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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高三毕业生如何与创世神互教做人——AstronautEtc【完结】

时间:2025-02-04 14:36:14  作者:AstronautEtc【完结】
  安德鲁皱了皱眉。她的直觉居然会出问题。
  安德鲁站起来,踩在鞋上的脚滑了一下,竟然没能站稳。
  神界的人不穿鞋,穿鞋反而被视作是对神界圣洁的质疑。她的鞋是自己靠着记忆做的,别人会不会多想对安德鲁没那么重要,偏见早就根深蒂固,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她没有鞋匠的手艺,乱用材料,粗制滥造,总是打滑。
  安德鲁本能地努力保持平衡,如果她不是刚睡醒,也没有受伤,现在已经化险为夷。事实是,她因此失去了做出更好应对意外摔倒措施的时间。
  在耗费已经快枯竭的灵力,和赌一把自己的反应能力之间,安德鲁选后者。
  这一摔摔得会很结实。
  根据迎面的气流,安德鲁猜大概离地还有半米。在空中翻个身不太现实,她尽力让小臂和手掌呈直线,指尖朝前,含胸低头。
  伸直手掌的时候,她指尖触碰到冷硬的东西。
  估错了。
  刚才离地大概两三分米,时间根本不够她做完那套动作。
  准备接受撞击的时候,她想也没什么不对。时间不够也该这么做,似乎没有更优解。
  现实告诉安德鲁,她可以有。
  一股力道以一种冷硬的态度让她立起,在最后一刻避免了她和地面亲密接触。
  安德鲁稳住身形,然后向后侧身,摸到床之后坐过去,把鞋穿好。
  这一次她吸取教训,慢而小心。
  神官跪在殿外,还在等候祂的吩咐。
  神的脑海里,只有神宫里微仰着头的盲人。
  可能是能表露情绪的双眼被蒙住,她脸上有一丝恬然。
  “你回来了?”
  口吻很泰然。没有用敬词。显得亲密,又自然。
  “吾神?”
  威压在一瞬间收回。
  神官和守殿骑士难堪地大喘着气,拼命维持着在神殿前的仪表。
  差一点,他们就快以为自己死了。
  一定是因为神听见那个异教徒的所作所为,太过愤怒了。
  “你回来了”。多么的
  不以为意。
  创世神垂眼。祂伸手抚过指甲,手指离开的时候,它们又从黑色变成正常的颜色。
  没有人回应她。
  神宫上方撒下的圣光照耀在她身上,白色光线客观地勾勒过她的额头,然后是突兀的缚带,幅度大小正显柔美的鼻梁,以及略有些薄的嘴唇,最后是微扬的下颔线条。
  她像在朝圣。
  过了很久,她慢慢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轻喃:“没有吗?”
  盲人在偌大的神宫里胡乱地摸着,终于摸到一张桌子。她谨慎地在桌上试探着摸过去,感受到桌边细腻的刻纹后收回手,啪的一声。还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抿了抿唇。
  根据声音发出的地方,她吃力地在那个方向找着,最后成功碰到了它。一支羽毛笔。
  祂在脑海里,看她用瘦骨嶙峋的手,摸过祂每天用来学她教的知识的羽毛笔。
  她艰难地把羽毛笔放回原位,她似乎确认了这不是自己的桌子,又摸索去对面自己的桌子。
  坐上椅子,她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做。被蒙上眼的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
  殿外的神官接到神谕,已经离开了。
  安德鲁掏出一个桑普果,放到嘴边的时候,一下子顿住。
  她昨晚吃了一个果子,还磕了一阵果核。
  果核呢?难道吐在床上了?
  等创世神回来那还了得。而且果核上沾着她的口水,邋遢死了。
  她想站起来,又实在不想再摸回去了。于是努力回忆昨晚她吐没吐果核。
  她真的没有吐果核的印象。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睡蒙了。但几率很小。她的睡眠质量不允许她睡那么死。
  那应该是没有,她把果核给吞下去了。安德鲁把桑普果扔进嘴里。
  她现在连咀嚼都觉得牵扯着眼部,但这点痛比起之前,又无足轻重了。
  累。
  不然,算了吧?
  算个屁。都走到这一步了。
  她以为能轻松起来,结果是越来越累。
  身体倒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只要创世神肯,她能永远健康。
  还真是,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要怎么“算了”?
