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门这么没有排面吗?慕怜不解,“你既知道我们是修士,应当高兴才对,全城的百姓有救了。这是我大师兄,执剑长老门下首席弟子,最年轻的地阶修士,什么妖魔鬼怪......”
没等慕怜说完,孔有财便叹气道:“前几日我们这也来了两个修士,有一个也吹嘘自己是什么执剑长老门下弟子,还不是折进去了。”
四人脸色都大变,慕怜忙追问:“你说的那两个修士,现在在何处?”
孔有财看了一眼楼上,眼中满是恐惧,“就在我们客栈楼上,那间天字号房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里面是人是鬼尚未可知,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出来过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衡已然捏了决,四人齐齐出现在楼上。
男三应该不会还没出场就挂了吧,慕怜这会真恨自己看书一目十行,除了那些个黄色废料什么都没记住。
杜衡指尖微颤,推开了门。
只见房中两个修士模样的男人盘膝坐在床上,不妥之处大约在于,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块。
感受到门口的动静,两人睁开眼睛,左边穿白衣的男子一跃而起,“大师兄,师妹,你们终于来了。”
刚走出半步路,他便捂住了胸口,右边穿蓝衣的男人忙上前牵住他,“姚兄,当心。”
慕怜看呆了。
她试图跟谁表达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扭头,看见顾晚脸上也是五彩斑斓的精彩表情。
过了好半天,四人才进了房间内,各自坐下。
姚光道:“前几日我路过此地,发现许郡城门紧闭,便觉得有些蹊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出现了吸人精血的妖怪,半月间已有十余人遇害。恰好太华宗的俞兄也路过,我们便一同前往调查。不想这妖怪极其狡猾,伤人于无形。”
姚光长叹一口气,俞修明接着补充:“我与姚兄不知何时也中了这妖怪的诡毒,经过多番尝试才发现,只有两人肌肤相贴时灵力被吸食的速度才会减缓。”
两人这才牵着手,也因这毒极其诡异,他们不好出门,只能待在客栈里。
慕怜仔细打量着,他们眉眼间满是憔悴,神色不佳,确实是被吸食了许多灵力。
杜衡皱起眉头,拿出两颗蓄灵丹交给二人,“这种毒我从未听说过,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只是姚师弟和俞修士都已有玄阶上等的修为,寻常妖物应该奈何不了你们才是。”
姚光服下蓄灵丹,道:“这妖物等级应当不高,只是城中这么多人,却无一人见到它现身过,实在叫人想不明白。祝余师妹,你博览群书,可有见过相关的记载吗?”
祝余摇头,“天书阁中有关妖物的记录共一万三千种,却并没有提到这种奇怪的妖,我已传信回去,请书阁弟子再仔细查看。”
慕怜紧闭着嘴巴,可怜她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读者,却不能剧透。毕竟杜衡祝余和那个太华宗大弟子都不知道的妖怪,她一个不学无术的仙二代却一清二楚,也太崩人设了。
众人商议无果,便决定暂时在客栈住下,等待书阁回信。顾晚一脸不情愿地去给孔有财修门了,慕怜便从桌上顺了个苹果,边咬边端详着客栈。
入门正对着大大的柜台,后面供着一尊财神。两边布置着许多桌椅,上面都摆放着白瓷瓶,里头的花已经枯萎了,想来是受妖物影响很久没有生意了。
这布局,不像是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客栈,反倒像是酒店?
慕怜狐疑地看了孔有财一眼,老实呆板的长相,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也许是她想多了。慕怜转过头,杜衡和祝余正从楼上下来,她小跑着凑到祝余跟前,“师姐,咱们忙了大半天了,不如点些酒菜,也叫姚师兄和俞大哥一起吃点。”
祝余眼波流转,没有说话。倒是杜衡一脸严肃,看着她手中的半个苹果,“卿卿,你已突破玄阶,就该开始辟谷,不要再贪图口腹之欲。若是饿了,就吃一颗丹果。”
又是丹果,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一顿饭也没有吃过,吃一颗丹果顶上三天。可那玩意只是让人不饿,并不能让人感到满足啊。她好想吃热乎乎的白米饭,配上红烧肉香酥鸡,再炒一盘嫩嫩的青菜,荤素搭配。
慕怜咽下口水,可怜兮兮地撒娇:“师姐,我们就吃一点吧。”
祝余偏过头去,装作没看到慕怜殷切的目光,“师兄也是为你好,修道需平心静气,摒除杂念,无欲方可无求。阿晚,门修好了你就跟卿卿回房休息吧,我和大师兄出去看看。”
慕怜把剩下的苹果三下五除二啃了个干干净净,灰溜溜地回房去了。没吃到苹果之前,她尚且能够忍耐,但尝到一点小小的甜头之后,她胃里就像住着一只饕餮般,抓心脑肺地难受。
反正杜衡已经走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慕怜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往后堂去了,见孔有财正蹲在厨房门外发呆,不由得心中一喜,当即问道:“孔老板,你这还有吃的吗?”
