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萧凌微微一笑,虽然为了实现真正的大燕中央集权,元家这块大绊脚石最终是要被搬开的,但现在却还都是燕不泣的直系亲属,而且从前燕不泣也有提过自己这位表兄一直对自己多有帮助,所以萧凌心中对这元博腾很有些好感,尤其他的面容又和自己最敬重和最喜欢的两个人如此相似,所以言语之中对这位世子便很亲切。
不过这位元世子似乎对萧凌颇有些误会成见,脸上虽并然没有显示出厌恶,但神情冷冷的,也谈不上很客气。萧凌见了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笑,心中却暗道:只是不知这元博腾如此做作到底是出于谁的授意?究竟是自己那个从未见面的八哥?还是忠勇侯那个老狐狸?不过无论是谁,看来都不好对付啊!
看元博腾的样子大概是想快些摆脱萧凌,所以官面上说了几句之后便迅速的带萧凌去了帅府,叫守门的侍卫通传了一声之后便对萧凌道:“肃王殿下,腾还有要务,先请告辞了!”
萧凌点头微笑道:“军务要紧,少将军请便!”
那元博腾听了冷冷的冲萧凌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萧凌也不管他,只转身等着那侍卫通传的结果。只是等了好久也不见那侍卫出来。萧凌一笑,明白忠勇侯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看来免不得要闹一回了,萧凌叹了一口气,一手将怀里的圣旨拿了出来,一手提了马鞭,直直的向里面闯去。
萧凌这一闯,守在门口的另一个侍卫可是不干了,横刀便将萧凌拦下,道:“大胆,竟敢闯帅府。”
萧凌听了冷哼一声后看也不看的便将手里的马鞭挥下,冷声道:“小小侍卫,竟敢拦下圣旨么?”
那侍卫本就是别人授意,知道眼前人便是皇十二殿下肃王萧鼎,只是没想到有圣旨一说,心中一犹疑,手中的刀便横不住了,萧凌眼尖,趁机便又是一马鞭将那侍卫扫开闯了进去。
萧凌这边强行闯进了元帅府,对面转角处一直看着的元博腾便叹声离开。所以当萧凌轮开鞭子要和外院围上来的侍卫对打时,匆匆而来的忠勇侯元铁心连忙大喝了一声:“住手。”
萧凌也不给他喘息说话的机会,冷冷的喊了一声:“圣旨到。忠勇侯元铁心接旨。”
那忠勇侯元铁心本待要说的话立时便被噎了回去,只好带着一大堆侍卫下属呼啦啦跪了一地,口称道:“忠勇侯元铁心接旨。”
萧凌也不吱声,待众人跪好之后便慢慢的将圣旨打开,缓缓的读了一遍。读完将圣旨对合,交给元铁心,然后才伸出一只手来将元铁心扶起,温声道:“忠勇侯大人请起。”
那忠勇侯也不客气,接了萧凌的力起来后,一脸淡笑道:“肃王殿下好手段。”
萧凌淡淡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侯爷的家将办事太慢,本宫有些着急罢了!”
元铁心听了哈哈两声道:“叫殿下见笑了。还请到正堂喝口茶,休息一下。”
萧凌微微一笑,道:“侯爷客气了,本宫还要与监军大人稍作交接,就不耽误侯爷的时间了。只是烦请侯爷委派个办事得力的给本宫充作引荐,好叫那监军大人的侍卫看在侯爷面上办事快点。”
元铁心听了眼中精光一闪,便哈哈大笑,道:“肃王殿下说笑了。”说罢,叫了身后一个幕僚装扮的文士过来,指着道:“这位是我请来的幕僚李期先生,为人很是能干,就请他带肃王殿下去监军府吧!”
