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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鳞[破镜重圆]——兰叩【完结】

时间:2025-01-17 14:49:47  作者:兰叩【完结】
 沉澈盯着他看了数秒,然后从口袋掏出双手,俯身垂眸,随意拿过桌子上的一支笔在手里把玩。
 最普通的中性笔,却在沉澈不普通的修长五指间灵活翻转。
 他不说话,李子豪更加激动。
 那双跟江雨浓一样好看的眼睛此刻通红一片,额头青筋暴出,好看的脸狰狞可怖,“明明就是你!是你让警察去抓我的!是你沉澈!是你!”
 沉澈仍旧不说话,左手抵着太阳穴,闲情雅致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良久后,对面的李子豪突然开始笑,从最开始的低声,到后来的狂笑。
 他不知道笑了多久才收,然后十分轻蔑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我的姐姐江雨浓,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
 话语落地的瞬间,沉澈手里转动的笔停了。
 他抬睫,目光如利箭一样刺向李子豪,却仍旧一声不吭。
 李子豪见他这副神情,眼神中透露出狡黠和得意。
 “诶,你跟那个女人睡过了吧?”李子豪挑衅道,“怎么样?滋味是不是还不错?”
 “那如果――”他故意拖着声音顿了顿,“你睡过的这个女人,小时候被自己父亲猥亵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啪”的一声,沉澈手里的笔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破裂的硬塑料锋利无比,他的大拇指被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溢出后顺着血管突出的手腕往下流,在接近袖口的位置停住。
 李子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只是看到沉澈脸上明显的怒意后,越发嚣张和高兴地继续说:“我小时候亲眼看到的,他半夜摸进江雨浓的房间,对着江雨浓自|慰。后来有一次被江雨浓发现,她拿起枕头下的剪刀就捅向了自己的父亲――”
 “但很可惜,没捅到,”李子豪假意遗憾,“不过后来,李建山就再也没去过。”
 “我那时候年纪小啊,不懂事,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告诉了我妈。”
 李子豪说到这里,整个上半身努力往前靠近沉澈,轻声又变态地问:“你要不要猜猜,我妈妈是怎么对江雨浓的?”
 沉澈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李子豪见他不说话,颇有兴致地自顾自道:“我妈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冬天让江雨浓在外面站了一夜,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仰头狂笑。
 沉澈盯着护栏另一侧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子豪,不自觉又握紧了手里的笔,任由尖锐的棱角扎进皮肤骨肉,血水越来越多,染红白皙指骨。
 所以,江雨浓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再也不笑,再也不闹了的,是吧。
 所以,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着伪装自己的。
 所以,她才说自己凉薄,不在感情上浪费时间。
 毕竟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那样对她。
 沉澈还是没说话,他在等李子豪继续往下说。
 果然,李子豪笑够之后盯着沉澈,炫耀一般继续道:
 “我告诉你,我从小就是家里的老大,你的江雨浓,她没有任何地位。”
 “家里第一个动筷子的永远是我,我不说开饭,谁都别想吃!”
 “我的牙膏永远是单独的,是超市里面最贵的!而你的江雨浓,连牙刷都没有……”
 “家里三间房,爸妈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里面隔了间很小的套房,当仓库用。那个房间又黑又潮湿,你的江雨浓,就睡在那里……”
 “她甚至不配拥有床,就睡在一个用破茶几和两块旧木头拼成的板子上。晚上老鼠蚊虫四窜,我最开心的事就是晚上趁爸妈睡着,偷偷溜到院子里,趴在她窗户前往里看。”
 “看她晚上吓到不行,却又不敢叫的模样。”
 “那神情别提多刺激了……”
 李子豪说完,见沉澈面色不改,但咬肌明显绷紧,更开心了。于是他又笑了,肩膀一耸一耸的,紧闭双眼低垂着头,过了半晌才重新抬头。
 “怎么,心疼了?”他问。
 他敛了笑,整个人往椅子后背一靠,歪头望向沉澈,嘴里一个劲儿地“啧啧啧”,还摇着头。
 “沉澈,要不是她有那副好皮囊,就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人,会看上我们这种家庭?会看上那样出身的江雨浓?”
 “承认吧,咱俩都是男人,”他一脸猥琐,“男人找女人,不就是看哪个女人脸蛋够好,身材够辣吗?”