孔有财拍拍身上的灰,有些为难地说:“仙师你也看到了,这外面是什么景象。现在小店里也没有什么鸡鸭鱼肉了,只剩下些馒头糕点,仙师若是不嫌弃,不如尝尝我们这的特产梅花糕。”
梅花糕,听上去就很软糯可口,慕怜眼中溢出笑意,“好啊,我还没吃过许郡的梅花糕呢。”
孔有财边开柜子边说:“那仙师你可算来着了,许郡以红梅著称,每年冬天城里梅花都开得特别好。我们这的梅花啊,品种独特,吃起来有股甜滋滋的味道,城里的妇人便用梅花掺着红豆做糕。”
慕怜充满期待地接过红白相间的糕点,突然看见孔老板愣了愣神,瞳孔里倒映出一个白色身影。
第6章 双双中毒 和大魔头共处一室
活见鬼了。
慕怜转过身,只见顾晚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那副样子比妖怪还吓人。她把糕点往身后一藏,眉眼弯弯笑道:“师弟好巧啊,你也来后院看看有没有妖气?”
顾晚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扫视了一眼四周,直接戳破了慕怜的欲盖弥彰:“师兄说了让你辟谷。”
为了梅花糕,慕怜坚定地对上他漆黑的双瞳,“我就吃几块糕点,你要是看不惯只管去跟大师兄告状,我才不怕。”
顾晚一愣,怎么好像他和慕怜的身份转换了,喜欢告状的,不是那个两面三刀爱装可怜的慕大小姐吗?
慕怜拿出梅花糕,大口咬下半块,一股花香萦绕在舌尖,红豆甜腻爽口,不禁赞叹道:“孔老板,你们这糕点真好吃。”
孔有财嘿嘿一笑,“仙师你喜欢就好,门口那位小仙师,要不要也来点。”
顾晚一脸嫌弃地看着慕怜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答话。慕怜捻起一块糕点,还没等顾晚反应过来,便踮起脚塞进了他嘴里,眉飞色舞道:“这下我们是共同犯罪,你可不能去告状了。”
顾晚简直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含着那块糕点,恶狠狠地给了慕怜一个眼刀。
“别装了,我知道你也不爱吃丹果。”慕怜灌下半杯水顺了顺,“师姐给你梅子你不也吃了,不差这一次。”
清甜的味道在顾晚唇齿间融化,他不耐烦地转过身,把那块梅花糕咽了下去。
孔有财盯着顾晚看了半天,突然问道:“小仙师,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啊,总觉得十分眼熟。”
慕怜来了精神,难道还有什么隐藏剧情是她不知道的。可顾晚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没有。”
孔有财挠挠头,“或许是我记错了,人年纪大了这记性啊,是一年不如一年咯。”
慕怜道:“孔老板,也许是他忘了呢,他到天虞之前才十二三岁,小孩子记性差。你说说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的,说不定他就想起来了。”
孔有财回忆起往事,有些许惆怅:“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会我还在街上摆摊卖胭脂水粉,天香楼里一个叫芸娘的总来我这买头油。有一天,打城外来了个小叫花子,穿得破破烂烂,就撞在芸娘身上了。那芸娘也是个好心人,就收留了那孩子。又过了两年,芸娘落水死了,那个孩子也不见了。”
“今日看到小仙师,和那孩子眉眼倒是有些像。”孔有财憨笑着,“只是那孩子命苦,不像仙师这般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慕怜若有所思,按照她看文多年的经验来说,那个小叫花子绝对就是顾晚。可这个芸娘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顾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呢,作者压根没提这茬啊。
慕怜正欲再问,一抬头,门口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孔有财小心翼翼地说:“那位仙师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是不是我不该提这件事啊。”
“没有没有。”慕怜摆摆手,“他就是那样,小时候发烧落下的后遗症,面瘫,孔老板你别见怪。”
难不成这许郡还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又或者是凶案?慕怜趴在窗户上,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琢磨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等祝余和顾晚中了红线仙,亲亲密密一阵子,天虞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可想到她的美貌温柔师姐要......
慕怜忙甩甩脑袋,都是剧情需要,真是便宜顾晚那小子了。
远远的,街巷尽头出现了两道白色身影,慕怜忙缩回头,关上了窗,做出一副在认真修炼的样子。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杜衡敲门的声音,“卿卿,我们到姚师弟房中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好,师兄我正修炼呢,收拾一下就来。”
装模作样地在屋里转了两圈,慕怜方推开门去了姚光房中。
杜衡拿出一份记档,分发给众人,道:“我与余儿到府衙要了一份死者的详细记录,又访查了几户家属,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慕怜翻了翻自己手上那份,大意是说死者是一对兄妹,只有六七岁,两人出门去买梅花糕,回来后就突然腹痛,过了一阵子又没事了,大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第二日两人便心绞痛,越来越没有精神,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第三日晨起,再去看时,已没了气息。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慕怜忙和姚光换了一份。这一份上写着死者是新婚夫妻,跟前一份所说的小孩是一样的症状,先是腹痛,没过两天就成了一具干尸。
杜衡问姚光:“师弟,你和俞修士是否有过相同的症状?”
