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匪他思春——岁无鱼【完结】

时间:2025-01-22 17:35:45  作者:岁无鱼【完结】
  金管事用袖口遮住头脸,小心翼翼地往里挪了两步,低头用嘴型示意道:“表妹。”
  “……你表妹?”
  “你表妹!”
  青年大惊失色,伸出一根食指缓缓指向自己,“我表妹?”
  他双目大睁,满脸惊疑的将来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确定脑海里全无印象,当即拍案而起。
  “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
  两道质问的声音几乎出自同时,崔竹喧凝眉看向这个与记忆中两模两样的“金玉书”,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面上却更装出副镇定模样,先发制人,“无耻恶徒,竟敢假借我表兄之名,诓骗我上你们这艘贼船!”
  “不是,我今天门都没出啊,怎么冒充你表兄?”凭空飞来一口黑锅压在背上,青年简直无处申冤,“分明是你自己认错船,强闯进来!”
  “呸,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崔竹喧指向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的金管事,“是他亲自将我引上来的!”
  青年愕然转头,就见后者神色尴尬地点头,顿时面色灰败,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踱步过去,勾住金管事的脖子,低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金管事面色愁苦,“这女郎口口声声说是来投奔表兄,我验过那信物确是金氏的无疑,这才将人领上来,谁知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青年自认理亏,只好对崔竹喧拱手道:“在下金氏金子熹,不知女郎的表兄姓甚名谁?”
  “金玉书。”
  “……确定?”
  崔竹喧微微颔首,“确定。”
  金子熹面色一沉,咬牙道:“胡说八道,我与金玉书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一个表妹?”
  崔竹喧垂下眼睫,掩住眸中深色,“说来话长,你先屏退左右。”
  金子熹半信半疑地望过去,僵持片刻,到底还是摆了摆手,将下人一并赶出去,待房门合上,这才端起茶盏,浅酌一口,想听听她还能如何狡辩。
  孰料,这女郎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便是,“金玉书约我私奔。”
  茶水刚流入喉头,就被惊得全数喷出,他呛得咳了半晌,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抬眸,却见她神色自若地继续往下说。
  “长兄如父,你既是他的兄长,就该为他担起这个责任,立刻返航,把我送回汾桡县。”
  “不行,船上的货一刻也耽搁不得。”金子熹拒绝得果断。
  “那就派人去通知金玉书,让他到下一个渡口来接我。”
  “既无媒妁之言,又无三书六礼,你们的事我绝对不准,”金子熹眉头紧锁,“待走完这趟货后,我会亲自送你回汾桡县,携礼登门道歉,至于现在,我会对外认下你表小姐的身份,吃穿用度一应不少,但你绝不可将此事外传,否则――”
  话音未落,崔竹喧便冷笑一声,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你想要软禁我?”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桌案前站定,而后俯身,“金玉书与我有约在先,而你金子熹逼我毁约在后,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你们兄弟二人串通起来,设计了一出仙人跳。”
  “放心,我金氏家大业大,尚且瞧不上那些下作手段。”
  “那就好,只是有一点,你最好想清楚,既然要我保密,就好生拿出来个求人的姿态,不要动不动就用一张死人脸朝我说话,看着就叫人倒胃口,”她的指尖轻划过桌案,顺着灯盏,拿起了正在燃烧的蜡烛,“我若是心情不好了,名声不名声的都是小事,这么大一艘船,你猜,从失火到烧成一堆焦炭残渣,需要多久?”
  金子熹怒目而视,“你!”
  崔竹喧像是被这声厉喝吓了一跳,手腕一歪,一大颗鲜红的烛泪便滚了下来,与他的手指只差毫厘,遗憾地落在案上的白纸上,凝结成块,她低眉看过去,竟觉这纸张有些眼熟,是――
  金子熹忽地将案上的纸张、书册尽数收拢到一块儿,神色有些许慌乱,推诿道:“我知道了,船上的仆从皆会听你的吩咐,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崔竹喧意兴阑珊地把蜡烛放回原位,转身离开,只是手落在门板上之时,终于记起来这的直接原因,“忘记说了,你船上的厨子得罪了我,被我小小地收拾了一下,表兄你应当不会介意的吧?”
  “只要没弄死就行。”
  她微微凝眉,眸光晦暗一瞬。
  这做派,不像是商,倒像是匪。
  *
  汾桡县,渡口。
  金玉书将码头那一段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走上了千八百回,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津令都要下值买酒去了,仍不见他要等的人。
  “咱是不是算错日子了?难道今天不是初十,是初九?”
  “那咋可能?”舟师一口否认道,抻着脖子往四野巡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咱行船时,帆绳断了,修补花了一段时间,到这里已是申末,会不会是她等得不耐烦,就乘别的船先走了?”
  “要是那么容易走,寇骞何至于特地威胁我一番?”金玉书撇撇嘴,回想起那也刀刃贴喉的情景,仍免不得一阵胆寒,“要是没有我弄来的手实,她根本过不去沿途的查验,就算先到渡口,也该在这等着才对。”
  他凝眉细思,忽而脸色一白,“不会是出事了吧?”
