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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可是看着明子玉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明绘终究无声地大哭起来。
  明绘的哭声越来越小,泪水渐渐往内六,她慢慢地往前走,走过了熟悉而又痛苦的六年风雪。
  在许缤刺耳的笑声中,粉色丝绢制的绣球怦然坠地,溅起一地的雪花纷纷扬扬。
  明绘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抱膝坐在角落,用手背擦去了眼泪,然后乖乖地等待着。
  等待那命中注定将要到来的人。
  每一次心跳,都是时间的流逝,都是那既定情缘的开始的宣召。
  在漫长而又短促的心跳声,明绘将脑袋搁在有些冰冷的膝窝里,看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所形成迷蒙的冰雾。
  她恍然觉得,眼前的冰雾像极了泪水蒙在眼眶时的情景。
  忽然,簌簌雪堆落下,然后似乎有谁从树上掉了下来,然后有有谁向她跑来。
  可是她竟在满是冰冷雪气的空气里隐隐嗅到一丝呛人的烟味,她猛然站起身来,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却看见漫天火花如毒蛇一般紧紧缠绕在房梁之上,很快,噼里啪啦火焰燃烧声椽梁断折声从头顶传来。
  而彼时,那朝思暮想的人却向着她义无反顾地跑了过来,奔向死亡。
  “不……”
  裴明绘的心跳过速,甚至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如果你能够活过来,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并为此甘之如饴。
  就如你对我一般。
  她猛烈跳动的心跳拼命阻止着她的脚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组织她自寻死路,可是偏偏她不怕死。
  她发了疯一般向他跑过去,她用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冲向那朝思暮想梦寐不忘之人。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扑倒在地,二人借着惯性在地上滑行,一时雪雾纷纷,巨大的疼痛一下子攫取了裴明绘的意志,胸腔里的那颗极具跳动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瞬间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可是裴明绘却笑了起来,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苦,却在在此时此刻奇迹般地尘埃落定。
  重击之下,裴瑛猛然惊醒火焰燃烧椽梁断折之声从头顶传来,他一抬头,坠落的火焰凝作他瞳眸中的一点光亮,并逐渐逐渐绽放开来,化作铺天盖地的火焰。
  几乎是瞬息之间,裴瑛迅速撑地起身,手腕翻转,反手一剑劈下,咔嚓一声,砸落的房梁瞬息断为两截,花火四溅。
第71章 再相见
  大雨倾盆, 浇灭了凶猛的火焰,苍苍雨幕下,是一片焦黑的废墟。
  裴瑛站在雨里, 浑身都雨浇得湿透。
  “快,快, 快救人!”
  兰陵的守卫后知后觉地拥了上来,裴瑛脚步轻动,身影便彻底消逝在磅礴的雨幕里。
  裴瑛并没有离开,他隐在暗处,看着长安的使者收敛那具被烧得体无完肤的焦骨,扬起送葬的白幡, 一路嚎哭着上路了。
  此日的三日之后, 大雨停歇,明亮清澈的日光照在潮湿泥泞的土地之上,等待土地渐渐干燥,兰陵县令遂走水身亡。
  ——
  六月初, 微雨。
  头好疼。
  一阵直奔头脑的疼痛瞬间让裴明绘醒了过来, 她抱着头, 在榻上缩成了虾米,又过了好久,她急促的呼吸才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 是屋外淅淅沥沥缠绵不休的雨声。
  下雨了?
  她心里疑惑,起身随意穿上绣履,走到窗边, 双手推开窗子,那细密的雨粉被微风裹挟着一同扑在她的面上, 这份夏日清凉的潮湿随着她的呼吸,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窗外小庭院的花草树木尽情地在温柔的雨水里舒展着身躯,而夏日的闷热也在此时荡然无存,裴明绘入目所见皆是一片潮湿。
  “小姐,仔细着凉。”
  聂妩抱了斗篷来仔细给裴明绘披上,又将兜帽给她带上:“辎车已经备好了,摘月楼那边的宴席也备好了,想必如今客人也都到了,等会要不要叫辎车快些?”
  “不必。”
  大大的兜帽自头顶遮下来,将裴明绘的脸挡住了一大半,只露出愈发清瘦的尖尖下巴与那张几无血色的唇。
  “左右我是主人,我不来,难道他们就会走吗?他们可巴不得我上去给他们送钱呢?就叫他们等着,让他们知道,这天大的钱也不是谁都能要的,再说了,让他们轻易得了这笔钱,他们就未必会给我轻易办这件事了。”
  “更衣罢,时候却是不早了。”
  “诺。”
  聂妩应道,她走过去为裴明绘更衣梳妆,可是她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有话想说,裴明绘见她欲言又止,遂道:“怎么了?”
  “小姐的行为怕是太过明目张胆了,这般帮着丞相对付御史大夫,不怕惹恼了他吗?”
