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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比起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伤到巴顿的皮特罗，尼娅说的“狠”指的是现在还没醒过来的旺达。不知道当时情况的众人并不明白，只有托尼。
托尼伸手揽住了尼娅的肩，凑过来轻吻了一下她的鬓发：“你把我保护得很好，尼娅。”
就算当时没有感到胸前的吊坠在某一瞬间发烫了一下，他也能在紧接着尖叫了一声倒退几步跪倒的攻击者旺达，和随后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尼娅的反应中推测出真相。
那个她之前送给他，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的吊坠。
史蒂夫几人眼看着原本气息有些沉的尼娅一瞬间缓和放松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做声。
尼娅顶着皮特罗恶狠狠的视线，尼娅看了托尼一眼，叹了口气。
下一瞬，被皮特罗抱在怀里的旺达幽幽转醒。
刚醒来的旺达意识模糊了一下，清醒过来之后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深红色的暗光在她双手掌心凝聚，朝着看起来并不坚韧的透明玻璃墙击来，在外面的史蒂夫和娜塔莎已经下意识地做出防备动作的时候，撞在玻璃幕墙上突然涌现出了一点细碎金光汇成的屏障消散。
娜塔莎看了一眼另外一边连动都没动一下的托尼和尼娅，见两人靠在一起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叹了口气接过了审讯“大权”。
被困在房间里面的兄妹两人也许在经过九头蛇的改造之后能力出众，但某种意义上也并没有那么难对付，尤其是在如困兽一般无法挣脱的情况下，面对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时候。
兄妹俩并不知道什么九头蛇的机密，勉强知道的一些消息也不会心甘情愿告诉此刻他们还视为敌人的复仇者们，但是促使他们自愿成为九头蛇试验品的仇恨根源，却很容易就被套了出来。
来自一颗，曾经的斯塔克工业生产的炸弹的仇恨。
听完兄妹两人的描述，感觉到身边的托尼僵硬下来的身体，尼娅说不清是无力更多还是愤怒更多，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瞪着托尼的皮特罗和旺达，冷笑了一声：
“我现在觉得刚才队长说你们还是孩子有些道理了。”尼娅握紧了托尼有些发凉的手掌，看着兄妹两人的目光更沉了下来：“真是幼稚得可恨。”
“尼娅……”
“难道你也觉得这是托尼的错么？Cap。”
“不。”史蒂夫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垂着眼沉默下来的托尼：“真正有罪的是向他们家里投放了炸弹的人。”
尼娅勾起嘴角，显然对队长的回答很是满意：“你瞧，这才是成熟的想法。”
史蒂夫叹了口气，转向玻璃墙里面的兄妹，正在斟酌着用词的时候，一旁的尼娅就已经开口，并没有他这么小心翼翼，很是直接。
“所以，真正向你们家里投放炸弹的人你们报复了么？那场战争因为什么而起的你们调查了么？真正该为那场战争带来的伤亡负责的双方都是谁你们真的清楚了么？难道是因为调查这些太不容易，就干脆找个明明白白的靶子来恨？正好，你们两天来一直紧盯着的炸弹上面的字那么清楚，印象深刻就够了，根本不用去多想这颗炸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反正你们只是想找个对象发泄你们恨意和恐惧而已。因为炸弹袭击所以恨制作炸弹的人，被刀捅刀了你们打算报复锻造的还是报复炼铁的？或者干脆连采矿的一起恨上好了？”
“你……”
“所以，就为了你们这根本不成立的迁怒，你们自愿让九头蛇这样的组织把你们当成试验品还愿意为他们出力？”尼娅脸上的笑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也许你们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迎着兄妹两个人愤怒却多少有了几分气短的目光，尼娅反而笑意深了两分：“按照你们仇恨的逻辑，我其实突然很好奇，如果今天九头蛇的基地没有被发现摧毁，你们两个还留在那里，以后会有意无意地给九头蛇帮多少忙，让斯特拉克有能力有时间……多去害死多少人？要不要猜猜，这些人身上会有多少恨意会落在你们两个烙着九头蛇标识的人身上？”
史蒂夫见玻璃墙后的兄妹两人怔愣住，有些不忍心：“尼娅……”
“贾维斯？”
“是的，小姐。”
“多为我们两位客人准备些九头蛇的资料看。”
“好的，小姐。”
“尼娅！”史蒂夫忍不住想阻止，他当然可以想到尼娅让贾维斯给兄妹俩看的会是多么残酷的东西，尤其在她已经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们还是孩子，我想，我们可以……”
“感化教育？”尼娅拉着托尼的手转身要走，离开前回头看了看露出不赞同神色的队长史蒂夫：“你可以试试，Cap，我没有意见。”
