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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他思春——岁无鱼【完结】

时间:2025-01-22 17:35:45  作者:岁无鱼【完结】
  孰料,只是眨了下眼,铁勺竟原路回去,他茫然地抬起头,望见熟悉的鄙夷之色,不由瑟缩一下,想着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板,拿不出钱来贿赂,怎配吃上这么好的饭食?
  手指微紧,就要灰溜溜地退走,却听得一道粗犷的声音斥道,“这么鼻屎点大的碗,够装得下什么?”
  还未来得及将每个字理解透彻,就见厨子从边上拿出个口快有脸大的碗,而后盛汤入碗,动作行云流水,在他还呆愣时,便把碗塞过去,拧着眉催促:“快点,别磨蹭!后头还一堆人呢!”
  男人急忙应声,捧着碗挪出队伍,低头将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汤水喝了一口,这才敢大步迈开腿,只是走了没两步,铁勺就哐哐敲起来,紧随而至的是厨子的骂骂咧咧。
  “往哪走呢你?往左边,去领蒸饼!饿得路都不认识了这,叫小豆子多给你一个!”
  “诶、诶!”
  众人领了饭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坐下,个个吃得齿颊留香。
  阿树一手端了一碗萝卜汤,走得分外小心,像只螃蟹似的横移进帐里,将碗在小桌上放下,又从怀里摸出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自己掀开一个咬住,另一个递给寇骞。
  “供着咱们这么一大批人,还舍得发白面蒸饼和萝卜肉汤,这一顿下去,得吃了多少银钱?”阿树三两下将一个蒸饼下肚,目光望向腆着脸又去领蒸饼的流民,竟然还真的领到了,不禁咋舌,“不会直接把小崔娘子家给吃垮了吧?”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琢磨着要不要从积蓄里拨出些去贴补一二,伸手去端汤碗,余光却瞥见另一碗还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这才扭头看去,就见那人还坐在马扎上翻折着草蝴蝶,不由得腹诽。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别玩那几根破草了,赶紧趁热吃!”
  那人敷衍地应了声,可手上动作一下未停,低着头,手指摩挲着,判断蝴蝶两边的翅膀是否对齐,而后又一点点地调整蝶翼的弧度,倒是比前几日做出来的要好看得多,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小崔娘子又不在,他冲谁献殷勤去?
  阿树撇撇嘴,阴阳怪气道:“那个将军可是口口声声把小崔娘子喊成未过门的妻子,人家又有钱又有权的,我要是小崔娘子他爹,肯定做主选将军!”
  刚刚完工的草蝴蝶倏然裂成两半,被握进掌心,揉成一团碎叶,可喋喋不休的嘴皮子仍在上下开合着,“我刚刚出去打听清楚了的,人就是冲着小崔娘子才带兵来樊川,一路上对崔公子唯命是从的,这分明是对待妻兄的做派。”
  “你再看看你!”阿树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将人打量一番,越是打量,眉头就皱得越紧,家底比人家薄,身份比人家低,文化水平也差上一大截,现下还成了个迎风咳血、目不能视的病秧子,上上下下也寻不出什么优越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出主意,“你拾掇拾掇,想办法去崔公子面前露个脸,给人留个好印象。”
  “……我现在是流民,不能进别院。”
  也不管瞎子看不看得见他翻的白眼,总归阿树是扔过去一个眼刀,嗤笑道:“装吧你就,要是崔公子真把那什么将军认定成妹婿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
  “人都安顿好了?”