  裴明绘冷笑一声,抹了胭脂的唇翘起一个挑衅的弧度:“他恼了又怎么样,我已明白告诉他了,我这人无依无靠的,因着过去的那些冤仇,若不寻个大的靠山,早就没了活路了。他若想我帮他,倒也不是不行。我这个人现在没什么野心,就是谁赢帮谁罢了。”
  聂妩点了点头。
  裴明绘跪坐在镜台上,将耳垂上那只明珠打造的耳珰摘了下来,从妆奁里取出那耀眼的翠羽金耳珰:“再说了,他恼了又怎么样,他若是真有本事,就杀了我。可杀了我,他就能顺心吗?”
  “小姐虽有渔翁之心,可是还是小心为上,我说句心里话,这温珩近来行事越发疯狂,天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来。”
  “好了好了。”
  裴明绘转过身来,微笑着握住聂妩的手。
  “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但是当今之时,我的两个仇人都身居高位,可我若想要一次除掉两个,定然会招致二人联合的报复,但是我若先迂回联合其中一个,借此除掉另一个,剩下那一个,最算他强势,可这天底下还有比他还厉害的人呢,早晚就有他死的时候。”
  原本她本打算借温珩之手除掉窦玉,却不曾想温珩这厮委实聪明,知道现在窦玉处在上风不宜有所动作,故百般迂回推辞,不想与窦玉做正面的交锋,更是屡屡敷衍与她。
  在裴宣之死后,裴明绘在也等不了了,她遂立即转了向,在窦府上哭了一通,真情切意地说了一番自己的苦楚,诉之以过往裴瑛与窦玉的师生情谊,又加诸于民间街巷的流言相逼迫,总算是将二人暂时的利益绑在一处,二人自此也算同仇敌忾起来了。
  不过哪有什么同仇敌忾,只有彼此碍着虚假的情面不能动手罢了。
  一想到这里,裴明绘心里涌上深深地疲惫来。
  这样的没有尽头的复仇的日子,何时能够结束呢?
  若是有朝一日他回来了,能否看到一个无宿仇的长安呢?
  这疲惫渐渐从心底漫了上来,一直浮在她的面上,唇上那娇艳的胭脂色似乎也枯萎下去了。
  “走罢。”
  裴明绘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疲惫都压了下去,手撑着镜台,慢慢地站了起来。
  “再歇会儿,也许他们就该闹起来了。”
  辎车辚辚地驶过青石板铺就得长街上,裴明绘闲来无事,便随手挑起了帘子,她深邃漆黑的眼眸穿过细如银针密如牛毛无处不有无处不在的春雨,放在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上。
  长街两侧招徕客人的旗幡在风中微微飘扬着,一侧小楼之上他倚着栏杆长身而立,素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吉金色的青铜酒爵,漫无目的地转着,清澈酒液微微荡漾起涟漪,这是隐在竹编帽檐之后的锐利而又深邃的眼睛,他的目光追随着裴府的马车,看着它渐渐消失在春雨里,方才收回了目光,顺势将爵中酒倒在一侧的堆着白石的花盆里。
  雨又大了些,许多未带着伞的行人纷纷挤进了酒楼,酒楼一下子就嘈杂起来。
  “哎呀,这雨怎么突然就下大了。”
  “哎呀,我家窗子还没关呢。”
  “看看罢,这夏天的雨一贯都是急一阵缓一阵的。”
  话音刚落,外面的急促的雨声果然又缓了些。
  他将斗笠又压低了些,随着往外走的人流一并出了酒楼。
  摘月楼背倚明湖,每当夜晚来临之时,那澄明的月亮便会落在这片映着千家连绵灯火的湖里,这般时候,便会有上百只精巧小舟或画舫游船从容行于湖上。
  酉时三刻,雨初霁,夕阳衔山,天地皆红。
  摘月楼的灯火也通明了,里里外外回响起推杯换盏之声,间或夹杂欢声笑语,裴府的辎车停在摘月楼前,便有小厮接引。
  裴明绘下了辎车,马夫便在小厮导引之下去了后院的车马城。
  “这边请。”
  摘月楼的主事早早在就在门前候着了,一见裴明绘来了,急忙堆起满脸的笑脸迎了过来:“小姐,这边请,宾客都已经到齐了。”
  裴明绘止步笑道:“对了,你等会送上百年凤酒,全当我来迟的赔礼罢。”
  摘月楼的主事更是笑得灿烂:“哪里哪里,宾客们都翘首以盼小姐的到来呢。”
  一进摘月楼的大门,迎面而见的便是那宽敞明亮又华贵高雅的大厅,一行人自往右走上来二楼,二楼整地都铺着柔软的红毡,红毡的尽头是一道华丽的大门,大门两侧守候着两位俏丽的婢女,两位婢女一见裴小姐来了,素净的双手一齐握住铜包的门把,轻轻一推,屋内的喧闹如流水一般流淌出来,红纱被带进来的风吹拂着微微飘扬起来。
  裴明绘面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她满脸盈笑款款而至。
  室有五丈宽,其间疏落有致摆着十余张长案,里面坐着的都是朝廷的新贵,他们一见裴小姐来了,纷纷都起身迎接。
  “是我来迟了,还请诸位大宾见谅,我特为大家备上百年凤酒以为赔罪。”
  裴明绘莞尔一笑,抬手便让人将一桶桶铜箍着酒桶抬了进来。
  “哪里能让裴小姐如此破费呢?”
