,他的心情也就跟着愈发沉重起来。
 他明知这样的想法不可取,他也时常暗劝自己,他不该将楚明熙困在他的身边的一辈子。
 饶是这般劝自己,可只要一想到哪一日楚明熙当真会离开他,他就寝食难安,恨不得自己依旧是个瞎子,哪怕此生都再也看不见也无妨,只求能将楚明熙留在他身边。
 容^的眼睛有望治好,论理是一桩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可旁人总瞧不出来他有多欣喜,好在他一向性子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旁人倒也疑心不到别的地方去。
 进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枯朽了一冬的草木复苏。
 园子里各色花朵竞相开放,暖春的风拂过枝头,把花瓣晕染得更艳,枝叶茂盛,绿意盎然,处处春色尽显。
 楚明熙小心翼翼地揭开缠在容^眼睛上的纱布,轻轻地道:“殿下,您能看得见么?”
第90章 第玖拾章 看遍崇山峻岭,水木清华……
 容^眨了眨眼, 原本模糊的视线一寸寸变得清晰起来。
 他仰起脸,屏住呼吸,怔怔地望向站在床榻前的楚明熙, 神色悲喜莫辨。
 数月未见,她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变,云鬓轻挽,雪肤乌发, 头发上只插着一支木簪子,却分毫不减她的容貌, 双目亮如星子。
 真要说有些许不同的, 便是她秀丽温柔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坚毅。
 楚明熙迎着他的目光,红润的唇上绽出一抹清浅的笑:“殿下能看得见了,是么?”
 他“嗯”了一声,语调温和,凝视着楚明熙的目光里偏又透着些紧张。
 李泰欣喜若狂,一旁的叶林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
 楚明熙挪开视线, 走回桌前,将东西收拾妥当,提起药箱背在身上:“殿下先好生歇息罢。”话落,她转身出了屋子。
 人已离开,屋里还隐隐留有一抹熟悉的幽香。
 容^浓睫微垂,缓缓攥住手掌。
 不过半日,容^眼疾痊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楚明熙再次前来容^房中的时候,已是十日之后。
 这十日里, 容^的脑子里闪过一百个念头,每时每刻都在期盼和绝望中苦苦煎熬,几次想要去她屋中找她, 又怕惹得她愈发厌烦了他,更怕听到他最难以承受的话,只能作罢,暗中向李泰打听她的近况。
 楚明熙上前行礼,容^见她终于来了他屋中,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让了座,又命下人端上了茶点。
 楚明熙放下茶盏,直截了当地道:“殿下,您眼疾已好,明日民女便会离开东宫。”
 容^瞳孔紧缩,手指一颤,险些失手摔了手中的茶盏,脑海中有根弦轰然崩断。
 连日来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悬在他头顶上那把让他夜不能寐的刀,终究还是无情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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