 李子豪低头,盯着自己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互相摩挲揉搓,继续道:“所以说江雨浓她命好呢,遗传了爸妈的所有优点,除了有副好脸蛋儿,还有个好身材,不然,怎么可能钓得到你。”
 沉澈听完,紧握着笔的右手倏地松开,掌心里带着血迹的笔“啪”的一声落在桌面,又骨碌碌地滚了两圈才停下。
 他觉得差不多了,冲李子豪昂起下巴,冷声问:“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李子豪不屑,丝毫不在意地说:“知道啊,强|奸罪加故意杀人罪嘛不就是。”他扯唇哼笑一声,自信道:“我早就搜过了,我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死缓。”
 说完,他摇摇头,神色淡然,拖着语调说:“无所谓的,老子还年轻,在监狱好好表现,减刑很容易的。”他盯着沉澈,扬眉挑衅道:“我争取早点出去,喝你和我姐的喜酒啊,姐夫。”
 沉澈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点点头,眼底满是不屑,唇角也扯过一丝嗤笑。
 他站起身,盯了李子豪两秒,随后转身往外走。
 离开前,他冷冷地扔下一句,“李子豪,既然你说我能让你入地狱,那么,如你所愿。”
 最开始李子豪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沉澈是什么意思后,恐惧害怕顺着脊柱迅速往上攀。
 他彻底崩溃了,像一只失控的老虎,在椅子上张牙舞爪。
 但他的挣扎没有用,因为下一秒就有人进来压着他往外走,完全不管他说了什么。
 沉澈走出房间,走出看守所,抬头看着天,突然觉得有道冰锥从空中坠落,直直砸在他的头顶。
 他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他对江雨浓太不好了,甚至今天早上还跟她吵架了。
 他总说江雨浓不信任自己,可是这些事,完全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沉澈甚至没有跟负责人说几句话就快步出了看守所。
 他要去找江雨浓,要见她。
 但是还不等他给江雨浓打电话,就收到了一个比天塌下来还令他崩溃的消息。
第59章 因果 这一刻,心灵和身体,再一次契……
 给沉澈来电话的人说, 之前让他跟踪的那对夫妇,今天上午出车祸了。他们在高速上超速驾驶,汽车最终在经过北安发生交通事故概率最高位置的高速路段失控, 连人带车一起坠下了陡坡。
 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澈猛地想过来江雨浓早上的反应。
 那时候还早, 江淑娴他们还没有出车祸,所以她收到的消息应该是李子豪被逮捕。
 但如果电话是警察打来的,她不可能把第一通挂了。所以通知她的不是警察, 是江淑娴或者李建山。
 如果是这样, 她匆忙出门,有没
有可能是去跟他们汇合的?
 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
 想到这里,沉澈的心猛地一沉, 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滞了。
 他连忙问:“车上几个人?”
 “不清楚。”
 “给我去查!”沉澈像疯了一样冲着手机怒吼, “车祸位置在哪里?!”
 收到位置后,沉澈跟司机说了地方, 然后又联系人开通紧急通道, 一路直奔车祸现场。
 好在那段高速距离看守所不远,加上有人开路,沉澈很快到了地方。
 然而等他到的时候,现场除了还在收尾的工作人员以外, 什么都没有了。
 沉澈看着空无一人, 但血迹斑斑的零碎现场,下车的瞬间腿立马软了。如果不是司机扶着他, 他脚触地的那一刻, 会特别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联系的那个人见他是来这个现场,就以为出车祸的是他认识的人,说了句:“节哀, 沉先生。”
 “节哀?”沉澈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内心的恐慌如潮水般涌来。他有气无力地问,“节哀是什么意思?”
 那人见他这样,即便不忍心,但还是轻声说:“沉先生,车内无人生还……”
 “轰”的一声,沉澈只觉耳蜗最深处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他整个人直直往下坠,哪怕司机扶着也挡不住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耳鸣、头胀、恶心。
 世界安静了,也放慢了。
 仿佛被抽了真空一样。
 沉澈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太阳穴,随后喉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他张大嘴,整张脸在眨眼间通红,额头青筋血管尽数突出绷紧。
 “沉先生!”
 “沉先生!”
 司机和工作人员都吓坏了,连连扶着他唤他名字。
 就在司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那人说了一句,“沉先生你别太激动!已经联系死者家属了,而且他们的孩子也处理差不多了!”
 孩子?
 朦胧中,沉澈听到了这两个字。
 他看着那个人,眯眼极力让自己看清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事的……有几个人?”
 “一对夫妻。”
 听到是一对夫妻,并且已经通知孩子了,沉澈被抽离的身体又倏地回来。他蹙眉长吁一口气,闭眼瘫在了司机身上,堵在喉咙处的东西也消失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那颗一直飘忽不定的心稍微放下。
 他没敢歇太久,几秒后就睁眼,然后开始后悔自己的慌乱。
 明明一个电话就能确定的事,他偏偏浪费时间过来。
 他闭着眼抬手揉了下眉心,“他们的女儿呢?”