说罢,那李期便上前见礼,萧凌瞄了那李期一眼,满眼精光内敛,看样子果然是个很干练的人。于是点点头道:“如此,本宫便先告辞了。”
那元铁心笑道:“肃王殿下,恕老朽军务繁忙,不送了。”
萧凌淡淡道了声:“侯爷客气。”之后,便带着那李期走了。
萧凌前脚才出大门,忠勇侯元铁心的一个心腹属下便都忿忿起来道:“侯爷,这个肃王分明是未把您放在眼里,拿了个任命圣旨便敢胡闹,真..”
还不待这人说完,忠勇侯元铁心便将手一摆止住他,道:“你错了,这位肃王那里是在胡闹?你们日后切不要再为难他!”
众人应诺,唯有那人犹自疑惑,元铁心见了一笑,也并不解释,只转身回了内府,倒是有一个与那人交好的幕僚提点道:“那位肃王虽然借了圣旨的名头闯了进来,但真实目的却是是在提醒我们他的身份,叫我们不要去惹他!侯爷这才有此吩咐。”
那人听了,虽说依旧似懂非懂,但仍旧点了点头,心中却佩服道:一眼便能看穿那肃王的目的,要不侯爷怎么能当侯爷呢?
原来竟是一个混人。
第50章 第五十章无题
萧凌在那李期的引导下到了监军府,与之前的那位监军大人进行了顺利的交接,不过看着那位大人急不可耐的收拾行李便走,萧凌在莞尔的同时也不由暗暗提醒自己道:元家的浑水不是那么好趟,还是小心为上。
自此,萧凌便在监军府中安坐,便是元铁心派人来请她商谈军务,她也都称病推脱不肯参加,只道军中大事元帅做主就好。如这般几次试探下来,元铁心便明了其中缘由,知道燕帝不过是施压而已,并不是要派个毛孩子来干涉军政,便放下心来,对萧凌也开始照顾有加,时不时送些蔬菜瓜果来,礼物虽轻却颇能表示个关心的意思。
其实元铁心倒是有些误会萧凌不出门的原因了,这其中固然有燕帝萧统的意思在内,但多半原因却是萧凌来自自身的两点考虑。一点是为那燕不泣,他是元铁心的外甥,虽说他并未见过萧凌的面目,但当年他看不见时便能认出萧凌,现下看得见了,不知又会怎样?所以萧凌并不敢冒险。第二点便是为着那孩子了,那孩子七月而生,出生时便先天不足,萧凌躲在这监军内府,屏退了一干仆役,仗着李善才高来高去的功夫也可见见孩子,毕竟母乳喂养对提高孩子抵抗力很有好处。当然,萧凌的奶水并不多,孩子还是要仰仗李善才请的奶妈。说来那奶妈却是个有情之人,因着李善才并未交代孩子的名字,便细心给张罗了起来,萧凌知道后便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叫宝宝,却是存着日后叫燕不泣取名的意思。
她这厢每日里看几眼孩子,顺道坐坐月子补补身子,每日里过的倒是悠闲自在,甚至想就这样也不错。当然这都是想想,因为元铁心是不会坐视她这个大压力不理的,怎么也要拿出点成绩来让她身后的大BOSS放心,所以十月的时候,大燕军队便有了新动作。
其实早在离京之时,萧凌就听云浅流分析过:“忠勇侯战术之高,几乎可以比肩开国的太祖皇帝,只是这老狐狸甚会隐藏自己的实力,知道的人不多罢了。之所以出现眼下这个局面,却无非是逼着皇上立燕王钺为太子罢了。
所以殿下过去,只要按兵不动,那老狐狸就会明白皇上打的主意,届时为了叫殿下少分功,给八殿下多捞点资本,那老狐狸必然要速战速决,班师回朝。所以,我敢断言,殿下此行连去带回,绝不超过三个月。”
对于云浅流的分析,萧凌现在回想起来竟是暗暗吃惊。说来她当初打的是拖延的主意,所以只把云浅流的话当成儿戏,后来虽说没有拖延成功,但却也在行程上耽误了近半个月。可是如今看元铁心的动作,竟真不出云浅流所料,竟是不日便要回京了。
仅三天,大燕连破夏口,乌盘和新源,剑锋直指平阳,梁主终于坐不住了,迅速征兵二十万挡在门户之前,然后便派了使臣连夜赶往燕京和谈。
就在那梁国使臣进京七天后,圣旨便传了下来,说两国协议已定,忠勇侯元铁心可即刻班师回朝。
这样的速度叫萧凌惊讶不已,直到忠勇侯借给她的那个幕僚李期解释后萧凌才明白。原来两国这些年摩擦不断,这些事使臣们早都轻车熟路了,不过这次是大战,要在惯例之上增重比例,这才多拖了几天,不然完事的更早。
萧凌听了一阵哑然,李期见了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也不是所有邻国都这样痛快的,不过是这梁国人大多尚武,向来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也绝不抵赖,皇上和侯爷这才放心叫大军撤回。不过听说这次的停战协议我国说要签五年,但梁国使者只同意签三年,三年不兴兵,再长一点便不肯,所以三年之后,咱们还是要回来打的。”说完,便笑看萧凌的再次无语。
