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知道自己摘得是姜阮的花了以后,任遇苏自知自己犯了错,不敢再去找姜阮。
他的阿姨为了撮合两个孩子和好,将这件事告诉了任绪。任绪大手一挥给姜阮送了一车子的月季花,将她的后院塞得满满的,姜阮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主动上门去和任遇苏说话。
那时候年幼的他们压根不记得这件事,若不是经家里的阿姨提起,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他俩的关系是这么好起来的。
俞大的这一丛月季花也开的尤为好看,任遇苏看着这花脑海中全是姜阮的身影。
从医院回来以后,他总觉得自己的关系和姜阮有些远了。
或许是因为突然插入他们之间的宋缘,让他有了这种感觉。一段不纯粹只是朋友关系的感情,插入另一个男生就是会让他这个本身感情也不纯粹的人产生烦恼。
但这些事情好像又没办法去阻止,他只能放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越来越好。
“看花能看这么久啊?”沈青文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挺好看的。”
想着姜阮的事情,任遇苏有些提不起情绪。他深深看了这丛开在俞大花丛中的月季花,转身跟着学校组织的队伍继续往前走。
沈青文搂着他的肩膀跟着走了几步,嘴巴闲不住:“你听见大小姐和宋缘在那边聊什么了吗?”
任遇苏思绪一顿,慢吞吞地朝落在他们后面几步的姜阮二人看了一眼,答道:“没有。”
“大小姐在和宋缘聊大学的事情。”
任遇苏怔住,连带着走路的步子都跟着慢了下来,慢慢的,他停住了步子。
沈青文也跟他一同停了下来,他眼神复杂的看向任遇苏:“你要是真不打算告诉姜阮,她就真的要和宋缘走到一起了。”
话音落下,任遇苏却没有接话。
校园里到处是学生的说话声,嬉笑打闹的玩笑混着声音落在耳里不免显得有些嘈杂。
任遇苏却像是突然被罩进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球,听不见周遭的喧闹,就连沈青文的声音都像是蒙了一层玻璃,听起来缥缈而又模糊。
突然,一个打闹的男生撞上任遇苏的后背,促使他身体猛地朝前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沈青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任遇苏,同时朝身后的人骂了句:“看不看路?”
身后的人连忙道歉,任遇苏没回头抬手摆了摆。
那人见状忙松口气,拉着同班跑开。
“还敢跑这么急呢?也不怕再撞到别人。”沈青文看着人跑开的背影嘀咕两句。
他刚要侧头询问任遇苏的情况,但任遇苏却先一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青文。”
沈青文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你干嘛一直劝我去和姜阮说清楚?”
“哪有什么为什么?”沈青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理所当然道,“你和她都是我朋友,我就是怕你以后会为现在的逃避后悔懂吗?”
任遇苏唇角勾起,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只是着笑容落在沈青文眼里却觉得有些苦涩——
“但是我已经被拒绝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元:偷花贼!(拿笔在任遇苏脑门写下)
第29章 温果汁
◎静止时间,静止他和她◎
接下来的研学活动任遇苏没有参加。
从俞大出来以后,任遇苏就给任绪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让他找个人来俞峡这边接自己。
其实也不算谎称,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不适很舒服。
不知道是心情郁结的原因,还是康复以后一时吃不消这么长时间的运动,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
听到他不舒服的消息,姜阮几人都显得很着急。
涂少林借了一辆其他老师的车子,想送任遇苏去医院。但任遇苏不愿,他想留在这里等家里来接。
涂少林无法,见他脸色还算正常,可能只是心情紧张所导致,就让他躺在车上休息,在车里等家人来接。
任遇苏手臂放在眼上,遮住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言不发。
“还是很不舒服吗?”姜阮将手背贴在他的脸上。
顿时,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任遇苏呼吸的动作也跟着挺住。
“脸颊好像有些热,是不是发烧或者感冒了?”姜阮说着,又腾了一只手出来抚摸上任遇苏的脸。
他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脸颊这一块儿的位置。他细细的受着脸上的温感,静静地将自己的脸颊停在姜阮的手心,贪婪地汲取她手上的冰凉。