……
“还记得当初你从阿富汗回来，停掉斯塔克工业的武器开发那晚问我的问题么？”尼娅在拉着托尼回顶层的路上轻声开口。
在尼娅对马克西莫夫兄妹说了那番话后，原本僵硬着的托尼已经有些缓和下来，这时听到她的话，顿了一顿笑了一下：“当然。”他更记得她的回答。
这不是他的罪恶。
他愿意为此付出什么来弥补，他也知道她会理解不会阻拦，但是他不会给自己套上枷锁。
为了自己，更为了，在意他的人。
第53章 宝石
尼娅站在托尼工作间，看着面前工作台上正在被贾维斯进行全方位的观测和分析的权杖挑了挑眉。
感觉没错，的确跟卡玛泰姬的阿戈摩托之眼力量同源，却又并不相似。
尼娅看着权杖顶端的宝石，目光仿佛能透过那层闪着蓝色荧光的外壳，看到这层假象或者说保护之下的……
她的腰上突然一紧，背贴上一个熟悉而温暖的胸膛。
尼娅勾起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任由一手揽着自己的腰的那个人伸出另一只手，在工作台上点了几下，权杖的外面就升起了好几层的防护和隔离。
她感到右侧脸颊上微微一热，托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说好了研究权杖要跟我一起的。”
尼娅放松身体靠在他身上，双手轻轻扶住他从身后揽着她的腰身的手臂微笑：“我只是看了看，又没动手。”
“也许你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托尼贴着她的耳朵：“我建议你应该更谨慎一些，鉴于你已经明确这个东西对你有敌意。当然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对它的好奇和兴趣，所以作为一个合格而体贴的男朋友我当然愿意满足你的愿望，前提是能确保你自己的安全，最好有我陪在你身边。”
尼娅点头：“你也说了，是敌意，不是危险。”
“我认为那是危险的前序阶段的含义。”
“所以？”
“像我说的，尼娅，你该对你自己的安危更在意一点儿。”
尼娅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环绕着她腰身的手臂侧过脸看着他的眼睛：“哇哦，所以，说出这话的托尼·斯塔克先生有没有以身作则？”
想到刚刚发生过脱掉战甲走进九头蛇基地密室差点儿被旺达攻击的劣迹的托尼：“……咳。”
“怎么？”尼娅微笑着看着他，像是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可能确实有些疏忽，不过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毕竟……” 托尼耸耸肩，伸手从自己衣领里扯出一个乳白色半透明的吊坠：“我被保护得很好，我想。”
尼娅看了一眼那个他如她所言一直戴着片刻不曾离身，不久之前第一次被触动的护身符，沉默了一下笑起来，伸手轻轻扯开了他还搂着自己的左手手臂，转过身面对他：“同理可证，我也有你，托尼。”
托尼勾起嘴角，笑得格外愉悦，连刻意皱起的眉头都透着点儿欢欣的模样：“虽然我觉得自己还需要点儿时间增强能力的程度，不过，没错，你的托尼·斯塔克会保护你，不论什么时候，竭尽全力。”
尼娅双手搭在他的肩头，歪了歪头：“所以……我还要担心什么？”
托尼摇了摇头，慢慢凑近她：“也许……没有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两人相触的唇瓣之间。
这个吻又轻又浅，并没有太过深入，却带着厚重的信任和托付。
分开之后，尼娅忍不住将脑袋靠在他肩头拥抱着他，闭上眼暗暗吐出一口气。
从九头蛇基地回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庆幸着，庆幸着那个护身的吊坠一直被他戴着，庆幸着被她清晰感知到的，也许他本人还没能意识到的，原本针对他的伤害是什么样子。
托尼·斯塔克有时比任何人都要顽强，也有时，比很多人都要脆弱。
她最想保护的，是他最柔软的最容易被伤害，却也最不容易痊愈恢复的，心。
“……你真的没什么？”
听到托尼在耳边的问话，尼娅笑出声来：“好了，托尼，你已经拉着我做了两次身体检查了，我记得结果显示我状态很好的。”
尽管在那个时刻起到保护他作用的是她早前交给他的护身符，但因为她能够在护身符被触动的时候有感应，他始终担心跟护身符之间有某种联系的尼娅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影响，因此从九头蛇的基地回来之后，硬是拉着她做全身扫描和检查，甚至第一次做完后觉得不够全面，亲自调整设备改进后让她再做了一次更新的检查。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是么？”
“嗯哼。”尼娅站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眼睛：“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安全隐患，就跟你一样。”
有过隐瞒自己健康状况比如钯中毒的那一回前科的托尼：“……当然。”
尼娅点点头：“Deal。”
“……Deal。”
“OK，嗯……”尼娅转头看向被托尼层层限制起来了的权杖：“所以，这根权杖，研究出什么了么？”
