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了。
但一双手臂却依旧缠在陆判的腰肢上, 如同环抱住一个巨型玩偶般, 紧紧抱住他。
陆判在叶珂伸手拥抱他时, 短暂地愣了一下。
随后,他看见叶珂闭上眼睛, 扬起下颌, 十分直接地吻上他的嘴唇。
一瞬间,他有种想把她从身上扯下来的冲动。
但最终, 陆判只是垂下眼眸, 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任由叶珂像一只乖巧的小狗般,随着他身形的改变而被迫踮起脚,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冷静地感受着她拥抱的力度,嘴唇的温度和湿度,呼吸喷洒在他皮肤上时微热的触感。
他在她眼睫煽动, 疑似要睁开眼睛的瞬间, 伸手扯她的头发。
叶珂立刻痛的呜咽了一声。然后,反应十分迅速地张开嘴,重重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作为报复。
这真的很接近于动物之间的噬咬。
但她的牙齿不够尖利。而且很显然, 相比咬住他的嘴唇,她更应该去咬他的脖子——像野兽一样,瞄准他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叶珂始终闭着眼睛,眼睛里残留的泪水溢出, 让她浓密的睫毛变得愈发漆黑、濡湿。
陆判神色渐沉,不由自主地伸手贴上她的后背,抓住她身上薄薄的一层布料。
他在将她拉离自己,还是掀开她的衣服,将手探入,触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间犹疑。
安静的卧室内,李重言就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
他的视线落在陆判紧紧按在叶珂背部的手上。
叶珂刚洗过澡,夏天的夜里,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T恤和质地柔软的居家短裤。
随着她踮起脚,伸长手臂搂住陆判脖颈,T恤下摆上移,将她一截纤细莹润的腰肢显露出来。
陆判的手就停留在叶珂后腰上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贴她的身体。
察觉到李重言看来的视线,陆判神色微沉,伸手重重拉扯身前少女的头发。
叶珂顿时痛的叫出声来。
她十分识时务,察觉这次陆判拉扯她头发的力度不同——一种她要是继续亲下去,她的头皮会被对方直接扯掉的恐怖感,促使她在叫出声的下一秒,便立刻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迅速朝后退了几步。
唾液凝成的银丝,随着两人距离的拉开而崩断。
叶珂嘴唇湿润红肿,泛出暧昧的嫣红。
陆判皱眉盯着她的嘴唇,不明白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他刚才完全没有回吻她。更没有蠢蠢欲动、用舌头或牙齿去舔咬她的嘴唇!
叶珂态度乖巧地站在陆判身前,在他无声的盯视中,轻轻抿了抿唇。
陆判的脸色更沉了。
“你喜欢我?”阴冷的质问声从头顶传来。
叶珂张了张口:“我......”
叶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她应该点头。毕竟,她主动亲了他。
但陆判的目光太沉,像是具有某种实质性重量,从头顶压下来,让她无法轻易承认这种心思。
她无法点头,更无法出声应答,只能继续以一种乖巧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陆判沉眸盯着叶珂。
五年前,在他身体健康,没有受到任何外力侵害的时期,他便无法侵入她的脑海,探知她的意识。
现在,在他身体受损,连其他人的意识都无法探知的情况下,自然愈发不能得知她的真实想法。
她的目光不算坦荡,但眼神并不闪躲,乖巧地站在他身前,任由他的视线一寸一寸打量,眉头轻蹙,眼神温驯灵动。
“你喜欢我?”陆判又问了一句,声音很沉,却让人无法辨知他的真实意图。
站在一旁,被迫看完叶珂亲吻陆判经过的官曼曼,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她无法挣脱身上的束缚,无法出声,不能动弹,但眼珠可以自由转动。
在视线挪移间,官曼曼看见斜对面那个叫李重言的男人阴沉的面色。
——他们的视线在下一秒交汇。
李重言侧头,瞥了官曼曼一眼,目光凛冽。
“放她走。”陆判平静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他话是对叶珂说的,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却直接盯着李重言。
叶珂顺着陆判的视线转过身。不过相比李重言,她的注意力几乎立刻就被斜对面的官曼曼吸引。
她还是想报警。
但她刚亲了他。
“那好吧。”叶珂在思索后说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侧的李重言蓦地冷笑了一声。
叶珂感觉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随着李重言的这声冷笑,降低了许多。她一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惊悚感,迅速转过身,仰头目光疑惑地朝李重言看去。
李重言神色冷淡地看着叶珂,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想好了吗?”