  崔淮卿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对面的楚荀微微凝眉,抓着棋子苦思,段煜白便是这时候进来的。
  今日的衣裳沾了泥,来前他特地沐浴更衣过,只是着急复命,衣裳虽整齐了,发尾却带了点湿意,坐在侧边的位置上,腰身挺得笔直,“嗯,一个不少。”
  崔淮卿颔首,“那就好。”
  段煜白犹豫片刻,还是把那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简要提了下,另把流民的头头单拎了出来,“那人的身手不在我之下,却被水匪捉了去,着实奇怪,难道这松荆河上的水匪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不成――啊,也不一定,毕竟他受了重伤,又瞎了眼睛,要是水匪偷袭,他还真打不过。”
  “……瞎了?”崔淮卿落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崔自明,后者隐晦地点了点头,他眸光暗了一瞬,倏然将棋子扔回棋盒,“身手好尚且如此,身手不好的只会更糟糕,到底是大邺子民,平白受此无妄之灾,实在可怜。”
  “自明,去医馆请大夫为他们挨个诊治,所需的诊金、药费皆由崔氏承担。”
  “别院不是有蔡大夫吗?”段煜白突然道,“由此去县城路途甚远,蔡大夫的医术又是我们整个虞阳出了名的好,直接请她去。”
  崔自明抿了抿唇,道:“蓝公子的眼睛需要日日施针,兴许不会答应。”
  “要他答应做什么?蔡大夫是咱们虞阳的人,怎么着也该紧着我们这边起,”段煜白不满地放下茶盏,站起身,“再说了,他那个眼睛都治那么久了,也没什么气色,也不急这一两天的。”
  “崔公子且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叫那些个流民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也好,那就麻烦段将军了。”
  段煜白信心满满地出了门,待门板合拢,脚步声渐行渐远,彻底消匿时,才重新有说话声响起。
  “这位段将军有求于崔公子?”楚荀将落在门框上的目光收回,转而望向另一位执棋者,“观他平日言行,分明是个傲气的人,却每每对崔公子阿谀逢迎,很难不叫人多想。”
  “算是吧,”崔淮卿揉了揉眉心,轻叹口气道,“但这事他求我也没用,我哪里做得了簌簌的主?至多给他点机会,去讨好簌簌,至于成不成的,就凭他的本事了。”
  *
  夜黑风高,唯有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不时响起。
  被削去外皮的树枝穿透了两个蒸饼,在火上熏得两面灰黄,而后往旁边递去。
  崔竹喧神情复杂地接过树枝,做了半天心里建设也没能下口,抬眉却见楚大口嚼着,吃得正香,不禁开始怀疑,兴许这玩意儿只是其貌不扬,味道尚可呢?
  她试探着用牙齿咬下一小块皮,属于面食的醇香味儿没尝到一点,反倒舌尖被泥灰的苦与涩占满,连忙偏头吐了出去,又用凉水漱了三遍口,这才缓过来些,眉眼耷拉到一处,挤成了一副苦瓜模样。
  可面前人吃得毫无异样,一口蒸饼一口水,规律极了,速度也快得很,就她耽误的这么小会儿功夫,一个蒸饼已下了肚,轮到第二块蒸饼遭受粉身碎骨之刑。
  她再度垂下头,小心地将蒸饼外头灰黄的皮给剥下来,借着火光,仔仔细细地审视一遍,确定两面都是白白的,这才放心地咬下去。靠外的部分还算松软,可再往里些,却是硬得跟石头似的,上下颚同时发力,生拉硬拽才扯一块,鼓着腮帮子,费劲地嚼着。
  冷硬的面团嚼不烂,她只好拎起水囊,往嘴里灌了些水,勉力吞咽,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异物顺着喉头往下挤,卡在食道的某处,腹中饥肠辘辘未能缓解半分,又叫人堵得难受。
  崔竹喧彻底歇了进食的心思,将树枝的末端插进泥里,恼怒的目光盯过去,恨不得将这不识相的蒸饼千刀万剐了。
  楚放下水囊,用袖口抹了把嘴,“吃不惯?”
  “又干又硬,这谁能吃得惯?”
  娇滴滴的女公子吃不惯干粮实属正常,只是,楚挑眉望去,“你在白原洲也待了一段时日,吃的应当同这差不多吧?”
  “差得远了!”崔竹喧瞟过去,不知面前这人哪来的这么离谱的想法,掰着手指跟她清算,“A、鱼片粥、鱼脍、酸馅馒头……才不用吃这种外头焦里头生的蒸饼呢!”
第86章 086 守株待兔 你们这是碰瓷!