“当然，有一些。事实上，我是跟布鲁斯一起……布鲁斯？”终于想起他拉了个人过来的托尼皱起眉开始四处打量。
刚被带进门就被某个发现尼娅直接跑过去抱人的家伙丢在一边，一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已经缩在角落里的班纳：“……”
尼娅伸手推了推托尼的胸口，在他转过来的略带委屈的眼神中把人推开，转向工作间内微低着头不往这边看的班纳：“……嗨，布鲁斯。”
“哦，呃，嗯，嗨，尼娅。”
突然被打了招呼的班纳一时间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托尼撇撇嘴吸了吸鼻子：“好吧，事实上我是拉他来一起做进一步分析研究的。”
“那……我有这个荣幸一起看看么？”
“当然。”
当抱着手臂的尼娅看到托尼展示出来的像是正在进行思考的权杖的时候，挑了挑眉，转向正在讨论什么的托尼和班纳：
“看来我们应该觉得庆幸。”
“什么？”
“庆幸。”尼娅从她在托尼工作间里的专属座椅上起身走过来，越过投影出来的图像直直走到权杖前：“斯特拉克没有完成他的研究，真的是件值得我们庆幸的事，我觉得。”
托尼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班纳看了看托尼又看向尼娅：“看起来你指的跟我们以为的不是一个意思？”
尼娅转过身面对班纳：“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sorry？”
“就像我们刚刚看到的，权杖，事实上应该说，宝石。宝石在思考，布鲁斯，它，在思考。斯特拉克想利用这一点，但我认为他考虑得还不够周全，也许是他将宝石想的太简单，当然，也可能是他把自己，或者说他们九头蛇，想得太厉害。很显然，他驾驭不了它，控制不了它。”
托尼已经有些反应过来：“它已经能够思考，独立地。所以，它很有可能……不能被人为操控，或者利用……”
“是。”尼娅点点头：“宝石已经开始有了自我意识，虽然还显得有些模糊，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也许需要某些契机也许需要刺激，但是，它的意识已经可以独立存在。斯特拉克的研究就是基于宝石强大的思考能力之上，但这也同时意味着他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它。”
“自我意识……”班纳看向权杖：“它已经倾向一个生命体？”
“如果生命体的界定特征是‘思考’的话。”尼娅耸了耸肩：“我记得之前提到过庆祝派对？现在我觉得理由更充分了，基于我们赶在斯特拉克通过宝石闹出更大更危险的乱子之前摧毁了他们的基地。”
班纳点点头，又多看了一眼投影。
“看来要早点儿让索尔把它带回阿斯加德。”托尼走到尼娅身边，揽着她的肩在她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免得斯特拉克的研究有人继续下去。”
班纳笑了出来：“你说你么？”
“哦，不，完全。”托尼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身边的尼娅：“事实上在研究清楚斯特拉克用权杖……嗯，宝石，尼娅宝石的问题我们等下再探讨。我是说，在弄清楚斯特拉克用宝石能做些什么已经做了些什么之后，没有把握做到完全掌握的话我更想把它毁了。”
尼娅侧过头看了一眼托尼，抿着嘴笑了笑。
毕竟是她早就说过，对她有敌意的东西。
还是在，危机和焦虑没有那么深刻的情况下。
“What？”班纳显得很意外，对于他一直以为已经算是了解的研究狂人想要摧毁这个看起来充满力量和神秘感的素材感到非常惊讶。
托尼皱起眉头看向班纳：“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尼娅接过话头：“你毁不了它。”
托尼将目光从在他看来有点儿呆愣得犯傻的班纳身上移回到自己身边的尼娅：“……我好像被自己的女朋友质疑能力了？”
尼娅忍住伸手掐他的冲动，尽力将话题重新引回正轨：“那块宝石比你以为的要复杂而强大，也许你们还没有察觉到，但是……它跟宇宙魔方，还有上次在伦敦那场战斗中黑暗精灵的武器，以太粒子，可以说是同一种东西。”
“你是说……”
“听说以太粒子没有留在阿斯加德，而是被送去了别的地方。在宇宙魔方躺在奥丁的宝库的情况下。”尼娅看着有些惊讶而又若有所思的两个人：“所以我猜，也许，宝石放在一起可能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至少是不好掌控的事情，才让阿斯加德在拥有宇宙魔方的情况下不能再保留已经算是他们战利品的以太粒子。”
“……如果是这样。”托尼皱着眉头头脑飞速思考着：“如果尼娅你猜的没错，阿斯加德不能保留以太粒子的理由同样适用于这个……嗯……权杖上的宝石的话，索尔把它带回阿斯加德也不能看管，存放以太粒子的地方也不能再收容这块宝石的话……”
班纳插嘴进来：“这样‘危险’的东西，我是说……如果落在别人手里不管是利用还是继续研究，都很……”
如果阿斯加德不能保留宝石，还有哪里是他们信任的得到宝石后不会威胁到地球的地方呢？
“……果然还是毁掉更安全。”托尼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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