就这一瞬间,任遇苏好想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静止时间,静止他和她。
整整一天,他都如同一个阴暗的小人在背后窥探者姜阮对别人的关心和笑容。但这会儿,他卑劣地将这份关心从别人手中夺了回来,用不舒服的理由,装病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身上。
就这一会儿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让她的视线再分给他一点。
“姜阮,你们先跟班级一起上车去吃晚饭吧,我在这里陪任遇苏就行。”
学生队伍慢慢上了大巴,广场这块只剩下他们几个学生围在这辆车子旁边。大巴车的司机开始催促,涂少林让姜阮他们先上车跟大部队走。
见任遇苏呼吸慢慢平稳,林蓓道:“看着好像没什么事情,我们散开让这里通通风吧?都堵在这里空气不流通任遇苏更不舒服。”
“也是。”
带班老师又催促了一遍,想着任遇苏没什么事情,几人这才和他打招呼道别。
任遇苏无力地摆摆手。
其实他有私心,刚刚在老师他们催促姜阮几人的时候他没有开口客套让他们离开,是私心希望姜阮可以留下来陪自己久一点。
被催促后,姜阮临走时,他心里的小人不停的喧嚣让他将姜阮挽留住。
他撤开放在眼上的手臂,视线寻着姜阮几人离开的背影看去。
他其实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留住姜阮,但他没有这么做。
所以姜阮走了。
—
自研学的事情回家以后,任遇苏就一直在逃避。
借着身体的原因一连向学校请了两周的假。
任绪难得纵着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选择逃避,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某一种声音,不断地拉扯他的思绪,将他陷入在一个迷茫混沌的心世界当中。
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无法理清的丝线。
但不管是哪一种声音,他只知道,他不想回去看自己喜欢的人和另一个男生走在一起的画面。更不想亲眼目睹自己陷入死局的困处。
所以他十分懦弱的选择了逃避。
就连姜阮来家里找他,他都借着生病的由头没有见她。
陈锦这几天依然没有回来,任书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蔫吧。
任遇苏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任绪的想法,但任绪却俨然一副“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去”的模样。
看着陈锦与任绪的关系出现裂缝,任遇苏却没有那种幸灾乐祸地快感。
比起陈锦和任绪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是姜阮的舞蹈比赛。
姜阮为这个比赛准备了许久,季清也很看重这次的比赛,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心陪姜阮扑在舞蹈房里。
比赛在周五,任遇苏将这段时间的烦恼抛之脑后,想先陪姜阮渡过这一个关卡。
他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姜阮正站在车子旁边看着家里的佣人往车子后座搬运着行李。
姜阮见到他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神情有些惊讶:“你还真把病养好了?”
前两天姜阮问起他病情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你病成这样,这次比赛你还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任遇苏心知自己其实根本没病,一切病况都是自己装的。就回答她到时候他一定可以陪她一起去比赛。
任遇苏笑笑:“答应你了怎么可能食言?”
姜阮却没因为这句话显得有多高兴,反倒显得有些情绪低落:“都是小事。”
任遇苏以为她是因为赛前紧张,又在车前宽慰了她几句。
但姜阮的情绪却并没有好转,头顶的树上飘下一片落叶落在她的肩头她都没有察觉。
任遇苏抬手,刚要将落叶从她肩头拿下。
姜阮先一步躲开他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疲惫:“我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扶着车门钻进车子里,留任遇苏一人站在外面,刚刚抬起想要为她拿下落叶的手还僵在原地。
那片原本落在她肩头的落叶因为她弯腰进车的动作又从肩上掉了下来,轻轻地落在了柏油路的地面上。
任遇苏眸光闪了闪,自顾自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转身从车子旁离开。
帮忙搬东西的阿姨看到任遇苏的动向,问:“小苏不上车吗?”
任遇苏回头朝阿姨扬起笑:“想起还有个东西没拿,我去拿一下。”
“快点回来哈!东西马上搬完了。”
“好。”
任遇苏再回到车子时,姜阮的东西已经搬完了。司机和阿姨都已经上车,就等任遇苏回来以后发车。
“东西都拿上了吧?”
