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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宣帝脸上闪过痛惜，欲言又止，脑海意气风发的少年，慢慢变成面前憔悴发白的独臂男子。
他闭了闭眼，托起挚友的手，开门见山的道：“聿桉，我需要你的帮助。”
熟悉的称呼，勾起了些许往日的记忆。
但人终究会变的。
他不过是想为小女讨要一份公道，得来了只
是不痛不痒的禁闭。
他们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褚聿桉不着痕迹收回手，晃了晃自己的手，笑得轻松：“陛下说笑了，臣这副残躯，有心无力，陛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完，他正欲下车，仁宣帝拉住了他，把多年前对方随兵符一起上交的长剑，塞到他手中。
“我中药了，身体经常不受控制，符叙很好，明褒暗罚，不是我的本意。”
“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这一句话说得卑微，一人之下的帝王，佝偻下背，语气近乎恳求。
褚聿桉默了一会，再度挣开了对方的手，但将那把剑留在了掌心。
他道：“陛下要臣做什么？”
帝王嗓音漫上血戾：“我要你，血洗朝堂。”
“对方野心不小，佛骨宴就是他们选的时间。”
这时，腰间环上一双软臂，回忆消散，褚聿桉听到妻子温柔地嗓音。
“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柳如烟站到他面前，替他挡住窗边的寒风，美目含着绵绵情意，一字一句的道：“我从不后悔，嫁给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们一起，共同面对。”
她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留有遗憾。
习惯盘踞天空的雄鹰，甘愿为她居于一隅，她开心，又不开心。
她希望自己爱的人，做自己想做之事。
褚聿桉眼眶红了红，把柳如烟抱入怀中，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中。
窗外夜幕散去几缕云雾，月光没了遮挡，流泻下乳白色的光芒，盈盈照亮了屋内相拥的一对璧人。
翌日，褚岁晚休沐，肩膀卸了些担子，难得起得晚些，不过也赶在辰时结束前，用上了温热的早膳。
她今天没穿男装，只着了一身修腰的白裙，很是素净，青丝半披，仅用一根玉簪别起，面上不施粉黛。
但过分精致漂亮的五官，仍为这份素雅，添上几分霞丽的朝气。
少女擦了擦唇角，碧月在这时，拿着一份粉色的封函进来。
“小姐，门口说是一个乞丐塞过来的。”
褚岁晚接过来，打开信函，里面是连欣的邀约，对方约她午后去茶楼一聚。
叫个乞丐来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觉得稀奇，便在午饭后，来到信函留下的茶楼包厢。里面一身粉衣的连欣看着像是等候多时。
看到她来，兴奋站起身，下一秒又别扭的坐回去，嘴巴努了努，阴阳怪气的道：
“哼，褚姐姐还真是大忙人，这么难请。”
她好像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些吧。褚岁晚有些好笑，也没计较，在她对面落坐，懒得寒暄，便直奔来意：“欣儿妹妹约我来此，所为何事？”
连欣闻言，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凶巴巴的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啊，我们可是情敌，情敌知道吗？”
褚岁晚喝茶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的道：“欣儿妹妹误会了，我对三殿下清清白白，哪来情敌一说。”
殊不知，对方听了，情绪更为激动。
“三殿下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连欣顿了顿，望褚岁晚的目光带上嫌弃：“你不会喜欢奚凌鹤吧，真没眼光。”