叶珂觉得李重言似乎在生气,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没有立刻回答。
叶珂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李重言,她大晚上把人从床上叫过来,结果现在因为陆判一句话,又让他把人放了。
“我不报警了。”约莫几分钟后,叶珂轻声说道。
她有点不好意思,几乎不敢看李重言的眼睛,眼睫轻轻眨动,继续小声说道:“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算了。今天...谢谢你。”
说到最后,叶珂终于有了一点勇气,抬眸目光真诚地看着李重言,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李重言说:“吃饭就不必了,你把东西给我。”
叶珂问:“什么东西?”
李重言神色冷了下来。
叶珂被李重言看的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晚上的李重言似乎要比白天更具有攻击性。她目光小心地看着她,同时,极力在脑海搜索自己是否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突然,她想到了!
是安东。她忘了把写给安东的道歉信交给他。
叶珂整个人轻松起来,轻轻呼出一口气,说:“给——”
她的声音卡在一个尴尬的音调上,余光下意识朝站在斜后方的陆判瞥了一眼。等目光转了一圈,再看向李重言时,轻声说道:“我明天把信给你。”
她没有提安东。
身前,李重言似乎耐心耗尽,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没有再等她多说一个字,直接转身离开。
第22章 “你甚至可以让她给你生一个……
李重言离开时, 带走了官曼曼。
他经过官曼曼身旁,脚步没有停留,目光甚至没有直视她, 只一伸手抓住她的肩头, 如同提拎着一个没有多少重量的木偶般, 带着她, 大步走出卧室。
约莫两三秒后,他在被月光照射的露台停下脚步, 松开抓握官曼曼肩头的手, 转过身,神色冷漠地看向她。
官曼曼僵直的身体突然得到自由, 整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 立刻朝后退了几步,远离李重言。
光线黯淡的露台上,她脸上一瞬间闪过痛苦的神色——被李重言抓握的肩头一阵剧痛,疑似骨头碎裂。扭断的左手腕, 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她死死咬住牙关,抬眸、目光警惕而憎恨地看着对面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
两人眼神相对。
片刻后,官曼曼突然从鼻息间溢出一声轻嗤, 语气轻佻道:“你还挺听她话, 她说放人就放人。”
李重言神色一冷。
“你喜欢她?”官曼曼问,伸手握住自己疼痛不已的左手腕,站直身体, 侧头朝不远处亮着灯光的卧室看去。
——从敞开的露台玻璃门和窗帘的缝隙间,可以看见那个叫叶珂的女生正站在陆判身前,在轻声说着什么。
官曼曼只简单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再次看向李重言。
她脸色轻松不少,盯着李重言的眼睛,迅速开口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意思。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得到她。”
李重言没有打断她的话。
官曼曼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了然,语气轻巧地继续说道:“作为这次事件的报复,我会在不久后找人教训她,或者...给她下药。”
她朝李重言挑眉:“是那种最烈性的春.药。然后,我会立刻通知你。到时候,你可以像今天这样,及时出现,英雄救美。”
“你可以拥有她,这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是基因更优秀的进化人,完全不必将自己放在和普通人类同等的位置上。我们不需要平等地对待他们,更不必强迫自己与他们友好和平相处,这不是我们的义务。”
“所以相信我,只需要舍弃一点道德底线,你可以对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甚至可以让她给你生一个孩子——”
“这就是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李重言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道,“你是陆判什么人?”
官曼曼没有想到他竟然认识陆判,立刻反问道:“你呢,你又是他什么人?”
