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歧:“上一世助纣为虐的奸臣,也配说无辜么?!!你以为朕不知道,前世你有多宠他江一城!你讨来杭州府,就是为了投奔他是么?!”
“可是这一世他还没考取功名,那些首饰也是我要他典当售卖、”郁稚殷切地央求道,“你不是说这一世要当一位仁慈的君王,别因为他而前功尽弃,陛下,臣妾求你......”
郁稚:“我知你生气全是因为我,不要牵扯别人,横竖我的小命已经被你拿捏在手心,你尽管处置我我都认,这一世原该是我以命赎罪!”
男人眉峰微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哪怕郁稚已经泪流满面,他也丝毫不心软,“朕不着急处置你,朕此时很好奇你前世究竟有多少男宠?先是李勋、戚离、江一城,若朕没有找到你,皇后预备下一步去找谁?!”
“......他们不是男宠,我从来没有男宠。”纵然她小命难保,这件事她还是要辩一辩的,郁稚轻轻挪动膝盖靠近男人,“欺哄你皇嗣之事是我的过错,我也知道你想要一位储君......”
皇帝正视少女,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若我从现在开始乖乖留在你身边,为你诞下一直想要的皇嗣,陛下可否将江一城从大牢里释放出来......”她一无所有,就只有这一副躯体。
许久,萧歧才像是终于听懂她的意思,笑了,“你在勾引朕?”低沉的声音透着暧昧,既是得意又是嘲讽。
郁稚跪在他面前,知道唯独自己抛弃所有尊严、所有羞耻心才能救回江一城。
“对,我在勾引你。”她气息微乱,浑身湿透,双眸红肿,可怜得无以复加。
“那江夫人觉得,身为别人的妻子,勾引朕对么?”萧歧支着下颚,好整以暇,故意这么问她。
他欣赏着她的纠结彷徨、她的黯然神伤,郁稚无法回答,于是就沉默了。
“不过朕觉得,你顶着清纯无辜的脸说这样的话,还挺有意思。”萧歧语气暧昧,俯身逼近,“人到穷途末路之时,真是什么卑劣手段都会用!!!”
伴着春雷,夜间皇家驿站外雨势更盛。
男人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弃,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她因为受寒而发白的唇瓣,郁稚眼神直勾勾地与他对视,启唇轻轻含住他的指节。
“可以,朕答应了。”
郁稚困惑:“答应......什么?”
“你不是要给朕子嗣么?朕确实需要一位皇储来堵住那群臣子的嘴。不如我们做个约定,等江夫人何时为朕诞下子嗣,朕就何时释放你的未婚夫婿如何?”
事到如今,她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郁稚:“好......”
萧歧:“那眼下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男人替你置办的衣裳首饰尽数脱下来,一件不留!”他的目光落在她黏连身上的衣料。
她颤抖不止,夜雨寒凉,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男人将她的衣料捏在手心,仔细摩挲打量,“无论是衣料还是刺绣剪裁都没有宫中的衣裳好,粗制滥造!”
她身上只余抱腹与白色衬裙,皇帝视线移过去,顿时蹙眉不满,“朕说一件不留,江夫人是听不懂么?”
郁稚此时此刻没有办法完全摒弃羞耻心,又因有求于他无法强势拒绝。
她别开视线,“先去内室......”
皇帝哪里肯大发慈悲,“看来江夫人救夫也并非那么心切。你不褪下这粗制滥造的衣裳,朕就没有心思碰你,朕不碰你,你一日怀不上龙嗣,那位江举人就得在牢狱中煎熬一日!!!”
“去内室好不好......”她小声呢喃坚持。
男人环起手臂,丝毫不因她垂泪欲泣的神情而心软半分,只是瞧着她,与她耗着,横竖来求人的是她自己!!
郁稚不得不颤抖着解开了抱腹。
或许是嫌她过于磨蹭,皇帝起身拽起她往内室去!!
***
“其实重生回来这么久,朕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皇后。”男人危险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跪好!”
驿站的榻自然不比宫中宽绰舒适,窄窄的一方小天地,发出木板嘎吱声,郁稚几乎跪不住,自己选的路,此刻又觉得屈辱极了。
他的手臂强势环在她腰腹间。
“说说看,上一世皇后是如何与这群年轻的臣子还有你的父兄商量弑君的?!!”他在她背后,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似碾在齿间,语气又是那样幽然可怖,深入骨髓的恨意!