  安德鲁在这之前动摇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尽量不纠结太久,客观上一切都不允许她“算了”。只有她的脆弱和怯懦希望“算了”。
  怕只怕,一纠结,就陷进去了。
  一步退,步步退,溃不成军。
  而即将成功的时候,而如今,她倒能正眼看待这件事了。
  因为从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不会“算了”,确认没给自己留有余地。
  理性看待,这里不怎么吸引她,也没那么不堪。景色瑰丽,如梦如幻,人可以拥有超人的能力。
  在武力优势下,仅仅从物质层面,她能过得很好。比在以前好无数倍。
  但这个设想一开始就不成立。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祂真的容许她留在这里,“让一切回归正轨”的名义就会彻底失效。创世神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头顶一直悬着一柄被发丝系着的达摩克利斯剑,从来没有选择。在这种岌岌可危的局面下,她也很难对一个本就对她满怀恶意的世界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安德鲁是个狡猾的人,骗了所有人,也要骗自己。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向那个造物主俯首,不停地在下意识排除那个选项后留存的逻辑里自洽。
  她靠着椅背晃了晃,在倦漠里生出点兴味。不知道五百七十六年里,创世神改造得怎么样。
  那边过去了五百年,你过了“平平无奇”的一天,天堑般的差异,你很难预料到那会给人带来什么。
  安德鲁只是想,一天和五百七十六年,祂要是想到自己折腾了五百七十六年,她这边才轻轻松松(?)地过去一天,还不得怄死。
  简直想开杯桑普酒庆祝。
第52章 塑料难姐难妹
  虽然之前半梦半醒地爬到祂床上睡了一觉,不如不睡。还是倦,皮肉到精神都怠乏。
  很奇怪的是,就算治愈神官已经给她做了清创,但以她处理伤口的粗暴手法,这时候怎么也该感染发烧。事实上她现在除了累,别的地方都过得去。甚至有些精力充沛。
  安德鲁早把演戏融进生活里了,无时无刻不在脑补空气里有个隐藏的摄像头,没真的觉得创世神没回来。除了祂,谁还敢在神宫里动作。
  但现在她的精神状态,真的不适合应付祂。祂不出现,倒让安德鲁松口气。
  身体脆弱的时候就容易东想西想。如果她眼睛不疼,这个时候她已经把手背搭在上面了。
  不由自主回首往事,她觉得这操淡人生真是充满意想不到的惊喜,果然是像一盒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不是屎味。
  虽然这悲春伤秋很不合时宜,她心中还是生出一点自豪感。
  她并不志存高远,甚至有点得过且过,还是憋着股劲考上了锡大。
  她也没什么傲骨,跟清高啊亢直啊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回头看看,她还是觉得自己挺有骨气。
  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但对得起自己。
  等她回去了,把这堆破烂甩屁股后面,就算彻底一雪前耻了。
  想起他那句“你是不同的。你应该回去”,她才会有圆满的感觉。
  残缺里拼圆满。
  神平静地看着。
  平静地看她放回羽毛笔,平静地看她艰难地摸索,平静地看她坐到椅子上,平静地看她把头颓然地靠在椅背。
  平静地看她从怀里摸出一只黑管,两指夹住放到唇边,手边还蹭着脸颊上新流下的脓血。
  平静不了。
  伤与袅娜的白烟,黑的烟管和缚带。
  咔。
  祂松了口腔。
  牙关咬合太紧,下颔骨在响。
  在嘲弄祂。
  安德鲁自顾自地吞云吐雾,冷不防被从唇间、指间抽走。
  谁准你学他?
  “谁准你,在这里抽?”
  安德鲁僵了一下。
  她想过会不会被“看见”的问题,但是创世神不可能无时无刻地“看”着每一个人吧?那不得累死。
  虽然她不怕把祂引来,甚至等着祂来,但没想到这样“成功”。
  她没想过,自祂出了幻雾之森,就一直在神宫里。那股将她扶起的力道,不是因为神宫的结界保护住在神宫的人,是祂。
  她把手放下,还不慌不忙地擦了一下脸上的脏污,带起零零星星的剧痛能拉她回神。
  她想说那不是萨特莱特普通的烟,一燃到空中,就分解了。味儿都不留,也不会污染神宫不过一想,究极洁癖对这些可能还是介意,未经允许也确实不礼貌。
  她动作里有种惫懒,慢条斯理,脸上挂着红红黑黑的脏东西,还是优雅。
  暴力过后,凌乱狼狈里的孤芳。
  灾后,灼烧得漆黑的残垣断壁包围里,伤痕累累的焦土上,一朵艳丽高华的桑娅朵。
  独树一帜地鲜活着,不受影响的端庄。
  手里的烟管烫了下,火星碰着皮肉,就这么蔫嗒嗒地熄了。
  只这一点,就在祂心里燃起了雄火,把慢慢爬升的燥烧尽。
  什么是难过?