  在偌大一个岫陵郡寻太子, 与大海捞针何异?甚至于,捞针还能在海水里随意扑腾,寻太子却是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诸如现在,临街的铺子里豆青色衣裳的女郎, 明面上用汤匙慢吞吞地在瓷碗搅弄着, 暗地里的眸光却四下游走不停,待白白嫩嫩的豆花被打碎成糊状, 烂到不能再烂时, 这才故作姿态地喝上一口。
  没心思分辨味道好或不好, 只是望见另一个女郎隐晦摇头的动作,长叹了一口气。
  “喝了三碗豆花, 我脑袋都快被豆花涨满了!亏店老板好意思自夸, 说郡守最爱喝他家的豆花,结果等了一天,别说郡守亲至, 就是郡守府门前的小厮都未从这路过,”崔竹喧压着声音抱怨着,颇有些愤愤不平,连带着迁怒才用了几口的豆花, 用汤匙乒乒乓乓地砸着, 突兀的动静惹来邻桌人侧目, 她却毫不避让地瞪回去, 迫得人家重新垂首低眉, “看什么看?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邻桌人莫名挨了一顿数落,忙把碗底剩的汤水一并灌下,用袖口抹了抹嘴,放下几个铜板, 匆匆走了。
  崔竹喧一手支着头,恹恹地看着铺子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守株待兔的法子效率忒低了些,郡守府里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等他想起来吃这么五文钱一碗的豆花,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就算是他真的要吃,倘若支使来的小厮脑子不大灵光,看了令牌也不懂得随机应变、配合计划,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故而,该主动出击才是。
  崔竹喧提了两句,楚却皱眉摇了摇头,“我去踩过点了,守卫有樊川郡守府的两倍之多,加上我们初来乍到,地形图没有、轮岗时间不知,连个接应的人都找不到,便是侥幸潜进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也要被巡逻的侍卫给逮住的,届时闹成一出夜刺郡守,只会得不偿失。”
  “那就不偷潜,假扮个什么身份溜进去呢?”
  “时间宽裕倒是可行,丫鬟、小厮、伙夫、马夫,一样样试,总有身份能混进去,”楚顿了下,将被搜刮干净的碗放回桌上,“可樊川那头拖不得,一旦蓝青溪和郡守联系上,派兵合围,以段煜白带去的五百人马压根抵挡不了多久,届时再颠倒黑白,谎称是崔氏借剿匪之名排除异己,幸得樊川郡守洞察秋毫,驰援及时,几道折子递上去,不仅无罪,反倒有功。”
  崔竹喧抿了抿唇,神色愁苦得像是打过霜的茄子,勺子舀起豆花,又重新倾倒下去,反反复复,委实是食难下咽。
  正是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嘹亮的马鸣,她扭头看去,骏马正低着脑袋,在青石板的路面上磨着前蹄,身上套了缰索,缰索后连着一架车,车厢侧边的帘幕用的是藏蓝色的云锦,绝非寻常车行舍得挥霍的料子。
  再看掀帘而出的人,虽未见着正脸,但将他踩在车辕上的缎面皂靴瞧得真切,平民百姓可穿不了那种样式,故而,此人必有官职在身。他身边只带一个小厮,进的还是专卖钗环首饰的金银楼,显然是为办私事,可望望天色,现下不过申时出头,又非休沐日,不论哪家衙门也没下值,所以,他任的是个闲职。
  无实权却有闲钱,是世家子弟无疑。
  眸光一亮,一个计划当即成形。
  崔竹喧兴致冲冲地朝楚招手,让人附耳过来,“我们先这样,再这样,然后……”
  “……能行?”
  “行不行的,试了再说。”
  *
  尚是大清早,营地正中便排起了长队,坐诊的大夫仍是蔡玟玉,只是桌案右边还另摆了张椅子,垫了软垫,上头坐着个正架着腿的段煜白,也不晓得是哪根筋没搭对,非要在这守着,被问起时,一本正经地回答:“体察民情,体恤百姓。”
  这话,拿去哄三岁小孩儿吧!
