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索性拉着被子躺下,“你准备怎么办?”
岳竟城只说:“敲山震虎。”
朝简决定让眠眠在娘家待两天,因为工作日她和岳竟城都没时间陪孩子,怕眠眠待在家会无聊。
朝莉真昨天就看小两口脸色不对,现在眠眠又请假不上学,她心里起了疑,拉着朝简到房间询问情况。
朝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随口搪塞了几句,“原来那所幼儿园在教育方面有所缺失,岳竟城觉得不太放心,准备换一所好一点的。”
朝莉真不太赞同,“眠眠才三岁,教育得慢慢来,你们这样突然给她换个环境,她年纪又小,不怕她一时适应不来?”
朝简一时没吱声。
“当然了,你们作为父母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好多嘴,我就是提醒你们,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身心的健康,她还小,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我知道的,妈。”
岳竟城做事利索,晚上回到家,一进卧室就告诉朝简,眠眠的退学手续已经办好。
这件事没法追究校方的责任,因为没有发生实质性伤害“行为”和犯罪“事实”,无法证实对方的动机。
更何况,今天他去找幼儿园办理眠眠的退学手续的时候,又看了一遍监控录像,从内容中看,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只能谴责校方行事不妥。
朝简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蔫蔫的。
岳竟城单膝蹲下来,“抱歉,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一丁点伤害。”
朝简一愣,笑道:“这世上多的是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咱们怎么防都防不住的,我一个成年人,不需要保护,就是眠眠还小,确实让人操心……”
岳竟城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静静瞧了她一会儿,伸手握住她的后颈,摁过来,重重亲了一下。
朝简连忙撑住地毯,等他松开了,问:“干嘛?”
岳竟城起身准备洗澡,边走边脱衣服,“想亲就亲,还需要理由?不如下次给你打一份申请。”
朝简扭着身子,“好啊,谁不申请谁是狗。”
岳竟城脚步一顿,回过头,“你等着。”
朝简没等,上床睡觉去了。
在岳竟城洗完澡又不知道干什么去的这段时间里,朝简做了个简短的梦,然后被人喊醒。
她是以坐着的姿势醒过来的,显然是让人强行叫起床。
她怒了一下,一沓白纸落在眼前。
“看看。”岳竟城说。
朝简一脸狐疑,接过来,格式第一行加粗字体,写着“申请书”三个字,这沓纸不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白纸黑字,一张纸就是一份申请。
她粗略翻了一下,越翻就越清醒,越清醒就不敢看,部分申请内容需要大幅度打码,甚至禁播……
“撤回。”
朝简立即丢回去。
岳竟城一一拣起来,“禁止撤回,你说话算话。”
朝简不以为然,“你申请你的,我有权不批。”
“你可以不批,”岳竟城把那一沓申请文件搁在床头柜,“我有的是办法按时间按章程,和你办事。”
朝简诡辩不过他,开始仗势欺人,“你敢!”
岳竟城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他说一不二,开始脱睡衣。
朝简红着脸,把那沓纸拿过来,抽出几张,怒摔在他眼前,指着说:“这些,还有这些,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岳竟城扫了一眼,说:“你身体柔韧性不错,做这些绰绰有余。”
朝简又抽出几张,“那这些呢?这些呢?这些是奥运会级别的项目。”
岳竟城已经脱得所剩无几,“这些往后排,前面的先练一练,一回生二回熟。”
朝简冷静看着他,“你就是个流氓。”
岳竟城一脸坦然,“算你看得清。”
朝简冲起来,要跟他拼了。
岳竟城单手压制,一只膝盖深深抵住床沿,抱着她堕入软绵的床被。
后半程,岳竟城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坐着,他一低头,直挺的鼻梁骨紧紧抵住她细白的后脖颈,他额头的汗水掉落,从她纤薄的肩骨一路滑落腰际,又被他几下蹭开……
这一晚过去,朝简得缓好几天。
为了自己的身子骨着想,朝简打算和岳竟城冷战几天。
但岳竟城一刻也忍不住,等到下班时间就直奔朝简的办公室,他今晚有个饭局,需要她陪同。
朝简忙完,从实验室回办公室的走廊里碰见他,直接当他是空气。
岳竟城抬步跟上,“忙完了陪我出去吃个饭。”
朝简说:“抱歉,忙不完呢。”
岳竟城说明原因,“接近年关,今晚是公司尾牙宴,你不陪我?”