不过萧凌不说话,并不是像李期想的那样是再次被吓到了,反而是在思考燕帝萧统容忍这儿戏般约定的用意了,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好战的邻居不是?
萧凌默默的坐在马车里思考,直到休息时看见几个十八九岁的士兵走过,才猛然想到燕帝的用意,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萧凌又仔细观察了大军的组成,果然,年轻的居多。这下,萧凌明白了,燕帝萧统之所以对梁国留而不灭,其目的竟是为了练兵。当下叹然,帝王心术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
其实萧凌只猜对了一点,练兵固然重要,但若是无仗可打不是更好?而且燕帝心中未尝没有大一统的意思,不过是因为大燕内部牵扯太多,留下一个好战的梁国,以便需要时好转移内部矛盾罢了。当然,萧凌虽聪慧,但以现在的经验还不足以猜出这一点。
大军回到京城,立时受到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燕帝萧统也按例举行了盛大的宫廷宴会来为凯旋的将军们庆功。不过萧凌却以路上受了风寒为由没有去,虽说有没准备好怎么直接面对着燕不泣的意思,但更多却是为了要想个妥善的法子安置宝宝。
原来在萧凌的想法里,之前在五原城自己就做的很成功,所以便想要用这个来说服李善才,毕竟要保证事情的顺利实现是要通过李善才的,哪知她的话才出口便被李善才断然拒绝了,直道这孩子必须送走。
萧凌磨破了嘴皮子李善才也不肯松口,情急之下萧凌便破口骂道:“你自己不能有后嗣,便也见不得别人有骨肉么?”这本是萧凌情急之言,可却实实在在的伤了李善才的心。须知但凡有一点念想的人,又有那个愿意去做那断子绝孙的太监?李善才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当时脸上便暗淡下来,仿佛又老了十岁。
看到李善才的样子,萧凌也不由的后悔,要知道李善才这么做可是完全为她考虑。只是想到这考虑却叫自己骨肉分离,道歉的话萧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良久,李善才才语重心长的道:“主子可知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奴才多少年没亲自出手杀人了?”
萧凌听着奇怪,不过为了借机和李善才和好,便没多问,只接口道:“多少年了?”
李善才伸出手指比划道:“整整三十七年。”
萧凌点头道:“果然好久。”
李善才听了苦笑道:“可是主子,你可知道咱们在五原城那半个月奴才又杀了多少人呢?”
萧凌听的心里一突,不由道:“多少人?”
李善才沉声道:“计有四十八人。”
萧凌听了久久不语。
李善才长叹了一声道:“主子怎么不问奴才他们是什么人,奴才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萧凌默不作声,李善才似乎也不用萧凌回答,只自顾自的道:“他们之中虽然大多是别人派来探查的耳目,但也有几个无意中撞破秘密的无辜之人。可是奴才为了不叫小主子的事情泄露出去,却只能不分好坏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就连那个毫不知我身份的奶妈一家,也被我在离开前除去。
主子啊!而那里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原城啊!难道您打算要奴才在京城里也作此行径?要知道天下耳目俱都云集在此,若是有一条漏网之鱼,这孩子便成了威胁你,威胁大燕江山的凶器。主子,说透了,到时候第一个要他命的恐怕就不是皇上,也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了!你,真希望这样的惨剧发生么?”