 “今天的手续办理完了,她已经走了。”
 这下沉澈彻底放心了,他说,“谢谢。”
 他撑着司机的胳膊借劲,抬手给江雨浓打电话。可一连打了三个,对面全是关机。
 江淑娴和李建山的突然离世,对江雨浓来说无疑是震惊的,但不足以悲痛。
 江雨浓对那个家早就没了感情,她也不是会为所谓的血缘关系而伤心的人。
 但她现在手机关机,让沉澈很担心。
 他眉头拧成麻花,努力站起来,一边趔趄着往车里走,一边掏出手机编辑着什么,半分钟后,拨了一通电话。
 “喂,我刚刚发你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下她今天有登机吗?”
 ……
 “好,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喂,我刚刚发你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下她有在哪家酒店入住吗?”
 ……
 “行,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沉澈坐上车,挂了电话看着窗外。
 没有离开北安,也没有在任何酒店入住。
 江雨浓,你去了哪里……
 沉澈右手捏着眉心思索,突然,手机响了。
 他猛地睁眼,以为是江雨浓,但对方是刚刚跟他说江淑娴出车祸的人。
 接通电话,那头说车上只有两个人,就是江淑娴和李建山。
 沉澈紧了紧后槽牙,沉声道:“你该庆幸。”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目的地。
 跟司机报了地址后,汽车飞速驶离。
 一闪而过的景色后,是水泥路和红门灰色墙的平房。
 江雨浓漫步在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街道,她走走看看,像是一个前来旅行,或者找亲戚的外人一样悠闲。
 她在去往跟李建山约定好地方的时候,收到的那通电话确实是警察打来的,说江淑娴和李建山出车祸了,两人当场死亡。
 当时的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除了惊讶、意外,再无多余的情绪。
 她让司机掉头去了事故发生地,到了地方后,江雨浓配合警察做了一系列工作,签了无数张单子,甚至最后走的时候,她都没有看一眼江淑娴和李建山的遗体。
 警察对于这起交通事故的成因存在疑问,需要进行尸检和鉴定,所以江雨浓今天带不走,她要等尸检报告确定后,拿着公安机关的纸质版通知书领取两个人的遗体。
 她站在路边,看着别人忙前忙后。
 几分钟后,打车回了小时候的院子。
 她不觉得自己伤心,她只是觉得需要告别。
 老院子在庆谷区一个镇上,但距离村庄也很近了。
 很多年没回来了,但家的位置,不论阔别多久,都能顺利找到。
 到了院门前,江雨浓停了脚。
 她抬头看,目光围绕大门一圈,然后上前,从门旁边的角落处摸到钥匙,开门进去。
 江雨浓并不知道他们买过新房子、大房子,只以为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
 上次被收回所有资产后,那一家三口确实又搬了回来。
 毕竟除了这里,他们再无去处。
 所以院门打开的刹那,晾条上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收的衣服。
 江雨浓扫了一眼,转头往屋里走。
 直排的平房,中间是客厅,左边两间卧房,右边一间厨房。
 厨房分成两个屋,一个做饭,一个放杂物。
 江雨浓,就住在那个放杂物的小屋里。
 她走进客厅,看着简陋但干净的屋子,看着地面角落里江淑娴的包,忽然想起来他们来华川找自己那次,她最后跟江淑娴的对话。
 她说:“江淑娴我很想问问你,从小到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你那个儿子又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从小到大跟个窝囊废一样,不上学也不上进,没工作没学历没正事儿,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打游戏。就那样一个废人,你很自豪吗?”
 “他再窝囊,也是我家的人!”江淑娴说,“他娶的媳妇儿也是我家的人,为我家传宗接代!你呢?你再厉害有什么用?你是别人家的!”
 “你再厉害我是给别人家生的养的,你嫁人那一刻跟我们就是亲戚了你知道吗?甚至连亲戚都不如,以后你生的孩子都不会跟你姓!”江淑娴嘟嘟囔囔,“还哪里做得不够好,生出来没带把儿的那一刻,你就是错误的!”
 江雨浓记得,那一刻自己并不难过,也不失望。
 她只是觉得,国家已经发展到如此厉害了,还有江淑娴这样的人,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所以她才说:“有本事,你俩就在这儿一直哭到死。”
 只是她没有想到,后来他们真的死了。
 江雨浓兜兜转转,毫无目的地晃了一圈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得让奶奶知道,她想,奶奶一定会为自己开心的。
 因为虽然她没有父母了,可是她也自由了。
 她没有锁门,所以匆忙赶来的沉澈在看到大门开着的时候,满心以为江雨浓就在这里。
 “江雨浓!”
 “江雨浓!”
 他喊着江雨浓的名字进去,找遍院子,却不见江雨浓的半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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