姚光思索片刻方说:“头天进许郡时,俞兄说这里的梅花糕是特产,我们难得来一次也该尝尝。虽然师尊要求我们辟谷,可太华宗没有这个规矩,我也不好佛了俞兄的兴致,便尝了一块。至于腹痛嘛,当日确实感到小腹一阵刺痛,只片刻工夫便又没事了,我并未放在心上。”
俞修明面带愧色,“如此看来,是我误了姚兄啊。”
姚光道:“俞兄这是哪里话,不过是些街市上卖的寻常糕点,每日所买之人,岂止百数。若真是梅花糕有毒,为何到现在只有十个死者呢?”
不是吧,女配喝凉水都塞牙吗?慕怜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越来越凉,突然感到腹中翻江倒海绞痛不已。
祝余第一个发现两人的异样,忙问:“卿卿,阿晚,你们怎么了?”
慕怜捂着腹部,说不出话来;顾晚虽强装镇定,额上依旧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慕怜脸色苍白,心虚地避开了杜衡的目光。
杜衡眼神如炬,“卿卿,顾师弟,今日下午我和余儿出去时,你们是否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慕怜和顾晚的眼神在空中一触而过,纷纷低下头,众人心下了然。祝余劝解道:“卿卿和阿晚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半大孩子,难免贪嘴。如二师兄所说,许郡之中家家都做梅花糕,却不见每家都出事,或许还有别的缘故。”
姚光也道:“是啊大师兄,这毒无色无味无形,防不胜防,也不能全怪师弟师妹。”
杜衡叹了口气,无奈道:“为保万无一失,今晚卿卿和顾师弟还是留在一间房里为好,我会再试着联络师尊,查清此事。”
慕怜瞪大了眼睛,这剧情的走向,好像不大对劲。
祝余点头,“师兄说得是,两个人在一块也好有个照应。”
慕怜绝望地转过头去,正碰上顾晚阴狠的眼神,她又把头转了回来。
贪吃误事,她从小看《西游记》,怎么就没从猪八戒身上领悟到这个道理呢。
祝余铺好了被褥,看着床上一脸愁苦的小师妹,温柔劝道:“卿卿,我和大师兄就在两边的房间,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们就好。此事我们都不会传扬出去,你不必忧心。”
她不是封建思想作祟,怕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单纯地在思考,这剧情该怎么圆回去。
慕怜很勉强地笑了笑。
祝余又叮嘱睡在地上的顾晚,“阿晚,你对小师姐要敬重有加,不可逾矩半步。”
顾晚应下,待祝余关了门,他再去看慕怜时,只见她正面对着墙壁,不由得出言讽刺,“小师姐这会面壁思过也晚了。”
慕怜忍耐着,整件事情确实是她闹出来的,可她怎么知道红线仙会在梅花糕里。想了许久,她还是窝窝囊囊地说出了那句,“师弟,此事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顾晚冷哼一声,吹灭了烛灯。
窗外刮起了风,不一会儿又有滴答滴答的雨声。风雨交加之夜,慕怜的心境就如同冷雨一般凄苦。莫名其妙中了红线仙,还和大魔头同处一室,她的后背阵阵发寒。
到了后半夜,慕怜被冻醒,睡眼惺忪地去捡地上的被子,却结结实实踩在了顾晚腿上。
她愣在原地,随即又感到心口绞痛,似乎身体里的灵气在一点点逸散。
“毒发了。”顾晚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中毒的不是自己一样。
慕怜犹豫着开口:“那我们,要像姚师兄和俞修士那样吗?”
她怎么也迈不过心里那关啊,谁知道顾晚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恼羞成怒,把她大卸八块。
下一秒,她的手指被牵住,两人坐在地上靠着床板,小指勾连在一起。没有月光的夜晚,连声音都沉静了下来,慕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顾晚极其模糊的侧脸,慕怜问:“顾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如果是现实生活中的自己遇上顾晚,两人说不定还能组成坚强励志小组。可书中的慕怜和顾晚,实在是结怨已久。换做是她自己,也不会轻易原谅一个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
被问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房中响起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少女趴在床边睡着了。
顾晚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空气发问:“你究竟是谁?”
第7章 女主的药 猫狗争宠日常
第二日,慕怜是被祝余唤醒的。她揉了揉眼睛,靠在祝余臂上,仿佛下一秒又要睡过去。
祝余无奈,“卿卿,快起床。书阁传信过来了,我们去二师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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