第42章 042 勃勃野心 我以虞阳崔氏百年的……
  “表小姐, 快要入夜,甲板上风冷,可要回屋歇息?”
  西山处红霞漫天,比新染织的丝绸还要绚丽上几分, 侍女恭敬地撑着伞, 绯色的余晖跃上伞面,又从伞沿跌落, 攀上了女郎的衣角, 将飘摇的裙摆渲染得愈发明艳。
  崔竹喧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逆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慢悠悠地走向船舱。
  这条船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因着前两日闹过那么一出, 整条船上,不管是船工还是侍从,皆对她唯命是从, 故而, 她借着散心的名义四处探查了一番,却只见到了寥寥的十数箱货物,不管是丝绸布皮, 还是陶碗瓷瓶, 皆是能耐久存放的, 全然没有金子熹口中一日也耽搁不得的紧迫。
  且库房边角处结了蛛网, 木箱也只有最外面一排被清理过, 灰尘寸深,藏污纳垢,怎么瞧也不像是急着将这批货出手的态度。
  除非,他口中的货, 从一开始就不是指这些。
  “表小姐,接着昨日的话本子往下读吗?”侍女沏好茶奉到她手边,又捡话本子,翻到做了折角标记的那页。
  崔竹喧的思绪被蓦然打断,眉心轻蹙一下,又很快松开,装模作样地扶着额头,“许是今日吹久了风,头有些疼,便不听了。”
  侍女连忙放下话本子,用不甚熟练的手法为她轻轻揉按,宽慰道:“我听船工们说,明日经过商漪县,需得在渡口停泊候检,届时差人去请个大夫,为表小姐开两剂汤药,便不会再头疼了。”
  “明日,候检?”崔竹喧目光一顿,垂下眼睫,状若不经意地出声。
  “是啊,现下漕运管得甚严,每至一地,都需查验,尤其是松荆河上水匪肆虐,查验只会更加严苛,公验、手实、票据,连我这种丫鬟都少不得盘问一番,就怕那些歹人劫持了船家,想要蒙混出去。”
  崔竹喧默了下,摆了摆手,侍女立时松开手,退至一边。
  “……我突然想起些事,要去寻表兄一趟。”
  *
  屋内,帘幕重重,小焰在烛芯间摇曳着,连带着灯罩上的光影亦在半明半昧间翩翩起舞,这厢热烈,案边对坐的两个人却是相对无言,僵持不下。
  过去良久,金子熹终是率先败下阵来,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咬牙道:“你是说,你连手实都未曾带,冒着被抓走充劳役的风险,就为了私奔?”
  “嗯,手实一贯是由家中父母保管,我若偷取,被发现的概率太大,”崔竹喧神色淡然地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当初玉书允诺我,会为我准备好一切,如今他不在,表兄你,应当也能为我摆平吧?”
  金子熹喉头一梗,面色铁青,早知让金玉书帮他跑一趟船,会招来这么个疯婆娘,他情愿把铺子关了,将那些个订单全退了,也好过如今被逼得进退两难。
  可到底是亲弟弟的心上人,就算是棒打鸳鸯,也没有一上来就把鸳鸯打死的道理,他长叹一口气,忽而拿起案上的灯盏,“跟我来。”
  于是门被拉开,迎进一帘月色,烛火在前领路,裙裾在后翻飞。
  崔竹喧提着裙摆,目光隐晦地向周边打量,一步步迈向回廊深处,未至尽头,前面人倏然驻足,在侧方摸索一会儿,一声低低的吱吖声响起,竟是一扇暗门,暗门往里,又是一连串往下的阶梯,这番布局,不禁让她想起寇骞蒙上她的双眼,带她走的那一段――分明是刻意用来躲避搜查的暗室。
  “船只一早就会到渡口,现下给你去找手实也来不及了,我常年走商,与那些官差有几分交情,我打点一番,你在这里躲到明晚,应当不会出事,”金子熹熟门熟路地走到墙角,将烛火点燃,颤颤巍巍的小焰逐渐挺立,暖黄的光充盈满室,“这里食物和水都不缺,你先将就一下,不要到处乱跑,待我明日弄到手实,便不用再这般躲躲藏藏了。”
  暗室比不得她住的那间厢房,只摆了一张床铺,一个桌案,还有一个木架,架上是六七个水囊和两摞用油纸包的炊饼,另放了几本杂书,只是待一日,倒也算不得多难熬,起码比偷渡去汾桡县的那处暗室好待多了。
  她应了声谢,金子熹便提灯出去,合上门,而后是一点轻微的O@声,她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时,拉着门试了试,打不开,应是从外头上了锁。
  果然有鬼,她想。
  崔竹喧将蜡烛拿起,沿着墙一寸寸摸过去,但触感除了干木头就是湿木头,至多再添上几处烂木头,她又去翻动架子上的书,拿起、放下,囫囵翻页,并未觉出有什么异样,再去挪动桌案、板凳,甚至床榻,皆是一无所获。
  是她多疑?
  金子熹当真只是个寻常商人?
