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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元铁心一拍桌子，道：“你理智点好不好！凭你是皇后，凭咱们元家，你以为钺儿还能做成闲散王爷么？我告诉你，那时痴人说梦。我现在就可以断言，咱们现在不做准备，等皇上驾崩那天就是钺儿和咱们元家的死期。”
听到兄长唤了自己的小名，元皇后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真动怒了。可是，那不是别的地方，那是战场啊！元皇后越想越担心，忍不住伏案哭了起来。
元铁心看着妹妹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来安慰她几句，可是当他伸出手时，却发现，眼前的妹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在头上扎两个小角的小姑娘了，而是头上满戴着十二支凤钗的一国皇后，而自己的手已经无处可落。
微微叹息了一声，元铁心把举起的手又落了回来，无力的道：“哥哥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会保证你儿子的安全。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到后来，元铁心也不愿意再说了，只是起身离开，独留元皇后一个人呜呜的在那里流泪。
小心的拐过听德寺后门，萧凌便觉得自己心已经化成了一只自由的小鸟，快乐的向山顶飞去。而眼前一切的一切也都变得那么简单，那么的快乐，简单的让她一路奔跑，快乐的让她不断旋转。山顶的小殿好像就近在眼前，长长的山路似乎也难她不住。
从开始与燕不泣私会到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本以为很难的出宫问题却因为大燕与大梁的再次开战而变得简单。而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忙，所以燕帝不得不把选址开府的事情交给萧凌自己办了。当然，看起来燕帝是在给萧凌一个锻炼的机会，实际上他是要萧凌先从侧面把自己展示给百官看看，以便为将来形成搅浑水面的第三股势力做个铺垫。
当然，萧凌是以私谋私了，每日里先是借口去公主府学习，摆脱了李善才，而后便驾着马车四处游荡，美其名曰选择房址。总之，简单变变花样和路线，萧凌每日都能来这山顶和燕不泣私会一面。
不过有一句话叫得意忘形，这不，萧凌因为转着圈走路，一不小心便被一块石头绊倒，‘哎呦’一声便仰面栽倒在地上，好半天也不见动静。当然，她可不是摔昏了，只是在摔倒的那一瞬间觉着自己好笑，要知道自己两世的岁数相加也快四十了，可是有了情郎却又真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那样傻乎乎的做事。只是人生难得几回傻，这样的感觉也真好啊！萧凌一边调侃着自己，一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这美好的一刻。
萧凌想要感受美好本无可厚非，可是这一闭眼却吓坏了一个人。只见李善才三步两步，兔子一般便蹦到了萧凌身前，扶起萧凌的头便叫道：“主子，殿下，你醒醒啊？这是摔着那儿了？”
李善才被萧凌的昏倒吓了坏了，却不想萧凌也被李善才吓得心慌，她迅速的瞪了眼叫道：“李善才，你敢跟踪本宫？”
“啊！”李善才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主子摔倒了不起来是在玩情调，立时便被萧凌这好比诈尸的一声给吓了个一蹦。然后急切道：“主子，主子，你没事了！”
萧凌死死的盯着李善才的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道：“说，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跟着本宫有什么目的？”
“主子，奴才..”李善才的样子犹犹豫豫似乎不肯说。
萧凌见了怒道：“说，快说！否则别怪我无情。”
“这，..”李善才一咬牙道：“回主子，奴才是见您这些日子身上似乎不对劲，这才跟上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撒谎，本宫身上便是不对劲，你也该先找太医，这样偷偷摸摸的跟着，以为我会信么？”萧凌嘴里步步紧逼的问道，心中却着实害怕事情已然被李善才知道告诉萧统，那样燕不泣可没有好果子吃。
哪知李善才突然跪道：“殿下，主子，奴才求您，不论你这是去干什么，都别去了，跟着奴才回去吧！”
李善才这句话顿时将萧凌吓了一个面色惨白，她心中一紧，立时尖声道：“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本宫回去？难道你们…”萧凌立时爬起来向山上跑去，她要知道燕不泣怎样了？
李善才伺候萧凌这些年，自然知道她想的什么，立刻拦住萧凌，急声道：“主子放心，奴才这是第一次跟来，还没上山，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真的？”萧凌怀疑道。
李善才听了一愣，然后缓缓道“主子是知道的，对主子有些事奴才不能说，但绝不会撒谎。”
萧凌想了想，点点头道：“起来吧！我相信你，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李善才点点头起身道：“奴才晓得。”然后顿了顿，见萧凌似乎已经缓过神来，才慢声劝道：“主子，咱们回吧！无论等着您的是什么人，以您的身份都是不可能的，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就放弃。”