朝简一顿,看他一眼,“不早说。”
岳竟城笑了,“不着急。”
朝简缓了缓脸色,拐进办公室收拾东西。
尾牙宴这样的场合,说正式也算正式,说随和也随和。
朝简穿得偏休闲,又带点职业气质,烟紫的衬衫和珠白色休闲西裤,外面搭了一件沙漏大衣,车上她补了个妆,过得去就行。
到了饭店,岳竟城拉着她的手走进饭店一楼大堂,敞亮开阔,装饰繁复的水晶吊灯映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砖,亮堂又璀璨。
“早知道应该把眠眠一起带过来,让她也热闹热闹。”朝简两天没见到孩子,有点朝思暮想了。
“人多眼杂,还是算了,免得一时没看住。”岳竟城几乎不把眠眠带到人多的场合来,孩子还小,他一向保护得紧。
“对了,”朝简问:“幼儿园找得怎么样?”
“没那么快,”岳竟城说:“招牌打得响亮的私人院校不少,但既然要重新找,干脆多花点时间,事无巨细,打探清楚好一些。”
两人说着话,迎面就碰上个人。
是庄霏,她正准备离开,一抬头就看见两人,倒是怔怔地站住了,她犹豫片刻,眼睫压得低低就朝这里走。
到了近前,她沉着气说:“我爸是不是找过你?”
岳竟城握着朝简的手,稍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一带,说:“找过,聊了两句。”
庄霏被他防备的姿态弄得有些心赌,她呼吸哽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想到我爸会干预这些……”
岳竟城说:“没关系,老庄董或许有自己的主张,也不能全怪到你身上。”
庄霏想了想,说:“我劝过他几次了,他不听。”
岳竟城哼笑,带着些许冷淡,“这两天倒是清静不少,想来老庄董事务繁忙,没工夫料理旁余的小事。”
庄霏想到什么,说道:“对,最近他忙着新项目拍卖的事,应该暂时抽不出空来找你的麻烦,我会再劝一劝他的。”
岳竟城无多余的话,只说:“慢走。”
他拉着朝简经过。
等进了电梯,岳竟城拿出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说:“你去查一查,近日市政相关的几个部门有什么动向,阳昌集团那边又有什么响应。”
那边应了一声,就挂电话。
朝简问:“怎么了?”
岳竟城说:“躺平就得挨打,是时候给老头找找茬。”
进了宴厅,里面的人差不多来齐,整个宴厅太大,朝简有一种置身广场人声鼎沸的错觉,她放眼望去,又有一种望不到头的遥远之感。
来参加尾牙宴的还有越峰的几个合作商,岳竟城一路寒暄过去,朝简为了不显得自己无所事事,充当微笑招牌,笑得脸都僵了。
直到宴会开始之前,免不了几个大领导要上台发言。
朝简事不关己,赶紧挑了个位置坐下。
台上一个接一个的冗长的发言,朝简百无聊赖,喝着红酒,听得直打瞌睡,冷不丁岳竟城的手机响了,她惊醒,站起来四处找人。
朝简晕头转向,几步路走得颠三倒四,后知后觉发现红酒后劲大,自己大概要醉,心想完了,这回要丢脸了。她目光虚浮,集中注意力,总算在人群中找到岳竟城的背影,直直地就大胆冲上去。
一路踉跄,抵达岳竟城身后她居然刹不住,整张脸撞上去,胳膊下意识伸直搂住他的腰。
岳竟城反应迅速,握住她两只手,紧紧围在自己腰上,对站在面前的好友说了句:“没事的话你先失陪一下。”
对面的好友:“……”
等人走了,他回头,“你什么情况?”