“怎么谋划的?说!”男人问着这样的问题,想做的事却不曾停下,几乎是惩罚地、
此时的称呼又从江夫人变成了皇后。
水深火热,郁稚脑子一片空白,只徒然生出这四个字,他对她实在是太狠了。
郁稚刚想说她没有参与谋划弑君,皇帝再度质问,“可是与你那几位心爱的宠臣在华丽的凤榻间,一边这样欢愉,一边商量怎么杀了朕!!!皇后,是不是这样?!!”
“没有!臣妾、臣妾、没有谋划弑君!”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他愤怒惩罚着她。
衬裙堆砌在腰间,跪着更显她体态婀娜,这小半年来长得愈加丰腴,却是恰到好处的玲珑有致。
......
翌日郁稚醒来时,已是雨过天晴,驿站狭窄的榻上,除了她就只余下凌乱污浊的褥子,皇帝早已经不知去向。
难道这是他的戏弄?欺辱了她又离开驿站回皇城,也不释放江一城么?
“起来,将汤药饮了。”男人忽得掀开幕帘,手中端着一碗汤药,郁稚正抱着膝盖沉思,如同小白兔一样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药......”郁稚眼神防备。
“哪怕是毒药,朕命令你饮你也得饮下!!”萧歧将药碗塞给她,盯着她喝。
确实,以她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问这种话。
她捧起药碗一饮而尽,这熟悉的苦涩味道,郁稚立即尝了出来,“......怎么是避子汤?”她看他的眼神似在询问,难道不是他要子嗣么?
萧歧笑了笑道,“三个月后就不用吃药了,否则朕怎么知道江夫人怀的是江一城的孩子,还是朕的子嗣?!”
乍听到这话,郁稚神情是凝滞的,这、这也太伤人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与江一城没有肌肤之亲,你在江府住过,也知道我住西厢房,江一城住在别处,所以我们......”郁稚仍是耐心解释了。
“上一世也没有么?”萧歧显然不信她,她的谎言那么多!!
郁稚不言语了,如今她说什么他都不信的......
皇帝将她手中药碗抽离,冷眼瞧着她身上。少女曲起的膝上肌肤红彤彤的,昨夜他命她跪了一整夜,也怪这皇家驿站的褥子太过粗糙,不似宫中蜀锦那么软绵。
萧歧:“江夫人真是娇气!”他语气透着鄙弃,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
又抬手拨开她的膝,继续打量着她伤处,“真可爱。”说完垂首轻轻啄吻了她磨红的膝,郁稚仿佛被烫了一下,瞬间移开自己膝。他语气的转换,并没有安慰的意思,反而叫郁稚更难受了,他在夸赞一件玩物。
“这一招确实能叫朕消气,江夫人再接再厉。”他抬眸看向她的眼神是跃跃欲试,是志在必得,也是在看一个卑贱之人。
郁稚抱着膝,忍不住小声抱怨,“你到底要叫我江夫人到什么时候......”
第75章 温顺
郁稚抱着膝小声抱怨,“你到底要叫我江夫人到什么时候......”
皇帝嗤之以鼻:“朕有叫错么?不是你们二人求朕赐婚么?!江、夫、人、”这三个字狠狠碾磨在齿间。
今日皇帝似乎并不打算启程回皇城,他俯身轻轻啄吻在她颈间,“躲什么?不是要给朕孕育皇嗣,这可是昨夜你自己亲口说的。”
天已经大亮,她听见驿站二楼廊下来往的脚步声,皇帝却是置若罔闻,瞧着她躲闪,“你这样,何时才能怀上?”
皇帝原是没有子嗣的念头,都是被她勾起来的。孤身两世,拥有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孩子,想想都叫他期待。
郁稚实在是不堪承受,“不是你说信不过我,要三个月后才、”
萧歧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完全一副狡猫逗鼠的姿态,“那你希望回皇城路上这三个月,朕去宠幸旁人么?若是旁人比你先有孕,你我的约定就不作数了。”
半推半就,清晨的时光尽数倾付于此。
廊下渐渐安静,郁稚浑身紧绷,或许是侍卫听见了里头的动静不走动了,她羞愧得无以复加,不敢言语不敢动,仅凭男人兴风作浪。
男人上一世有多宽容大度,此刻就步步紧逼有多铁石心肠。
......