“别说了,善才,我求求你别说了!明天我就把他送走!”李善才的话如同一根钢针,狠狠的扎在了萧凌心上,顿时疼的她泪流满面。
不忍看萧凌痛哭失声的样子,李善才叹了一声出门守住这个临时租来的偏僻小院,并且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啊!
萧凌哭了许久,直到孩子醒来,哼哼唧唧要奶的时候才擦干了眼泪将孩子抱到怀中。一边撩开衣裳喂奶,一边不舍的看着孩子道:“宝宝不要怨妈妈,妈妈真的努力过了,妈妈真的是不得已。”说罢,泪珠不由得又掉了下来。
三个月大的小宝宝那里知道母亲的悲哀,吃完了奶便又呼呼睡了,萧凌看着孩子乖巧的睡颜,心中虽酸,却又不得不展开纸笔,于灯下写了一封长信:燕郎如晤….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传信
京郊听德寺的那座独门小殿,一大早就跑来蹲在殿门口守候的牛小禄,正两眼无神的望向山脚,暗道自己已经在此守了快有一年了,可是却一点收获也没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任务回去,这样的日子可是真熬人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不由自主的便唧唧歪歪的叫了起来:“老天啊!什么时候能上来个人啊?求求您找个人和我说说话吧,便是叫净德那个看来正经实则泼辣的小尼姑骂两句也好。小的我,我,实在是快被闷死啦!”
原来牛小禄天生最爱和人说话,若是有一天无人和他说话,他便抓心挠肝的受不了。不过他虽然爱说话,但却有一个好处,便是不能说的绝不说,打死也不说。所以,他虽然有种种毛病,但还是被自家主子派到这里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那就是等人,等一个女人,据说还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当然,牛小禄等了快一年,除了隔些日子便来洒扫的小尼姑净德外,别说是女人,便是多一个人也没见过,若非自己每日守在这里,只怕这听德寺的山顶小殿,便真是个无人绝地了。
不过今天也许不同,老天似乎听到了牛小禄的心愿,竟真给他送来了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牛小禄当场就幸福的傻了,还不待那女子走上来,便迎上去问道:“你可是来送信之人?”
那个女子听了便是一顿,虽说是轻纱斗笠看不到表情,但牛小禄知道,自己绝对是唐突了佳人,看她提了那么大个篮子,也许是来还愿的也说不定。于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替我主子在这儿等了半年多了,太心急了..”
牛小禄说着说着便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这般解释又有那个听的懂?亏自己还号称第一快嘴,经连个事都说不明白了。牛小禄定定神正想好好解释,哪料到那女子却道:“你主子可是姓燕?”
牛小禄听了就是一楞,随即才反应道:“正是,正是。原来真叫我问对了,你就是我家主子要我等的那送信人?”
那女子听了点头称是,牛小禄立刻道:“姑娘有什么书信就给我吧!我会转交给我家主子的。”
那女子听了又一顿,道:“我并没有什么书信,只是想请你去给你家主子报个信,请他务必与日落前来此一趟,我有要事相告。”说罢,自袖中摸出一朵镶嵌了许多宝石的珠花递给牛小禄道:“这个充作信物。”
牛小禄接了珠花不敢怠慢,立时便一溜烟向山下跑去,心道:快些跑,快些跑,说不得早叫主子见了这姑娘,我便再不用在这尼姑山上呆着了。
燕不泣最近很忙碌,忙碌着参加那些大大小小不得不去的宴会,忙碌着应付各方各路不知敌我的试探,还有忙碌着推脱各种各样想要嫁给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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