朝简一张脸粉红,说:“亲爱的,我可能有点醉。”
岳竟城把她拎到身前,端详半晌,说:“醉得好。”
否则也不可能喊什么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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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岳竟城想提前离场,好巧不巧,又来了个生意上的老伙伴,两家常年合作,利益互牵,碍于情面,岳竟城得应酬一下。
无奈,他把朝简交给助理照看。
谁知朝简一看见小助理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笑眯眯的,手就伸出去,“小帅哥,你看着好眼熟,叫什么名字~~”
岳竟城立即将她拽回怀里,目光凌厉,审视着面前的小助理。
小助理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岳总,我今晚是第一次见您太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
朝简看不得小帅哥受委屈,转过身对岳竟城横加指责,“你凶他干什么?个老东西!”
小助理吓得一哆嗦。
岳竟城脸一黑,“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唔#&¥%——”
岳竟城捏住她脸颊,再低声警告,“晚上再找你算账。”他招手,把女秘书喊过来,说:“别让她乱跑,一定要看紧,有什么状况随时联系我。”
小周秘书拍胸口保证,“放心吧,岳总。”
放心?
他不可能放心。
岳竟城深深看了一眼还在冲小助理抛媚眼的朝简,扭头走了,眼不见为净。
小周秘书说:“太太……”
朝简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如痴如醉,“别叫我太太,叫我,带刺红玫瑰。”
小周秘书目瞪口呆。
朝简眼神迷离,看了她半天,忽然灵台一扫,神色清明,说:“我老公呢?”
“听说,阳昌集团内部几个高层互相斗得很厉害。”孙总晃了晃手中的红酒,“可怜老庄董,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上场浴血奋战,他女儿对家里的产业又不闻不问,我看呐,还是趁早招个听话又厉害的上门女婿,替他分担分担。”
岳竟城不疾不徐地说:“求人不如求己,上门女婿再听话,始终是个外人,倒不如趁现在还有几分精神头,好好培养女儿,接手产业。”
孙总赞同地笑一笑,忽然视线往岳竟城身后遥遥望去,疑惑道:“那边在干什么?”
岳竟城回头,看见不远处朝简弯着腰在寻找什么。
“我老公呢?”
朝简低头满地找,掀开大长桌的桌布一角,往桌底一瞅,没有。
“亲爱的?”
她起身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对着眼睛一瞄,没有。
“又上哪鬼混去了?”
她扒拉桌上的花束,“掉里面去了?”
周围的人满脸诧异,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小周秘书紧跟在她身后,搓着掌心笑,“太太……呃不,带刺的红玫瑰,我们到别的地方找好不好?”
朝简闻言转头,眼神盯住她,“你把我老公藏起来了?”
小周秘书一惊,连忙摆手。
朝简捉住她手腕,翻她的袖子,往里头单眼瞄,“老公,岳竟城!给我出来!”
孙总惊疑不定,“她……好像叫的是你的名字?”
岳竟城沉沉“嗯”了一声。
朝简朝这里走过来,又直直从岳竟城眼前错过,“老公,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她脚步倏地一顿,凝神往后慢慢倒了几步,回到岳竟城跟前。
岳竟城垂眼睨着她,问:“找我?”
朝简笑起来,娇盈白皙的脸蛋几分憨醉,“帅哥,你看着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今晚有空么?约个会?”
为防止她继续丢脸,岳竟城将她后脑勺一扣,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前,对上孙总津津有味的眼神,说:“我太太,喝多了。”
孙总笑道:“看出来了。”
“我带她下去休息。”
“没事,你忙你的,我找副总聊聊。”
岳竟城拥着朝简往外走。
朝简嘴巴里念念叨叨,“你这么热情?实不相瞒,我已经结过婚了,咱们聊天可以,但不可以接触太多,毕竟我是个有底线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
到了宴厅外面的走廊,岳竟城捏住她下巴,让她面向自己,说:“看清楚,我是谁?”
朝简迷迷糊糊辨认半天,惊讶捂住嘴,“哎呀。”
岳竟城:“认出来了?”
朝简:“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半天呢。”
岳竟城隐忍半天,沉声说:“朝简,你好样的,找我的路上都能被路边的风景迷了双眼。”
尽管迷住她双眼的风景仍是他自己。
朝简笑盈盈的,扭着身子撞他胸口,“生什么气嘛,我在外面偶遇再多的男人,”她神神秘秘抬手半遮嘴巴,带着气音小声说:“我心里最爱的只有你。”
岳竟城冷着脸半天不语,内心五味杂陈,他对这句话产生了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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