“迂腐。”
“瞎子。”
莫名被骂了一通的褚岁晚：……
她深呼吸一口，微笑道：“所以欣儿妹妹，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若是没事，我便不逗留了。”
说完，她作势离开。连欣立马跳起来，按住她的肩膀，见褚岁晚疑惑的看来，连欣烫手似的，后退几米。
“我是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才来告知你的。”
“我听到爹爹和我二兄的谈话，我爹想你嫁给我二兄。”
连轩？
这是想通过婚姻，让魏国公府站队吗。
褚岁晚眨眨眼，目光澄澈的看过来，她没想到连欣会来提醒她，正欲道谢，连欣揪着裙摆，急急忙忙掩饰。
“你别误会，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嫂子。”
“讨厌死了。”
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欣满脸通红，扔下这一句话，就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还真是一只小刺猬。
褚岁晚忍俊不禁，包厢的主人都走了，她自然不会逗留，只是脚刚到门边，一抹白影闪了进来，砰一声关上门。
她动了动唇：“你、唔唔。”
话还没说完，少女伶白纤细的手腕，就被按在门板，她被迫仰着潮红的脸，承受青年来势汹汹的吻。
他似乎是要证明什么，舌尖抵开齿关，缠绕着里面的柔软，亲得又凶又重，蛮横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处。
这样侵略性十足的吻，褚岁晚居然还从中品出一缕委屈。
他在委屈什么。
褚岁晚不解，但很快顾及不上。
嘴巴能呼吸的空气渐渐缺失，她下意识想后退，无奈背部只有硬邦邦的木板。
青年察觉到她想逃离的动作，扣住她月要的手愈发用力，舌头被翻来覆去吮·吸。
脸红·心跳的水音回响在厢房，外头茶楼人来人往的喧闹，只在一门之隔。
褚岁晚的身体烧了起来，推脱的手变成攥住青年的衣服，眼角泛红，浓密的睫毛晶莹点点，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得来的，是几乎窒息溺亡的吻。
身心里里外外，都燃起一簇簇滚烫的火焰，皙白的肌肤透出一层细细的薄汗。
白梅的气息仿若拥有实体，在少女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
红肿的唇瓣，银丝如丝坠落。
青年仍不满足，冷白的脸浸染上殷红的谷欠色，昳丽得像是蛊惑人心的魅魔。
这番模样映入褚岁晚半睁的水瞳，眸色愈发迷离起来，慢慢处于失焦状态。
房外小二，来回换了十桌茶水，里面缠吻的两人，才慢慢分开黏合的唇。
褚岁晚刚喘一口气，手就被青年握着，探入衣，交叉的指缝塌陷一枚红果。
她下意识使了些力道，对方沉沉的喘了一声，湿漉漉的薄唇靠近她的耳畔，咬着薄红的耳尖，低哑嗓音透过耳膜，传入她的心窝。
“主人，小狗逾矩了，求……主人……”
每吐一个字，都伴随着重重的喘息，湿热的呼吸如蛛丝，粘滞地封住少女的感观，轰一声，脸颊炸开艳色。
“惩罚。”尾音落下。
少女腿颤栗几下，膝盖微屈，夹紧了裤衣。
他、他怎么这样子。
好涩……啊。
第116章 小狗哪有不黏人的。
自昨夜回去,奚云祉就一直在调查，他首先找的，便是玉光。一进去她的宫殿,静悄悄的,不复往日的欢歌,周遭华丽的装饰都掩盖不住散发出的孤寂。
玉光最喜热闹,仁宣帝曾为她贴告示召集世间的乐师舞者,故在皇宫里,属她所在的明珠宫最有人味。
奚云祉和她虽没什么兄妹情谊，但在幼时,也曾因她宫的曲，平抚几缕内心的麻木。
而南音又和她交好，奚云祉自然不会将她和她胞兄划为一起。
他往里走去,路上宫人看到他，纷纷行礼。候着殿外的公主贴身婢女瑶心,正欲去向主子通报,奚云祉阻止了她，跨过台阶径直走去。
玉光此时,正靠在窗台，安静地发呆，眼神很是空洞。
她身上褪去了繁丽的服饰，只穿一件素白的衣裙，裙子很单薄，像是感受不到寒冷,唯有苍白的面色，替主人诉说着无边的寒意。
奚云祉皱了皱眉，目光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桌面,那里正放着一口未动的饭菜，色泽蔫迷，一看就放了多时。