萧凌一听，立时双眼圆睁，厉声道：“李善才，你为何要骗本宫？不是说第一次跟来么？怎么会知道。”
李善才一声苦笑：“回主子，奴才的确没有撒谎。要知道奴才在宫中这许多年，女子思恋心上人的样子，实在是见得太多太多了。”
萧凌听了默不作声，果然，李善才接着道：“本来主子贵为公主，又最受皇上宠爱，只要那人不太差，磨着求皇上招为驸马也是可行的。可是现在…”
李善才说不下去，萧凌却知道他是指什么，于是道：“本宫明白。可是本宫可以等，本宫相信他也能等，所以本宫不会放弃他。”
李善才听了便是一愣，最终却无奈的道：“主子，便是他也能等，你们二人还是没有姻缘的。”
“为什么？”
“因为皇上已经为您定了亲。”
“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李善才无言，但萧凌却渐渐明白，这亲事八成是在自己扮成萧鼎之后定的，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自然是要秘而不宣。只是，连自己这个当事人也不告诉却未免太过分了。
萧凌为了和燕不泣在一起，早就计划好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哪料到突然又蹦出一门亲事来阻碍他俩，自然便心中不忿。于是便将这一切错误归咎到了燕帝的不告知上，却忘了这里是封建社会，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更何况萧统还是皇上？
萧凌愤怒的表情立时便让李善才明白自己这位主子怕是想岔了。连忙道：“主子，万万不要误会皇上，皇上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萧凌道：“李善才，你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先在这里等吧！”说罢，推开李善才便向山上去。
李善才一见便明白自己这个主子是入了情障了，自己不能看着她就这样自己把自己毁掉，于是再一次跪下，以头触地道：“主子不顾自己性命，难道也不顾山上那位的性命么？”
萧凌听了立时顿住，回身厉声道：“你敢？”
李善才大声道：“主子以为，皇上身边耳目就只有奴才一个么？”
这一句话立时如醍醐灌顶，将萧凌点了个清清楚楚。她惨白着脸看着李善才半天，才道：“你说的都对，是本宫天真了。”
李善才听了大喜，道：“主子相通了就好，主子放心，这件事就此了解，奴才绝不会再告知他人的。咱们现在就回吧！”
李善才原以为萧凌既然想明白，定然会立时跟自己走，哪料到她却摇了摇头道：“我要见他最后一面，你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上来打扰。”
李善才听了有心再拦，可是看着萧凌那双失神的眼睛，心下不忍，便轻点了头，背向萧凌退到一边。
萧凌眼中含泪，迅速的便向山上跑，她知道，这次便真的是最后的再见了。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风起
当萧凌跑到山顶时，燕不泣还是一如昨日般静静的站在小殿前，若不是衣裳服饰做了变动外，甚至会让人错觉他是一直就等在那里的，根本从未离开。
只是这样的错觉却让萧凌心痛，她痴痴的望着燕不泣，伤心的呢喃道：“侯门一入深似海，萧郎从此是路人。”燕不泣，你可知今天过后，你便再也等不到你的凌儿了？而我，便是想要如此时这般远远的望着你，也是难上加难！
痴望着的萧凌满眼伤痛，只是在面对牺牲爱情还是牺牲爱人的性命这个选择时，她已经十分理智的选择了前者。她宁愿为自己今日软弱的选择而伤心，也不愿在他日看见爱人的尸体时而后悔。泪再一次的无声滑落，萧凌转身欲去！
忽而，一股清风将萧凌刮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谁家的媳妇，见了人怎么不招呼就走？”
“燕郎！你怎么知道我站在这儿？”虽然燕不泣武艺高超听力过人，但萧凌知道，以两人站的距离，若非看见便是六识敏锐如自己也是绝难听到对方的气息的。
“呵呵，你说呢？”燕不泣搂着萧凌笑道。
“你”萧凌猛地转身，捧着燕不泣的脸，仔细的盯住他的眼睛问道：“燕郎你能看见了？”
燕不泣小心翼翼的抓住萧凌的手，笑道：“现在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轮廓，穆生说要完全看清楚还得半个月。”
“真的？”
“嗯，到时候我便能看见你的模样了。” 听出了萧凌的不敢置信，燕不泣满心喜悦的回道。
“太好了！”萧凌将下巴搁在燕不泣的肩上，强抑制住自己那不知是为了喜还是为了悲的呜咽声。
燕不泣轻轻拍着萧凌的背，笑道：“傻凌儿，这是喜事干嘛要哭？若是再教你知道一个消息，你还要怎么哭？”
“嗯？还有什么好消息么？”萧凌悄悄擦了眼泪期待道。
“那当然，你知道咱们大燕与大梁又再次开战了吧！”萧凌点头，燕不泣接着道：“而我舅父便是领兵的主帅。”
萧凌满眼疑惑，道：“那怎么样？”
燕不泣听了笑道：“怎么样？当然是我求了舅父带我一起上战场了。”
“什么？”萧凌听后大吃一惊，叫道：“你疯了么？那是战场，靠的是一刀一枪，可不是你这样的大侠飘来飘去的地方。”
‘噗嗤’一声，燕不泣忍不住喷笑，好久才平息道：“这些个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此次是随舅父去是为了积累经验，以待他日守护我大燕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他国侵犯。”
“燕郎！”
燕不泣语气淡淡，但其中包含的志气却让萧凌惊觉到眼前这个人，虽然有儿女情长却并不英雄气短。只是这样的他，却让萧凌觉得自己在他身边站不住脚。一个胸怀百姓的人和一个只想自己的人，难怪，这因缘虽然几经努力却仍然要断线，因为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配不上的。