“嗯,都拿了。”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去机场了。”
车子启动,在柏油路上慢慢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行驶。
姜阮盯着窗外熟悉的建筑一点一点朝后退去,心里没由来的感到烦躁。
就在她满脑都是芭蕾舞的各种动作的时候,她的手心突然被塞进一个带着温热的东西。思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吸引。
姜阮垂眸一看,是一瓶果汁。
熟悉的牌子,每天的上学路上她都会喝。
她抬眼,朝着刚刚给她塞果汁的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将一顶棒球帽扣在她的头上,朝她扬眉:“喜欢的东西,会让你开心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天杀的我现在也确定不下来更新的时间,想着写了就发出来。
这本书写的我好焦虑,一度想要放弃但又想把他们的故事刚给他写完。(如果你看到这里也忍不住吐槽一句写的什么啊!!我先给你道歉/鞠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一直写男主内心的感情,重重复复一直在写目前已经大改了三遍文了,我也想快点走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走不通畅么有代入感像流水账QAQ,再次跟你道歉。
打算写完再修吧,不行也只能先写完了,我不能让他空一半在这里。
不好意思又啰里吧嗦了一通,祝你们做个好梦,晚安。
然后再叭叭一句,最后一段剧情站在元元的角度来看,任遇苏你真的好像男二啊啊啊
第30章 小蛋糕
◎这是他与姜阮同频得到的答案。◎
姜阮和任遇苏一路睡到首都,到机场后,季清安排接机的人员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们。
离姜阮比赛还有两天的时间,季清安排她明天与帝都这边的专业老师上一天课,后天可以更好地去比赛。
回到酒店以后,姜阮就回了房间准备一会儿跟季清去见老师。
任遇苏不打算跟去,一是因为这是季清给姜阮找老师是他们的私事,二是想去附近的商场给姜阮买一点明天训练时需要用的东西。
虽然她知道必要的东西季清都已经给姜阮准备好了,但他还是想准备一些可以给姜阮提供情绪价值的东西。
季清定的酒店是一间四室套房,任遇苏姜阮各一间,她在套房的主卧,还有一间是留给跟过来照顾姜阮的阿姨居住。
目送姜阮和季清离开后,任遇苏也回房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门。
陈姨正在整理姜阮的东西,见他要出门问道:“小苏你要出门啊?”
“我出门逛逛,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也无聊。”
陈姨笑了笑:“你说你啊,元元来参加比赛你请假也要跟过来,小时候两人还不对付!长大了关系倒是好的跟什么样似的。”
任遇苏闻言,脸上也浮出笑意:“阿姨你说的小时候那都是几岁之前的事情了?我和姜阮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黏在一起了吧?”
“是啊,你俩真是跟亲兄妹一样,走到哪都在一起。不过前段时间你俩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天天在一起了。”
陈姨说的应该是他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因为在医院平时上学就只剩下姜阮一人。
他刚要接话,陈姨又道:“最近元元和另个男生倒是经常会回到家里来。”
任遇苏的话卡在喉咙,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眉宇间浮上一抹恐慌:“另一个男生?”
“是啊,元元说是你同桌,你们班这学期新来的同学是吧?”陈姨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还在回忆着宋缘的事情,“这男生学习可离开了,听元元说是省前几名的水平是吧?小苏啊,你和他是同桌平时可要多跟他学习学习,元元和他在家里学习的时候,学的比平时要轻松很多。听说这种学习好的人啊,在学习上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陈姨提起宋缘,话源源不断地从她口中流出。她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显然是在她的印象里对宋缘是很有好感的。
任遇苏却无心听进去她后面的话,本就不算舒畅的心情又添堵了几分。
陈姨虽是姜家的帮佣阿姨,但在姜家也做了很二十几年了,姜阮和他都是拿她当长辈尊重的。在任遇苏眼里,她也算是姜家的人。
原本与他与姜家的关系,是宋缘无可替代的。他深受姜家长辈的喜爱,这件事一直是他暗自为自己和姜阮关系更为亲切引以为傲的事情。
可现在,独属于他们的一段交织链宋缘也加了进来。
陈姨喜欢宋缘,那姜家的爷爷奶奶呢?他们也喜欢宋缘吗?
更让任遇苏在意的,是姜阮什么时候带宋缘回家了?
听陈姨话里的意思,应该不止一次了。可他从未听姜阮提起过这件事。
陈姨站着和任遇苏说了半天,惊觉自己拉着原本要出门的任遇苏在这里聊了半天,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拉你说了半天的话,不是着急出门吗?你快去吧!”
任遇苏垂着眼眸点头,被陈姨一路送出门。
门合上之前,陈姨还在另一头朝他挥手:“早点回来啊,太晚了不安全。”
随着他应下的声音,门轻轻地合上。
任遇苏转过身,将帽衫的帽子戴上。
脑海中刚刚陈姨的话还不停地在打转,他眼眸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心情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他与姜阮几乎重叠的关系链是他唯一可以宽慰自己的东西,他想,成不了恋人,除了姜阮的亲人,也不会有比他和姜阮更亲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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