  “是啊是啊。”
  “还请众位不要推辞了。”
  裴明绘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从容地坐在了主位上,“这些许凤酒又算得了什么,诸位接下来帮我这么大忙,就算我倾尽家财也不能报答的啊。”
  人群中遂爆发出笑声来,原本平淡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
  ……
  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回响烟雨朦胧的长安城,明湖之上绽开朵朵涟漪,潮气渐渐浮泛在广阔的水面之上,晕开了摘月楼那火红明媚的灯火。
  黑色的长靴停在了摘月楼门前,白衣人带着斗笠,他在门前停顿了片刻,便慢慢走进了渐渐消歇的摘月楼。
  门口的主事见状想要走过去拦住他,却又在白衣人的强大压迫气息下没了声息,毕竟能在长安兴办起产业的人,在看衣冠看气魄识人这方面,一般都有卓越的天赋。
  白衣人浑身氤氲着潮气,似乎是在雨中等待了许久。
  他极有目的穿过大厅直上二楼,一路并无阻拦,一直到了紧紧关闭的大门前,修长苍白的手抬起来,放在冰冷沉重的门扇之上。
  他久久停顿着。
  深吸一口气之后,白衣人方才推开了门。
  灯烛闪烁,红纱飞扬,欢宴方散,却只剩下那主座上的人。
  当借着红纱飘起的间隙看清那人模样之时,白衣人的身子瞬间定在当场,过了许久,他才从怔愣中缓过神来,转过身将门轻轻关上。
  沉重的大门关上之后,飞扬的红纱也落了下去。
  他长身站着,久久地看着眼前的人。
  迷蒙的红纱,像是隔着千百年的被错过的光阴。
  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抬起来,白色的宽大广袖也跟着抬了起来,他的手放在斗笠的边沿,缓缓将斗笠拿了下来。
  那深邃而又优雅的眼眸,透过迷蒙的红纱,无比深刻地望向了那在红纱之后的人。
  裴明绘喝了许多的酒,这百年的凤酒最是醇香,却也最是醉人的,原本婢女想搀她回去,却又被她呵斥,只得退了下去。
  她醉了酒,人一醉了酒,这心底的被压着藏着的许多事便会情绪翻涌出来。
  那些不敢回忆丝毫的,只能积压的痛彻心扉的快乐幸福的诸多回忆在此时无遮无拦地再现在裴明绘脑海里。
  她筋疲力尽,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疲惫地伏在长案之上,久而久之,胳膊也麻了,她便勉力支撑起上半身,用手肘撑着桌案,一抬头便看见了那红纱之后的人。
  他先是呆住了,努力地眨了眨眼,可是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她想,她却是醉了,醉倒眼睛也都模糊了。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方才看清了眼前是一道红纱,依着红纱的上映着的人的轮廓,当是为颀长优雅的男子。
  裴明绘蹙起了眉,她冷冷一笑。
  这些人也未免太过贴心了些,知道她没男人,还特地送上来一位。
  裴明绘陡然发起脾气来,借着被酒气催生的怒气,猛地便将长案空着的酒爵朝着那道身影狠狠掷了过去。
  那人脚步微动,身子微侧,顺势伸手一捞,便将那酒爵纳入手中。
  裴明绘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仔细打量那道身影。
  好生熟悉,却好生陌生。
  裴明绘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奇迹般再度鲜活地跳动起来,她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那何长时间的跪坐让她的腿也麻了,第一次竟也没有站起来,反而又跌坐了回去。
  裴明绘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
  情毒已解,他只怕,此生都不愿见到她了。
  自己竟也醉成这样了,奢望着他还能再见她一面,哪怕是道别也好。
  酒气上涌,她的面容上泛起红来,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悲伤那么忧郁,像是由泪水汇聚而成的深潭,光影交错间,幽幽然不见潭底。
  “你是谁?”
  裴明绘笑了起来,她的手肘撑在长岸上,手指虚缩成拳,那清瘦的脸庞便搁在手骨节之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似乎都沉醉在酒里了。
  “是来找我的吗?”
  隐在红纱之后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裴明绘将身靠在身后凭几之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继续看向那人,颇为轻浮地挑了挑眉。
  “难道你是个哑巴,还是说,你害羞了?”
  话音甫落,原本酒香氤氲的厅堂瞬间冷了下来。
  悚然的沉默里似乎有骨节响动之声。
  “哟,还生气了?过来。”
  裴明绘向男人轻佻地招了招手,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将一旁的酒爵里的酒一饮而尽,可她忽然惊觉,往日醇香浓郁的凤酒,此时却多了一种孤寒萧瑟的滋味。
  那人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他渐渐走出迷蒙艳丽的红纱,像是缓缓步出历史的迷雾一般,向她走来。
第72章 再相见,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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