  蔡玟玉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凳子挪远了些,免得沾上这人的傻气。
  其实他的目的也不难猜,无非是想显得自己尽职尽责,事必躬亲,好在崔公子那落个美名,总归他也只是待着不动,跟个镇邪的石狮子似的,不必理会。
  至于左边,是被支使来给她打下手的崔自明。
  她搭过脉,提笔写下一张药方,毫不客气地递向左边,“去抓药。”
  “啊,好,”崔自明点点头,捏着药方走开两步,两只脚又倏然倒回来,“不是,我也不认识药啊,这怎么抓?”
  蔡玟玉默了下,确认这是个不堪重用的摆设,将方子拽回来,询问过面前人姓名后,添在方子的末尾,而后将药方用镇纸压好,接着为下一人诊治,重复此番动作。
  这里忙得不可开交,倒显得崔自明分外多余,双臂抱在胸前,一双眼睛落在哪都好像不对劲,只能假装忙碌地左顾右盼,却瞧见另一边的大锅里热气腾腾,立着个用长柄勺不断搅弄的金玉书,心生疑窦,便凑了上去。
  锅中沸水滚滚,有叶浮沉,不时被褐色的浪翻卷而起,拍打在锅壁上,再被下一层浪冲刷下来。
  金玉书被熏得满头大汗,不知从哪扒拉来一块白色布巾搭在肩上,时不时撩起末端将脸擦净,见到他来,热情得像是个刚上岗的店小二,“崔郎君,要来一碗吗?今天现熬的紫苏水,清热解毒,疏风散寒,正适合这种天气!”
  不待他回答,金玉书便动作利落地舀汤入碗,急急地塞进他手里,目光殷切地望着他,“趁热喝,不够我再给你添!”
  隔着碗壁,尚且将指腹烫得通红,若是生灌下去,怕是连舌头带喉咙都能被煮得烂熟,崔自明合理怀疑面前这人是在携私报复,眼眸微眯,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盯得人讪讪,“这不是,我把这锅发完了就能收工嘛……”
  崔自明不禁觉得好笑,“你又不是流民,何必窝在这里,不想干活的话,住进别院不就是了?”
  “我倒是想啊,”金玉书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注意这头,便压着声音道,“可我跟你们混在一起,把蓝公子得罪得死死的,哪里敢去他面前晃悠?”
  “你要是怕他,我就跟公子说一声,把你安排进崔氏的院落里,保管他没法儿对你下手。”
  金玉书几乎要丢下铁勺收拾东西挪窝了,忽而想起什么,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还是不行,他那人瞧着心眼就小,对我撒不了气,指不定后头怎么下黑手呢!我家就是小商户,琅琊蓝氏打个喷嚏的事,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况且,金氏都跟在蓝氏的尾巴后头喝了好几年汤了,我家兄长还运着货呢,要是蓝青溪刻意刁难,不给结尾款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这份分汤的活计也不是不能硬着头皮往下干。
  崔自明见劝导无果,也不强求,只是多盛了一碗紫苏水,让这份工作快些结束。
  桌案上的药方已经积攒了一摞,崔自明瞟过一眼,只认得边角处的“陈四”“牛二”之流,被迫沦为文盲后,只得干些端茶送水的事,将紫苏水小心地放在边上,“蔡大夫,诊治辛苦,不妨喝些水,休息一下。”
  蔡玟玉敷衍地点点头,将手上的方子写完,才搁下笔,活动了会儿泛酸的手指,端起碗,啜饮一口,两道秀眉倏然拧起,“这是什么水?”
  “紫苏水啊,金玉书刚煮的,怎么了?”崔自明茫然了一瞬,端起自己那碗也尝了一口,酸酸涩涩的,除了难喝以外,倒是品不出别的。
  蔡玟玉低眉嗅了嗅,盯着汤汁看了会儿,“紫苏,不该是这个味道,这水里还带了点苦。”
  “苦吗?”他含了一大口,酸得面上的皮肉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被浓重的紫苏味压着,哪还能感受到别的,只能胡乱猜测,“是不是因为这边做饭煮汤用的是支流的河水,不比别院里的井水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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