“记得再饮一碗避子汤。”事后原该温存的时光,他口口声声命令道。
“既说三个月,那你就、”郁稚被他弄得眼眸含泪,“就不要在里面、”
皇帝在她一次次背叛中,早就疯了,扣着腰身与她额头相抵,“你说得不错,可架不住朕喜欢。特别是别人的妻子、真是有意思、”
郁稚气恼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没有打算要嫁他!”
萧歧生生地掰开她的手腕扣在枕边,“你说的话,朕一个字的都不信!”他唇角扬起微微笑意,“你说没有打算嫁他,那江一城可是对知府说你们要成亲了,还请他主婚,他家老夫人还要认你做干女儿,从知府家中出嫁。只可惜朕来得太早,否则或许能蹭一杯喜酒喝!”
萧歧:“不过既然你要为朕孕育皇嗣,你们这婚自然是成不了了,那江一城也该好好认清你的身份。他就在外头候着,朕传他进来如何?”
“不、不要!”她这副模样怎能见人,他就是要羞辱她。
所以她方才听到的脚步声是侍卫押着江一城上驿站二楼?!少女崩溃地看向皇帝,萧歧他完全没有羞耻之心。
“与其同他解释,倒不如现在叫他进来,看看你这幅样子!至于他得想到你是皇后,还是以为你攀龙附凤,或者是感动于你为了救他委身于朕,就任凭他去想。”
郁稚与皇帝对视着,知道他并非玩笑!
“你疯了,萧歧!”
“你该说朕怎么此时才疯!”萧歧狠声反驳,“上一世身死魂灭,埋在沙场那个时候朕就已经化作冤魂了!”
郁稚知道他说到做到,必定会放江一城进来,于是她仓皇地寻找散落在榻缘的衣裳。
“你还敢穿这他买给你的衣裳?!”萧歧踢开她原本褪下的那些衣裳。
那些衣裳确实是江一城的银子所置办......
皇帝将榻边一身干净的衣裳丢给她,而后站在榻边,欣赏着她一件一件穿戴,“这么磨蹭?要朕等你。”
郁稚焦急狼狈,虽然躯体遮掩起来,眼角眉梢间仍是透着情、事过后的余韵。
她还没系好衣带,便见萧歧稳步走向房门,郁稚立即跳下榻,踉踉跄跄拽住他,“等等,你等一等......”
萧歧我行我素打开房门,门外竟然空无一人,郁稚仓皇神情还挂在脸上,此时的她真成了一个笑话。
萧歧这个大骗子!他就是要作弄她!
郁稚有苦难言,但见男人扬了扬眉梢,“朕要下去用膳,江夫人也一起么?”
她摇头,头发也没绾好,方才情急之下没有穿鞋,此刻正赤着一双足立在地上。
萧歧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就甩开她的手走了。
郁稚收拾好自己才往下走,沿途经过那些侍卫,都是皇帝身边用惯了的人,他们虽然嘴上恭敬称她为皇后,但郁稚仍是羞愧难当。
下楼到花厅,驿站的人早已备好了丰盛膳食,两副碗筷。
郁稚饥肠辘辘,刚要坐下,皇帝便道,“一个庶人也敢与朕坐在一道用膳?来人,将这副碗筷收走。”
这多的一副碗筷是芍药为郁稚摆的,她不得不照着皇帝的吩咐做了。
郁稚立在膳桌边,倒也没多气恼,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只是这副碗筷早就摆上了,他偏要等她下来再这样吩咐,明显是欺负她。
“过来,伺候朕用膳。”萧歧又吩咐道。
郁稚无敢不从,亲自替皇帝舀了汤羹,她从昨日起就空着肚子,此刻饿得脑子发昏。
皇家驿站接驾,备的都是山珍海味,桌上唯独一碟白馒头显得寡淡无味。
末了,皇帝将这一碟白馒头赏赐给她,这是当着侍卫宫人的面欺负她,郁稚双手抓起白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
皇帝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瞧着。
郁稚吃一个就饱了,还余下四个馒头。皇帝道:“御赐的东西,你敢不要?”
“朕劝你还是收好,今日没别的东西给你吃了。”
郁稚立即将四个馒头都藏入袖口,两世都过惯了富贵日子,这种苦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皇帝吩咐下去,这几日都在驿站休息。
郁稚瞧着有希望,等回到二楼卧房,她打了打腹稿后央求皇帝,“横竖我都会随你回皇城,子嗣也是迟早的事,不如你先放了江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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