  难过,觉得难受,勾起伤心,这是难过。
  祂不会难受,不会伤心,所以伤痛也不会难过。
  这点烟烫过的痛,挠痒痒一样,比起幻境里灰飞烟灭、失去脊骨的痛不值一提,更比不上祂切割灵魂,和兰□□感的那些痛。
  祂不去看,就什么也没有。
  只有痛感而已。
  还有沉郁。
  哪怕祂不看,不想,它在那里。
  因为祂不看不想的那些东西,都化成它,它不能再化成别的,更不可能凭空消失。
  站起来后,安德鲁很快道了歉,接着思考要不要把烟管要回来。
  烟管不重要,她看帕切克抽,自己也好奇什么构造,跟自己的世界的烟枪一不一样,在萨特莱特跟侍者要了一只看看。
  这只烟管是仿着那只变的。没了再变就是。但烟管里的草不一样,她技术不精,变不出它们,复杂了。
  不要了,烟管里能装多少烟草。
  祂目光下垂,落在她正抹着手背脓血的指上。
  “请替我把我的东西移到我的住处,”桌上还放着她的手稿等等,离开神界之前的笔迹,一如在萨特莱特时的张牙舞爪,“很明显,我现在无法再侍奉您了。而我的这些东西留在神宫太妨碍了。如果您要处理,那又劳烦了。不如请您替我移到我的住处,我将感激不尽,这也为您省下精力。”
  她以为自己仍然是能力全无,元气大伤,连移动物品都要靠祂。
  以正常逻辑来看,祂似乎应该会让她离开神宫,所以她先一步提了,抢占主动权。
  也试探祂的态度。
  “你去和丽兹交接。她会代替你。”
  安德鲁从创世神的平板语气里听不出所以然,只能把祂的字句掰碎了斟酌。
  “我曾经说过,你的肉体由我组创,”祂的尾指从安德鲁眉心穿过,从脓血濡湿的缚带下,在破烂的创伤上,微微曲起的弧度让安德鲁伸出手去抓,然后把指甲掐进去。
  祂的动作不受一丝影响,把缚带勾在尾指的关节里,布带褶起堆在指弯里,关节顶入她眉心溃烂的瘢痍,用一根尾指强行把她脑后的死结拽松,向头顶利落地摘开。
  女人的指甲一开始胡乱地抓住祂胳膊,现在已经拉出五道金色血痕。
  创世神的目光清清淡淡地落在她颤抖着的发白唇瓣上。
  “我该怎么帮你记住?”
  安德鲁松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她因为恐惧的失态渐渐消退。
  自己用了多大力气自己清楚,祂没有说什么,安德鲁自然当做无事发生。
  可是,为什么不疼?她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一双眼睛,换您创造的另一个人的命,不是很合算吗?或许您更应该去关心多雅。”
  祂随手让那根缚带消失,手上也清理干净了,手臂上的伤和浸透衣袍的的五道印子却还留在原地,与想不想无关,祂无能为力。
  “还有卡琳勒和埃洛塔吧?”
  祂突然觉得这样很好,甚至有种目的达成的满意。
  如果她在怨恨,那很好。
  安德鲁耸肩,即使看不见祂的神情,也并不忐忑不安,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祂一向不管事,因果报应合理,祂不会插手。在卡琳勒和埃洛塔身上,她自认做的“无可指摘”。
  祂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要从那里面看出写什么。
  但什么也没有。
  那种感觉又一次回归。
  哪怕祂已经离开幻境,再次掌握神力,又站回云巅之上,和幻境割裂各归各。
  好像全知全能无处施展,所展现的平静和残酷的漠然也成了镜花水月。
  人影越来越小,一路伸着手避免撞到东西,慢慢走出了神宫。
  哪怕祂站着,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沉重地趴在祂胸口,这样祂气也透不过来了。更说不出话,连嘴也张不开。
  安德鲁想过自己出去可能遇到丽兹,但没想到是她。
  “你的黑带子呢?好恶心,这样真丑。”
  “脏了,扔了。”虽然不是她扔的。
  “你怎么不在审判之域?”安德鲁伸手靠近,想让她扶着自己,猛然被她一把拂开,她没用力,不想安德鲁摔出个好歹又给自己添事。
  安德鲁看不见,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恐怖。
  埃洛塔走到她身侧,肩膀挨着她,借此隐秘地替她指引方向。
  “已经结束了。”
  “”
  审判之域她不是没去过,埃洛塔这么快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这么短时间的里接受了所有惩戒。
  “你疯了?”
  她反讽:“那你自己摸着爬回去?”
  埃洛塔没有回答这件事,一边还要扶着自己露出白骨的躯干嘲弄她。
  安德鲁不说话了。
  走了会儿,她等够时间,慢慢开口:“你拼着命把审判时间缩短,活腻了似的从审判之域爬来这里,难道你是为了接我?”
  埃洛塔呲牙笑——幸好她的牙齿没有掉落,一口漂亮的雪白牙齿完好无损。虽然即便如此,脸上的伤痕也让她好看不到哪里去:“对啊。”
  安德鲁想,真狂热。
  以前是明着疯,现在是暗地里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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