而他的光芒越长，便会离自己越远，当终有一天，他光芒万丈时，离卑微的自己便再也抓不住他了。想到这儿，萧凌忽然觉着害怕，也许他日，再不能相见，亦或是对面也不相识的日子里，自己的影子便会在这光芒里渐渐消融，最后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燕不泣的人生里再无自己的痕迹！
不，不，燕郎，不要这样！就在这一刻，心中痛苦的萧凌做了一个乱了她一生的决定！那就是要留住燕不泣，哪怕在她人生中只能有一次！于是，带着未干的眼泪，心中颤抖的萧凌将一只小手，顺着燕不泣胸膛的曲线，轻轻的伸进了燕不泣的衣襟里。
燕不泣的神经显然是细微而敏感的。他一把抓住那支不老实的小手，沉声道：“凌儿，不要玩火！”
可是萧凌却只定定的看着燕不泣那张俊美的脸，语带邪媚的道：“我就是要玩火！”说罢，突破了重重障碍的小手，便在燕不泣衣襟里游移了起来。
男人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尤其又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只见燕不泣的喉结一动，喘息声便渐渐粗重起来。
萧凌忍不住咯咯一笑，吹着气儿在燕不泣耳边温柔的说：“燕郎，你喜欢在大路上做么？”
燕不泣听了一窘，立时明白过来，然后双手一抄便将萧凌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向小殿里走去。
这一路，萧凌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将手在燕不泣身上游移，害心神不稳的燕不泣跌撞了好几次，才终于进得门来。
来不及关门，两个人便在地上滚做一团。一边啃着咬着，一边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对方的衣衫。
山深处，蔼蔼春先，罗帐无依桃叶渡。点点飞红，啼莺簪花又重数！
激情过后，萧凌最后再看了一眼爱人熟睡的脸，于佛前放下一枚铜钱，转身而去！
景平八年二月，京都西城门外的空地上，送别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十万大军即将开赴前线。
而在即将出发的队伍里，一身重甲的忠勇侯世子元博腾悄声问向与他并肩骑在马上的燕不泣道：“表弟，你在找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燕不泣言语闪烁的回道。
“怎么？眼睛很难受么？”元博腾关切道，
“哦，不，不是眼睛，只是心里有点紧张。”燕不泣回道。
“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没什么的，我第一次随父亲出征时也很紧张。”元博腾轻声安慰，“不过，当我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燕的江山百姓时，便觉得坦然了。”
“是啊！想要我大燕安定和平，此时也只能以战止占了。”燕不泣听了不无感慨道。
“是啊，不过以战止占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完全的和平就只有让这天下大一统！”元博腾看向燕不泣道：“表弟，而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你我将来要面对的。”
而与此同时，抱了一件披风的李善才终于在麟趾宫斑驳的红色大门外，找到了静静立在阴影里的萧凌。
他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担心道：“主子，可叫奴才好找。只是，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可是萧凌却不搭话，只是凝望着那退了朱红的大门，久久，才道：“善才，你说这离别怎么就那么容易啊？”
李善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轻轻的为萧凌披上了斗篷，叹息了一声，道：“主子，起风了，咱们回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开府
景平八年四月初八，就在与大梁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大燕皇帝萧统闷声不响的下了两道圣旨。其中一道自是众所周知的晋封皇十二子萧鼑为肃王的旨意，而另一道说的则是让后来的史学家大有争议的‘祭祖’事件。而争论的焦点就是：燕圣祖萧统最宠爱的儿子究竟是不是皇十二子萧鼎？
原来在当时，开府就代表了一位宗族男子已经具有了独立的行事能力，也就是说他有了自行处理事物的权利，可以独当一面了。而按照传统，这样的好事是要通过祭奠的方式去告知祖宗的，可以说祭祖就是一个正是生效的标志，相当于办了一个合法的手续。
可是燕帝萧统的这道圣旨，却指明因为国家现在征战，所以这次的祭奠仪式便要办的简单节俭一些才是。而实际上简单节俭到什么程度呢？根据当时在侧的内监常德于《燕宫秘录》里记载，便是祭奠和观礼的人只有皇帝和皇子两个，而上供用的果盘也仅比平日祭祀时多放了四盘。而且常德在这里还特别注明：其礼仪的规模根本就不是一位即将开府离宫的皇子的规格，甚至连公主出嫁的规格都没有达到，简直就是一次普通的祭祀。不过，十二殿下面无异色，似乎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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