她有些紧张,眼神警惕。
李重言语调平淡道:“我在前年一次国内军事院校与作战部队进行实战演习时,和他分到同一个小组,算是认识。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圣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官曼曼闻言松了一口气,说:“他受伤了,你没看出来吗?”
“他父亲在半年前、一次以私人名义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去世,母亲前不久病亡。他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人世,他又出了车祸,身体虚弱,所以被他父亲的旧友接到星海市养伤。”
李重言:“他会出车祸?”
官曼曼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冷漠道:“当然不是单纯的车祸。他父亲估计得罪了什么人,死因十分蹊跷。不过他母亲倒是实实在在的因为工作繁忙,常年积劳成疾去世的。至于他......”
她顿了顿,说道:“车祸后,他体内的第二套神经系统被毁。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废人。”
官曼曼说这句话时,眼神并不像前一刻谈论叶珂时那般轻视、或带有明显傲慢的色彩。
显然,即使陆判身体被毁,相当于一个废人,在她眼中,也绝非叶珂那类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她眼神中有对陆判明显的觊觎。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陆判。”官曼曼话锋一转:“所以你不该多管闲事。”
李重言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侧头、经由远处敞开的玻璃门和窗帘缝隙,看了屋内正面对面说话的叶珂和陆判一眼。
他的视线从陆判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划过。
尽管陆判身体呈现出极度虚弱的状态,而官曼曼泄露的信息,也表明他遭受到他父亲仇人的迫害,身体被毁,成了一个废人。
但当李重言的目光从陆判脸上划过,那种高级进化人之间特有的危机感应、生物信息素微妙的互动,都在隐晦地提醒李重言——不要轻视这个男人。
官曼曼见李重言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沉思,眼珠一转,问道:“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李重言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是道德底线在约束进化人和普通人类友好和平相处?”
官曼曼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重言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形带来极强的压抑感,垂眸睨着官曼曼,语气强势道:“意思是我今晚不会送你去警局。至于你和陆判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但对别人,不该做的事你别做,不该有的心思,也最好趁早打消。”
官曼曼闻言,脸色迅速变化,嘴唇却紧紧闭着,没有立刻回应。
李重言沉眸看了她一眼,不想在这里继续和她浪费时间,径直转身离开。
他迈步走到露台边缘,脚尖点在露台护栏借力,身形凌空而起,在夜色中,转瞬越过高空的十数米距离,回到隔壁自家住宅。
直到李重言身影消失,官曼曼才恶狠狠“呸”了一声,骂道:“孬种,连喜欢的——”
话未说完,她像是隔空遭到某种无形的重击,身体瞬间朝后倾倒,越过露台护栏,直接从三楼跌落下去。
*
隔壁李家。
二十分钟前,李重言收到叶珂信息离开后,颜晔雯在卧室独自待了一会,随后,打开卧室房门朝楼下走去。
她在廊檐下找到钱婶。
别墅区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小区内公共绿植多,每套住宅又带前后花园,到了夏天,虫蚁便比其它地方要多,需要点香驱蚊防虫。
这工作一直是钱婶在做。
夜里九点左右,她按照惯例将庭院各处燃烬的香替换成新的,正准备回房休息,便在檐廊下遇见穿着一件睡裙的颜晔雯。
钱婶惊讶道:“小颜,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颜晔雯笑笑,说:“我有事找您。”
“什么事啊?”
“和重言有关。”颜晔雯走到钱婶身前,神情坦荡,直言道:“我想知道他和叶珂是什么关系?”
颜晔雯对李重言有某种信任。她不认为李重言和叶珂有任何暧昧,甚至于在他说出那句“我出去看看,她找我估计有事。”时,能从他并非说笑的语气中,迅速判断出事件的严重性。
——她猜叶珂应该遇到了某种麻烦,以至于需要请求身为进化人的李重言帮助,所以才主动提出是否需要自己一同前去。
虽然男女有别,并且是在夜里,但颜晔雯不认为李重言会背叛她。
他会恪守分寸,保持距离——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距离。
这倒不是因为颜晔雯自信李重言有多爱她,以至于一定会对这段关系保持忠诚,而是出于对李重言的了解。
但也因为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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