“玉光。”他喊了一声。
名字的主人恍若未闻，直到肩膀笼罩上一层暖意，枯寂的眸色才微微晃动，她侧头看了一眼，嗓音很轻。
“三皇兄，是我害了他。”
她应该再小心一点，这样书信就不会被看见，赴约的，就会是她。
玉光眼框无声的留下泪珠，窗边的风吹得更大，肩膀盖上的披风挪移，又露出主人脆弱的背。
道不尽的愧疚，潮水般淹没着主人的心。
不过短短几日，帝王最宠爱的明珠，就如同一朵枯败的花，一片一片，掉着花瓣，准备迎接生命的尽头。
奚云祉垂眸，把她的披风轻轻拉了上去。
“他是谁？”
玉光闭了闭眼，一滴泪滑落眼角。
“我不能说。”她艰难的道。
奚云祉定定看了她几秒，忽然嗤笑了一声，眼底满是讽刺，“看来皇妹不是在伤心，而是在愧疚。”
话落，他径直转身离去，玉光在他走后，脸色愈发煞白，终是忍不住，出声哭了出来。
“你，矜持一点。”褚岁晚没注意到青年晦暗的神色，眼看走向深入，她连忙放开掌心的软糯，一把推开小狗。
只是刚来到茶桌，喝上一口茶水，对方又黏了上来。
“小狗哪有不黏人的。”
青年捆着少女的腰，委屈巴巴的控诉，说完，头还低下，嘴唇胡乱在她后颈左亲亲，右亲亲，弄得又黏又痒。
褚岁晚掐着他的下巴，威胁的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少女自以为语气凶狠，殊不知她一点气势都没有，眸光润润的，唇红红的，像只奶呼呼的小猫，看得奚云祉，又意动起来。
他侧侧脸，主动将下巴放入少女的掌心，然后眨眨眼睫，漂亮的桃花眼乞怜地过来。
“晚晚才不舍得不要我，对不对？”明明是疑问句，青年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笃定。
褚岁晚被他这眼神看得受不了，扭过头，露出尖尖的红耳朵。
“败给你了。”她妥协的道。
谁能忍心抛弃美人呢，是吧。褚岁晚这么安慰自己，都怪此人长得太好看了。
奚云祉弯起眉眼，一点一点挪动着大脑袋，在少女泛红的耳朵上亲亲落下一吻。
温热的，转瞬即逝。
又让她感到一股珍重的意味。
褚岁晚身体抖了抖，头下意识地转过来，惊讶的看向他，对方的俊容却放大，唇再次相贴。
但他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含着她的下唇，额头抵了过来，一双浅褐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眼神很深邃，在里面，她看到了很多情绪。
他是不是……
知道了。
褚岁晚眼睫颤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这一动，唇就不受控制的，把他的嘴唇吞陷进口腔，津液止不住分泌，很快把两人的唇色都刷上一层水膜。
这个时候，有一滴滚烫的液体碎在了上面。
咸咸的。
这是眼泪。
意识到这一点，褚岁晚心口一跳，有些猝不及防，她想分开两人贴合的唇，去抹掉青年脸上的泪水。
奚云祉不依，混着泪水，一下一下的亲着褚岁晚。
“晚晚，我好伤心。”
“需要晚晚的亲亲，才可以好。”
那个时候，他居然不在晚晚身边。
晚晚该有多难过。
几乎是没有缘由的话，褚岁晚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就像是被他的眼泪感染，以为过去了的伤痛，又一次撕开伪装，清晰地摆在两人面前。
“幼稚鬼。”褚岁晚哽咽的道，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手却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地亲上他凑过来的唇。
回应的动作，瞬间便将奚云祉点燃，他卷起她的舌尖，凶狠纠缠含嘬。
这个吻，炙热而浓烈，几乎要把褚岁晚吞没。
“你不能参与进来。”她掐着空隙，气喘吁吁的说了这句话，眼角洇红，神色却有着近乎执拗的认真。
她知道他，能听懂。
奚云祉没有回话，只把褚岁晚抱得越来越紧，发丝黏在一起，诉说着主人满溢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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