  她凝眉细思,不死心地往三面墙挨个轻叩过去。
  “咚”“咚”“咚”――“咚”
  崔竹喧心头一紧,望向这平白多出一声响的木墙,敲了一遍三长两短,很快,三长两短的调子又原样传来。
  隔墙有人。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崔竹喧把椅子搬到门边抵住,凑到墙边小声道,“要是能就再敲一下。”
  “咚”
  “你是被关起来的?”
  “是金子熹?”
  “……你想逃出去吗?”
  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是一声短而轻的响,代表着肯定的回答。
  这是放着木架的那面木墙,崔竹喧双手并用,费力地将木架挪开,寻到响声传来的位置,解下护腕,取出里头的刀片,沿着木板的缝隙小心地塞过去,刀刃没入过半,倏然被一股劲儿抽动,尽数没入。
  不一会儿,便有OO@@的响声,大约是在割开绳索,而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我是樊川郡都尉楚,多谢女郎搭救,来日必有重谢。”
  “你是永宁侯之后?”姓楚,是女子,又在樊川郡身居要职,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崔竹喧凝眉问道,“都尉可掌一郡的兵马调度,你有兵有权,又出身名门,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商贾所擒?”
  “永宁侯一生未成亲、未生女,我不过是家中世代为侯爷效力,不敢以其后人自居,”或许是因为久未开口,楚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继续往下说,“我虽有都尉之名,但已无实权在身,郡守听信了奸佞之言,收缴了我的兵符,责令我闭门思过,却不设限期,摆明了是要将我软禁。”
  “我不愿坐以待毙,便潜出郡城,一路追查至胥江,点了金氏的货仓掀起动乱,以便探查,可到底一人之力有限,敌不过一大堆护卫,故而被生擒至此。”
  崔竹喧沉吟片刻,“可查出些什么?”
  “……此为机密,不便透露。”
  “可是和蓝氏有关?”
  楚讶然一瞬,未来得及问,便听得清冷的声音继续道:“我在金子熹那瞧见了蓝氏特有的凝光纸,金氏虽是一方豪商,但远不到能跟蓝氏打交道的程度,便是真的偶有交集,与蓝氏有些来往,却没必要将几张白纸遮遮掩掩。”
  “敢问女郎是?”
  “虞阳崔氏,崔竹喧。”
  “若我没记错,崔氏与蓝氏乃是姻亲,”楚声音中不免有了几分戒备,“崔女公子当对此事避嫌。”
  崔竹喧轻嗤一声,语调倨傲:“那又如何?姻亲能因利结,便能因利断。”
  “你既有把握寻到蓝氏的把柄,不如同我联手,就算扳不倒蓝氏,也要让其大伤元气,你洗清罪名,加官晋爵,光复永宁侯的荣耀,而我崔氏,自此成为大邺世家之首。”
  空气沉寂片刻,狭窄暗室里,无风无月,也无关风月,唯两颗勃勃野心因滚烫的鲜血而跳动,而后,重叠在一起。
  楚忽然道:“我能信你?”
  明知木墙另一边的人看不见,崔竹喧还是站直了身子,三指并拢举起,认真道:“我以虞阳崔氏百年的基业立誓,若我崔竹喧为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之徒,便叫我崔氏一脉就此断绝!”
  “我以永宁侯的荣誉立誓,若我楚忘恩负义、违信背约,则被剔除楚姓,受千刀万剐、遭永世骂名。”
  素未谋面的两人,在上不见天光、下不触黄土之处立誓,故而,天地不知,知者,唯她与她而已。
  “你既无人手可调度,接下来打算如何?”
  “正经的手下没有,但松荆河上水匪众多,若许以高官厚禄,未尝没有肯听我差遣的,”楚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凛,“只是寻常匪寇,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不堪大用,我欲招揽寇骞,但此人性情桀骜不驯,不一定会动心。”
  “他、寇骞,与寻常匪寇有什么区别?”崔竹喧状若不经意地问。
  “寻常匪寇自是挑些软柿子,杀人越货,他不一样,专啃硬骨头,闹得最凶的那次,上岸掳走了汾桡县令,被数百名官兵围剿,还能带着十数人全身而退,担一句有勇有谋也不算过誉,”楚答道,“整个樊川郡都因此事张贴了悬赏他的告示,你应当见过,彼时,他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崔竹喧倏然蹲下身,在墙根底下,寻到木板松动处,用另一边护腕中的刀片割出一道寸长的口子,将金簪递过去,“匪寇贪财,该用金子收买。”
  “我走时可从船上取金银。”
  “贪者,嫌少不嫌多。”
  “他会收?”
  “一定会。”
第43章 043 故布疑云 “我要见寇骞!”……
  靠烛火照明的舱底, 瞧不见日升月落,故而,金子熹叩门而入时,崔竹喧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堪堪起身。
  他第一眼瞧见的是乌黑的发丝, 而后是一双纤白的手, 女郎慵懒地将松散的发丝收拢到一块,用一根细绸带随意系上结, 不似平日的飞扬跋扈, 罕有地小意柔婉, 竟叫人生出几分怜惜。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